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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覺得我辜負了你的情誼?”

曲冉冉笑得更加諷刺,“你省省吧,但?凡腦子?稍微好點的,怎麼可能會真的對你這種眼高於?頂,滿身罪孽的玩意兒在?一塊!”

他臉側浮現的那張臉上笑出聲,嘴唇翕張,“你說的還真沒錯。”

“你一個靠著我的身體才能苟延殘喘的人,有什麼資格來笑我?”

司玄笑意沒有收住,反而更濃了些,“如果不是我苟延殘喘,你恐怕早已經被?狼群吃得什麼都不剩下。恐怕撐不到那個蠢貨帶人來救你的時候。”

曲冉冉蹙眉,“你差點被?狼吃了,我知?道你被?逐出鳳鳴山之後,日子?肯定會不好過?。可我沒想到你竟然淪落到被?狼吃的地步。”

“不過?幸好——”

幸好沒有被?吃死,至少沒有她當初切掉他那一塊肉厲害。

“你現在?還和我爭個高低的話?,恐怕要大禍臨頭了。”司玄淡淡道。

陸風聞言抬頭,隻見著四周突然風聲微微。

這裡是地牢,四周又是袁長老等人結起來的網,連隻鳥都飛不進?來,怎麼可能會有風。

他回頭過?去,風絲絲抽[dòng],擰成一條無形的繩索,向他整個人套來。

司玄幾乎是瞬間掌控住這幅軀體,在?地上一個翻滾,臉頰堪堪的和那道繩索擦過?,風刃擦過?肌膚的瞬間,割出一道細細的傷口。

“看來,你對他還是真的半點心軟都沒有。”

司玄擦了下臉頰t?,看了看指尖帶上的血。

曲冉冉隨意挽了個劍花,“隻能說你運氣不好,找誰不好,竟然找上這麼一個貨色。”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低聲笑了兩聲,“不過?也不對,如果僅僅說是運氣,你還是有點運氣的。”

司玄笑著噢了一聲,原本凸顯在?頭顱側麵?的麵?孔,現如今已經轉到了那張臉頰的正中。而陸風的那張麵?孔卻已經被?擠到了另外一側,五官局促又難受,嘴大張著想要舒展開。卻被?生生壓製下去,縮成那麼一小塊,局促扭曲的圈在?那麼一塊兒地方裡頭。

曲冉冉看見嫌惡的咦了一聲,司玄聽?到不以為然,屬於?陸風的五官暴怒咆哮,奈何他的五官已經縮小成一團,哪怕再憤怒的爆喝,從那張細小的嘴裡冒出來,也不過?是絲絲細細的聲量,很快他就隻能徒勞的張著嘴。

“他的魂魄很快就會被?你給吃掉吧?”

曲冉冉問。

那張已經被?壓製到扭曲的微小麵?龐,聽?到曲冉冉的話?之後,憤怒的怒吼一停,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陸風不是沒有想到這點,隻不過?現如今身不由己,也由不得他自己選。沒有司玄,他這幅軀體早已經殘破不堪,連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如今被?挑出來,他和司玄一直維持的平和假象,這會兒被?血淋淋的撕開一條口子?。

“當然。”司玄微微一笑,回答的乾淨利落,“畢竟沒有好處的事,誰會做呢。”

他無視臉頰側麵?那張已經憤怒起來的麵?容。

“你竟然敢!”

司玄並不以為意,“這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往。你母親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不也是因為覺得有利可圖嗎。如果沒有我,恐怕你早被?狼群吃的什麼都不剩下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若是有什麼難處,我出手那是報答恩情。”

司玄臉上嘲諷的笑容更甚,“至於?你,你我素昧平生,我既然出手,那自然要有利可圖。”

司玄說完,又看向曲冉冉身邊的陸七,“你也是,當初如果不是你們,恐怕我現如今都還隻能困在?那個海島上。不知?道要漂浮多少個甲子?。”

曲冉冉看了一眼身後,剛才司玄那些話?,全?都已經被?外麵?的那些長老弟子?聽?去了。

一時間那些年少的弟子?臉色怪異,視線在?曲冉冉陸七之間遊移。

“這點調撥離間的本事,還真是讓人發?笑。”袁長老嗤笑道,“我之前聽?說姚苓派人從海上請回了一個仙人,估計就是你了吧。雖然姚苓藏的深,我和其他繼位長老沒有見到,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出手幫她的人,恐怕自己也正派不到哪兒去。”

“你和姚苓之間有什麼往來,她許了你什麼好處,我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姚苓連著魂魄都已經被?死在?她手裡的那些冤魂給啃食殆儘了,恐怕許下的那些承諾,也沒有辦法去兌現了。”

袁長老背著手佇立在?原地,“雖然說母債子?償天經地義,我們也沒有想過?要趕儘殺絕。處置完姚苓之後,讓他自力更生。但?到底是母子?,狠毒的性情那是如出一轍。不但?不想著悔改,反而回來傷了人命。”

“既然如此,那麼陸風必然是不能留了。你是不是仙人,我不知?道。不過?他自己走上絕路,你想要占他的便宜,恐怕是找錯了人。”

“他膽敢傷人命的時候,結局就已經注定了,這次恐怕是不會叫他逃掉了。你還是到彆?處去吧。”

司玄靜靜聽?完,他抬頭,那張妍麗的麵?容上,雙目流光顧盼多情。

“難為你說了這麼多,隻不過?到如今,我恐怕還是不會放棄了。”

他說著,帶著臉上的笑低頭看下來,“我也不會等到,你把陣法布置完畢。”

“真是對不住。”

話?語落下,司玄騰空而起,身軀化?作一團光,直直的撞向巽位。

曲冉冉方才說了那麼多話?,不是為了和陸風解釋這麼些年來他的自作多情。而是為了給外麵?的袁長老拖延時間。

隻是到底是沒有完成。

巽位被?重力撞擊,霎時間隱蔽在?腳下的陣法顯現在?眼前。

司玄低頭看了兩眼,凡人的陣法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可如今他用的也是凡人的軀體。至於?屬於?他自己的神力,不敢調用太多。

他是上界追拿的犯人,他假死才勉強逃過?一劫。如果讓上界察覺到他躲在?這幅軀體裡,恐怕再想要逃脫,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陸風之前吞噬過?衛流錦的血肉,衛流錦失去了常曦神壁,沒了神壁神力的支撐,她的軀體很快的衰敗,不過?血肉到底是被?滋養了那麼些時候,哪怕沒有神壁在?的時候那麼滋養神魂,但?也還殘留了稍許作用。

原本殘破的經脈在?短短的時辰裡迅速恢複了大半,卻也僅僅如此了。

所以必須儘快,他看到身後一團鵝黃的影子?襲來,瞬時將這具軀體裡所能調用的所有靈力,衝擊靈陣。

“你瘋了!”

陸風感受到軀體裡所有力量近乎於?殺雞取卵一樣的抽調,大聲叫喊。

奈何他的五官已經被?極限壓在?那兒,即使扯開了嗓門,也著實在?是有限。

陸風掙紮著想要奪回身體,這所謂的仙人,根本就是把他往死裡整。他冒著危險返回鳳鳴山,吞噬衛流錦的血肉,是為了壯大自己給自己療傷,而不是給他殉葬的!

靈府裡突然傳來一陣躁動,司玄的眼睛轉了過?去。

“這個時候想要把身體奪回去,你是不想要命了?”

“我要是放任你亂來,那才是不要命了!”

陸風怒道。

凡人果然愚蠢,簡直愚不可及!

隻要掙脫出去,不管多重的傷勢,都還有機會痊愈。當然這僅僅隻是在?他沒有尋得其他適合的軀體的前提上,如果他能尋到其他合適的身體,自然是不會再在?陸風的這幅破爛軀體上再花費任何一絲半點的力氣。

若論神魂,司玄自然是強過?陸風,才製服陸風,下刻一道勁風已經橫麵?劈過?來。

司玄旋身躲避,一道寒光貼著他的臉頰斬落。他垂眼看到已經落到地上被?斬斷的頭發?。

要是再慢半點,那麼他的這張臉恐怕也保不住。

“你就這麼絕情?”他一麵?和曲冉冉說笑,手上依然沒有半點遲疑的再次集聚起所有的靈力,衝擊巽位。

這個方位尚未布置完畢,是靈陣中的一個弱點。如果放棄,那麼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突圍。

集聚了所有力量的最後一擊,成功的將流轉的符文擊潰出一道光亮。司玄縱身而上,曲冉冉持劍追了上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掐訣,四處流動的風霎時間化?作條條繩索,向前麵?的人綁去。

司玄見狀手裡凝成一把長劍,劈砍向那些風凝結而成的繩索。

繩索裡的靈力並不多,但?斬斷圍繞過?來的,緊接著馬上有另外的源源不斷的生成。

司玄笑了,他一劍斬斷四周圍上來的風繩,回頭笑的活色生香,“真是沒想到,我們倆之間的交情,你竟然會對我下這樣的重手。”

曲冉冉緊追不舍,他衝破了靈陣,外麵?還有留守的弟子?。奈何之前鳳鳴山已經受了重創,那些弟子?擋不住司玄,最終隻有曲冉冉和陸七追了過?去。

“不對。”司玄又道,歪了歪頭顱,看向她的神情裡,若有所思,“你應該隻是想活捉我,而不是要我死。”

“或者說,是要這幅身軀活著。畢竟要人死,可比要人活著難多了。你對天樞君一往情深,方才那些話?,也是擺明?對陸風沒有一絲半點的情誼。那便是彆?的原因了。”

他突然停下來,滿臉好奇的看著她。

“不知?道姐姐可不可以為我解惑。”

他用的是他自己的臉,明?亮淨透的肌膚在?光下是璀璨的豔色。

可惜曲冉冉對著這樣的美?色,半點欣賞的心情也沒有。她冷冷的看著他,“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你已經脫力了,對吧。”陸七開口道。

方才破掉陣法,已經是消耗完了他所有的靈力,之所以眼下停下來,不是因為他有餘力和他們逗趣,而是因為無力逃跑了。

凡人的軀體就是這樣不好。

司玄抬頭,下頜微微抬起,露出漂亮流暢的線條。

“說是青鸞後裔,結果就隻是這樣。”司玄笑著歎口氣,“罷了,原本也隻是胡亂選的。還能指望有什麼好的呢。”

“鳳鳴山會在?他們母子?手裡丟掉,現如今看來,也不是什麼奇怪事情。從親娘到兒子?,全?都是不中用的廢物。”

臉頰側麵?的那張人臉,憤怒的咆哮。

陸七麵?色沉沉的盯著他,突然抬手。一道t?靈索就從他手裡朝不遠處站著的人飛去。

司玄扯動唇角嗤笑一聲,他腳下轉換方位,靈索擦著他的衣袖過?去,然後又纏上來。下刻司玄把長劍架到了自己的脖頸上。

“你這是又在?做什麼?”

陸七蹙眉。

“打?算學著一哭二?鬨三上吊麼?”

司玄盯著曲冉冉,欣然承認,“是啊。我知?道這招對你這位師兄沒用,我是衝著她來的。”

司玄手裡動了動,鋒利的劍身立即切開了脖頸處的肌膚,鮮血溢出,染上劍身。

“雖然不知?道你明?明?對陸風毫不在?意,卻還是在?乎他的性命。不過?這對我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