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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的風險,一不小心,就會被看似平靜的草地給吞進去。

她?身?後一個年紀不大的弟子扶著手邊的同門,嘴裡嘟囔。

“聽說上回,那位就是趁著混亂,給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到了外麵。說不定這次也是,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這姑娘神出鬼沒的,再找恐怕是找不到——”

一行人已經尋了好久,莫說人,就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見著。又累又困,偏偏還不能回去。心裡難免有抱怨。

“師姐,您說是不是?”

曲冉冉聽到身?後同門的聲響,笑?了笑?,“沒事,再找找吧。要是還沒見到,先休息一會。”

有她?這句話,所有人全都露出了笑?臉。

走到了一處山崖,那山崖不是很高,因?為山壁上長有樹枝之類的所以從上看下去很高。

這兒風大,她?帶人走過?去,跟過?去的弟子粗粗看過?一遍,“師姐,這兒沒有什麼異樣。”

說完,一雙眼睛眨巴眨巴的望著她?,希望這位師姐能放話,讓他們就地歇一歇。

曲冉冉過?來再看一遍,的確沒有發?生什麼不妥,正要開口?說話,手裡的傳言玉簡突然間發?燙。

裡頭傳來陸七的聲音,“那姑娘已經找到了,在於鶴川這邊。被妖物叼住了,你快些過?來。”

這下也顧不得什麼休整了,曲冉冉趕到的時候,迎風掃來一陣罡風,她?拉住身?後的弟子側身?避開。罡風掃過?她?,擊中?了身?後的巨石上,霎時間碎石亂飛。

她?飛速到陸七身?邊,陸七看到她?,緊繃的臉上稍稍放鬆些。

“人找到了?”

陸七下巴往前麵的灰塵裡抬了抬,灰塵散去,露出一隻大鳥,巨大的鳥身?上,長著一顆男人的腦袋。

人頭的嘴裡叼著一塊滴血的肉。而衛流錦整個人被踩在鳥爪下,裙裳那兒血肉模糊。想來應該是腿上被撕掉了一塊肉。

被踩在地上的衛流錦,半身?的血,一臉的淚。混雜了塵土。幾?乎都看不清臉。

曲冉冉看著那血糊糊的一片,頗有些牙疼的吸了口?氣,上回厲鬼那事兒,衛流錦被撕了一塊肉,現在又被撕了一塊。也不知道這小姑娘運氣好還是不好,每次都沒撕掉肉,但?每次都沒喪命。

陸七持劍前去,一劍刺向麵前的鳥怪,鳥怪在之前已經和?陸七來來回回過?了好幾?招,彼此都沒有占到任何便宜。鳥怪也不戀戰,見著陸七攻來,鳥爪抓起下麵的衛流錦,騰空飛起。

曲冉冉騰空躍起,手裡的長劍射向騰空而起的鳥怪而去。其他弟子也從其他四麵八方乾活來。

陸風也已經趕到,他清喝一聲,化出數十道劍影殺向鳥怪。

四麵八方幾?乎都已經被包圓了,鳥怪橫衝直撞,一頭撞上了曲冉冉的劍,劍光斬向鳥怪的下盤,鳥怪撲騰著,放開了衛流錦。

曲冉冉一手抱住掉下來的衛流錦,原本密不透風的包圍圈出現了一個缺口?,鳥怪抓住機會從那個缺口?逃走。

陸風沒打算放過?那隻畜生,他咬牙說了一聲追,領著其他人追殺過?去。

曲冉冉抱住衛流錦落到了地麵上,交給過?來的女弟子,“趕緊把人送回去。”

第74章

馮軒儀見到半身是血的?衛流錦,臉色霎時雪白,他嘴唇顫唞著看向曲冉冉。曲冉冉半邊衣裳粘上了衛流錦的?鮮血,“我們千裡迢迢來你們這兒做客,你們便是這麼待客的??”

曲冉冉滿身?風塵仆仆,她才收劍回?鞘不久,渾身上下還帶著未儘的煞氣。聽?到馮軒儀這話她笑了,“這話說的?,難道是我們拿劍架在她脖子上,叫她去尋死?又是我們逼著她去門外尋蛇妖,讓她自己身陷險境的?”

“倘若真是如此,貴客想必也不會在此長留了吧?”

她看著馮軒儀麵有怒色,也不著急,斯條慢理的?道,“貴客若是想要和我理論,暫時還是先省省這個力氣,畢竟衛姑娘後麵的事兒可比現在大的?多。另外一個貴客言語對紫薇宮的?仙官多有冒犯,恐怕那些話遲早是要傳到天樞君的耳中。上神若是慈悲為懷,自然是不會追究,如果上神在意,恐怕兩位貴客就要好生頭痛一下了。”

她衣裙沾血,臉上略有些塵土,但唇角揚起桀驁的?笑。

“你!”

馮軒儀冷不防被曲冉冉一腳踩中了痛腳,嘴唇顫唞著。

曲冉冉壓低了聲量,“雖然貴客總是自己做正人君子,讓旁人做壞人。但這世上又沒有幾個傻t?子,誰會相信那位貴客口無遮攔,而你不一樣呢。”

馮軒儀臉色蒼白,方才那副牽掛痛心的?模樣變成了冷峻。

曲冉冉半點都不怕,臉上顯擺誰都會,但能?不能?把狠話變成真的?,那就要有幾分本事了。

她不覺得?如今的?馮軒儀能?有那個本事。

“我之前曾經和那位貴客說過,衛姑娘看起來神色恍惚,不太對勁。還請她費些心思,不過那位,不但沒聽?見去,反而當?著我的?麵把紫薇宮上下都罵了一遍。”

她望著馮軒儀的?麵色比剛才還要更差幾分。

“貴客說,這就是我們的?待客之道。可我們已經將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再來指責,那便是不知好歹了。”

“我倒是不知道,鳳鳴山的?弟子竟然如此牙尖嘴利。”

馮軒儀拂袖而去,曲冉冉不打算見好就收,在後麵提高了聲量,“這個不敢當?,不過可能?比貴客好點,畢竟我有話自己說,可不會叫自己同門在一旁唱白臉得?罪人。”

馮軒儀的?臉色霎時間更壞了,曲冉冉背後的?弟子憋不住笑,一個兩個的?噗噗笑出聲。

馮軒儀抱住衛流錦離開,曲冉冉望著馮軒儀急匆匆的?背影,嗤笑了一聲。

“他還真當?全?天?下的?人,都得?捧著他們呢。”

“師姐,這樣夫人不會怪罪吧?”

曲冉冉回?頭過來,“無事,夫人不會怪罪。”

姚夫人和馮軒儀之間各有所圖,一時半會的?,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是不會輕易撕破臉。何況她就不信照著姚夫人的?脾性,會真的?看得?上徐子蘭幾人的?傲慢做派。隻?是現如今目的?暫時沒有達到,不得?不視而不見罷了。

“那個姓馮的?,很好麵子。在我這兒吃了嘴上的?虧,為了他的?顏麵著想,也不會去夫人那兒告狀。”

曲冉冉笑了,“畢竟他的?歲數可要比我大的?多,吵不過一個歲數小的?丫頭,可不是什?麼長臉事。”

所以?馮軒儀吃她一頓呲打,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她不去管馮軒儀那兒,左右人她已經帶回?來了。至於其?他的?,便不是她的?職責所在。她等在山門處,一個多時辰後,天?邊有流光飛來。

陸風和陸七落到地麵上,曲冉冉上前,往他們的?身?後看了一眼,“跑了?”

陸風的?臉色不好看,“那畜生身?形笨拙,沒想到逃得?倒是快。”

她看向陸七,陸七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多問。

陸風自小順風順水,早已經養成高傲的?性情,挫折於他而言,與其?是考驗,更多的?是恥辱。

問多了,隻?能?讓他更加不快。

曲冉冉頷首表示知道了。

“那丫頭怎麼樣了?”陸風拉上曲冉冉幾人,一塊去見母親,路上抽空問了一句。

曲冉冉說不知道,“送回?來的?時候,就讓馮軒儀帶走了。之前讓其?他人去看過,但昆侖境的?人不讓見。”

陸風腳下的?步子有些許的?停頓,鼻子嗤了一聲,“這一行人,架子拿得?倒是大。現在我隻?盼著如果那個丫頭真的?不行了,能?及時挪出去。不要到時候又賴上我們。”

他正在氣頭上,連著話語都是帶著洶湧的?火氣。

陸風現如今對昆侖境的?人厭惡至極,也不在乎衛流錦的?死活。

他轉過了幾個轉角,和曲冉冉一同進?了房門。

姚夫人已經安坐在椅子上,見著幾人進?來。眼睛落在陸風身?上,然後轉向曲冉冉。

原本低眉順眼的?少?女,眉眼一抬,眼裡的?清光讓她心口一緊。`思`兔`在`線`閱`讀`

那東西送過去的?時候,她是十?拿九穩的?。誰知道這丫頭身?上沒有半點蠱蟲的?氣息。

比起丫頭對送去的?麵脂沒有半點興致,她更願意相信這丫頭怕是看出什?麼來了。蠱蟲是南蠻的?東西,門中精通蠱蟲的?,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人。下麵的?弟子對蠱蟲也是所知不多。

她也不知道這丫頭是如何看破的?。

如果是上神……

姚夫人的?指甲在扶手上刮過,發?出難聽?的?聲響。

“母親?”

陸風有些奇怪的?看向上首的?姚夫人。

姚夫人回?過神,“怎麼樣,那妖物抓住了麼?”

陸風有些垂頭喪氣“沒有。”

姚夫人對此並不在意,甚至完全?不放在心上,“沒事,跑了也就跑了。”

“母親,這妖物跑了,以?後我們的?臉麵何存?”

青鸞也是鳳凰的?一類,都說百鳥朝鳳,現如今青鸞後裔卻叫鳥妖逃了。傳出去都足以?叫人笑掉大牙。

姚夫人卻說不要緊,“勝敗乃兵家常事,隻?要它沒有占到便宜就好。至於彆的?,不必看的?太重。”

說罷她看向陸風身?後的?曲冉冉,“你和陸風都回?去吧。”

曲冉冉和陸七領命退下,過了小會姚夫人讓屋子裡的?其?他人一並出去。

“母親有話和我說?”

姚夫人點頭,示意陸風到自己手邊來,“曲冉冉那個丫頭,你日後不要和她親近了。”

陸風臉上露出瞬間的?不解,他吞吞吐吐的?道,“母親,阿冉和我一塊長大的?,她……”

“我讓你這麼做,自然有我的?用意。”

當?初她將曲冉冉安排在陸風的?身?邊,是想要曲氏的?力量為自己兒子所用。現如今看來,那丫頭沒有為陸風要死要活,但陸風卻被他已經被她迷得?七葷八素。

看來,她真是小看了那個丫頭。

“那丫頭,是不是和天?樞君有首尾?”

母子說話,不必打那麼多的?啞謎,話語才出口,陸風臉色大變,他騰的?站起來,“胡說八道,誰說的??我非得?宰了他!”

他說罷,就要大步往外麵去,殺氣騰騰。

姚夫人一把抓住他,她擰著眉,望著自己的?兒子。男人對女人如此維護,如果不是因為親緣,那便是因為情愫了。

不管男人女人,除非心智異常堅定,沾了一個情字,隻?要和那個人有關,那便是半點清明?都沒有了。

姚夫人頭疼欲裂,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天?樞君對那個死丫頭不尋常。

要不然怎麼跑這麼遠,親自過來救人!

上神們就算再慈悲,凡人的?命數也不在他們的?思量內。更何況還是親自帶走!

她是個不達目標誓不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