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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是一定不能要這個孩子的,她不想和蕭青棠和好,不想要蕭青棠的孩子。

但娘若是知曉她有身孕,一定會讓她留下,她們都希望她能和蕭青棠和好,她知道。

她在房間走了一圈,還?是決定要貼身侍女幫忙。

“小糕,小糕。”她壓著嗓子往外?喊了兩聲。

侍女進門?:“娘子,出何事了?”

她往外?巡視一圈,牽著侍女往裡走了走,低聲吩咐:“你?能不能出府幫我買一副落掉孩子的藥來?”

“啊?”侍女驚訝,“娘子有身孕了嗎?”

“噓——”她比了個手?勢,“千萬不要告訴彆人?,她們知曉了會讓我留下他。”

侍女哪兒應她這種要求,咽了口唾液,磕磕絆絆撒謊:“好,奴婢這就出府去?抓藥。”

“謝謝你?。”她語氣?真?摯。

侍女不敢看她,匆匆出了門?,往院外?跑。

蕭青棠剛巧在院中廊下,見侍女慌慌忙忙從薑溶房中跑出,上前去?攔:“薑溶出事了嗎?”

侍女敢對薑溶說謊,一對上蕭青棠那?雙深沉的眼卻沒了底氣?,一下說了實話:“娘子、娘子叫奴婢去?抓落子湯,奴婢不敢,正要去?稟告夫人?……”

“落子湯?”蕭青棠心中大驚,一時竟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什麼落子湯!”

“就是、是娘子好像懷孕了,她不想要這個孩子,想落掉……”

蕭青棠怔在原地,片刻後,直衝進正房,撞得門?嘭得一聲。

“你?做什麼?”薑溶被嚇得一抖,轉頭看他。

“你?……”蕭青棠深吸一口氣?,壓住脾氣?,“你?身子不舒服?”

薑溶心虛收回眼:“沒有。”

蕭青棠坐到她身旁,緊緊握住拳,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你?懷孕了?”

她瞪大眼:“侍女跟你?說的?”

蕭青棠沒答,又問:“為?什麼不要這個孩子?”

“不為?什麼。”薑溶說話忍不住帶刺,“你?不是不想要嗎?這樣落掉,不是正如你?所願?免得給你?生出一個不正常的孩子。”

蕭青棠閉了閉眼:“我從來沒有不想要你?的孩子,也未嫌棄你?。我從前總拖著,是覺得自?己不配做父親,也覺得你?還?不明白什麼是生孩子,不能讓你?稀裡糊塗做了母親。”

“是嗎?那?你?和伯爵府的娘子會有孩子嗎?”

“不會,我不會迎她進門?,更?不會跟她做夫妻,你?要是在意?,我們可以離開京城。我知曉你?對這事不滿,可我對這事亦不滿,你?能不能也聽聽我的無可奈何?”

薑溶閉了嘴,眼眶又紅了。

蕭青棠眉頭緊了緊,立即去?哄:“我聽聞你?要吃什麼落子湯心裡太過著急,是我不好,是我語氣?太重,你?莫生氣?。”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我也這樣覺得。我不想和你?這樣猜來猜去?……”

“不是。”這話她已說過無數遍,她一開口,蕭青棠便知她要說什麼,立即攔住,“我不覺得你?煩,是我不好,我做的不對,你?這樣是應當的。”

她沒說話。

“至於這個孩子,留下他,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要寶寶嗎?我們要這個寶寶,好不好?”蕭青棠仰著頭,輕聲細語。

她卻彆開臉:“我不想要你?當他的爹爹。”

蕭青棠又掉眼淚了,他已經不知自?己是第?多?少回因為?薑溶的話掉眼淚了:“你?恨我厭惡我都是應當的,是我的錯,可孩子是無辜的,你?的身子也是無辜的。”

第63章

薑溶又要說些不好聽的話, 薑夫人剛好帶著大?夫趕來,打斷了她?。

“有勞大夫去瞧瞧。”

“哎。”

大夫提著藥箱上前,為?她?搭了脈。

蕭青棠往旁邊挪了挪, 屏息盯住那脈搏, 焦急詢問:“孩子怎麼樣了?”

大?夫沒?答,隻問薑溶:“這幾日是哪兒不適?”

“胃口不好,晚上也睡不好, 早起犯嘔。”

大?夫微微點頭, 又診了診, 徐徐道:“並非是喜脈,隻是憂思過度,也不必吃藥,多出去?散散心便好了。”

“原是如?此。”薑夫人有些遺憾。

蕭青棠倒是鬆了口氣, 沒?有孩子也好,他看薑溶這架勢, 若真有孩子也非落了不可。

薑溶眨眨眼:“那我小日子為?何還未到?”

“許是未休息妥善。”

“噢。”她?尷尬扣扣桌麵。

蕭青棠瞧見她?的小動作, 走至她?身後,握住她?那隻手,朝大?夫問:“可還有什麼?問題?”

“旁的沒?什麼?大?礙。不過, 若是想要孩子,得調理調理。”

蕭青棠微微頷首:“好,多謝,你先下去?吧。”

薑夫人見狀, 也找了借口離開, 不敢再摻合他們倆的事兒。

人一走完, 薑溶立即開口:“你是不是很?高興?”

“什麼??”蕭青棠有些懵。

“沒?有孩子,你是不是很?高興?”薑溶抬頭看他。

他不知?這問的又是哪一出:“你怎麼?就看出我高興了?”

薑溶收回眼:“你早就嫌棄我了, 覺得我笨覺得我傻,不想和?我要孩子。”

“我方才不是說過嗎?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他拉開木凳坐下,“但我的確是鬆了口氣,你這麼?執拗,若真有孩子也定要鬨著落了。不論?是生下來還是落掉都傷身子,我怎麼?會不擔心?”

薑溶彆開臉:“你彆以為?我已經原諒你了。”

“我知?曉我知?曉,你儘管衝我發脾氣就是,都是我該受的。”

薑溶尋不到錯處,心裡更煩悶得慌,一肘拐開他:“彆碰我!我要去?看書了!”

他跟上:“看什麼?書?”

“不要你管!”薑溶從抽屜拿出一本冊子,再拿出一支筆,背過身在冊子上寫著什麼?。

湊近一些,能聽見她?還在嘀嘀咕咕念:“把蕭青棠變成豬!”

蕭青棠從身後抱住她?,笑著道:“不用變,我就是豬。”

她?回頭瞪他一眼,凶巴巴的:“不許抱我!”

“溶寶。”蕭青棠不但沒?鬆開,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你說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

“不許親我!”她?張牙舞爪的,看著下一瞬就要咬人了。

蕭青棠鬆開一些,用手扮了兩隻豬耳朵,還哼哼了兩聲。

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可笑完她?就後悔了,板著臉,看也不看他一眼:“你討厭。”

蕭青棠也不生氣,仍舊輕聲細語和?她?說話:“天冷了,外?麵的桂花快凋謝完了,你不是要撿桂花?再不去?來不及了。”

“我不去?,我去?你要跟著我,我不想被你跟著。”

“但你在房間待著,我不也是在跟著你?”

她?愣了一會兒,覺得這話有點兒道理,起身越過他,自己出了門。

蕭青棠跟在她?身後:“你知?曉桂花樹在哪兒嗎?”

“我自己家的樹我不知?道在哪兒?”她?懟一句。

蕭青棠不氣反笑,慢慢悠悠跟著她?往前走。

桂樹在院牆邊上,有零星一兩顆,下麵樹枝上的花都謝了,隻剩上麵的高高戳在天上。

薑溶望了望,估摸著自己夠不著,左右看了一圈,打算去?搬個石頭來。

蕭青棠一伸手,將?樹枝夠下,遞給她?。

她?一下就來氣了:“你故意?叫我出來的,是不是?”

“我是故意?叫你出來,大?夫說了你該多出來走走,可絕不是故意?要借這樣的法子與你親近。”

蕭青棠鬆開花枝,默默將?薑溶選中的那塊石頭搬過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薑溶看他一眼,踩上石塊,夠下花枝,輕輕折斷。她?還想多折幾枝,但騰不出手了。

“我拿著。”他伸手。

薑溶看他一眼,將?花枝遞給他,沒?好氣道:“那你彆弄丟了。”

他彎了彎唇,鄭重答:“好。”

薑溶抿了抿唇,沒?再看他,又折幾支塞到他手裡。

直至那樹要光禿禿了,她?跳下來,張開雙臂:“給我。”

蕭青棠如?言將?花枝交給她?,又跟著她?身後:“你要弄這些桂花做什麼??”

“做香囊……”她?話一轉,又凶起來,“你管我。”

蕭青棠慢慢能接受這樣的態度,就當作沒?聽見,繼續和?她?說話就行:“那是要將?花瓣曬乾?”

“嗯。”她?不冷不淡應了一聲。

“那我和?你一起曬?”

“用不著你,我自己可以。”

“那我給你做香囊?你想要什麼?樣的?”

薑溶驚了:“你會做香囊?”

“我可以學。”

“那不要你,侍女她?們原本就會,你現學還慢。”薑溶有些嫌棄。

可隻要能哄她?開心,蕭青棠做什麼?都願意?:“可我想給你做一個。”

她?沒?見過男人縫香囊,覺得新奇,可又不願意?給他好臉色,嘟囔一句:“我又沒?攔著你。”

蕭青棠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我現下就學。”

她?拂開他的手,但還是好奇跟過去?。

蕭青棠真叫了侍女來,對著窗外?的光,學著穿針引線。

薑溶半個身子趴在桌子上,好奇盯著他手裡的線看:“你能穿得過去?嗎?”

他笑著衝她?挑了挑眉,手裡的線聽話穿進針孔。

薑溶眼瞳一下圓了,抓住他的大?掌左看右看:“你是不是使什麼?法術了?”

“你猜。”他嘴角高高揚著,抽回手,先學了最簡單的針法,然後剪裁布料。

薑溶盯著他手裡的布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侍女見狀,不敢再打攪,悄聲退出房門。

薑溶院裡的侍女每日都要去?薑夫人那裡稟告,今日也不例外?。

薑夫人聽她?來說完,有些愕然,放下茶盞,輕聲詢問:“他真在繡香囊?”

“奴婢走時還在繡呢,娘子似乎很?開心,沒?前幾日那樣強硬了。”

“那就好。”薑夫人稍稍放心一些,“你繼續去?守著,有何事再來稟告。”

薑淮看向走遠的侍女,哼笑一聲:“未料到小妹還有些手段。”

“你小妹能有什麼?手段?無非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若換了旁人早懷恨在心了。”薑夫人瞅他一眼,“不許去?他們那兒,也不許在你小妹跟前說什麼?。她?越發倔了,若說了什麼?她?不愛聽的,她?又要生氣。”

“我知?曉了,我心裡有數的。”

薑淮又不是不知?曉蕭青棠中秋夜宴陳情,自然不會像從前那樣敵視他。他隻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