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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即刻就走。”

老夫人無奈笑了笑:“人老珠黃,還有?何好看的?陛下早些?回宮吧。”

“好罷。”皇帝轉身離去,沒走幾步,又匆匆趕回,低聲道,“阿姐,我?要?將皇位留給我?們的孩子。”

老夫人並未震驚,隻勸:“二郎是蕭家的子嗣,陛下慎重。”

皇帝未再多說,轉身疾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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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溶迷迷糊糊醒過來,眯著眼掃了一圈紅彤彤的床帳,啞著嗓子問:“鬆墨,他還沒回來嗎?”

沒人回答,她起身,正要?下地,瞧見靠坐在椅上?的蕭青棠。

蕭青棠手支著頭?,眸合著,又直又長的眼睫垂落,似乎是睡著了。

“睡著了?”薑溶在他跟前晃晃。

他緩緩睜開通紅的眼,用力捏了捏眉心,將她打橫抱起,緩步往浴室走。

薑溶驚了一下,緊緊勾住他的脖子,歪著腦袋看他:“沒睡著?”

他彎了彎唇:“淺眠,你一過來我?就醒了。”

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嗆得薑溶咳嗽好幾下:“你喝了多少?”

蕭青棠也皺了眉,往後仰了仰,避開一些?:“喜宴,他們敬酒,我?不好不喝,往後不會這般了。”

“噢,好吧。”薑溶推了推他,“你先?放我?下來,你都沒看我?的裙子就要?去洗澡!”

“看了,方才?就看了,你睡著,不知?道罷了。”他解釋一句,還是笑著將她放下,“很好看,臉上?還點了妝是嗎?我?都瞧見了。”

薑溶這才?滿意笑笑,在他跟前轉了個圈:“這個裙擺好大,走路還要?人扶著,可累了,但很好看。你看到沒,上?麵的金絲線,好閃好閃。”

他彎身,湊近一些?,笑著答:“看見了,白日便看見了,在日光下會更閃。”

“還有?我?的頭?麵。”薑溶又轉一圈,“你看,它的流蘇好長好長,風一吹會飄起來。”

“是,看著好閃,好漂亮。”蕭青棠彎眸看著她,跟著附和。

她有?點兒不好意思了,踮踮腳,抱住他的脖子:“好啦,看完了,可以?把頭?麵和衣裳都脫了,好重。”

“好。”蕭青棠打橫抱起她,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慢步往浴室去,將她厚重的喜服和頭?麵一件件卸下放在托盤裡。

薑溶不願意閒著,也給他寬衣:“頭?發好像又長長了一些?。”

脫下的紅色喜帽之下,是他一頭?毛絨絨的發,他抬眸瞥了一眼:“似乎是。”

“讓我?摸。”薑溶伸伸手。

他乖覺彎背,將腦袋遞過去。

薑溶五指插在他發中?,胡亂撫摸:“你這幾日都做什麼了呀?”

他仍低著頭?,不徐不疾解釋:“去當差,原是昨日便要?休假的,但我?沒休換到後麵去了,能和你一起玩幾日。你做什麼了?”

“就是在家裡玩兒,不過也做了些?針線活,給你做的,手衣帽子什麼的,不過不給你了。”

“嗯?”他抬起頭?。

薑溶彆開眼,撇撇嘴:“我?娘說我?做得太醜了,你要?是戴出?去,你那些?同僚會笑話你。”

蕭青棠覺著好笑,順著她的意哄:“不醜,我?喜歡,他們羨慕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

她往他%e8%83%b8口戳了一下:“你都沒見過,就說不醜?”

“我?又不是不知?曉你的女紅?”蕭青棠將她從水裡抱起,“走,現下去讓我?瞧瞧。”

第85章 (正文完)

薑溶一下從他懷裡溜走, 光溜溜往臥房跑:“我去拿!”

“天冷了!當心著涼!”他急急跟上。

“好。”薑溶順手從架子上拿起薄毯披在身上,將自己做的東西從箱子?翻出來,全抱去床上, “你看。”

蕭青棠坐在床邊, 看著她一個個介紹。

“你看,手衣。天?冷了,你手凍過得保暖, 這是兩層的, 裡麵一層是兔毛, 外麵一層是麂皮,皮上麵繡了圖案,裡麵還塞了棉花。你能瞧出這是什麼圖案嗎?”

蕭青棠喝了酒,意識本就有些混沌, 又?看那白色的一團,愣是沒看出那是個什麼。

安靜半晌, 薑溶也明白他瞧不出來了, 有些沮喪道?:“這是白鶴呀,瞧不出來嗎?”

“我?還以為?是個白色的小狗呢。”蕭青棠沒忍住笑出聲?來。

“不是!”薑溶羞惱得捶他一下,“不給你了!”

他急忙將人摟到懷裡:“沒有沒有, 我?說笑呢,好看,很好看的,這做得多用心啊, 我?明日便戴上。”

薑溶嘴角偷偷翹起:“才不呢, 天?還沒那樣冷, 戴上做什麼?”

“那等?天?一冷,我?立即戴上。”

“真的?戴去當差嗎?”

“自然, 否則我?手要是凍傷了該如?何?是好?”

薑溶一下高?興了,抱著?他的腦袋親了一口:“好,那你都要戴上,手衣帽子?還有手爐的套子?。”

“好,我?都戴上。”蕭青棠攬著?她躺下。

她臉頰紅紅,將那一堆東西放好,手夠著?將大紅色的床幔放下。

蕭青棠看她一眼:“嗯?做什麼?”

她害羞躲進?被子?,抱住他的腰身:“洞房呀。”

蕭青棠仰著?脖子?笑:“今日不來了,好不好?我?喝多了,怕一會兒無法自控傷著?你。”

“不洞房,那做什麼?”她腦袋又?鑽出來,原先整齊的發弄得有些亂。

蕭青棠將那些發抹回去,輕聲?道?:“就這樣抱著?你,跟你說說話,我?便已很是開心了。溶寶,好想你。”

薑溶靠在他肩上:“我?也想你,我?方?才睡覺了,現下睡不著?,還有好多好多話要你和你說。”

“好,你說,我?都聽著?。”

她說一句,蕭青棠應一句,喜燭焰火明亮,燃燒直至天?明,紅色的蠟油積成一堆小山。

沒人來喚,睡到快午時,她才慢慢悠悠起身,跟蕭青棠一同去給徐氏敬茶。

“好了,都快起來吧,早是一家人了,原不必這樣多禮的。”徐氏上前,一個給了一個紅封。

“多謝長嫂。”蕭青棠扶著?薑溶起身,“我?們來與長嫂說一聲?,一會兒要出門去遊玩,這兩日都不回來了。”

“這樣也好,你好不容易休息幾日,是得陪小溶多出去走走,不過可莫忘了回門的事。”

薑溶立即接話:“我?一會兒就回去跟我?娘說,等?過幾日再?回門也是一樣的,總歸我?想回何?時都能回。”

徐氏笑著?起身送他們出門:“你們自個兒商量好了就成,隻是一點兒,再?外頭?莫太張揚,免得惹來什麼禍事。”

“是。”蕭青棠恭敬行了個禮,薑溶見狀也跟著?行禮。

蕭青棠餘光看她一眼,忍不住揚起唇,牽著?她往外走。

她奇奇怪怪瞅他:“你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可愛。”

“嗯?”薑溶眨了眨眼,一本正經道?,“你也挺可愛的。”

蕭青棠笑得眸子?都眯起來:“好好好。”

薑溶心滿意足挽著?他的胳膊:“一會兒去哪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帶你去我?原先一個人會去的地方?,我?一個人時真沒去找過女人,大多是在外麵喝酒看天?。”

“哼。”薑溶瞅他一眼,“我?知曉了。”

他笑了笑,沒再?說話。

到薑家,薑夫人見他們來還有些吃驚,一聽薑溶說罷,便知曉這是她的主意,也不好多說什麼,放他們去了。

畢竟現下不論是她想去侯府看望,還是溶寶回家探親都十分容易,隻怕是溶寶在外心思玩野了,也不怎麼惦記著?家裡了。

不過,這樣也好,從前總將她關在家裡,現下能四處遊玩也很好。

薑夫人一路送到府門,又?給她整理整理兜帽:“路上慢些,聽你夫君的話,莫要到處亂跑,回時順路來報個平安。”

“好,我?記住了。”她擺擺手,跳上馬車,又?揮揮手,“娘不用擔心,我?過幾日就回來啦。”

蕭青棠與人行禮道?彆後,也跨上馬車。

薑溶被窗外的風景吸引,沒湊去他身旁,扒在窗口往外看。

秋日,豐收的季節,麥穗金燦燦沉甸甸,田裡有農戶在收莊稼,一捆一捆的綁在一起堆在路邊,麻雀蹦躂著?雙腿悄悄靠近,還沒叼走散落在地上的麥子?,便被人趕走,嚇得翅膀連連直拍。

她臉枕在雙臂上,麵上不覺露出笑意:“小麻雀真可愛,麥子?圓鼓鼓的也好可愛。”

蕭青棠靠在車上看著?她:“溶寶也很可愛。”

她彎著?唇眯著?眼,鬢邊的發隨著?涼爽的秋風飛舞。

在不遠處的一個長滿小野菊的小山坡上,馬車停下,薑溶跳下車,幾乎要在花叢裡打滾。

“這裡好漂亮!”她站在風裡,發絲、衣衫都隨著?風飄搖。

蕭青棠牽著?她坐在山坡的石頭?上,往前方?的田野看去:“我?以前常一個人來此喝酒,喝醉了就躺在這裡,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你看,前麵那個抗鋤頭?的青年男人,我?記得他,我?最開始看到他時,他還沒有成親,如?今已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果?然瞧見路邊一個皮膚黝黑帶著?兩個小孩的男人。

“還有那個書生?,以前他常和同伴一起偷偷撿家中田裡的麥穗,用來捕麻雀,然後烤了吃……那邊遠處的河邊,從前是沒有那樣多房屋的,後來人越來越多,荒地越來越少,屋子?也越來越多……春日,他們會結伴來播種,到了秋日來收獲。我?從前總是很羨慕這些莊稼漢,地種下去了便有了盼頭?,無論好壞總會有一個結果?,然後再?等?來年……”

他往後一躺,壓倒一片小野菊:“天?好藍,大雁在往南飛,等?到明年春日又?會回來,說不定我?去歲曾見過它們。”

薑溶折斷野菊,一束一束簇在一起:“把它們逮下來,腳脖子?上係個紅繩,明年就知曉是不是它們了。”

蕭青棠轉頭?看向她:“我?懶得動,你去捉。”

“我?捉不了,我?又?不會飛。”她抬頭?看著?大雁群,突然蹦出一句,“要是我?會飛就好了。”

“你要飛去哪兒?”

“不飛去哪兒,就是覺得有個翅膀會很漂亮。”

蕭青棠也往大雁看去:“我?也想有一對翅膀。”

薑溶也問:“你要飛去哪兒?”

他笑了笑:“也不去哪兒了,以前想離開,現下才發覺,若心無桎梏,那麼靈魂便是自由的。”

“你已經有翅膀了。”薑溶還在擺弄她的花束。

“在哪兒?”蕭青棠問。

“在你心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