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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一秒都沒有耽誤,她立刻滿心都是愛了,可能一開始還是模糊的,自己不在意的,現在遭人提醒,卻變得無可抑製起來,都是白寄凊。

拍攝時候的朦朧曖昧,綜藝時候的嬌慣縱容,聖誕那天,繽紛雪夜裡的鍾情,也並非入戲太深的空%e7%a9%b4來風,原來她不是什麼賣姬的天才,單純是愛上了白寄凊罷了。

當局者迷,或許別人早就發現了,白寄凊不就是嗎?隻有她自己還被蒙在鼓裡。

“你倆走吧。”江雪荷說,“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這是她說的至少第三遍了,盧想慧知道現在多留無益,她拽起鄭瀅,對江雪荷說:“你一定要考慮清楚,我相信你。”

可是我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的選擇了。

江雪荷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漫無目的地想下去,她得快刀斬亂麻,就這樣迅速地給白寄凊發消息:我不知道你那天什麼意思,我不愛你。

然後她還絕不能給白寄凊開口的機會,得立即拉黑才行。

這不就又繞進了死胡同?拉黑了還怎麼路演?越發顯得自己就是這樣一個軟弱的女人!

或者我們可以約出去,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江雪荷沉%e5%90%9f,承認這份愛的存在,也沒關係,這是連她都知道的既定事實。

我們應該能夠達成共識,那就是不該愛,這份愛應該被及時阻斷,遏製,絕不能任由發展,白寄凊也一定知道,這東西能讓家庭、生活和事業都一起崩塌掉。

都現在了還把同.性.戀視作洪水猛獸,真的很讓人羞愧。甚至自己還和別人賣姬呢。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白寄凊看不起自己也沒關係,自己會默默的,悄悄的,獨自一人保守秘密,而不是去談什麼冒險的戀愛。

江雪荷想了又想,反復進行心理建設,正推反推,都覺得要給白寄凊發條微信。

她先回復向榮:身體有點不舒服,沒及時回,咱們什麼時候見麵吧,等見麵好好聊聊。

她躊躇著,沒有點開白寄凊的頭像,而是向呂馨蘭發了消息:蘭姐,我已經到家了,沒什麼大礙,休息休息就好了。

江雪荷性格內向,沒有什麼其他的朋友,沒有什麼可發送消息的人了。

她點開媽媽的頭像:我錄完綜藝了,要開始準備電影路演。

必須要和白寄凊發了。

就說約她明天談談,在茶室,或者在餐廳。

白寄凊的頭像是純白色背景,當中有一隻毛絨絨的貓耳朵,可愛的沒辦法,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白糖爽的。

明天見個麵,談談可以嗎?江雪荷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打出來。

點擊發送。

幾乎沒給江雪荷煎熬的時間,白寄凊很快回復,然而不是文字或者語音訊息,而是一張照片。

白糖爽站在她的膝蓋上,被她舉著前爪提起很長的一條,漂亮的小貓臉挨著另一張漂亮的麵孔,卷髮濃密,眼睫烏黑,紅潤的唇邊含笑,柔情脈脈地注視著螢幕對麵的人。

江雪荷的心弦,啪地一聲斷了。

第54章 無法抗拒(一更)

別又等到最後一秒再按電梯。

江雪荷默默地想, 為什麼每一次來白寄凊家,懷揣的都是讓自己難以啟齒的事情呢?

昨天她發微信,還沒提出在哪見麵, 白寄凊主動說,來我家吧, 正好懶的打扮了。

電梯門打開,這次白寄凊沒有不見人影, 而是倚在門前等她。

哪有什麼懶得打扮, 明明化了全妝, 怎麼敢在女演員麵前玩這種小心機的。

不過很可愛就是了。

江雪荷心裡風一陣雨一陣的胡思亂想,跟著她到會客廳沙發坐下,發現茶幾上放了個大託盤,上麵擺了好幾個精緻的小碗。

“阿姨做的糖水。”白寄凊說, 將其中一碗放到她麵前, “這是馬蹄露。”

金黃色的糖水清澈, 香氣甜淡, 而江雪荷內心異常煎熬。

她盯著碗邊上的青花,知道如果不快點說出口, 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其實我今天來,是……”

“你知道我怎麼感覺到你喜歡我的嗎?”白寄凊打斷她,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或者說愛, 你有想到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嗎?”

這問題打了江雪荷一個措手不及,她愣了一會兒,想到鄭瀅的話:“是道歉禮物吧, 我太認真了, 那個禮物應該是沒必要的。”

白寄凊搖了搖頭。

江雪荷又說:“拍戲的時候我失誤了, 沒想到真的流了鼻血,是那件事嗎?”

白寄凊笑道:“嗯,那件事很確定。”

她起身,坐到江雪荷身邊,完全沒有經過對方的允許,就把頭輕輕地靠在了江雪荷的肩膀上:“還記得你認為的第一次見麵嗎?趙導讓我們玩一二三木頭人,我也是之後才想到,她是想用這種方法看看咱倆的化學反應。”

江雪荷忍不住細微地發抖:“難道那時候,你就認為我一見鍾情,愛上你了嗎?”

“正好相反。”白寄凊說,江雪荷還是和第一次擁抱時一樣的香水味,素雅、清淡的玉龍茶,婉轉地鑽進她的鼻腔,“從那時候,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

江雪荷輕聲道:“跨年的時候放仙女棒,你問過我為什麼。”

白寄凊小小的嗯了一聲:“明明不喜歡我,卻對我仍然很客氣;試圖和我保持普通同事的距離,卻對我的越線視而不見。

我在邢峰旁邊掐了你,你沒生氣,也沒多說什麼。雨夜那場戲你掐了我,明明也不是故意的,可我說要你道歉禮物,你真的就放在了心上,是因為我這個人很難纏,嚇得你不得不買嗎?”

“不是那樣的,”她替江雪荷回答,“後來我才想到,或許當時你不像文警官一樣,愛我愛的死去活來,可你一直都喜歡我,不是麼?”

江雪荷默默不語,像之前的任何一次默許一樣,她默認白寄凊靠在她的懷裡,說著這些她該要拒絕聽的話。

“你來是想要和我說什麼?”白寄凊終於問。

“我是想……”該說了。江雪荷心想,一定得結束這一切,太荒唐了。

可惜白寄凊立刻又打斷了她:“還是我先說吧。”

她就是這樣,反復地將別人的心拿起又放下。

“那時候我坐在階梯教室最後麵看劇本,你是最先來的,穿了一件淺藍色的細格子襯衣,”白寄凊說,“穿的太普通了,也沒有化妝打扮,幸好很瘦很白,站在前麵念《魂斷威尼斯》,我一眼就看到你了。”

江雪荷慢慢地說:“那天應該正好是我做分享讀書,所以站著,你當然隻看到了我。”

白寄凊微微一笑:“我一直不知道你是誰,直到期末表演,台上演《阮玲玉》,我問別人演阮玲玉的叫什麼,這才知道你姓江,叫江雪荷。”

“演唐文山那個男同學接不住你的戲,你對他說:‘和你,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糾纏,是前世的善緣?是後世的孽根?是秋千上的遊戲,是梯架上的攀登?’

他就愣愣地看著你,什麼也沒演出來。”

“不過那是最後麵的重頭戲,你沒空管他,走到台前去說最後的臺詞,阿阮去了,安眠藥是你最後的歸宿。

演完下臺,你就換上衣服,還是穿的很普通,從我身邊過去了。”¤思¤兔¤網¤

“我同學認識別的師哥師姐,她說你人很好,可是不好接近,總是淡淡的,有人愛慕,也不去戀愛。”

“江雪荷。”白寄凊說,“十幾年過去了,你還是一樣的,一點都沒變。”

半晌,江雪荷喉嚨艱澀:“沒能早點認識你。”

白寄凊說:“我從來不會去主動認識別人,都是別人主動來和我搭訕,我就想我聽你讀了那麼久的書,你就算沒注意到,也總不會一直視而不見吧。”

她抿嘴笑了:“結果,你還真的看都沒多看過我一眼,你心裡在想什麼?”

“因為壓力很大。”江雪荷說,“吳文老師太嚴厲,每天都沒有想別的事的機會,除了自己班級的同學,更沒有和其他人接觸過,也沒有交朋友的打算。”

“所以我才說你到現在都沒變啊。”白寄凊說,“現在不也是一樣,就是拍戲,拍戲,拍戲。拿過獎,隻要不挑也不缺戲拍,但就是因為時運不好,才不得不來請我幫忙。”

時運兩個字多複雜,也多概括。

江雪荷說:“如果你喜歡的是我隻讀書,不交際,人淡如菊的樣子,應該會很失望吧。我根本不是那樣的。斷電的那天,你問我為什麼要接這個本子,我告訴你,因為劇本很好。

實際上這隻是最次的原因,隻是因為這是趙導的電影,是我翻紅的最後機會,我才接的。”

“想紅沒有錯,你來找我幫忙也是對的。”白寄凊說,她伸出兩條胳膊,摟住江雪荷的脖頸,“我真正失望的人是我自己,越活越倒退,居然要放下麵子,低聲下氣地來求你……”

她愈說,聲音愈發嫵%e5%aa%9a,輕輕地將%e5%90%bb印在江雪荷的唇上:“我愛你,你是我的初戀,這樣可以了吧?”

江雪荷心神大震,可這和她來的目的真差了十萬八千裡!

她心裡止不住的發絞,匆匆忙忙地低聲說:“我來是有話想對你說。”

白寄凊這下笑了:“我知道,我還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一定想說同.性.戀是不行的,我們倆不能這樣,被拍到的後果一定會極其嚴重,經紀人不會允許,家裡也不可能同意……你還有什麼其他的理由嗎?”

江雪荷被她搶白,打的腹稿全成了泡影,最終還是語氣柔和:“對,我就是想說這些,咱們不能這樣,快要路演了,等到這部戲徹底結束,互相冷靜一下,熱情很快就會消退的。”

“你再給我說一句試試。”白寄凊語氣轉冷,但仍整個偎在她懷裡,“說這些有的沒的你信嗎?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如果不願意的話——”

她終於坐起身來:“現在就把我推開。”

白寄凊一瞬不瞬地望著她,長長的睫毛好像掃到了江雪荷的喉嚨口,讓她忍不住想咳嗽。

她強忍著,不咳出來,捉住白寄凊的手,真想把她往外推。

白寄凊體涼怕冷,手在夏天也隻是微熱,密密麻麻的戒指硌進江雪荷的掌心。她不用力,任由江雪荷攥著,江雪荷攥的越用力,戒指就硌的她越痛。

然而江雪荷隻是緊緊地攥著她的手,好一會兒都沒能把她推出去。

白寄凊這麼高傲的人,江雪荷知道,她主動向自己示好,已經是她人生的頭一遭,一旦這下推了出去,自己和她真再無可能了。

她已經示了一次弱,不會再示第二次。

可什麼是對雙方都好的選擇,實在已經昭然若揭!

江雪荷眉頭緊蹙,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這個美人蛇一樣的女人推出去,從此推出自己循規蹈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