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抓住的向來隻有當下和眼前。

黎放歌掛斷電話已經是十幾分鐘之後，

“抱歉。”她側身說。

關笑語定定地看著她，未置一詞。

現在黎放歌看起來多疲憊啊，比剛從醫院回來的時候還要疲憊。

一通電話之後，關笑語覺得她剛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是我哥。”黎放歌又說。

“你哥剛剛提到了第二十四星？”

“嗯，他說第二十四星的星際上將和上校將會出席我們第十星的國慶大典——”

“哦。”

第二十四星星際上校是S+ Omega。

雖然還隻是一個傳聞，但關笑語已經隱隱感覺到事情有七八分真。

目前，天狼二十四星裡唯一有望分化成S+ Alpha的人隻有黎放歌。

關笑語忽然明白了什麼。

看著關笑語不自覺皺緊的眉頭，黎放歌一陣難過，“你不是說會保護姐姐嗎？”

“黎姐姐，嵇恩加你聽說過的，對吧？”關笑語垂下頭。

黎放歌知道她想到了什麼。“關笑語，聽說過又怎麼樣？”

如果說黎放歌陷入昏迷的那些日子裡還有什麼爆炸性新聞的話，那就是第二十四星的嵇恩加。

天狼星係二十四星使用共同的語言，共同的星際網，共同的星曆和時間，每個星球所發生的事情，都可以在星際網上即時看到。

天狼星係歷史上出現了第一位S+ Omega曾在九月中旬的某一天霸榜所有媒體頭條和網路平臺的熱搜，但很快又消失得一乾二淨——

那使得嵇恩加的傳聞撲所迷離，後來偶有的一些消息看起來全是東拚西湊，

現在看來，是第二十四星一直在有意清除關於嵇恩加的資訊、對她加以保護。

原本黎放歌也覺得那是空%e7%a9%b4來風的花邊，但在剛結束的通話中，才從第二十四星出訪回來的便宜哥哥給了她確定的消息——

嵇恩加確認為天狼星係史上的第一個S+的Omega，女性，二十二歲。

二十二歲的星際上校，絕對是破格授予的軍銜，足見她有多被重視。

她將隨同第二十四星星際上將參加第十星的國慶大典，個中意味，仿佛已不言自明。

不怪總統府會這麼關注黎放歌有沒有分化——

“黎姐姐，如果——”

“關笑語，沒有什麼如果。”

“姐姐知道我要說什麼啊？”

“當然知道。”

“如果嵇恩加可以幫助姐姐分化，我——”

關笑語咬住嘴唇，“我願意”這三個字她還是說不出口。

她知道，她不是一個無私的人，她不想、也做不到那麼灑脫。

“關笑語，”黎放歌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你大可以自信一些。姐姐不願意，如果需要嵇恩加的説明才能二次分化，我寧可不要。”

“可是——”

關笑語掙脫黎放歌的手，現在，她沒有勇氣去看她美麗的眼睛。

她側首看向落地窗，臉色變得比早晨還要蒼白，“嵇恩加他們受邀參加國慶大典，難道不就是為了黎姐姐嗎？”

黎放歌沉默下來，

目前她和關笑語的資訊素衝突減弱也許正是這件事情的觸發劑，

“也有可能是為了——”黎放歌忽然沒來由地心虛，“利益。”

高層在打什麼注意，幾乎已經昭然若揭。

這一刻，之前譜大人所推測出的種種已經開始站不住腳。

“關笑語，如果一定要別人的幫助才能二次分化，姐姐隻能接受你的幫助。”

“黎姐姐，嵇恩加他們不會輕易幫助你，你還沒明白嗎？”

關笑語收回目光看向黎放歌，她的聲音，她的眼神都很平靜，

平靜得令黎放歌心碎。

她當然明白，明白這場強加而來的星際間的相親。

是的，放眼整個天狼星係，嵇恩加的基因等級令她婚配無望，所以，黎放歌和更高等級的Omega不再產生強烈的資訊素衝突的消息傳出去之後，第二十四星才攜嵇恩加來參加第十星的國慶大典；所以，黎放歌才被忽然選為國慶日的主升旗手——

“我可以拒絕她。”

“是麼！”

關笑語不信任模樣狠狠地刺痛了黎放歌。

不，那不是不信任，而是，為了她能分化而不得不推開她。

“別說了，現在——”

黎放歌湊過去，想親關笑語。

她卻別開臉。

黎放歌僵在她的臉畔。

“黎姐姐，我會陪你去鷺京。我也會保護你。”

“怎麼保護？”

“一直陪在你身邊。”

“………”

黎放歌看著她變得越來越蒼白的側臉，

這時候，她應該哭的。

但是她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顯得冷靜。

“關笑語，”黎放歌抓住她的手，那近乎冰一般的觸感刺痛了她的心，“一直陪在姐姐身邊還不夠，你要幫姐姐一起抵抗所有試圖分散我們的人，因為——”

“因為什麼？”——

第82章

“因為什麼？”

關笑語近在伸手可觸的眼前,

她的聲音卻仿佛從遙遠的天外傳來。

傳到黎放歌耳中時已經變得破破碎碎、模糊不清。

關笑語麵色蒼白，就好像問出這個問題就耗盡了她全部精力。

黎放歌怕麵前的嬌花會像脆弱的玻璃般一觸即碎，便壓住想將對方攬入%e8%83%b8口的右手。

關笑語的手溫隨同她疑問出口驟然降至冰點,

她收回看向落地窗的目光，看到黎放歌難以言說的痛苦模樣。

袒露心跡對她而言很為難嗎？

還是自己的保護並不足為信？

或者——不, 她不相信才說出要一起抵抗所有試圖分散她們的人的之後，黎放歌便失去信心, 即便沒能夠二次分化, 即便這個時候她難免低沉和失落, 甚至是沮喪和消極，但是她不應該這樣話說到一半就停止，這不是揪人的心嗎？

“黎姐姐說過的，你不會再被分化這件事擊垮。所以, 你不能夠在這個關頭——退縮。”

關笑語蜷起手指, 緊緊地勾住黎放歌的手, “我當然會, 肯定會——”她頓了頓，繼續說, “一定會跟姐姐一起對抗所有妄想分開我們的人。”

所說的話很篤定，可在黎放歌的注視之下，她的語氣卻有點虛。

關笑語料不到黎放歌會這樣敏銳, 哪怕她隻有一瞬間的動搖、一刹那的想要退讓, 卻還是被她覺察到了。

“關笑語，因為姐姐早已經，屬於你。”

黎放歌看著關笑語憔悴卻不失迷人的眼睛, 如果不是她勾住她的手的力道那樣清晰, 她還以為她就要原地枯萎。“姐姐隻想永遠屬於你。”

關笑語聞言笑了, 她蒼白的笑容中帶著嬌羞，

坦誠如她，直接如她，卻在這樣的時刻害羞。

黎放歌隻覺莫名，一時間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她看著她的眼睛問，“你不信嗎？”

關笑語的臉上漸漸有了淡淡的血色，“黎姐姐，我要你證明給我看！”

這話一出口，她神情中的嬌羞更濃重了一些。

啊！

直接的關笑語又回來了。

退讓、成全黎放歌和別人在一起不是真正的她。

比起那種犧牲自我、無意義地成全的愛，黎放歌還是更想要她這樣帶著佔有欲的喜歡，任性、無禮但更真實、可愛。

“證明？”黎放歌有點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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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為了安慰就快要破碎過去的嬌弱未婚妻，情急之中，她將真情實感和盤托出，卻沒想到還會被要求證明脫口而出的話。

“嗯！我要黎姐姐證明你隻想永遠屬於我。”

“關笑語，你果然不相信姐姐。”

黎放歌知道，關笑語並非不相信。

而是，此時此刻，她想跟她建立更深、更牢不可破的聯繫，好一起對抗已經在來路上的那些想要分離她們的勢力。

至於關笑語想要她如何證明，黎放歌已經心知肚明。

但那怎麼行？！

黎放歌對那件事沒信心，但她高傲的自尊依然不允許她承認自己不行，所以便不露痕跡地甩鍋說關笑語對她的信任不足夠。

“黎姐姐，標記，永久標記我。”

關笑語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她輕而易舉地避開黎放歌的黑鍋，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眼睛，赤/%e8%a3%b8/%e8%a3%b8地要她，此時此刻此地就要——

她眼神堅定，語氣堅定，這就是她想要的證明啊；這就是她會臉紅的原因啊。

黎放歌忽然明白了關笑語的苦心，跟她光用說的相比，她卻更直截了當地要用實際行動表現“如果一定要別人的幫助才能二次分化，姐姐隻能接受你的幫助”。

“關笑語！——”

“黎姐姐，如果你因此再昏迷過去，或者——”

黎放歌微微偏頭不由分說地湊過去，貼住關笑語因為激動而紅潤起來的花瓣唇，堵住了她後麵的話。

後麵的假設話，不用再說下去。

就那樣默默地貼了許久，她們都睜著眼睛，因為距得太近以及眼睛裡都是對方的眼睛，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直到確認關笑語的話已經被徹底逼退，黎放歌在退回來。

沉默帷幕一般垂落，罩住了麵麵相覷的她們。

最終，是黎放歌打破了無聲：

“姐姐不會死。天狼星係還沒有任何人因為資訊素衝突失去過性命，不是麼。”

“可上次——”

“這件事，等你感冒好了再安排。”

黎放歌儘量說得像是在安排工作，

她怕她現在就會對還沒完全緩過來的關笑語做出非禮的事情。

“黎姐姐，你大可不必擔心，隻不過是小小的感冒，我們沒時間了。”

“誰說的？我們有一輩子！”

黎放歌捧住關笑語的臉頰，語氣仿佛承諾一般鄭重。

她的自尊不允許她的穿書半途而廢，她不隻要完成任務，還要和關笑語攜手活到一百歲。她有這樣的信心。

“黎姐姐，一輩子嗎？”

“當然！黎姐姐一輩子都是你的——”

關笑語冷不防地親住她，像她剛剛親她一樣，堵住了她後麵的話。

一陣密不透風的纏綿，臥室裡填滿了秋天和春天交雜在一起的氣息，

關笑語的手自然而然地滑到黎放歌%e8%83%b8`前的扣子上，急得她忙捉住她的手，“關笑語，不行！”急促的聲音中透出驚慌。

“為什麼不行？都說了隻是小感冒。”

關笑語的聲音貼在黎放歌的前%e8%83%b8，熱乎乎的。

“姐姐沒吃午餐，永久標記需要力氣不是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關笑語大聲地笑場。她的笑聲像春天的海浪，又快樂又活潑，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