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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煩,婚禮是大事,自然要附和你們的?心意才好。一會兒叫繡娘來,你想做什麼樣?的?跟繡娘說便好。”

“好,謝謝嫂嫂。”

徐氏放心她不下,擔憂她回去後一個人會胡思亂想,一直給她找事做。

她忙來忙去,果然未見再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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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青棠已到了宮裡,站在殿門口等了許久,直至裡麵談話的?幾個大臣走?出,他才被引進門。

皇帝抬眸看他一眼,見他站得板正,臉上雖沒什麼神情?,但比從前那副樣?子看著精神許多,心裡的?氣也消去一些。

“叫你去倉部司做員外郎,你可願意?”

“臣領旨。”他跪地謝恩。

皇帝哼笑一聲,好笑道:“那女人竟有如此魅力,叫你做什麼你都願意,也不頂嘴了也不置氣了,改日該帶來給朕好好瞧瞧。”

蕭青棠仍跪伏在地,他記得薑溶的?叮囑,也實在不想再與往事做糾纏:“臣妻膽小,不識規矩,恐會擾了聖駕,不適宜來宮中。”

皇帝未接話,又道:“讓你去戶部曆練,不是讓你混日子的?,戶部的?幾個主官也不是好糊弄的?,你若是做不出什麼名堂來,你這個親事便不必成了。”

“臣領旨。”隻要彆?再給他亂點親事,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他不頂嘴,皇帝倒不習慣了,過了一會兒才道:“朕不是不知道寺廟後山發生了何事,隻是覺得那兩個禽獸死?有餘辜,沒有糾你的?罪。你既不願聽話,往後朕也不會再護著你了,諸如此類的?事朕也不會再替你壓著,你好自為之。”

“臣遵旨。”蕭青棠仍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皇帝又看他一眼:“你退下吧,後日去戶部任職。”

“是。”他起身,毫不猶豫退下。

皇帝看著他那決絕的?背影,有些心塞:“他和朕就片刻也待不得嗎?朕還記得他小時每回來宮中都要鬨著朕陪他玩的?……”

內侍上前勸:“兒郎們長大了沒幾個是還像從前那樣?和父親親近的?,也不止是郎君一人如此。今日奴去宣旨時還聽見薑家娘子與郎君叮囑呢。”

“叮囑什麼?”

“叫郎君脾氣不要那樣?衝,莫又惹陛下您生氣。”

“她倒是個鐘靈毓秀的?,隻是不堪為正妻。”

“其實若是郎君不繼承大統,不如隨他開心的?好……”審視淩厲的?眸光飛來,嚇得內侍一抖,急忙跪地求饒,“陛下明鑒,奴並未有打探聖意的?意思,隻是想勸陛下寬心……”

皇帝沒再看他,過了有一盞茶的?時辰,才緩緩道:“也是宮裡的?老人了,以後說話多注意些,起來吧。”

“是、是……”他擦了把冷汗,繼續候在一旁,心中一陣複雜。

難不成陛下真有讓蕭郎君接任的?意思?可宮中又不是沒有旁的?皇子?那一位不是也不願進宮嗎?

至於皇位,旁人或許趨之若鶩,蕭郎君……倒是不好說了……

第82章

蕭青棠一刻也不敢拖, 就怕薑溶在家裡胡思亂想,誰知趕回家時,人正在鵝窩旁整理花草, 看著心情不錯的樣子。

他鬆了口氣, 糟糕的情緒也隨之散儘,緩步走近:“在弄什麼呢?”

“你?回來啦?”薑溶立即起身,拍掉手上的泥灰, 圍著他走了一圈, 確認他沒受傷, 才回答,“在種花呢。你?去宮裡,皇帝跟你說什麼了?”

蕭青棠牽著她坐回去,擺弄她種下的花草, 不急不慢道:“讓我去做官。”

“做官?”薑溶瞪大了眼。

“對,去戶部, 管庫儲、倉廩, 至於?到底做什麼還得去看人安排。”

“你?不是不想做官,也不想留在京城嗎?”薑溶還以?為等?他們成完親就要離開?京城的,“你?會不會覺得委屈?”

蕭青棠笑了一下:“不委屈, 沒什麼好?委屈的,有吃有喝的。”

薑溶牽住他的手腕:“你?不是不想待在京城嗎?”

他微微低頭,輕輕靠在她腦袋上:“隻要能?和你?在一塊兒,待在哪兒都挺好?的。而且當官有俸祿, 也是在賺錢, 挺好?的, 隻是恐怕往後?不能?日日都在家陪著你?了。”

“好?吧。”薑溶歎息一聲,“你?要開?心。”

“我很開?心。”蕭青棠摸摸她的臉, “你?去問過長?嫂嗎?婚事商量得如何了?”

“都商量好?了。嫂嫂說之前就準備好?了,都很便宜,不麻煩,就是喜服得重新弄,得等?一陣子。”

蕭青棠不擔心成親的事,隻擔心以?後?自己不在家,薑溶一個人會孤單:“請幾個夫子來給你?上課好?不好??你?不是想聽課,想學書法?不要你?學得多好?,學著玩兒就行。”

“好?,那我學。”

“我再給你?找幾個玩伴,好?不好??”

“什麼玩伴?”

蕭青棠看著她:“以?後?你?一個人在家,沒人陪你?玩,長?嫂她們又和你?玩不到一塊兒,我想要不從偏支挑幾個小輩來陪你?玩,等?我有空了,我就陪你?玩。當然,我不會虧待她們的。”

“好?。”她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你?不要擔心我,我就在家裡,不會亂跑的。”

“我不是怕你?亂跑,是怕你?亂跑後?遇到危險。我一會兒就跟長?嫂說,麻煩她去挑些人來,以?後?你?和她們在府裡玩好?不好??”蕭青棠輕聲解釋。

“好?,那我和她們一起玩。”

蕭青棠握住她的手細細叮囑:“她們要是欺負你?,對你?不好?,或者引你?去什麼陌生的地方,見什麼陌生的人,你?要告訴我,記住了嗎?”

她點點頭:“記住了。我今天遇到小川了。”

蕭青棠眉頭一緊:“他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沒。”薑溶搖頭,用手比劃比劃,“他離我還有這?麼遠呢,隻是有些誤會,不過已?經說清楚了。”

“那就好?。”

話是這?樣說,蕭青棠還是擔心,趁空閒尋來隨行服侍她的侍女來問話。

新貼身侍女叫鬆墨,年齡不大,性子文?靜,聽蕭青棠這?麼一問,便恭恭敬敬一字不漏將話轉達了來。

蕭青棠越聽嘴角越往上揚:“夫人真?是這?樣說的?”

鬆墨聽見他嗓音中的笑意,隻覺得驚悚,連連認錯:“大概是如此,奴婢也不知是否漏掉了一些……”

“行了,起來下去領賞錢罷,以?後?也要好?好?跟著夫人。”

“是。”鬆墨逃也似地退下。

蕭青棠坐在原處沒動?,腦子裡還在品味那幾句話,心裡越發美。

他就說,他的溶寶是這?個世上最蕙質蘭心的娘子。

傻笑了一會兒,他斂起嘴角,麵無?表情走出房門:“叫招福來。”

鬆墨不知他為何一會兒開?心又一會兒生氣,心中更是懼怕他,急急忙忙避開?,不敢再在他跟前多待。

蕭青棠沒注意到,帶招福進了書房中。

“盯得如何了?”

“蘇公子已?連去城西樂館數十?日了。”

“看來蘇三對這?藥還算滿意。”

招福不敢接話。

蕭青棠又道:“賣便宜些,好?讓他們加大藥量。”

“是……”招福躬身退下,乘了普通馬車快速往外,停在城西樂館遠處的街口,隨意叫了個小叫花子從後?門去傳話。

不一會兒小叫花子又跑回來,將話帶回:“她說能?買一些,但您能?不能?賣便宜些。”

招福按照蕭青棠吩咐,不緊不慢道:“可以?便宜些,不過她想便宜多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說三成,您看行嗎?”

“三成不行,我最多讓到兩成。”

“她說不願意讓我再傳話回去。”

“好?,你?去。”

招福坐在馬車上等?了一會兒,小叫花子又跑來。

“爺,她說兩成也成,不過您一定不能?賣給旁人……”

“成。你?叫她先拿銀子來。”

“好?嘞。”小叫花子很是守信,如數將幾件銀首飾抱了來。

招福檢查一遍,將首飾收好?,從車廂裡拿出一個厚厚的紙包,遞給小叫花子:“你?去將這?個送到了,回來領賞錢。”

小叫花子親手將紙包送到門口接應的侍女手上,歡歡喜喜跑回。

侍女左右打探一眼,快速將紙包收進袖中,疾步回到後?院廂房之中。

“帶回來了?”

“是。”

廂房樂妓接過紙包輕輕打開?,聞到裡麵熟悉的香氣,眉頭舒展開?來。

就是這?香,旖旎馥鬱,隻點上一塊便能?使人魂牽夢縈,久久不能?忘懷,她就是憑借著這?個才能?將趙王府的三郎留住,否則人來過一回早膩了。

趙王府的郎君雖是薄情,但溫柔多情,出手又還算闊綽,這?些日子她都收了好?些好?東西了。不說癡心妄想讓人贖身,就是多留人在此都能?得不少好?處。

故而,即便這?香再貴,她也願意花銀子買。

蘇三郎一般不在樂館過夜,又是一夜風流後?,人前腳出門,樂妓後?腳便將香料倒出,用水攪拌攪拌,倒在花盆裡,用土拌勻,而後?才安心離去。

然而,沒過幾日,便傳來噩耗,趙王第三子暴斃身亡。

樂妓驚慌失措,當即便想到那香料,此時此刻才驚覺自己從未見過那賣藥的人。

不,她想,人不是在她這?裡死的,隻要她不說誰都不知那香有問題,每回用過後?,人便會精神萎靡神誌消殆……

她提醒吊膽數日,直至蘇紹欽葬禮仍舊無?人來問罪,才終於?放心一些,佯裝傷心,哭過幾回。

此時,蕭青棠家中靜坐,並未出席趙王府的喪事。

他和蘇紹欽鬨掰的事雖沒鬨到明麵上,可人人都清楚,不來才是正常的,也無?人多說什麼。

葬禮一早舉行,棺材從京城大道走,卯時二刻正好?路過一座高閣茶樓。

茶樓上突然紙張紛飛,有人大喊:“趙王府蘇三郎好?色成性,荒%e6%b7%ab無?度,強迫良家女子,實乃衣冠禽獸,此回是因床事暴斃,屬上天開?眼罪有應得!我這?紙上有他犯下的罪行,還請各位一觀。”

一時群情激憤,紛紛搶著去撿那紙張,趙王府護衛想要去抓人,可人流水泄不通,根本無?從抓起。

沒過一會兒,有認得字的書生將紙上所寫?一一念出,周遭百姓聽得憤慨,都拿著手上的東西往棺材上砸,葬禮實在難以?舉行,扶棺人隻能?灰溜溜掉頭往回躲。

蕭青棠坐在茶室中聽著來人稟告,心中並不覺得全然解恨。

若非是怕結下梁子後?,趙王府會針對算計溶寶,他不會這?樣輕易放過蘇紹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