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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掉了?”她靠在那兒目送這一家?人遠去。

她輕輕掐了訣,一陣淡金的輕霧從她的手訣上迅速溢出?,攀附上那一家?人的肩背。

曲冉冉在門外等到了天色暗下。

天樞君在門內等了好久,沒見她回?來,出?門就是見到她打算離開。

“你?去哪兒?”他叫住她,皺眉問,“天色已經黑了,還要去哪?”

她回?身過來,對他笑,“我今天看到個女人,抱著個孩子。看著好像掉了魂。所以我過去看看。”

“那我和你?一塊。”

曲冉冉哎哎了兩聲,連忙阻止,“你?這幾日才?好那麼一點?點?,還是再休息一會,再說了,就是去看看有沒有異常,若是沒有,一盞茶的功夫我也就回?來了。”

她說完往前走了幾步,想起什麼又跑回?來,“仙君不?生?我的氣了嗎?”

“你?這一日究竟在胡說八……”

他話還沒說完,不?料她突然踮起腳,在他臉上%e5%90%bb了下。

她難得的老實?了幾日,沒有動手動腳,他也放鬆了警惕。叫她輕鬆得了手。

“你?就在這兒等我回?來。要是一炷香後?,還見不?到我,那就來找我。”

她說著,回?身對老神仙揮揮手。下刻眨眼的功夫,整個人憑空消失在原地?。

天樞君看著她消失的地?方,閉上眼蹙眉深深吸了口?氣。

曲冉冉已經到了那戶人家?裡。

看著女人坐在那兒,神色呆滯,手上的活計倒是不?停,旁人看不?出?端倪,她卻能看出?來這隻是軀體照著以往的習慣在做而已,並不?是腦子支配的。

“我怎麼這麼命苦。”

屋子裡頭?男人大聲抱怨,“好不?容易娶個媳婦,結果才?生?了兩個孩子,就生?了個來討債的。媳婦都還成個半傻子。”

說完,心裡更加不?痛快,砸東西也不?好砸的,碗筷凳子,都是家?業,可以拿來分家?產的。

隻能狠勁跺腳,來發泄心中不?滿。

曲冉冉看著外麵的女人神情呆滯,拖拽著一隻木桶往院子裡去。

天黑了下來,發脾氣的男人也一頭?睡了。院子裡的女人還是忙忙碌碌,隻是臉上依然呆滯,連著軀體都是僵硬的。

魂主神誌,魄主身。現如今看這架勢,倒是丟了魂,隻留下了主軀體行動的魄。

曲冉冉見著那女人把桶子放下來後?,提起了放在院子角落的木板,腳步一如白?日裡看到的那樣淩亂踉蹌。

腳尖踢到了門檻,她整個人僵直的撲到門內。

屋子裡的男人已經睡熟了,躺在那兒鼾聲如雷。曲冉冉走到那女人身後?,果然見到那女人就算倒在地?上,一雙腳還是生?硬的做著邁步的動作。

曲冉冉站在她身後?,心裡道了一聲果然。

她看向屋子裡,屋子裡的床上,除了那個幾乎睡死了過去的男人,還有孩子睡的搖床,她幾步到搖床跟前,低頭?查看裡,見到淺淺的一股薄煙從孩子的口?鼻耳朵裡冒出?來,她回?頭?去看地?上躺著的女人,口?鼻處有輕煙竄出?來。

曲冉冉站起身,手抵在孩子還未完全合攏的鹵門。

這孩子被抽走了一魄,再去看地?上的女人,果然也是一樣。

看來並不?是一次抽走,而是一次拿一點?。人沒了一魂一魄,也會出?事,不?過比起直接成躺那兒昏睡,顯然這種?要隱蔽的多。就算最後?魂魄全都被抽走。這人家?也隻當重病不?愈。

就算是她,一開始也沒有想到這上麵來。

想起上回?嬰魂撞她肚子的,難道也是想要抽她的魂魄?

那兩縷魂魄在夜空裡,徑直隨著西南方而去。曲冉冉隱蔽好身形,跟了上去。

夜裡沁涼,風吹耳朵嗚嗚直響,聽在耳裡耳裡鬼哭狼嚎。

魂魄沒有形體,在夜色裡一路暢行無阻,曲冉冉小心跟在後?麵。一路越過了整個鎮子,終於到了一個廟前。

說是廟,其實?是個野廟,供奉的事不?知?名的野仙,可能沒顯現什麼神通,就被信眾們給拋棄了。香火零落,最後?破敗下去。

雖然破敗了,但廟門還是好的,大門緊閉。魂魄從門縫裡鑽進去。

曲冉冉沒辦法跟著鑽進去,直接翻上了牆頭?。然後?結結實?實?的撞在了結界上。

不?得不?說,廟裡頭?的人,相當的警惕,哪怕都在這個時辰了,還在廟宇的上空架起結界。恐怕也就門縫那兒沒有,曲冉冉親眼看到魂魄鑽進去的。要是有結界,那就隻能在門口?扭了。

她翻身而下,瞬間的功夫,一腳重重踹在了大門上。

那兩塊門板,承受不?足她那一腳的分量,隻負隅頑抗了那麼一息,然後?哐當整個的都掉下來。

曲冉冉一切都是順心而為,既然遇見了,那就管。尤其還打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嬸嬸能忍,叔叔也不?能忍。

沒了門板的大門洞開,一股詭異的線香味兒從裡頭?飄出?來。

她衝進裡頭?,見到一個著破爛道袍的道人,手裡摩挲著一個小小的頭?骨,頭?骨很小,一手就能完全的握住。

屋子裡點?著一排的燭火,燈火照到頭?骨的兩隻空空的眼眶裡。像是無聲的看著她。

“你?在乾什麼?”曲冉冉問完,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多餘,剛才?都已經看都了,簡直多此一舉。

那道人頭?上的混元髻亂糟糟的,隨便拿一根木簪彆住。他看著她,沒有暴怒,兩眼軲轆上下打量她一番。眼底裡爆出?濃烈的驚喜。

“原來是你?啊。”那道人連連點?頭?,蓬亂的頭?發下,笑出?了兩排黑黃的牙。

“我之前感受到有不?尋常的胎息,一路尋到了你?的身上。”道人摩挲著手裡的嬰孩頭?骨,站起身來,“我讓我手下的嬰靈,想要把你?孩子的魂魄給勾出?來。誰知?道,竟然幾次沒有得手。”

他仰起頭?看她,“你?也好,你?的男人也好,都是難對付的。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得手。”

他臉上溝壑叢生?,看著年歲不?小了,但借著光看他頭?上,全不?見一絲白?發。全都是烏黑的頭?發。

“沒想到,你?自己竟然還送上門來了?”

曲冉冉沒接他的話,見到那對母子的一魂一魄在屋子上空徘徊。她搶在道人之前結印,將魂魄引入掌心裡。

她乾淨利落的動作,讓他眼神越發熾熱,“原來你?也是修士?好,真是太好了。”

他連連點?頭?,“修士的血肉魂魄,比這些?凡夫俗子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你?的骨血也比那些?平常命格的嬰孩強上千百倍不?止。”

曲冉冉連連叫停,“你?胡說八道個什麼玩意兒?”

“什麼叫做我的孩子?”

她和老神仙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了,現在好不?容易在一塊兒,老神仙也是堅決的貞烈,死活不?肯和她再進一步。老神仙神力大傷t?,又專程來救她。她也不?好霸王硬上弓的,兩人夜裡睡在一起,卻是井水不?犯河水。

“胡說八道個什麼?”

她說著,已經將劍抽了出?來。

“你?自己的胎息,難道你?不?知?道麼?”道人說完,眼睛炯炯的盯在她的身上,不?過一息,他神情裡滿是疑惑,“怎麼淡了許多?”

“你?喝打胎藥了?”

“你?才?喝打胎藥呢!”

曲冉冉懶得再和麵前人廢話。即使這道人不?說,她也看的出?來,那些?孩子的魂魄,十有八九是成了滋養他的補品了。不?然也不?會呈現這種?又老又年輕的詭異模樣。

原本她還擔心,如果對方有活人魂魄在手,自己投鼠忌器。眼下看來,恐怕是沒有這個顧慮了。

她手裡長劍劍身上覆上一層瑩瑩淺光,對準了道人就打。

道人抓住了案幾,往長劍劈來的方向丟過去,瞬間泥土碎木屑翻飛,曲冉冉盯緊了他,沒有被眼前亂飛的東西纏住。

下刻那道人拿出?了一隻銅鈴,招魂鈴在手搖動,她周身霎時冰涼,周身多出?了許多孩子的魂魄,裡頭?還夾雜著幾個年輕婦人。

孩子的年歲不?一,有些?很小,有些?已經幾歲了。站在那兒哇哇大哭,求她救救他們。

這哭嚎聲,伴隨著銅鈴的鈴聲,一陣陣的往腦子裡頭?鑽。

她連著掐清心訣,見到那個道人躲到孩子魂魄裡。

魂魄要是被法器所傷,那麼就是魂飛魄散,連個投胎轉世的機會頭?沒有。

她自認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完全漠視一切的存在。◎思◎兔◎網◎

道人躲在孩子的身後?,得意的對她笑。那笑容掛在臉上,激怒了她。

她一手撤掉劍身上覆蓋的靈力,騰飛而起,手掌穿過了那些?啼哭不?止的孩童魂魄,往道人臉上扣去。

那些?原本啼哭不?止的孩童,突然停了哭泣,張大嘴咬在了她的手臂上。

曲冉冉皺眉,麵前的道人抓住眼前瞬息的機會,掏出?一把法尺,對準她打下來。

生?死過招,其實?沒有什麼大戰三百回?合。隻需要那麼瞬息的功夫就可以分出?生?死。

生?死關頭?,她可沒有什麼慈悲心腸了。提起一口?氣就要把周身這些?小鬼震開。突然頭?上轟隆一聲巨響,夜色的冰涼如水湧入。

一時間兩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鎮住了,下刻一道流光束在那個道人身上,瞬時如同旱地?拔蔥一般,半空飛出?到外麵。

沒了他手裡的法器控製,原本堵在她四周的小鬼驟然消失。

曲冉冉躍出?去,見到那個道人已經重重砸在了地?上。口?鼻裡全都是鮮血。

老神仙站在他麵前,神色肅殺。

“喪儘天良的東西。”天樞君寒聲道。

但是地?上的道人掛著滿臉的鮮血,滿是奇怪的望著他,“孩子,怎麼……”

不?等他說完,天樞君手掌張開,躺在地?上的道人一聲怪叫,頓時有青色的輕霧從他的各個關竅流淌而出?。

原本烏黑的發髻,迅速的灰白?了下來,最後?成了白?發蒼蒼的原本模樣。

天樞君完全不?打算對這人慈悲為懷,他迅速結印,一道火從地?上那人身上騰起來。

然後?一把扣住曲冉冉就往外走。

受火刑的罪人在火裡尖叫滾爬,那動靜即使走遠了,都能聽到。

曲冉冉感覺到抓在自己手臂上的那隻手掌,冰冷得嚇人。

“仙君?”

她抬頭?,看到他發鬢下,有滴落下來的汗珠。

不?過是對付一個歪門邪道,不?可能讓他如此。

“你?怎麼了?”

這話終於叫他停下來,他就這麼抓住她的手臂,往前踉蹌了兩步,捂住了肚子。

靈府裡的孩子躁動的厲害。

這孩子要出?來了。

第65章

天樞君還是頭一回以自己的神力滋養胎兒。

他活了萬年之久,見多識廣,做這種事卻還是初次。傳說裡倒也有男人生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