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珍惜地拉開蝴蝶結,將包裝紙完完整整地拿了下來,露出一個精巧的,天然軟木的包裝盒,江雪荷一看到,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裡麵是支全鉑金的鸚鵡螺,條鑽刻度,牛仔藍的錶盤,江雪荷簡直頭暈目眩:“這什麼……這多少……公價不可能……”
她零零散散的說了好幾句,每一句都欲言又止。
白寄凊完全懶得提價錢,隻是很高興:“四十周年紀念限量的,我看了很久,還是覺得這款最好看,你戴上一定適合。”她望著江雪荷,“戴上試試嘛。”
江雪荷連膠袋都下不去手打開,柔聲道:“寄凊,謝謝你,可是下次,真的不要買這麼貴重的禮物了,尤其是手錶……”
“不準提錢。”白寄凊說,“為什麼不能買手錶,就是想要送你一支手錶。”
白寄凊脈脈地注視著她:“第一次和你拍戲,你戲裡的文警官就戴著一支月相;第一次和你去綜藝,你戴了一支日誌,所以我想,第一次給你過生日,你得戴著這支鸚鵡螺,”白寄凊說,“和我接%e5%90%bb。”
江雪荷被她說得心都像飴糖一樣化了,臉上也開始發燙,實在沒法再拒絕,默默地拆開膠袋,把表戴在了自己的腕上。
就連錶帶也截得很合適。
白寄凊對她說:“過來。”
江雪荷向前挪了挪,聽到這個女人微笑著,一字一句地說:“你、要、主、動。”
床頭放著這支七位數的手錶,江雪荷總是覺得睡不安穩,她一陣一陣地做夢,夢到自己小時候養的兔子在懷裡亂跳,夢到小學放學走路回家,涼鞋的底卻掉了,隻好狼狽又快樂地拖著走路。
然後中間的一切全沒夢到,白寄凊就忽然出現了。
好大一條白蛇在床上遊動,可是她不害怕,也當然沒被嚇死。她和白蛇好好地坐在床上喝雄黃酒,夢裡她沒有酒精過敏,而白寄凊不屑地說:“這點藥量才毒不死我!”
白寄凊不屑的太活靈活現了,江雪荷想笑,並且也笑了,然後白寄凊也笑了:“你夢到什麼好東西了?”
江雪荷一睜眼,天都亮了,自己頭一回起得比白寄凊晚。
白寄凊饒有興趣地趴在床上看她:“是不是夢到和我這個那個——”
江雪荷:“沒有!”
白寄凊不屑了,和夢裡一模一樣,嫵%e5%aa%9a地刮了她一眼:“否認就是心裡有鬼吧。”
江雪荷覺得好賴話都讓她給說了,問道:“要是承認呢?”
“也是心裡有鬼。”白寄凊想都不想,“隻不過一個是臉皮薄的心裡有鬼,一個是臉皮厚的心裡有鬼!”
江雪荷說不過她,抿唇笑道:“嗯,你說的對。”
她下床想出去,白寄凊趕緊拽住她:“現在不能出去!”
江雪荷不用想就知道為什麼:“不用這麼隆重吧,小炆也……”
“也在準備呢。”白寄凊替她說了,“叫阿姨做了一桌菜,還訂了蛋糕,總之你先別出去,等到都準備了再出去。”
江雪荷實在沒過過這麼興師動眾的生日,一時之間坐在床沿邊,心裡還有點忐忑。
過了一會兒,白寄凊終於開了門:“出來吧。”
餐桌上像搶劫龍宮自不用說,三層蛋糕也不用說,穿著小洋裙載歌載舞祝她江阿姨生日快樂的夏隨炆倒是值得一說,不過這不是讓江雪荷最驚訝的。
她震驚的是整個餐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從早上到中午這會功夫,已經佈置上一些五彩斑斕的燈牌和氣球烘托氣氛了,江雪荷都不知道自己有這種周邊!
江雪荷有十萬個為什麼想問,白寄凊一句話就給她解決了:“我提前讓管家準備的。”
“可是他不是私人管家吧,會不會太麻煩?”江雪荷有點猶疑。
夏隨炆正給她插蠟燭:“不麻煩啊,我們住的地方,管家也是什麼事都管的。”她問江雪荷,“阿姨你多少歲了?”
又長了一歲,江雪荷想。“三十五歲。”
夏隨炆這可犯難了:“難道把三十五根都插上?”
“意思一下就好啦。”白寄凊說,她見夏隨炆插了七八根,示意差不多了,用火機一一點燃。
然後她走到江雪荷身邊,拿出了一隻珊瑚粉的耳朵冷帽:“知道你肯定不喜歡生日帽,就給你買了個這個,”她故意向江雪荷晃了一下冷帽的兩隻小耳朵,“喜歡吧?”
如果在這個帽子和幼稚的生日帽之間選擇,江雪荷百分之一千選紙製的生日皇冠!
白寄凊不容分說地給她戴上,越看越覺得可愛的沒招,讓江雪荷別動,拿手機給她拍了一張。
照片裡江雪荷想笑,可是又害臊,端正的眉眼秀麗溫柔。白寄凊遞給她一根燃燒的星星蠟燭,讓她握在手裡,這下照片裡也有了一團小小的、動人的火焰。
夏隨炆送給江雪荷自己做的折紙貓咪,她自稱是初學者,可是聽到江雪荷誇獎,還是相當自得。
要吹蠟燭許願了,白寄凊很有儀式感地讓她閉上眼睛,夏隨炆在旁邊很支援:“江阿姨,你要是不閉上眼睛,願望就不會靈的!”
江雪荷從來不信這些,不過她很聽話,閉上眼睛,默默地想許一個願望。
希望和白寄凊能夠長長久久,希望事業能繼續發展,希望父母能夠接受……她心裡一刺,再繼續想不下去,就許了一個籠統的願望:希望能越來越好。
她睜開眼睛,將蠟燭吹熄了,心也隨著燭光的熄滅,不知不覺地落到了實處。
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一次這麼熱熱鬧鬧的吃完生日餐(對江雪荷而言超過三人的都算熱鬧),她打開微信,挨個回復爸媽,朋友和同事發來的祝福。
鄭瀅發了一串暹羅貓小豆泥的“準備撒嬌”表情,問江雪荷:姐姐,你還回來不……
江雪荷回道:當然,小炆在我脫不開身,肯定得回家的。
白寄凊把剛才的圖片發了給她,江雪荷看著自己戴著耳朵冷帽,真是怪不好意思。
她剛要發一條生日微博,突然想起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打開相冊的編輯介麵,把照片的背景打碼了。
打完之後,她又瞻前顧後,這樣會不會太欲蓋彌彰了?
可是就這樣明晃晃的發出去,也不好解釋!自己為什麼在白寄凊的家裡過生日?倒還不如打上碼,這樣不注意的人自然會略過。
江雪荷發了兩張,碼都打的很自然全麵,一張是自己淺笑著的,一張手裡握了一根星星蠟燭:
非常謝謝大家,今天是我三十五歲生日,大家的祝福我都收到了。今年是很特殊的一年,很榮幸參演了《自白》,還參加了出發!奇遇農場這檔很溫暖的綜藝,認識了很多新朋友,是很幸福的一年,很幸福的一個生日。再次感謝不盡,希望和大家能夠再見麵!
發出去沒一會兒,下麵就塞滿了評論,點贊和轉發量也十分驚人,除了《自白》和奇遇農場的官博,還有數不清的新粉。
江雪荷之前機場路演的時候,嘗試把新麵孔和ID對應起來,結果微博下麵,又有太多的新ID了,看的她眼花繚亂。
因為她是壽星,白寄凊主動請纓,和夏隨炆去洗碗,一大一小兩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差點在廚房把家務活幹成了泰國潑水節。
江雪荷一邊看評論,一邊聽她們兩個在廚房嬉鬧,眼睫沉重的發濕。
她一聲也不吭,靜靜地擦了擦眼睛。
第66章 環球之旅(一更)
夏隨炆在白寄凊家玩這幾天, 是一定要睡到中午的,不過今天可是要去環球影城,她七點準時起床, 穿上體恤和小短褲,很有禮貌地敲響了次臥的房門——她知道江雪荷睡在這兒。
江雪荷也差不多收拾好了, 穿件薄薄的棉布襯衣,越發顯得斯文美麗:“小炆, 起這麼早?”┆思┆兔┆在┆線┆閱┆讀┆
夏隨炆高高興興地點頭, 歪著腦袋往裡看, 空調開得很足,白寄凊整個人都埋在蓬鬆的被子裡,狀態非常朦朧。
她老氣橫秋地一歎氣:“白阿姨還不起,懶死了!”
江雪荷扶著她的肩膀出來:“過會我去叫, 去環球影城晚不了的。”
白糖爽在水噴泉喝了水, 又吃了點貓糧, 心滿意足地攤在沙發上, 任由夏隨炆擺弄。
趁這會兒時間,江雪荷熬了一小砂鍋的美齡粥, 這才去叫白寄凊。
白寄凊已經醒了,見江雪荷過來,舉起手機讓她看:《自白》首日票房破1.5億。
江雪荷看完標題, 向下滑動, 仔細地看完了這篇新聞,仿佛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局促,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伸手整理了一下白寄凊散亂的睡裙肩帶。
白寄凊笑笑地望著她, 對她說:“親我一口。”
她說這話的時候, 比起嬌氣,更顯得嫵%e5%aa%9a,語氣也是不容置疑的。
江雪荷一怔,在她頰邊輕輕地親了一口。
白寄凊伸長胳膊,一下摟住了她的脖頸,把她向下一拉。江雪荷不防備,被拉得一栽,險些和她滾成一團。
江雪荷趕快要阻止,還沒發出聲音,白寄凊搶先在她唇畔%e5%90%bb了一下。江雪荷這下更發不出聲音了,白寄凊還是笑,長睫毛是烏濃的,眼珠是烏黑的,明亮發光,目光打過來,比火還燙。
她欣賞著江雪荷凝視她的樣子,嘴唇微抿,似乎總欲言又止,眼睛裡柔情萬千。欣賞夠了,她若無其事地鬆開江雪荷,背過身去換衣服:“總看我幹什麼?”
江雪荷知道她這是在拿捏自己呢,可惜自己已經戴上濾鏡,覺得她這樣也十分可愛,於是很溫柔地說:“嗯,因為喜歡你啊。”
她這話出口,後知後覺地發現有點太坦率了!自己三十好幾已經不適合說這種話了!
白寄凊很受用,她換了一條針織連身裙,等到洗漱好,粥也涼得差不多了。
夏隨炆看她喝那麼慢就來氣:“白阿姨,今天你不準磨蹭!”
白寄凊意態悠然:“早去沒用呀,九點開門,你著什麼急。”
夏隨炆總之氣鼓鼓的,她早喝完了粥,這會兒坐到江雪荷膝蓋上,好像等著江雪荷給她撐腰的樣子。
江雪荷摸了摸她的頭髮,象徵性地催了一句:“寄凊,快一點。”
白寄凊充耳不聞,笑道:“小炆,打算讓你江阿姨教訓我?”
夏隨炆鄭重地搖了搖頭,作為小孩,她對食物鏈有極其敏銳地感知:“我就沒指望過江阿姨。”
江雪荷心還沒來得及碎,就被夏隨炆又黏了起來:“我就是很喜歡江阿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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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省的錢要省,不該省的錢絕不能省。江雪荷深諳此理,果斷多花了五十塊錢選園內的停車場,少走了兩公裡的彎路。
這麼熱的天,她不敢想像大明星白寄凊和大小姐夏隨炆頂著烈日走兩公裡進園,會是怎樣一副慘烈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