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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薑向月說著,坐到床邊,拉過阿狐的右腳腳腕,用這袋雪冰敷他的腳腕傷處。

“主人?”小狐狸放下手裡的針線,伸手想要接過去,“怎麼能讓主人做這種事呢!”

薑向月搖搖頭,她的語氣有點惋惜:“可惜我現在身無分文,要不然給你買點傷藥就好了,現在樹林裡光禿禿的也沒有草藥,隻能這樣幫你鎮痛了。”

“不痛的。”說著,小狐狸還動了動腳腕,表示自己說的是實話。

其實是痛的,但小狐狸能忍。

“不許亂動!”薑向月的語氣提高了幾分。

小狐狸登時被嚇得低著頭,毛絨耳朵也冒出來了。

薑向月於心不忍,又趕緊溫柔地說:“我不是吼你的意思,你彆害怕,我是想說,你不能為了讓我安心,就不顧疼痛亂動,你怎麼會不痛呢。”

明明那時候阿狐嗓子都壞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但是給他擦傷口時,他還痛得直哼哼。

小狐狸被主人看穿了,但是……他的尾巴尖尖卻在輕輕擺動。

“主人……”小狐狸又想哭了,但他忍了回去,因為想起重要的事,“主人,奴這回真的不痛了,奴該暖被窩啦,一會兒主人要午睡呢。”

薑向月確實有點“困”了,她低頭看著帕子裡的雪也快化了,便起身出門,將雪都倒掉。

再回來的時候……

見到阿狐已經將針線都收起來,鑽進被窩裡了,隻剩下一個腦袋露在外麵,還眨巴著亮晶晶的綠眸望著她。

動作好快!

但更快的是薑向月。

薑向月一頭就紮進了被窩,然後暈過去了。

小狐狸費力地拖著主人的手臂,給主人的睡姿擺正,他自言自語著:“今天還沒熱好呢,都怪我,又沒伺候好主人!我果然又笨又沒用。”

小狐狸又吧唧吧唧吸了一通陰氣,他在化用陰氣時,自己又停了下來。

這縷陰氣,他可以用來修補妖骨,讓自己再恢複一點力氣,也可以用來治療腳腕的傷,讓傷處消腫。

可是……

小狐狸睜開眼,看向“熟睡”的主人,他想起主人溫柔地幫他冰敷腳腕,他卑劣地想著,如果腳腕的傷遲遲不好,是不是主人一直都會這樣對他?

太卑劣了!

怎麼能利用主人呢!

小狐狸最後還是用這縷陰氣治了腳腕的傷,他打算明天再去林子裡抓鳥呢,今天雖然抓了四隻小麻雀,可主人隻吃了兩隻,那兩隻小麻雀也不過就是兩小口肉,主人分明就是沒吃夠,所以要治好腳腕,再去抓鳥!

小狐狸修完陰氣,他也累了,爬進已經熱乎乎的被窩。

這次,小狐狸大著膽子,將自己的棉衣解開,不光是用尾巴纏著主人的腰,還用肌|膚貼在主人的身上。

儘管主人穿著棉衣,但他想和主人貼得再近一些。

如此還是不夠,他輕輕拉起主人的手掌,她的手又大又暖,上麵還有薄繭,就這樣抵在自己的%e8%83%b8口,這下心裡更踏實了。

此刻,他的腦中又響起合歡宗那些人的罵聲:

“狐狸精就是天生卑劣下賤,整日想著勾引女人!”

小狐狸心裡點了點頭,覺得他們罵的一點都沒錯,畢竟……實在太想和主人貼貼了。

小狐狸睡半個時辰就醒了。

他恢複了一點力氣,輕手輕腳從主人的身邊爬起來,將主人的手臂放回她的身側,再依依不舍地穿好棉衣。

他還想躺在主人的身邊,但是他還有活兒要做呢。

他可是勤快賢惠的小狐狸!

小狐狸拿出棉布和剪刀針線,繼續縫製。

他小心比量著主人的腦袋,要給主人做一頂厚厚的帽子,他很快就裁剪好了布料,一針一線縫著,將這兩日拔下的狐狸毛塞進去後,發現還是很薄。

小狐狸解開棉衣,變回原形,看著身上光禿禿的地方,可惜已經沒什麼毛能拔了。

這麼點毛,也不夠啊。

等著新的狐狸毛長出來,怎麼也要三五天,他歎了口氣,變回人形,將棉衣重新穿好。

他將帽子邊緣的線縫合了,打算先讓主人這樣戴著,等新毛長出來,再給帽子續進去。

小狐狸一針一線仔細縫好,還在帽子上繡了一隻小狐狸的花紋。

他卑劣地想將自己的“痕跡”留在主人的身上,這樣他會有安全感,會覺得自己是屬於主人的,是不會被主人丟掉的,是可以和主人……如影隨形的。

小狐狸做完帽子,開心的傻笑一會兒,將帽子放在一旁,拿起布料繼續裁剪。

仍舊不是做鞋底,而是在做手套,他看到主人每次從外麵回來時手指都凍紅了。

尤其是去樹林裡砍柴,凍得更嚴重了。

小狐狸要給主人做副手套,雖然現在一根狐狸毛都沒有了。

但至少先做副棉布的,等狐狸毛攢多了再給手套填上毛。

小狐狸一針一線縫著手套,想起主人背著自己從樹林裡一步步走回來的景象,耳邊仿佛還能聽到柴火劃過雪地的沙沙聲,主人的手臂那般有力,脊背也是那般寬厚,貼在上麵,還能聽到主人的呼吸聲,好安心啊。

小狐狸心裡美滋滋的,光禿禿的尾巴尖尖來回擺動著。

等做完了手套,小狐狸心裡更開心了。

真好!

隻要是對主人好的事,他都會感到喜悅。

小狐狸看著剩下的布料,他從床尾爬下去,搬著小凳子坐在火盆邊,還拿著主人的棉鞋。

他要給主人的棉鞋再納幾層鞋底。

主人的棉鞋雖然有棉花,但看起來也很薄。

最後所有布料都用光了,他給主人納了十層鞋底,保證主人在外走上一兩個時辰都不會凍僵,剩下的布料給自己的鞋納了四層鞋底,這樣自己走在雪地裡也不會出門就濕鞋襪了。

小狐狸縫縫補補,忙活了一個下午,看著快要天黑了。

他趕緊去外麵做晚飯。

糙米在大鍋裡翻騰,小狐狸坐在廚房的小凳子上,他數著上午拔掉的麻雀毛,將麻雀毛一根根擺好,但覺得麻雀毛太硬,填進衣物裡會紮到主人的,那就留著做個小裝飾?

做個小香囊讓主人戴在身上吧。

可以用麻雀毛墜在外麵。

可惜現在沒有香草。

小狐狸又垂下尾巴。

做好晚飯時,薑向月也正好睡醒了。

小狐狸搶在主人下床穿鞋之前,小跑著將粥端過來。

薑向月也就坐在床邊喝粥。

等晚上兩個人吃完晚飯,小狐狸時不時觀察主人的臉色,他打算找個時機把手套帽子拿出來。

薑向月當然看到阿狐在觀察自己了,她等了半天也沒見阿狐開口,於是主動問:“你想跟我說什麼?”

小狐狸“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儘管主人說了不許他下跪,但現在還是跪了吧,畢竟又不聽主人的話了,等一會兒主人要打要罰都行的,反正他把事情做了!

“起來,我說過了不許下跪,有什麼話慢慢說。”薑向月柔聲說道。

小狐狸動作利落地站起來,他往床邊走來,伸出手在枕頭下摸摸,拿出手套帽子,雙手捧起來,他一口氣快速地說:“都是奴不好,奴沒有聽主人的話,奴擅自做主,給主人做了這些!隻求主人收下!隻要主人不丟掉它們,也不丟掉奴,主人想怎麼懲罰奴都行!”

薑向月先是驚了一下,又笑了出來,還以為阿狐要說什麼呢。

她的手接過手套帽子,指腹輕輕摩挲著上麵的狐狸繡花。

她的心裡像是著了火,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她做這些。

她抬起頭,看到阿狐還保持著舉高手臂的姿|勢呢。

“好了,我怎麼會怪你。”薑向月差點就伸手去摸摸阿狐舉著的手了,但又及時忍住收回手。

小狐狸的眼睛亮了,他一點一點咧開嘴角,貝齒也是一顆一顆露出來。

“主人不生氣?!”

薑向月搖搖頭,說:“你給我做這些,我還要感謝你呢,倒是你,把我給你做鞋底的布用了,那你的鞋怎麼辦?好在過幾日就能發銀子了,到時候我再買些專門做鞋底的布給你用。”^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阿狐一心向著她,她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生阿狐的氣?

阿狐這般賢惠,她現在都想把阿狐抱起來轉圈圈。

但是不能。

太冒犯了。

小狐狸高興得尾巴尖尖用力搖著,搖得腰後的棉衣都鼓出一個凸起。

“好耶,那到時候給主人的鞋子也重新做做。”

薑向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放在床下的鞋子,鞋底變厚了,問:“你剛才給我的鞋底也做了?”

小狐狸點點頭,說:“主人在外麵走路時間久,主人的腳該冷了,奴不出門的,就從屋子到院子這麼兩步路,奴不需要做那麼厚的鞋底的,還是主人更需要些。”

他觀察著主人的臉色,主人還是沒有生氣誒!

狐狸開心!狐狸想打滾!狐狸想對主人——狂搖尾巴!

薑向月搖搖頭,寵溺地歎了口氣,真是拿阿狐沒有辦法。

“主人快試試大小,要是不合適,奴再改!”小狐狸見主人的心情好,他也大著膽子催促。

薑向月趕緊穿上鞋子下來走了兩步,果然腳底更暖和更舒適了,她又戴上手套帽子,她摸摸帽子,又摸摸手套,問向阿狐:“好看嗎?”

小狐狸拚命點著頭,小銅鈴不斷響著。

“好看!主人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女人了!奴最喜歡主人了!”

“劈啪”一聲,是火盆裡的柴此刻打了個火花。

屋外還飄揚著大雪,門窗還在呼呼漏風。

薑向月的臉也“騰”的紅了。

她還是第一次被小郎君這樣誇,往日裡都沒有小郎君跟她說話的。

哦,也是有的,有砍頭的男犯人或是男家屬求她下手利落點。

除此之外,沒了。

薑向月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她覺得自己剛才美滋滋的模樣,簡直就是母孔雀開屏!

孟浪!

屋子裡的氣氛變得尷尬了。

小狐狸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話是不是太冒犯主人了。

主人是主人,他是主人的奴,怎麼能這樣不分尊卑!

自己是一隻卑劣下賤的狐狸精,一身傷痕,破破爛爛,做點家務都累得半死不活,腦袋愚笨,連個洗腳水冷熱都弄不好,還隱瞞身世多次欺騙主人,哪有資格向主人諂%e5%aa%9a說什麼喜歡?

能留在主人身邊伺候已經是大恩大德了!

小狐狸趕緊低著頭往出走:“奴去燒洗腳水。”

他逃也似的跑了。

薑向月看到阿狐的腳怎麼……不瘸了?

他不是傷了腳腕嗎?

薑向月坐回凳子上,她將帽子手套珍惜地摘下來,看著狐狸繡花之處,反複捏了捏,發現不光是棉布的,裡麵還軟軟的。

阿狐該不會把他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