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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掉在地上的劍忽然飛起來,朝著他喉嚨飛射而去!

秦思平畢竟也有?大乘期巔峰的修為,劇痛中也飛快側身,躲過那一劍,隻?是身形有?些狼狽地踉蹌一下,半跪在地上。

他張開手,強行把自?己的劍召喚回來,用左手握住,撐在地麵上,死死地盯著晏無爭。

“你……”

晏無爭慢慢從地上站起來,他擦了一把臉上的大片血跡,此時,那一身主宰暗夜的君王氣勢,頓時讓周圍的弟子集體後?退,那裡還有?半點兒懦弱的樣子?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他,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他忽然之間,好像變了一個人?

但巨大的壓迫感隻?是讓他們?愣了一瞬間,而後?看見秦思平被砍斷在地上的手,哪裡敢有?半分猶豫,連忙轉身逃跑。

晏無爭抬起手,但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往寧涼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沒有?去追殺那些逃跑的弟子,而是看向了秦思平。

“你究竟是什麼人?”秦思平抬起頭,臉上毫無血色,冷汗涔涔而下。

晏無爭居高臨下俯視著他:“你?沒有?資格知道。”

眼?看著他抬起手,秦思平從納戒中祭出一個寶瓶,他微微念咒,寶瓶中頓時一道驚雷朝著晏無爭劈去!

那驚雷,和雷境中的一模一樣,這隻?寶瓶能吸收攻擊的力量儲存下來,然後?再釋放出去。

不過,看驚雷的規模,也受到了秦思平修為的限製,隻?是中等而已。

然而,即便是中等,也夠讓人喝一壺了,寧涼記得當初和白鬼王到處找雷,這種中等規模的驚雷劈在白鬼王身上,也能讓他難受好一會兒。

寧涼全神貫注操控著暗夜,等待著晏無爭避開驚雷。

卻?見他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忽然抬起手,抓住那驚雷,便朝著秦思平狠狠地砸去。

秦思平知道他很?強,但哪裡想到他強到這麼變態!

他抱著寶瓶想逃離,卻?聽得轟隆一聲,那驚雷轟擊在他身上,連白鬼王都?不可能安然無恙,他自?然當場就被劈糊!

秦思平倒在地上,被劈得皮開肉綻,空氣中隱隱彌漫著肉烤焦的味道。

他用手抓著地麵,恐懼地盯著晏無爭,拚命讓自?己往後?退。

“饒了我……”他絕望地哀求著。

晏無爭卻?在他麵前再次抬起了手。

寧涼微微皺眉,無論如何,這是‘仙門會武’,肆意殺人都?會被刑院懲罰。

如果晏無爭動手,她隻?好收回【君臨暗夜】。

可是,晏無爭的手隻?是在半空中一抓,將秦思平那個寶瓶抓在手中,連半個眼?神都?沒有?再施舍,轉身從地上拎起奄奄一息的小黑狗,走入黎明前微微泛白的天色中。

寧涼愣了一下,隨即鬆了一口氣,悄無聲息地跟上去。

她知道,他在有?意避開那些觀看法器的窺視,不讓其他宗門的人注意到她。

此時因為天色亮起,雷境外那些掌門們?早已看到這一幕,個個都?麵色鐵青。

“這個晏無爭,簡直沒有?半點兒正?道弟子的模樣!他這一身修為,絕對是修煉了邪術!”俞青騰咬牙切齒地說。

善善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頂著寧涼的臉悄悄翻了一個白眼?。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說什麼邪術?我們?天雲宗沒那麼多法寶,但你們?去打聽打聽,‘仙門會武’開始之前,我們?的弟子有?多勤奮!日夜不休都?在秘境裡修煉,正?因為那樣勤奮,才有?這般身手。”

善善這話說的,在場不少人都?沉默下來了。

他們?的臥底在天雲宗,自?然知道天雲宗那一個月是何等的水深火熱。

“北鬥仙宮這一次接連折損兩名弟子,還都?是親傳弟子,確實損失慘重啊。”

眾人悄聲議論著,此時北鬥仙君並不在場,秦思平被擊敗之後?,他便起身出去了,大概心緒很?難平複吧。

北鬥仙宮乃是眾仙門之首,周述和秦思平都?是修仙界年輕一輩弟子中的翹楚,沒想到連接折在‘仙門會武’中。

其中一個還是廢在天雲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弟子手裡。

司馬羽扇搖著扇子,心中暗暗覺得蹊蹺。

這一次名為‘仙門會武’,實際上卻?是為了天雲宗那妖神來的。

來之前,他們?都?勝券在握,小小一個天雲宗,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可自?從‘屍傀’死在天雲宗開始,似乎一切就隱隱不受控製了。

司馬羽扇輕輕瞥了一眼?‘寧涼’,眼?中慢慢染上一層疑惑,這個‘寧涼’是不是哪裡怪怪的?

察覺到他的目光,善善轉過眼?眸,惟妙惟肖地一瞥,眼?神裡含著三分譏誚,五分清冷,兩分漫不經心,以及三分得意。

她把寧涼拿捏得十分到位。

果然,司馬羽扇被她看得一陣氣悶,想到她不僅有?洛岐這樣的弟子,其他弟子也深藏不露,而他這麼多年,隻?培養了一個晚晚。

等過兩天殺了寧涼之後?,不僅要搶了洛岐,其他弟子也要一並搶走。

隻?要帶他們?進?合歡宗,都?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很?快,他們?就知道合歡宗的樂趣,到時候,誰都?不會想離開。

山洞裡,晏無爭把小黑狗放在角落裡,而後?,自?己也倚著石壁坐下來。

寧涼在他之後?不久,也走進?山洞。

剛一進?來,晏無爭便朝她扔了個東西。

暗器!

寧涼下意識想躲,好在有?【神照】,讓她看見是那個寶瓶,手忙腳亂地接住,鬆了一口氣。

看見她這副樣子,晏無爭輕哼一聲:“小人之心。”

寧涼:……

她輕咳一聲,問:“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這個?”

“因為你太弱,沒有?太多攻擊手段,而這個,正?好能讓你偷襲。”晏無爭語調平淡地說。

寧涼不禁佩服他,這麼長時間他從來沒見她出過手,卻?也知道她的弱點在哪裡。

還好她可以用暗夜控製他,否則早涼在他手裡了。

“什麼偷襲?我那是出其不意。”寧涼在他麵前坐下來,把玩著寶瓶,“這是什麼寶物?”

寶瓶隻?比她巴掌大一點,通體瑩白,瓶口有?一個小小的玉塞。

“乾坤瓶。”晏無爭淡淡開口,“聽著厲害,實際沒什麼用,能吸走三次攻擊,鎖在瓶子裡,為你所用。”

“那很?厲害啊。”寧涼說完,看見他唇邊的譏誚神色,想起剛剛那一道驚雷,被他一隻?手就拿捏了。

在他看來,確實不厲害。

“在比你境界高很?多的人麵前,並沒有?什麼用,所有?法器的運用,都?跟自?身修為掛鉤。”

“以後?會有?用的。”寧涼收起‘乾坤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小黑狗,有?些唏噓,“以前,也會這樣嗎?”

晏無爭道:“習慣了。”

“你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與你無關,不要多問。”他說完,抱著雙手,閉上眼?睛,似乎不打算處理?傷口。

可是他白淨的臉被秦思平踩在地上,一側臉頰被地上的石頭磨出深深的傷口,血流不止。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頭頂的黑化值,又變成了99.8。

分明隻?有?0.2,卻?讓她感動。

“處理?一下傷口吧。”寧涼提議。

“不必。”

“你會毀容的。”

“無所謂。”

“毀容多醜啊,你還年輕,變成醜八怪,多難受。”

晏無爭睜開眼?睛,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終於?問:“你難受嗎?”

寧涼:……

“我這是易容,出去之後?就變回來,而你毀容了就是一輩子,我接受不了我的徒弟裡有?個醜八怪。”

晏無爭冷笑:“你收徒就是看臉?”

“不然呢?”

晏無爭沉默片刻,終於?說:“拿藥來。”┇思┇兔┇網┇

寧涼有?給洛岐和夜星療傷的經驗,輕車熟路地拿出一堆傷藥,倒了點清水打濕帕子,剛準備幫他擦。

晏無爭微微側身避開:“我自?己來。”

“你看得見嗎?”

他頓了一下,還是堅持:“我自?己來。”

寧涼隻?好把帕子遞給他,然後?在納戒裡翻翻找找,照出一麵鏡子,舉到他麵前:“看得見嗎?”

他點點頭。

寧涼問:“是不是我現在這張臉太醜,你覺得礙眼?,不想我幫你處理?傷口?”

晏無爭道:“你醜不醜,與我又沒有?關係,更何況,容貌隻?是皮囊而已,到最後?,都?不過是紅粉骷髏,黃沙一掩,又能剩下什麼?”

寧涼對他肅然起敬。

哥們?你是真的無欲無求啊。

美人計對他也不會有?用了。

寧涼隻?好把鏡子交給他,轉身去給小黑狗療傷。

小黑狗明顯比晏無爭傷的重多了,身上血淋淋的,將毛發都?染濕了,他趴在地上,像條瀕死的老狗。

寧涼幫他把幾?道致命的傷口處理?了一下,喂他吃了一顆止血的丹藥。

等她忙活完抬起頭後?,發現晏無爭已經處理?好臉上的傷,正?低頭看著她的動作。

“看我乾什麼?”

“你和以前,不太一樣。”

寧涼笑道:“人總是會變的,好好休息,等天黑之後?,繼續去殺靈獸。”

晏無爭向後?一靠,閉上眼?睛,卻?還是說:“等你做完想做的事情,可以離開天雲宗嗎?”

“可以。”

“帶著我一起走,我想找到那個人。”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不知道,但肯定?對我很?重要。”

“好吧。”寧涼也靠在牆壁上,她兩天沒休息了,困得不行,“如果我能成功,最後?也活下來的話,我帶你離開天雲宗,去找這個人。”

如果最後?能在不召喚白鬼王的前提下,保住宗門和她,就算成功。

如果最後?還是召喚了白鬼王,與之而來的黑鬼王不是她能對付的,就算她成了神,也無可奈何。

那是鬼神之王,幽冥之中至高無上的存在。

.

兩天之後?

“北鬥仙君在做什麼?”善善一直記得寧涼臨走之前,吩咐她注意其他掌門的動向,尤其是北鬥仙君。

最後?這幾?天,因為北鬥仙宮奪魁無望,北鬥仙君便不常來了。

“他回到住處之後?,便一直在修煉,沒有?出來過。”被派去打探的歐陽照回來說,“宗主大人,我覺得那老小子有?什麼圖謀。”

善善點點頭:“你多注意禁牢那邊的動向,記住不能讓其他宗門的人靠近。”

“是,宗主大人放心,我有?很?多小青蛙,我派它們?把守在禁牢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