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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女翻紅指南 銀山堆 4525 字 1個月前

始終沒什麼變化,“出版過一本,主要靠犯罪題材才賣出去一點。”

“正在寫的新書能給我看看嗎?”

“當然。”她動作很快,文子佳聽見手機滴的振了一聲,是手機藍牙傳送的檔。

文子佳捏住手機,想要解開鎖屏,但猶豫了一下,沒有動。就是這個暫停的間隙,外麵攝製組快速地調整機位,燈光。

“他死了,你並不難過,是嗎?”

遊沁點了點頭,文子佳又問:“你去醫院看過傷嗎?”

“看過。”遊沁說,“不擦藥,會好得很慢。”

文子佳微不可察地摳了摳審訊室的桌子:“為什麼和他結婚呢?”

遊沁笑了一下,外麵的員警緊緊地盯著螢幕,遊沁說:“不好意思,我想起以前的事情,就會很想笑。”

“因為幸福嗎?”

“不是。”遊沁說,“因為能順理成章地結婚體麵地活到現在,想想就太幸運了不是嗎?”

鏡頭拉近,拍著桌上的一個個精美的包裝盒。筷子的包裝很大,撕開的時候有清脆的聲響,裡麵還附贈一張品質很好的濕巾。

飯菜的香氣和熱氣一起蒸騰起來,文子佳說:“麻煩你了,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徒弟拿著一遝東西過來,一屁股坐到外麵的椅子上。他不可置信地向裡望了一眼,又使勁看了看螢幕:“師父訂的餐?”

鏡頭靜默地在菜色,筷子,臉孔之間交錯。徒弟放在桌上的是一遝病歷,最上麵的是一本小說,封麵上是一條鮮豔的蟒蛇。“定的錦山居的?那麼好的飯店?”

狹小的空間太熱,遊沁大衣未扣,領口鬆脫,裡麵雪白的內襯影影綽綽地透出一道深深的陰影。

另一個員警搖了搖頭:“不知道,那女人已經脫了戒指。剛剛問到為什麼和死者結婚,她笑得很開心。”

徒弟%e8%88%94了%e8%88%94嘴唇,難以置信地把那本書在桌子上拍了拍,又湊近螢幕去看。

透過這道螢幕,他看到文子佳看著手機上遊沁發來的新書。琳琅的菜色沒被聚焦,虛虛地在外麵裝飾著。她看著看著,心臟急跳,鼻血淅淅瀝瀝地滴了下來——這本書的內容,從殺夫到接受善良的女刑警問詢,竟然是迄今發生全部事情的預言!

“卡。”拍攝的效果完全在趙霜濃預料之中,實在沒什麼好興奮的。如果江雪荷和白寄凊真的時不時NG,她都不用考慮,會直接換能讓她更製作更順暢的演員。

那邊鄭瀅剛拿好紙巾跑過來,白寄凊已經撕開筷子帶的濕巾,走到她身側,居高臨下地幫她擦拭。

江雪荷不是沒想拒絕,尷尬的事情她通常都會第一時間避免的。隻是她現在全心在想,文子佳明明有流鼻血的老毛病,然而整部戲她卻隻流過三次鼻血,

第一次,是和遊沁第一次見麵,因為窗戶全部打開,空氣太過乾燥。(或許還有蛇文身的因素?)

第二次,是這次審訊,空氣隻是平常,是因為她看到的新書內容太過吊詭了嗎?

她隱隱想到了什麼,手不自覺地攥成拳,指甲都刺到了肉裡麵,就像有的人思考的時候會敲桌子一樣,盧想慧說她想事的架勢是微型抖M。

忽然,白寄凊將她的臉一扳,一麵把團成團的濕巾塞到她緊握的手裡。

江雪荷緩過勁來,忍不住的有點被打斷的惱火,白寄凊先發製人:“幹什麼,要吵我?”

“哪有。”江雪荷擠出一個笑容,“你幫我擦的,謝謝你。”

白寄凊居然呲出白牙,如果不是這張臉擔著,兇狠程度幾乎與查宿的學生會主席不相上下:“那不然呢?”

江雪荷沒招了,隻好微笑,站起身來把濕巾丟進垃圾桶。她張開手掌,上麵有四個清晰發紅的月牙形痕跡。

白疼了。江雪荷不無遺憾地想,還沒琢磨透呢,給犯衝衝沒了。

她們拍攝進度不趕,因為趙霜濃喜歡一幕顛來倒去,反反復複地重拍。這會和她們一起看重播,剛剛的飯菜都收拾到了一個大碗公裡,叫她倆接著吃。

這不吃真的是浪費了。江雪荷也不在乎皮蛋豆腐和腐%e4%b9%b3肉都混到了一塊,接著夾著吃,一邊又看她和白寄凊那段吃飯的戲。

那段拍了許多的近景。江雪荷剛剛就發現了,筷子的包裝上在商標的位置,印著一條小小的蛇,應當是特製的包裝。她撕裂包裝袋,那條小蛇也隨之碎裂成了兩半。

“到時候剪輯,”趙霜濃說,“先是一個個的包裝盒,浩浩蕩蕩地擺在這張冷漠的審訊桌上,精美的筷子包裝,然後將它撕開。你用手打開包裝盒的蓋子,對麵的遊沁自然要幫你,也伸出手來。”

“外麵的員警已經發現了,她摘下了戒指,徒留一道白白的戒痕。透過鏡頭,觀眾也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道戒痕,你的是一枚閃亮的銀戒,應當是經過細心保養的。然後你們握住筷子,吃這頓並不容易吃得很優雅的午餐。”

趙霜濃說起鏡頭剪輯排布,簡直咬文弄字。上次江雪荷聽到這樣的書麵話從人嘴裡說出來,還是直播間賣貨的董宇輝。

她走了一點神,卻發現白寄凊根本沒在仔細聽,而是看著那一大大碗公的混合物,時不時地把筷子放過去,裝作節約衛士,夾了一筷子的空氣。

江雪荷忍不住微微笑了。

白寄凊是13年拍完《風重霧濃》大紅的,江雪荷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時候就連盧想慧都在看這部民國愛情劇,同年參加了一個旅遊綜藝,有個男演員自告奮勇給大家做了飯,人家幾個咖位大的大姐都象徵性讚美了,隻有白寄凊說:“你真的一點鹽沒放嗎?”

男演員當即答道:“因為想做出食材的原味。”

有個大姐打圓場:“男人做飯做成這樣不得了了,將來老婆一定很幸福。”

白寄凊:“啊……或許吧。”

那期播出之後,白寄凊喜得稱號“糠公主”,因為其對食物的挑剔大約隻有細糠才能滿足。但事實證明,同期女演員十來年下來糊的糊,從紅到糊的從紅到糊,還有結婚的結婚現在孩子都倆了,隻有黑稱一隻手數不過來的白寄凊長紅到現在。

或許這才是娛樂圈生存之道?江雪荷心不在焉,趙霜濃的旁白好像念經一樣。自己就是拉不下臉,玻璃心又脆,聽說微博上還有人靠別人罵自己賺錢呢。

白寄凊顯然也發現江雪荷發現自己根本沒在吃了,江雪荷含著笑,趙霜濃說一句,她點一下頭,一副深諳職場生活的模樣。大碗公裡的菜去了大半,都是這位愛節省的職場老油子吃的。

過了一會,趙霜濃終於將這兩分鐘的戲掰扯得清清楚楚,依依不捨地叫她倆走了。

江雪荷笑容還沒從臉上下去,手裡端著那個碗,剛站起身來,白寄凊也起身,同她擦肩而過,輕輕地問了她一句:“這麼高興,是因為吃不來細糠嗎?”

江雪荷心裡咯噔一聲,比膝跳反射還迅速,馬上不笑了。

第11章 觀察和苦悶

江雪荷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擺弄手裡那個道具望遠鏡,雖然是道具,但沉甸甸的,實打實一拿出來看得清方圓百裡。

昨天不小心吃了糠公主的剩飯,還遭人譏諷,饒是她這麼好脾氣的人,今天心情也實在不佳。

近些天越來越冷了,已經隱隱有了入冬的前兆。她抬起望遠鏡,天空呈現一種鐵灰色,雲彩很濃,可能真要下雨。如果下雨的話,按照趙霜濃的個性,雨夜那場戲肯定要提前拍攝。

到底是什麼呢?她暗暗思索,白寄凊都知道的東西,她要是想不出來,真的會含恨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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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忽然,旁邊鄭瀅輕聲細氣地叫她,唱詩班的女子能發出這樣的聲音一定是出了大事。江雪荷當即問道:“要開拍了嗎?”一邊迅速地把望遠鏡下移,一張放大的臉幾乎是湊到了她的鏡頭裡。

江雪荷嚇了一大跳,連帶著單薄的椅子也向後仰了一仰。

“我有這麼嚇人啊。”果然是白寄凊的聲音,她握住望遠鏡往下一拉,“江姐?”

“沒有。”江雪荷很客氣地回復,攥著望遠鏡不說話了。她沒料到白寄凊居然微微一笑,彎了一點腰和她說話:“你生我的氣啦?”

沒有太過靠近望遠鏡的拉扯變形,白寄凊真美得過於動人,烏黑的長睫毛在眼睛上下鑲了一圈,和頭髮是一般的黑。她眼睛一眨,睫毛一閃,裡麵一樣是烏黑的眼仁就一顫,“真的啊?”

江雪荷不和她對視,不懂她這又是哪一出:“沒有。”

白寄凊湊得更近,小聲說:“還要拍戲呢,你別生氣了,好嗎?”她嘴上說著抱歉的話,紅潤的嘴唇卻翹起來,聲音相當嫵%e5%aa%9a,心情應該不錯。

虛情假意到都不遮掩一下了!

“沒有。”江雪荷又強調了一遍,拿起望遠鏡就按到了自己眼睛上。不給別人麵子的感覺確實是爽,美中不足的是白寄凊就在鏡頭前,效果幾乎是大眼瞪小眼。

白寄凊也不糾纏,直起身來抱著胳膊,對鄭瀅笑道:“你們家江姐有沒有生氣啊?”

鄭瀅手足無措,口中啊啊有聲,而白寄凊甚至沒浪費時間等她編出一個開頭,轉身就走了。

趙霜濃顯然看見了這邊發生的小風波,不過她擺出一副縱容職場霸淩的樣子,很是老神在在地向江雪荷揮了揮手,示意該準備了。

今天的戲江雪荷隻需要坐在車裡——不過肢體動得越少,需要演繹的神態眼神相應的也會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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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裡的杯架上放著一杯梨水,文子佳並不寄希望於這種東西能阻止自己流鼻血,但這是丈夫的一片好心,她帶上了。

她的車停在飲品店前,並不引人注目。這家雖說是飲品店,卻有些咖啡廳的意思,二十四小時都在營業。二樓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遊沁坐在靠窗的位置,用望遠鏡看過去,清晰地簡直如在麵前。

電腦沒有打開,她的寫作方式頗為復古,還在用筆在本子上塗塗寫寫。所以她家茶幾上放著一個筆筒。文子佳想到,怪不得。

想著想著,她握著望遠鏡的手好像又濺上了鼻血,不由自主地微微打起顫來。那天在審訊室,遊沁傳給她的新小說雖然隻寫到三分之一,但是文筆優美,架構嚴謹。

她一目十行地看下來,正是一個女人的殺夫故事。翻到結尾,這個女人被員警請到警局問話,一位善良的女刑警負責對她的問詢……

然而誰會用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手段,來讓自己進入警方的視線?

徒弟敲了敲車窗,示意她開鎖,他手裡提著兩杯咖啡,是剛剛在飲品店買的。

“飲品店老闆認識她,確實每天都來,雷打不動。”他喝了一大口咖啡,苦得直皺眉頭,“師父,醫院的病歷你也看了吧,一點破綻都沒有。”

“別這麼說。”文子佳仍舊沒有放下望遠鏡,遊沁此時微微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