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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我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魔淵的。

反正我死後一睜眼,就出現在了一個亂葬崗的墳堆中。

後來我知道那個地方就是怨靈塚。

怨靈塚中有很多鬼火,那些棺材和墳堆裡還有沒有腐爛的屍骨和皮肉,我去撿回來做成一盞盞皮骨燈,還算能換幾個錢,勉強能養活自己。

後來有一次,魔淵好像在打仗,四處都是死人和屍骨,我這老婆子也不敢出去,等到天黑深夜後我才出門,去到怨靈塚撿鬼火和未腐爛完的屍骨回來。

沒想到這一回,我竟然在怨靈塚墳地裡見到一個哇哇啼哭的嬰兒。

那嬰兒長得可真俊啊,碧靈靈的眼睛好奇亂轉,肉乎乎的小手揮舞著,這麼可愛的一個孩子,怎麼就被父母給遺棄了呢。

我想也沒想,從墳地裡抱起繈褓,將他帶回了我的茅屋。

回到茅屋後,我才看到繈褓裡還放著一個錦帛繡成的荷包,荷包裡放著一個一看就價值連城的長命鎖,上麵還有兩個字。

那肯定是這孩子的名字。

後來,我請一個來我這裡買燈籠的能識字的魔修幫我認一認那兩個字。

“這兩個字,叫吾麟。”

吾麟,這名字一聽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可他卻一出生就沒有了父母,命苦啊。

我看著繈褓裡的孩子,歎了口氣,說:“孩子,這名字命格太大了,你命苦怕是擔不起,阿婆給你取個賤名好養活。以後,你就叫無佞吧。”

無佞無佞,無邪無佞。

阿婆隻希望你這一生順遂無佞,平安長大就好。

第77章 番外(一)

女兒靈霄被推進手術室已經十幾個小時了。

華正卿和宋琴枝也整整在手術室門外等了十幾個小時。

這是一場曆時漫長且成功率不高的手術。

熬了一夜後, 夫妻二人麵色憔悴,眼裡止不住的擔憂,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頻頻起身踱步, 往亮著紅燈的手術室張望。

淩晨四點,終於,手術室門被推開了。

幾名醫生走了出來,一邊交談一邊取下來麵上的口罩, 看起來經過一夜的操刀後也有些疲憊。

華正卿立刻起身快步上前, 急切問道:“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主刀醫生看過來,對華正卿微微笑了下:“手術雖然很凶險,但好在很成功, 你們女兒已經沒事了,再住院觀察些時日看看術後反應,目前應該是脫離危險了。”

聽聞此言, 華正卿和宋琴枝夫妻二人如同脫力般長舒一口氣, 懸了一整夜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華正卿喜極而泣, 對著醫生連連感謝,醫生點點頭走了。

不一會兒,護士推著手術病床從裡麵出來,夫妻倆趕緊迎了上去。

女兒躺在病床上, 身子瘦瘦小小的,蒼白的小臉毫無血色,雙眼緊閉還未從麻醉中醒來, 虛弱的模樣看起來實在讓人心疼。

宋琴枝看到女兒纖細手腕上插的那些針管和儀器, 眼圈一紅, 忍不住又彆過頭哭了。

華正卿拍拍妻子肩膀,和聲安慰:“彆哭了,女兒手術很成功,她沒事了。會好起來的,哭什麼哭。”

宋琴枝擦了眼淚,趕緊說:“那你先在這兒守著女兒,我回去煲點湯帶來,等女兒醒了喝。手術做了這麼久,她肯定餓了。”

華正卿拉著她:“不急這一會兒,打個電話讓家裡阿姨煲了送來就是,你就在這兒哪也彆去,女兒一會兒醒來肯定想見我們兩個。”

靈霄這一覺睡得很沉很沉。

她感覺自己好像是做了個夢,但醒來又想不起來夢裡的內容是什麼了。

她緩緩睜開眼,入目第一眼,看到的是醫院病房裡白色天花板。

靈霄茫然地眨了眨眼,下一瞬,她的手便被兩隻溫熱的手掌給攥緊了,兩道關切慈愛的聲音在她一左一右響起。

“寶貝女兒,醒了?”

靈霄轉過頭,看到爸爸媽媽關切的臉龐湊了過來,神色緊張又小心地看著她。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還疼不疼?餓不餓?”宋琴枝摸著女兒的頭,一連串地問。

靈霄眉眼一彎,朝媽媽笑起來:“媽,我沒事了,不疼。”

一旁的華正卿道:“我去叫醫生來給你做個檢查,看看情況如何。”

靈霄目送爸爸的背影出了病房,轉頭看了眼窗戶外邊,此時日頭正好,光線明亮,和煦的微風吹進來,讓人莫名覺得神清氣爽。

宋琴枝見狀忙問:“是不是冷,媽去把窗戶關上。”

靈霄說:“不用媽媽,我想曬曬太陽。”

沒一會兒醫生便來給靈霄做術後檢查,檢查過後很欣慰地說,這次手術很成功,隻要好好修養複建幾個月,情況好的花興許還可以恢複到正常人走路的水平。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一家人都高興極了。

聽到自己養好身體後興許能正常走路了,靈霄也很開心。

華正卿把給女兒準備的禮物拿出來,說:“靈靈,爸媽就知道,這次手術一定會成功的,你也會好起來。這是我和你媽媽給你準備的禮物,來,看看,你肯定會喜歡!”

禮物盒打開,那裡麵放著一雙水晶單鞋,亮閃閃的很漂亮。

靈霄愛不釋手把鞋子抱在懷裡,讓爸爸媽媽低下頭來,在他們臉上一人親了一口說:“謝謝爸媽,這個禮物我很喜歡。”

接下來幾日,靈霄便開始在醫院住院調養。

先是養好手術的傷口,等傷口好得差不多了,會有一個專門的複建師來給她訓練走路。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進行。

宋琴枝每天都回家煲好了湯給女兒送來醫院,晚上便住在醫院陪女兒,華正卿也把能推的工作都推了,儘量多抽時間陪他們母女倆。

轉眼一個月時間過去。

靈霄傷口恢複得差不多的時候,專門請來的複建師來帶她做康複訓練了。

複建是一件很難的事。

畢竟靈霄都已經依靠輪椅了十來年,突然讓她站起來自己走路,她的雙腿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適應,肌肉支撐力也不夠,需要每天堅持做很多訓練才行。

但靈霄不氣餒,複建師讓她做的所有訓練,她都超額完成。

每天不練到滿頭大汗她絕不停下來休息,有時候自己扶著欄杆麵前走幾步便摔倒了,也不喊疼,馬上爬起來繼續訓練,就連複建的醫生看了,都佩服,說她看起來柔柔弱弱一個小姑娘,沒想到心性這麼堅毅。

靈霄之所以這麼拚命訓練複建,是因為她太渴望自己走路了。

她已經在輪椅上坐了十幾年,如果這次她的雙腿能夠好起來,那麼以後她無論去哪裡,都可以依靠自己的雙腿。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啊,她怎麼可能不努力呢!

隻是宋琴枝擔心女兒才剛做完手術一個月,就做這強度這麼大的訓練會吃不消,常常在複健室裡監督她,讓她最多練半個小時就要休息一會兒。

這天,趁著宋琴枝回家去給她煲湯,病房裡隻有一個護工在,靈霄打算自己偷偷出去‘溜’一圈。

這些天宋琴枝每天盯她盯得緊,生怕她磕了碰了摔了累了,隻要她媽在的時候,靈霄就隻能乖乖聽話。

好不容易媽媽離開一會兒,靈霄那‘叛逆’的一麵就悄悄冒出來了。

路線靈霄都規劃好了,先從她住的病房往走廊走,走到一樓外麵的花園去,然後再從花園那兒走回來。前後也就兩百米,一路上都有走廊和欄杆,她扶著走出去應該沒問題。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左右鄰居靈霄都認識了,有的比她早出院,還有兩個是上周剛住進來的。

靈霄小心翼翼扶著長廊牆邊的扶手,借著力往外走,一路走還笑盈盈與看到的叔叔阿姨們打招呼。

醫院裡比靈霄歲數大的長輩一般都很喜歡她,小姑娘長得漂亮可愛,嘴巴還甜,見人就喊,怎麼不討人喜歡呢。

短短一個走廊,靈霄愣是慢吞吞挪了二十來分鐘。

但她一點兒也不嫌累。

眼見就要走完二樓的走廊,隻要下一個台階就能去底下一樓了,小花園近在眼前,靈霄不由雙眼亮起來。

誰知,就在她小心翼翼扶著欄杆,試探著朝台階往下邁腿的時候,一道疾風似的身影不知從哪兒衝出來,高大的身影迎麵將靈霄撞了個正著。

靈霄本就站不穩當,全靠扒著扶欄借力,這下被人猛地一撞,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偏她站在台階的最上麵,撞她那人是以一個往上邁步仰衝的姿勢撞到她的,靈霄身子失力這麼一倒,就是驚險地往下栽倒。

那台階有整整十二階,靈霄若是頭朝下栽下去,隻怕不斷腿也得摔個腦震蕩。

靈霄嚇得花容失色,慌亂中她雙手胡亂往前一抓,而對麵撞她那人反應也極快,急速伸手一撈,用自己的%e8%83%b8膛當做人肉墊擋住了她往下栽倒的去勢。

靈霄就這麼好險不險地撲進了那人的懷裡。

雖然但是,靈霄沒有摔下台階,但她臉朝下撲進那人%e8%83%b8膛裡,鼻尖被撞得好疼。

這人%e8%83%b8膛怎麼這麼硬啊,跟石頭做的似的!

她痛得眼淚花花的,揉著鼻尖抬起頭來,聞到一股清雪般冷冽的氣息,然後就聽到一個不甚耐煩的年輕男子嗓音:“你怎麼走路…”

那聲音倏然一頓,因為靈霄抬起了頭。

謝吾麟本來不想來醫院包紮的。原本今天他在騎摩托的時候,彎道上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一隻小貓,他一個急刹拐歪連人帶車摔了出去,還把臉給擦破了皮。

回去被他媽看到了,頓時大驚小怪,拖著他就來了醫院,還沒收了他的三輛超級賽車,說不許他以後再開賽車了。

為此這事還被他那幾個狐朋狗友給好生嘲笑了一頓。

氣得謝吾麟心情煩躁,看什麼都不爽。

來了醫院又被包成這個樣子,謝吾麟的心情可想而知就更煩了。

他大步走上樓梯,準備找個安靜點的樓道打電話問問下個賽季的事,沒想到又撞到一個走路不長眼睛的人。

謝吾麟伸手將人撈住,煩不勝煩地開口,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質問‘你怎麼走路的?’

結果話才說到一半,麵前女孩抬起頭來,他猛地愣住了。

少女發絲烏黑,眉目如畫,撲閃的眼睫毛又長又翹,一滴淚珠懸在上麵要落不落,像一對蜻蜓點水的羽翼,脆弱而美麗。

那雙黑白清澈的眼睛像懸掛於星空的璀璨寶石,正眼淚盈盈地盯著他看,眼裡含著無聲的委屈和控訴。

謝吾麟隻覺得腦子一懵。

呼吸一滯,剩下的話便忘記說了。

靈霄率先看到的,是一雙罕見的墨綠色眼眸,也是一愣。

緊接著,她視線下移,便看到這個撞到她的男生,額頭上貼了兩張創口貼,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