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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新娘花,還有明黃的和風玫瑰交相輝映,中間和邊緣斜插著楓葉色的雪柳,枝條優美蜿蜒,簡直素雅出了一種淡淡的豔麗。

桂花不也正是如此嗎,枝條美麗,兼之花朵繁盛,香飄十裡。

虞幼琳“啊”了一聲,快步走到江雪荷麵前,猛然想到上次的三彩獎,江雪荷不也是穿了一條玉蘭刺繡的長裙,與花相關嗎?

江雪荷不明所以地看向她,見她又快步走到化妝師韓思悅的包前麵,韓思悅是她們團隊的,以前會接各種小活,虞幼琳知道她包裡一定會有油彩。

“姐姐,”她急迫地說,“我再給你做點修改吧。”

江雪荷顯然沒跟上節奏,茫然地說:“好……啊,要做什麼修改?”

“桂花。”虞幼琳說,她指了指江雪荷身上的衣服,“從腰側的位置,畫桂花枝,一直延伸到%e8%83%b8口。”

她目光不由自主地定到了江雪荷%e8%83%b8`前,那裡是一個奢侈珠寶品牌提供的項鍊,一隻燦金包邊,貝母製成的蝴蝶吊墜。

蝴蝶落在桂花上。她心想。

“這樣不好吧。”江雪荷為難地想要否決,“這次是金桂獎,如果畫桂花,暗示性也太強,到時候很容易下不來台的。”

虞幼琳正是存著相關性的心思,想讓江雪荷出彩奪目,不過她沒想這麼細,一時之間也有點愣住了。

“沒事。”白寄凊開口了,她笑%e5%90%9f%e5%90%9f地望著江雪荷,“讓她畫吧,一定很漂亮。”

江雪荷欲言又止,白寄凊語氣這樣篤定,讓她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了,她真不是那種出格的性格。

白寄凊確實篤定,誠然發展到現在,國內電影三大獎的口碑均可,歷來評斷也算公平(當然也鬧出過內幕事件),但不可否認的是,各大獎的審美偏好是完全不同的。

關於票房水準和藝術水準如何平衡自不用說,隨著三彩越來越重視藝術水準,桓表越來越偏向主旋律大作,金桂還是走中庸之道,更加青睞票房成績和水準同樣突出的現實主義電影。

並且金桂還有一個不太算秘密的最佳女演員評選愛好——偏愛青衣型角色。

這也是她當年堅持一定要拿下《守望春秋》女主的原因。

“畫吧。”白寄凊一錘定音,“雪荷,讓她畫吧。”

江雪荷對白寄凊無條件的信任,也知道這種設計一定會相當出彩,不過她還是略微猶豫,站起身來:“畫嗎?”

虞幼琳知道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她挑出褐色和金色的油彩,往裡又撒了一把金粉,拿著細刷的手都在發抖。

做服裝設計的哪會不會畫畫,可她緊張得幾乎在快立冬時節汗流浹背了。

其他人也都圍過來看,等到第一筆劃上去,虞幼琳的心緒就定了。

她畫的不是寫實桂花,有些寫意風格,因為用的是最小最細的筆刷,筆鋒精細流暢。做了藝術加工,枝條迤邐,花朵一筆點就,真是洋洋灑灑,所到之處,一片金色爛漫。

畫到%e8%83%b8口時,她仔細地將枝條和衣服上的接軌,這次的桂花畫得細緻了,四片花瓣,風姿致致,正好落在吊墜之下,果然是一個蝴蝶棲息的姿態。

等收了筆,她才後知後覺地臉紅了。

江雪荷也挺不好意思,倒是白寄凊在旁邊含笑道:“怎麼不點上花蕊?桂花是黃蕊,不過你就點上紅色的。”

“一顆真心,”白寄凊說,“當然要用紅蕊點上才行。”

-

直到坐到了金桂頒獎現場,江雪荷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她對自己拿獎不抱什麼信心,這是一種在演藝圈混跡多年的處事信條——沒有希望,自然沒有失望。

現在她最主要的是有些擔心,這種桂花彩繪,說不好會引來一些嘲笑或是惡意猜測。

白寄凊不慌不忙,老神在在地握著江雪荷的手,這次《自白》劇組參加,特意將她們同組的演員安排到了一起。

她一邊想著到時候要怎麼幫江雪荷慶祝,一邊心已經飄到了夏威夷,都不敢想到時候會有多幸福!

那可是有江雪荷在的四季酒店和茂宜島!

她這邊心情愉快,江雪荷那邊可真是煎熬。

這個桂花油彩美則美矣,可也是真讓她瞻前顧後。

說是沒什麼期待,但要說一點希冀也沒有,那又怎麼可能呢?

演了這麼多年的戲,對自己的演技也有一些自知之明,可還是很期待能得到獎項的認可和青睞。

不過對於自己是否有足夠的競爭力這件事,江雪荷持懷疑態度。

畢竟自己身邊就坐著一個有力競爭者呢。白寄凊在《自白》裡的演技,絕對不會比自己差。

她反握著白寄凊的手,壓軸四獎是最佳女主,最佳男主,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

最佳女主作為第一個大獎,頒獎嘉賓是去年的影帝邵駿和主持嘉賓楊清韻,這位小夜鶯也是去年金桂紅毯的主持。

江雪荷維持著表情的紋絲不動,感到自己的手心正緩緩地沁出汗珠。白寄凊唇邊帶笑,低聲道:“放心。”

這兩字的分量極重,雖然江雪荷不知道白寄凊讓她把心放在何處,可是她確實略略寧定了下來。

大螢幕上依次播放過五個人的提名,鏡頭轉到她們的臉上,隻有白寄凊含笑,毫不遮掩的,仿佛是特別的期待。

楊清韻拆開信封,她看到卡片上的名字,十分清脆悅耳地說:“這位可以說是情理之中——意料也比較之中了。”

這措辭一出,別說是在場的這些人,觀看直播的觀眾也都在想:“不會是大熱門的白寄凊和前年的桓表影後劉葳葳了。”

邵駿接過卡片:“我覺得用一個詞形容這位很好,那就是‘厚積薄發’。”

江雪荷情不自禁地攥緊白寄凊的手,刹那之間,她感覺額頭上盈滿了汗水,一滴滴地直往下淌,墜得她睫毛沉重,眼睛發痛。

白寄凊有力地反握住了她,又輕聲說了一句:“放心。”

“第三十三屆金桂獎最佳女演員得主是,”邵駿故意停頓了一下,

“江雪荷,

《自白》。”

後半句話幾乎被掌聲淹沒,江雪荷站起身來,腦海裡還是一片空白,白寄凊已經搶先擁抱住了她。

江雪荷和趙霜濃,身邊的其他演員一一握手,在楊清韻念的評委會評語的背景聲中走上台。她一句都沒聽清,隻覺得這條路太長了,她走了十三年,才終於走到。

楊清韻和邵駿把獎盃和證書交給她,楊清韻還打趣道:“今天雪荷姐的衣服,正適合金桂啊。”

臺上的燈光一打下來,映得衣服和%e8%83%b8口上的油彩桂花金光奪目,一點紅蕊爛漫多姿。

江雪荷有點局促地說:“嗯……是造型師的一點巧思。”

她站在話筒前,竟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有太多想說了的,很多時候她會在入睡前做白日夢,夢到自己如果拿影後該說什麼。

《長夜》兩座視後的時候,她意氣風發,想著之後一定會更好,充滿了對自己的展望,時過境遷,她已經不再是那種心情了。

白日夢裡她想自己一定要很驕傲,要辭藻華麗,長長地說一篇讓人印象深刻的感謝詞。

不過現在她決定不那樣做,也不需要那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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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荷挨個感謝了趙霜濃導演,各個部門的工作人員,所有為《自白》付出努力的人,還有默默愛自己,支持自己的父母和朋友。

然後她說:“我尤其感謝的,是我在《自白》裡的搭檔白寄凊,這部電影的自白不是一個人的,是我們兩個人的,我很感謝,如果沒有她的配合和幫助,我今天是不會拿到這個獎的。”

“這座獎盃對我有很重大的意義,”江雪荷說,“我很榮幸,能得到這樣的肯定。這是對我莫大的鼓勵,往後我也會繼續努力,希望能帶來更多、更好的作品。”

她遙遙地望下去,白寄凊隔著黑壓壓的人群,也望著她。她看不清白寄凊的神情,但料想到對方,一定是在笑。

第88章 往事如煙(二更)

禮服順理成章地上了熱搜, 當然也會有人猜測她是不是提前知道了結果,是不是有後臺黑幕。

可是她在《自白》裡的演技大家都看得到,況且要是有後臺, 又何必熬到現在呢?

隻能說難得自信心強烈吧。

《自白》提名六項,最終斬獲三項大獎, 分別是最佳女主,最佳攝影和最佳導演, 這座導演獎盃也是趙霜濃本次頒獎季幾率最大的一座, 桓表偏向主旋律, 幾乎沒有機會,三彩的競爭偏向小眾文藝片,更加激烈。

獎後採訪趙霜濃是一貫的悲觀主義,無論媒體怎麼誘導, 她都顯得對其餘二獎沒有任何期待展望。對於沒拿最佳電影, 趙霜濃平淡地說:“不意外, 大家都很好, 拿不到也是正常的。”

媒體被她冷倒一片,一句也採訪不下去了。

她理所當然地沒辦慶功宴, 應付完媒體,直接消失了。

“趙導會收禮物嗎?”江雪荷雖然知道這算禮貌的祝賀,可是難免憂心忡忡。趙霜濃可是直接消失, 會不會根本不希望有別人去打擾?

白寄凊拿起一隻徠卡相機, 左右看了兩眼,“沒事,她就這樣。別人做出了什麼成績是一定要慶祝的, 她呢, 一定會失蹤。”

她抬頭問店員:“這個隻有黑色和銀色嗎?”

對方點頭:“這個目前是隻有這兩種顏色, 不過……”店員賣貨修煉多年,火眼金睛看出白寄凊肯定不是攝影發燒友,透著一股買相機送禮的勁頭,馬上向白寄凊推薦了一款型號都不同的,“我覺得您可以看下這款,敦煌特別版,非常的漂亮,還有三種顏色可選。”

白寄凊果然對性能毫不感興趣,興致勃勃地讓江雪荷看:“咱們選哪款比較好?”

這話問江雪荷這個選擇困難症真是問對人了!

江雪荷猶豫半天,在心裡點兵點將,半晌才說:“要不石綠色?感覺大漠黃的略有點花哨,趙導可能不喜歡。不過青金藍也很好看,就從這兩款裡選吧。”

白寄凊:“那就綠色和藍色都要了。”

江雪荷吃了一驚:“送趙導兩個一樣的相機?”

“不呀。”白寄凊可是計畫通,“青金藍的留給咱們自己,度假的時候要拍遊客照呢!”

趙霜濃作為大導演,住處的樸素程度卻和江雪荷不分上下,地段倒是很好,不過是那種老式的單元樓,一共也就五層高,應該是投票通過新裝的電梯,整棟樓隻有電梯是嶄新的。

兩人物盡其用,乘電梯到了三樓,按響門鈴,出乎意料的是,很快就有人來擰門了,江雪荷還以為一心消失的趙霜濃怎麼也得磨蹭一會兒。

門打開,江雪荷發現自己猜的一點沒錯,因為來開門的根本不是趙霜濃,而是童晴。

趙霜濃正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