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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恐嚇過許久了。一出來就什麼都招了,將魏明,中年男人都供了出來。

魏明收買中年男人及其小弟來抹黑藏芳樓一事便明瞭了。

茶客們為著先前被欺騙的憤怒感,紛紛討伐二人。

中年男人早在剛見自己的小弟被抓得時候,就一直想趁眾人不注意的空檔逃走,卻被茶客們抓了個正著。

他涕泗橫流:“大人們,都是魏明那小子的錯,我們把錢還給他行不行?我們隻是投蟑螂,不是投毒啊,這惡事也沒做成啊…”

他完,立刻引來茶客們的唾駡。

“方才,老闆說這店裡就你倆是蟑螂,果然沒說錯。”

捕快將雙腿發抖的魏明,中年男人,小弟,都一同帶走了。

他們走後,茶樓逐漸恢復平靜。

有人弱弱的問江南道:“老闆,以後還有這種活動嗎?”

江南微微一笑:“有的,日後一有,我便會張貼告示在外,隻要你們別再誤會成蟑螂就行。”

眾人哄堂大笑。

江南走了出去,發現外麵也好些圍觀之人。

魏素從魏記茶樓裡走出來,眉梢間尚存著些許怒氣。

魏素詢問:“魏明他們對藏芳茶樓做了什麼?”

江南一五一十的說完,魏素氣的翻白眼。

她道:“魏明也找人來我這裡了,不過我茶樓裡大多都是常來的客人,找的還是那種流裡流氣的人。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將他們打了出去。”

江南笑道,不愧是她的風格。

魏素想了想,突然道:“我不信你這麼聰明的人,沒有察覺到。你這麼做,是不是為了讓他受到更多的懲罰?對哦,這樣一來,他的茶樓根本開不下去,恐怕隻有血本無歸咯。”

她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芳蕊回來後,塞給江南一筐子水果,和一筐子點心:“這是你上次好心救下的美人送你的。”

點心很精緻,也很眼熟,散發著溫熱的香氣。

“蕭然,她來過了?”江南問道。

“連人家名字都知道了耶!老大!”芳蕊促狹“你桌子上那張紙上的字還是人家寫的呢。”

江南看了看那張告示紙張,示意她繼續說。

芳蕊道:“藏芳樓鬧出那麼大動靜,左鄰右舍都來看熱鬧了。那男人嗓門又大,她們外麵都能聽見。原先我們貼著的紙張被一男子給渾水摸魚撕下來後不見了蹤影。我在外麵找的時候,那個蕭美人說紙掉地上了,然後她撿起來將紙給我了。”

芳蕊又仔細想了想:“現在想想,其實我剛出來時就瞧見她了,她那時仿佛疾筆寫著什麼,我沒注意。沒想到是在給我們補字。我當時真以為是掉地上了,她給我時,我才發現筆墨未幹,還尋機會甩了甩。”

江南斂眸。

她真的很聰明。

“我本來想讓她進來喝杯茶的,她說還有事就不來了,隻托我把這些吃食送你。”

江南看向那朱漆食盒。

這似乎是她第一次見蕭然,“欺負”她時的那一個。

江南打開食盒,吃上一口酥餅,香脆可口,一如她最開始吃的那般美味。

香甜的氣味飄蕩在空氣中。

芳蕊嘿嘿的坐過來:“好香,我也要吃。”

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逝。

很快就到了五月初四,端午節前夕。

天將將破曉,霧還未完全散去,初升的太陽播散溫暖的種子。

清新的箬葉香氣傳遍大街小巷,一些攤販早早的就在冒著蒸汽的蒸籠裡加上了鹹肉粽子,白粽子。

蕭然抱著一壺果酒匆匆走過,她臉上有薄汗,往日白皙的臉頰上兩束紅暈。

她為了履行和那位‘大人’的承諾,一清早就起床,準備趁人少的時候,迅速把葡萄酒埋在城北百年大槐樹下。

那是一棵很大的槐樹,分叉的樹枝盤根錯節,樹幹約要十人合抱方能抱完。

行人很少,偶爾見到一兩個人神色匆匆的來去。

蕭然環顧四周後,在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拿起準備好的小鏟子,鏟出一個小坑來,再把酒罈和土埋回去。最後,她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隱秘的畫上約定好的標記。

做完這些,也不過十來分鐘,她用帕子擦了擦汗。心裡總算輕鬆下來。

蕭然不逗留,轉身回家。

回家的過程中,她突然想起什麼,心中有些許不安。方才,她似乎看到槐樹旁邊有三兩隻大黃狗,在打鬧嘻戲。

蕭然後悔自己埋的太淺了,若是那些狗也有喜歡拋土的習慣,再把酒罎子拋出來,被旁人喝了去怎麼辦?

她想到此,立馬回頭去,打算將酒罈上的土再填實些。

當她趕到地方的時候,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蹲著用鏟子挖她埋下的酒罈。

蕭然愣在原地,秋水般的眸子裡滿是不可置信。

江姐姐…?

第21章 她很慶倖。

江南一大早就來了。

她不愛喝果酒, 本?想著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床挖酒,或者隨便派出去一個人去挖。

但, 不知怎麼的,天?還?沒亮, 江南就醒了。無論怎麼逼迫自己繼續睡, 也都無?濟於事,心裡像是壓著一萬件事。

江南閉了閉眼,頂著黑眼圈, 起床,穿衣,出門?。

難道是自己真的想喝酒了?

江南在遠處的閣樓上等蕭然把東西埋好走了,幾分鐘之後,她火急火燎的沖出來挖酒。

挖完好趕緊回去睡覺!

事實證明,人沒睡醒,腦子?是糊塗的。

這一幕正好被蕭然看到?。

竟是她?

蕭然心中千思萬緒, 袖子?都要被她擰成麻花兒了。江南忽然似要回頭望,她頓時心擂如鼓。還?好她隻?是撣去身上的螞蟻,又繼續填土起來。

她慌張逃離這裡。

蕭然在回途路上, 想了許多事情,先前一些?不解之事, 逐漸在她心中整合。

原來, 她一直在幫她。拍賣會上把母親遺物拍下來送她, 還?有從她爹手上拿回母親簪盒的‘大人’也是她。

為什麼要瞞著她呢?

她本?以為…江南是厭惡她的。

不, 細細想來, 江南除了口頭威脅她,嚇唬她, 根本?沒有傷害過她。

她…

蕭然想到?此,停了下來,無?意識的盯著路邊一朵盛開的小白花。

她蹲下`身子?,撫摸它,掩飾心中呼之欲出的驚濤駭浪。這震撼的消息使得她心神完全失去的平靜,她腦子?裡充斥著那人往日的行為。

那人不僅不厭惡自己,還?一直暗中幫自己。

路人都投來詫異的目光。

一個人神色緊繃的撫摸路邊小白花,看起來是有些?詭異。

蕭然覺得此刻的自己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和思考。

她輕呼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回家了。

蕭然想了許久,認為江南瞞著她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許她不應該告訴江南,她已經知曉了她是在幫自己。

蕭然坐在院子?裡,不知不覺就坐到?了日薄西山。

她心中一直隱秘的壓抑的情感,破了一個口子?,火山噴發一般宣洩了出來。

她真的很慶倖。

時間來到?了第二天?——端午節。

江府,賞花宴。

江府端來了幾千盆花,圍在湖邊,湖中還?有盛放的荷花。眾多花叢上藍色綠色白色的蝴蝶翩翩起舞。∮思∮兔∮在∮線∮閱∮讀∮

空氣中,是撲鼻的花香。

還?有湖水被風輕撫過的清涼。

鬱芊來了,有幾個姑娘圍去問京城的見聞。她都一一作答,舉止禮貌疏離,頗有京城閨秀的感覺。

蕭然也來了。

她尋找到?江南後,目光就再也離不開了。一直有意無?意的在江南麵前晃悠。

蕭家來了不少?人,有她眼熟的姐妹們,還?有不眼熟的。

她們圍在一起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蕭然不打算和她們匯合,倚靠在朱色走廊的柱子?旁邊,素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往湖裡扔魚食,偶爾抬眼看看坐在江雪萍身邊的江南。

江南吃著點心,微笑著和旁邊人說話。

她一眼都不看她。

那個糕點可有她做的好吃?

蕭然心情不佳,轉頭看著湖中一個個肥頭大耳的魚兒轉著圈兒乞食,乾脆將手中的魚食一把都扔了下去。然後坐在凳子?上看著江南發呆。

江南終於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冷冷的投來一眼。

她看她了!

蕭然眉眼彎彎,忙不迭的送上一笑。

江南:“…”

江南有點意外,今日她早早的就被江雪萍叫來陪著聊天?,暫時沒空理會蕭然。然而,蕭然不僅沒去尋江淮,還?一直乖乖的坐在她的視野範圍內。

甚好,免得她四處尋人。

隻?是她一直盯著自己做甚?

江南被盯的心裡發燙,跟江雪萍說話都心不在焉了。她最終在又一次沒接住江雪萍話的時候,冷淡的朝蕭然看了一眼。

…蕭然似乎沒有發現她的冷淡,還?沖她笑。

江雪萍自然也看到?了江南瞪蕭然的那一眼,輕笑道:“你和蕭二姑娘還?是這般不對付啊?”

江南點頭稱是,喝了口茶潤潤喉嚨。

“也是,你剛來府上就遇到?她來給?淮兒送吃食,對她的印象自然不會好。”江雪琴也喝了口茶,感歎道“你送來的半天?腰茶甚是好喝,怪不得能在陽城立足。隻?不過這女?孩子?呀,還?是要嫁人,你可有…”

江南聽她說話,聽著聽著,注意力就跑偏了。

蕭然的後方有兩個掃地丫鬟在交頭接耳的說些?什麼,兩個人眼睛撇向蕭然,甚至還?捂嘴笑了起來。

江南還?在疑惑呢,蕭然轉過了身。

那雪白的襦裙後擺有點點殷紅,在素色的衣裙上甚是顯眼。

江南心口一緊。

蕭然本?人還?一無?所知,拍拍冰冷的廊椅,坐了下去?

而此時,烏雲蓋日,淅淅瀝瀝的下了絲絲小雨,小姐們都躲到?了另一個亭子?裡,讚歎雨打荷花,煙雨朦朧,這般可入畫的美景。

江南在心中歎了口氣,向蕭然走了過去。

蕭然看到?她來,眼睛一亮,但有萬般羞澀,垂下頭去,隻?露出粉色的耳廓。

“你怎麼又來了?”江南聲音冰冰冷冷的。

蕭然還?沒來得及說話。

江南輕捏著她的下巴,緩緩將她頭抬起來:“我跟你說話的時候,記得把頭抬起來看著我。你蕭府難道就這麼教你的嗎?”

江南低垂的眼瞼,不耐煩的感覺從她眼裡流露出來。

然蕭然對上那雙故作冷情,卻又似乎看什麼都深情的桃花眼的時候,就什麼都聽不到?了。酸麻的電意從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