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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夢的話?,那麼她身上?的傷,又是怎麼痊愈的?

可如果他不是夢,為何不告而彆?

寧涼後悔昨夜睡著了?,根本不知道?他是何時離開的。

不過,能保住一條命,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已是萬幸了?。

至於和少年?的約定,她才不知道?怎麼去岐山,也根本不認識什麼鳳凰。

既然少年?走了?,那麼這個約定,也就?算了?吧

他不告而彆,應該也不會把她這條陌生的龍放在心上?,等她恢複了?人形,就?算遇見他,他也不可能認出她來。

再說了?,沒有人真的想吃鳳凰肉吧?

寧涼的腦袋趴在自己的爪子上?,想起夢中那一陣琴聲,卻有些無法控製的神往。

墨蘅君說過,他在岐山聽過鳳凰彈奏一曲,驚為天人。

不知鳳凰的一曲,能不能比得?上?她夢中這一曲。

如果可以,她還想再聽一次。

第158章 燭中少女

寧涼坐在‘返塵鏡’前, 手指上?的血已?經乾涸,她也半晌沒有動,連思緒都仿佛是凝固的。

原來她這麼早就認識小鳳凰了。

原來她還對他許下過這樣荒誕的約定。

一起吃鳳凰肉……

寧涼的唇角不自覺地揚起。

腦海中浮現出和鳳凰的兩次見麵?。

一次是在巍城中, 他在巍城重生的前一刻,和她在新年的煙火之下相逢,他叫她小妖怪。

他贈了她‘鳳凰翎羽’。

而這?枚‘鳳凰翎羽’,讓他在洛水的回聲中,多了一次選擇的機會。

他在洛水中,和她短暫的見了一麵?, 還是叫她小妖怪。

寧涼唇邊的笑?意緩緩凝住。

他一直叫她小妖怪,於他而言, 皆是故人?重逢。

他從未忘記她。

而她夢中所見的洛岐, 一次是在岐山, 也是叫她小妖怪。

一次在百年之後?的水幕牢籠中, 她被他囚禁起來,他對她的稱呼,已?經變成?直呼其名。

之前是她的夢, 那麼百年之後?那場夢境是否也會變成?真實?

寧涼現在的思緒有些混亂, 分不清什?麼是夢境, 什?麼是真實,而關於洛岐的一切,明?明?隻是偶然的交集,但最後?似乎都成?了她命運轉折點裡?的關鍵。

比如‘妖神的約定’裡?的【回天玉】,比如巍城一戰為了阻止白鬼王而使用?的【還魂傘】, 還有‘洛水的回聲’裡?的【鳳凰翎羽】。

如果?沒有這?些, 她無法想象現在的她會是什?麼樣的。

和白龍勾結,毀滅了天雲宗的邪惡妖神?

讓白鬼王成?為‘屍傀之王’, 毀滅整個巍城的凶手。

無法回應‘洛水的回聲’,讓墨蘅君死在那一天,她從此以後?,心如死灰,淪為邪神滅世的幫凶。

“為什?麼會這?樣?”

她之前以為自己和洛岐的種種,不過是機緣巧合,因為她穿越來,帶著?一個係統,洛岐身為男主,天命之子?,從他手裡?得?到的東西自然而然會成?為致勝的關鍵。

因為她的出現改變了原來的劇情,她和洛岐才?會延續後?來一係列的劇情。

但也僅僅如此,他會踏上?屬於他的道,遲早會分開。

可今日‘返塵鏡’中看到的一切都在提醒她:她和洛岐之間的交集,比她想象中要多很多。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推著?那個少年,走到她麵?前。

是‘行雨雲’下和她共撐一把傘,踏著?月色走過沙沙作響的梧桐疏影的清冷少年……

散亂的思緒斷斷續續連接在一起,拚湊出一個讓她難以置信的真相。

寧涼連忙倒了一杯冷掉的茶,大?口大?口灌下去,長長舒了一口氣。

不要想,不能想,不該想……

寧涼不顧困意,咬開手指,再次滴在‘返塵鏡’上?。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找到殺死邪神的辦法。

已?經過去了兩天,還有八天。

不知道此時的洛岐,在做什?麼?

‘返塵鏡’上?,水光蕩漾,緩緩出現過去的畫麵?。

寧涼看著?身上?逐漸長出的銀白色龍鱗,小心翼翼地用?手觸碰了一下,龍鱗稚嫩,一碰就疼。

她還是在那條河邊,等了整整一個月,那個叫小七的少年再也沒回來過。

他根本不會再回來了,她很清楚,她在這?裡?,也並非為了等他。

她隻是不能這?個樣子?回到洛水神府,否則,所有人?都會發現她並非妖族公主,而是妖神。

她等著?鱗片長好,再次化成?人?形。

等了許久,卻等來了邪神。

看見她如此落魄淒慘的樣子?,邪神的眉眼中,凝聚出濃濃的戾氣。

“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寧涼不想讓他多造殺孽,何況他幫她報仇,要得?罪很多神族,惹來很多麻煩。

“你對我也學會說謊了?”他不悅地說。

“不是的。”寧涼連忙搖頭,“爭爭,我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讓墨蘅君分享一些力量給你,洗淨你體內的邪惡,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邪神的神情似乎更加陰冷了一些。

不過,他並沒有反駁。

他隻是問:“那麼,你把情根種在墨蘅君身上?了嗎?”

“還沒有。”寧涼搖搖頭,“但是,他已?經逐漸信任我了,我靠近他,他並不會推開,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對我卸下防備!”

邪神冷冷道:“想讓一個男人?對你卸下防備,最好的辦法,便是在床上?。”

“床上??”寧涼不解。

“這?都不懂嗎?”邪神煩躁地扔了兩本書?給她,“看完之後?,立刻回到墨蘅君身邊,照著?書?上?去做。”

寧涼用?爪子?打開書?,隻看了一眼,就猛地合上?。

“爭爭不是告訴我,不能看這?種書?嗎?”她帶著?哭腔,“你唯一一次揍我,就是我跟著?其他小妖,偷偷看了這?種書?。”

“此一時,彼一時。”邪神克製著?怒火,“時間不多了,我現在已?經控製不住自己了,很快,我就不是我。”

寧涼隻好抓緊兩本書?,輕輕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抓緊時間,不要再讓我失望。”邪神想要離開,但看見她有些期盼的眼睛,還是走到她身邊,蹲下去,讓自己的聲音輕柔起來,讓自己的手也溫柔地撫摸她剛剛長出的稚嫩鱗片。

有些痛,但卻不及他這?片刻之間讓她體會到的溫情。

她的鱗片,一片一片被生生拔下來的時候,她都沒有掉一滴眼淚。

可是現在,淚水卻大?顆大?顆湧出眼眶。

她像是個在外麵?受儘欺負的小孩,回到家之後?,在最親最愛自己的人?麵?前,才?敢卸下防備,大?聲哭泣。

“爭爭……”她靠近他懷裡?,用?龍角蹭著?他的下巴,“我不疼,你彆擔心我,一定要好好躲起來,不要讓墨蘅君發現。”

“嗯。”邪神冷漠地應了一聲,“可惜我現在體內都是邪神的力量,無法幫你療傷。”

“沒關係,已?經有人?幫我療過傷了,你看我的鱗片都長出來了。”

“誰幫你療傷的?”

“一隻叫小七的鳥妖,他很會熬魚湯的,等我再見到他,向他請教請教,將來熬給你喝,好不好?”

“我不喜歡吃魚。”

寧涼怔了一下:“你從前喜歡的……”

“從前是從前。”他眉心皺起,暴戾之色湧現,冷冷地推開她,“早點把傷養好,否則以這?副怪物的軀體,墨蘅君不會容許你靠近他!”

她被推開,有些失落,隻能點點頭:“好。”

“我走了。”││思││兔││網││

“爭爭。”

“還有何事?”

寧涼猶豫一會兒,才?說:“你給我的那段情根,是誰的?”

“你沒必要知道。”他耗儘了耐心,直接消失在原地。

寧涼隻能擦乾眼淚,繼續在原地養傷。

雖然鱗片還沒有徹底長好,但幾天之後?,她還是能化出人?形了,隻是整個人?蒼白消瘦。

她沒有停留,立即回到洛水神府。

她消失了一個多月,洛水中都有傳言,她是無法吃苦,所以偷偷逃跑了。

此事,墨蘅君並不知道,他閉關三個月,如今還沒有出來。

寧涼不懼流言,和平時一樣,上?課,修煉,吃飯,睡覺。

那些神族看她這?麼老實,以為經過生拔龍鱗之痛,她長了教訓,不敢繼續糾纏墨蘅君。

誰知道,就在墨蘅君出關的當天夜裡?,寧涼就膽大?包天的偷偷闖進了他的房間。

昏暗的光線中,纖細清冷的少女端著?燭台,赤著?雙足,慢慢走向墨蘅君的床。

她掀開帷幔,同一時間,他也睜開了眼睛。

閉關三個月,他越發清冷,這?十年來她費儘心機在他身上?染上?的一點點煙火氣,都煙消雲散了。

她不甘心。

“寧涼。”他聲音裡?沒有絲毫情緒,“你做什?麼?”

寧涼一句話也沒有說,她將燭台放在他床頭,熒熒的一點燭光,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體。

手指輕輕一勾,腰間的係帶鬆開。

柔軟的布料滑落在地上?。

燭光中,她白得?晃眼。

墨蘅君下意識彆開了眼。

“出去。”他對她少有的嚴厲語氣。

寧涼低聲笑?了笑?,像沒有任何防禦的幼獸,撲進他的懷中。

她空有一身技巧,卻低估了墨蘅君的修為。

她這?一撲,撲了一個空,身上?緩緩落下一條錦被,將她蓋得?嚴嚴實實。

寧涼從被子?裡?轉頭一看,墨蘅君已?經下了床,背對著?她即將走出房間。

“墨蘅君!”寧涼心裡?一橫,大?聲喊住他,“這?十年來,你我朝夕相對,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墨蘅君背對著?她,道:“寧涼,我不值得?你喜歡,我沒有情根,無法給你對等的感情,對你不公平。”

“我不在乎!”

“我在乎。”墨蘅君低聲說,“正因為在乎你,所以我不能。”

“可是我已?經喜歡你了。”寧涼望著?他的背影,“十年,我不像你,是一副鐵石心腸。”

墨蘅君道:“寧涼,喜歡誰,都比喜歡我要好,你何苦呢?早日回頭吧。”

“我不回。”寧涼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出房間,知道這?樣的機會以後?再也不會有,他不會容許她在靠近。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手,捏了一個召喚雷元的法決。

轟隆——

一道驚雷,轟然劈開了墨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