的吧。”
謝無佞這陣看什麼都心煩,不把它們削一頓就不錯了。
“t z滾遠點。”他冷颼颼道。
四隻聽到這話,如同得到赦令,憨頭憨腦化出人形,蹦蹦跳跳地跑遠自己去找吃的了。
靈霄:“……”
這四隻能給大魔王當寵物,心理素質也不是一般的強。
謝無佞又躺到了梧桐樹下。
他盯著樹上那株嫩綠的新芽,神色莫測。
天一黑。
靈霄就困了。
她的作息一向準時,這幾天隻是因為初到異世界,興奮過頭,所以跟著謝無佞過了幾天黑白顛倒的日子。
但適應過後,還是得過回她自己的生物鐘。
“晚安,我睡了,明早辰時叫我。”
謝無佞:“……”
倒是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
小東西睡了。
他的世界也跟著安靜下來。
一整晚,謝無佞都盯著頭頂的梧桐古樹。
直到黎明破曉,晨曦重現。
那顆翠綠新芽上,再次搖搖墜墜凝聚下來一滴閃著晶瑩曦光的露珠。
‘吧嗒’——
謝無佞伸手接住。
他邪邪一笑。
“小不點,該起床了。”
靈霄一夜好眠,伸了個懶腰坐起來。
謝無佞仰頭,將手掌中的曦露緩緩滴進眉心的朱砂痣裡。
朱砂痣光芒一閃。
小不點便再次從他眉心裡暈頭轉腦跌了出來。
第12章 愉悅
靈霄才剛睡醒。
還一臉惺忪,就被謝無佞給‘彈’了出來。
這次,她又感覺到上回那種被一團無形漩渦吸引,將她裹挾著,如同一滴水珠般,不由自主從謝無佞的眉心墜出,然後一路咕嚕咕嚕順著他的眉骨、鼻峰,往下滑。
然後——
‘嗒’
趴在了謝無佞早就等著的手掌上。
她眼冒金星,暈頭轉向。
抬起腦袋,看了眼謝無佞一臉得逞惡劣的臉,馬上爬起來,叉腰氣鼓鼓道:“可惡的家夥!你要解結界,好歹也事先跟我打聲招呼,讓我做做準備也好啊,嚇我一大跳!”
“你知道從你眉心掉下來,對我而言有多高嗎,就跟從懸崖上掉下來似的!”
謝無佞笑得很開心。
小不點指姆大點的家夥,脾氣還不小呢。
竟然還敢罵他。
得教訓教訓她才行。
他手指一曲,彈了她一腦嘣。
靈霄站不穩,立馬就搖搖晃晃摔了個屁墩兒。
小不點還不服氣,爬起來就過來咬他,這次她放聰明了,不咬他指節上帶繭子的地方,專咬他指腹靠近指甲蓋的地方。
但在謝無佞眼裡,就跟撓他癢癢似的。
他隨手在地上扯了根野草。
跟逗蛐蛐兒似的逗她。
靈霄氣死了。
她一把拽住野草,靈活地在謝無佞幾根手指上打了個結。
她以前最喜歡玩翻花繩,什麼高難度的繩結都會打。
謝無佞見手指被她纏住,挑了挑眉。
靈霄正想歡呼,大魔頭便掙開纏在手指上的藤草,拇指和食指屈起,將那根藤草當成彈弓上的弓弦,把靈霄給彈了起來。
“啊啊啊——”
靈霄尖叫一聲,死死拽住那根對她現在的體型而言粗壯無比的藤蔓,身子像猿人泰山一樣晃蕩了出去。
“太嚇人了!!”
“我是怎麼做到的啊啊啊!”
“謝無佞你這個狗東西!”
“你故意的是不是!”
謝無佞看著小不點在他手上大呼小叫嚇得要死,故意捏著那根藤草吊著她,像蕩秋千一樣把她從從左手心拋到右手心,又從右手心拋到左手心。
“還敢罵人嗎?老實了不?”
他把手掌裡的小不點拎起來,悠閒地問。
靈霄:“謝無佞是狗東西,王八蛋,我日你大爺!”
謝無佞嘴角一勾:“還不服是吧。”
靈霄叉腰:“不!服!”
謝無佞飛上雪峰,從地上抓了一團雪,威脅她:“還不老實,信不信我把你從這下麵丟下去。”
靈霄雖然有點害怕,但還是很有骨氣地說:“哼,我隻是一團靈氣化成的紙片人,你丟下去也奈不何我!”
“是嗎,那就試試。”
說罷,謝無佞當真把靈霄拎起來,在雪團上戳了個洞,將她放進去。
然後他將雪團往上一拋。
雪團像一顆皮球一樣顛到他肩上,順著他肩膀繞了一圈,從他臂膀滑了下去。
“啊啊啊不要不要!謝無佞快住手,我害怕啊啊啊!”
靈霄坐在雪團裡,緊閉雙眼,感覺自己從很高的地方毫無阻礙地滑了下去,風聲在她耳邊刮得呼呼的。
嚇得她捂住雙眼不敢看。
低低清冽的悶笑聲在靈霄頭頂響起。
那嗓音裡透著罕見的愉悅。
靈霄感覺呼嘯的風聲和墜落感停了,這才敢慢慢鬆開捂住眼睛的手,朝左右看去——
她在雪團裡滾了半天,結果隻是從謝無佞的肩膀滑到了他手掌。
因為靈霄身體太小,便感覺自己好像從很高的雪峰滑了下去似的。
謝無佞太壞了,故意嚇她!
不過……
好像還挺好玩的。
靈霄抖了抖雪爬起來,也不害怕了:“好玩好玩,再來一次!”
謝無佞便抬手一揮,憑空化出一股風來。
那股風托著靈霄坐著的雪團,在空中高高低低地滑翔;下一瞬,他又將靈霄放到一片樹葉上,抬手凝出一股水柱,像起浪的海麵托著一葉扁舟;扁舟劃過大草原,衝進瀑布,從水簾鑽出來又變成一顆透明的水泡泡,靈霄坐在泡泡裡,低頭一看,下麵已經是噴發的火山。
靈霄玩得可開心了,清脆靈動的笑聲就沒有停過。
可是。
指姆姑娘的魔法是有時限的。
時間一到,靈霄就又被朱砂痣裡的禁製給‘關’了回去。
“啊?怎麼我又回來了?”
靈霄還沒玩兒夠呢,她沮喪地趴在光門裡,對謝無佞說,“怎麼回事啊。”
謝無佞也皺起眉頭,好心情蕩然無存。
第一次。
小不點出來,待了個把時辰。
這一次,也是差不多一時辰。
所以,一滴露珠能讓她離開禁製一個時辰?
謝無佞回到梧桐古樹下。
若有所思琢磨了會兒。
心隨念動,一團烏雲霎時罩在梧桐樹上,很快就在古樹上方下起了綿綿細雨。
細雨在樹枝上懸掛成珠。
謝無佞走過去,接了幾滴,仰頭放進眉心。
什麼反應也沒有。
他想了想,又走到那株新芽下麵,接了一滴雨珠,放眉心的朱砂痣裡。
還是什麼反應也沒有。
月明星漏,曉露成珠。
難不成,隻有經過一整晚霜月星漏在新芽上凝聚而成的晨曦露珠才有用?
謝無佞煩躁起來。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梧桐樹也不是魔淵才有,凰族鳳棲山多得是,乾脆……
靈霄疑惑地看著他奇怪的行為,正要開口說話。
“謝無佞,你在…”
就在她的聲音響起同時。⊙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謝無佞猛地察覺到小域界外有一雙偷窺的眼睛。
碧瞳凜冽一眯。
他凝掌一震。
一股強大無比的氣流穿過小域界,打在外麵那雙偷窺眼睛的人身上。
然後謝無佞旋身一縱,從小域界中邁了出去。
隨著他邁出的動作,一顆呈現透明淺紫色的球狀小域界被他收了起來。
而那個被他一掌擊中的人,很警覺地在他出來前就倉皇逃離了。
謝無佞碧瞳在四周掃視一圈,輕蔑嗤了聲。
不用想也知道。
隻有仙界那群偽君子,才會這樣畏畏縮縮,隻敢在暗地裡耍陰招。
***
“唔……”
青璿猛地吐出一口血。
顧不及傷勢,便惶急對幾名弟子道:“魔頭發現了,走!快走!”
事情回到一日前——
那日青璿從歸墟境洞府回到太初宗後,得知大魔頭不僅殘殺了門中長老,還跑去了凡間去霍霍。
她當即就召集一波修為拔尖的弟子下山阻攔魔頭。
誰知緊趕慢趕,趕到了凡間傳信之地眉城後,還是來晚了一步。
——據當時在場的弟子們回憶,大魔頭那日無故發瘋,將一名在建築工地上扛沙包的瘦弱男子一腳踹飛,使其當場喪命。
其畫麵之血腥、其行為之殘暴、其性質之惡劣。
簡直慘無人道,滅絕人性!
在凡間引起了巨大恐慌,害得上至八十歲老嬤,下至三歲奶娃,都不敢出門上街了。
“師叔,當時這個工頭就在現場!”一名弟子拽過那個工頭,義憤填膺道,“他親眼看到那魔頭在凡間欺淩霸弱隨意殺戮。”
“對對對!”
那工頭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心有餘悸道,“那魔頭太可怕了,長得一雙鬥大的王八綠眼,臉比死人還慘白,嘴巴像喝了人血似的!從天而降,二話沒說,就將我一個剛招的工人給殘害了!到現在,我們都沒找到他屍骨,肯定是遭到魔頭毒手了。”
說完,又添油加醋地將那日現場描述了一遍。
青璿越聽越心驚。
魔頭定是因為在無底冥獄被鎮壓三千年,心中怨氣滋生,一朝衝破封印,便殺戒大開。
以前他還緊著仙界神族和修仙宗門霍霍。
現在,他已經變態到連人間的普通凡人都不放過了。
必須得立即製止魔頭。
霽風還有三年才能出關。
在這之前,她必須替霽風扛起穩定三界蒼生的重任。
一時間,青璿隻t z覺肩頭擔子又沉了幾分。
她叫來那幾名曆練的弟子,仔細詢問魔頭離開後的蹤跡。
凡間城池沒再發現魔頭跡象,根據法器追蹤到的蛛絲馬跡,青璿判斷,魔頭應是在眉城沒逗留多久就離開,回魔淵去了。
一行人追到魔淵入口,便停了下來。
“師叔,我們還要追麼?”
弟子們都有些遲疑了。
萬魔淵怨氣深重,一旦進去,很有可能永遠出不來。
但若伏誅不了大魔頭,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永遠困在魔淵,不讓他出來生事。
青璿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這裡麵,也唯有她是曾經進過魔淵,且完好出來的。
倘若能在魔淵入口布下一個結界,叫那魔頭兩三年內出不來,能拖到霽風出關之時也是好的。
思來想去,青璿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決定潛入魔淵布置法器。
跟隨她下山的弟子們紛紛表示,願隨她一道潛入魔窟。
青璿深知謝無佞修為可怖,普通弟子去了,隻有送命的份兒。
她敢去,也是仗著自己對魔淵地形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