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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

工作人員上去要把兩人分開。而大家耳邊聽到的隻有吳哈平的慘叫聲。

“是啊!我親眼看到的,耳朵都掉了半拉出來。三號大雜院的院子,直接撒了一堆血。”

“真的,我沒騙你。可真是嚇死人了。那許翠萍下嘴那麼狠。”

“哎,那麼多的金子,那麼多的寶貝。是我也動心了。”

從三號大雜院回來後,鄭大媽就拉著錯過熱鬨的鄰居。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講述著事情的經過。

何玉燕送完孩子從幼兒園回來。一進大雜院就聽到這些話。隻覺得很是無語。

隔壁抓捕行動是在一個小時前結束的。那會兒也不到十點鐘。

許翠萍把吳哈平的耳朵咬下一塊肉後,才被人給分開了。分開後,因為兩人都是涉案人士,直接被帶走了。按照他們的狀況,估計是先送醫院進行治療。之後就是審訊了。

而那些個找出來的寶貝,自然被一起帶走。

沒人知道這夫妻兩最後的結局會怎樣。畢竟這樣的事情超乎大家的預料。就是霍隊長口中的黃金失竊案,那也是一件從未公開的案件。

現在霍隊長說出來,證明案件應該有了突破口。

也是在這些人都離開後,何玉燕才從男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前因。

原來,年初一那天。霍隊長來找顧立冬,是想找個人盯著吳哈平、許翠萍夫妻。因為這夫妻兩的一些異常舉動,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顧立冬當時就給推薦了白大媽。白大媽作為三號大雜院的管事大媽,根正苗紅。工作又是管事大媽,又是婦聯主任。是一個十分便利的遮掩工作。

許翠萍之所以能夠在癱瘓後,還能給霍隊長傳遞消息,靠的就是上門探望的白大媽幫忙。

當然,關於許翠萍跟霍隊長的交易。雖然霍隊長並沒有說,但是何玉燕估計霍隊長一直關注了許翠萍的情況。

等對方清醒過來後,肯定在醫院私下跟許翠萍接觸過。

許翠萍當時可能會拒絕,會掙紮。但是對方裝不能說話,這一點就能說明她心裡有了成算。

這一切的安排最終帶來了這一次的抓捕行動。

這個事情又是一件由黃金引發的愛恨情仇。讓人看了很唏噓,又覺得世事無常。

像許翠萍這樣,即使後麵沒事放出來。但是她人已經不能走路了。聽說是腦神經受損。要好好養著,做複建。期待奇跡的降臨。

這樣的結果對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來說,其實相當殘忍。

就在何玉燕心裡琢磨這件事情的時候。送完孩子去幼兒園,準備回廠裡上班的顧立冬,被人半路截住了。

“上來,送你一路。”

顧立冬看著坐在吉普車上的霍隊長。無語地說道:“這裡到廠裡,走路就十分鐘。”

廠裡辦的幼兒園,自然跟廠子相隔不遠。

話是這樣說,但顧立冬還是上了吉普車。

“今天的事情多虧了你介紹的白同誌。”

顧立冬點頭接受了這個道謝。然後問道:“黃金失竊案是孫家做的嗎?”

這話過於直接,霍隊長被問得不知道該說啥好。

“你不是說要當個普通市民嗎?”

顧立冬不理會對方,隻說道:“那孫筱柔可一直想找她家的東西。現在這樣你們不打草驚蛇嗎?”

霍隊長搖頭:“黃金還有一部分,應該不在北城了。”

顧立冬一聽,立刻明白了什麼。

“孫筱柔的爹還沒死?”

霍隊長沒有回答。但沉默已經代表了某種意思。

孫父是跟顧明理坐著同一艘船失蹤的。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顧明理人還在?

這個疑問在顧立冬心裡留著。他不準備從霍隊長這裡得到答案。

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顧立冬沒有在車上逗留多少時間,就開車門離開。

霍隊長看著對方的背影,歎了口氣。

時間很快就來到傍晚。

今天是孩子們第一天上幼兒園。何玉燕還沒開學,孩子還是她接回來的。

接回來後,兩個孩子嘰嘰喳喳說著學校的事情。至於外頭院子甚至是整個胡同,都在說吳哈平夫妻,以及那些見不得人的寶貝。

“這次可好,事情不是發生在我們二號大雜院。不然外頭的人一提丁香胡同,就說二號大雜院不好。現在看看,最不好的事情發生在三號大雜院。”

院子裡,朱大媽嘰嘰喳喳說著這個事情。仿佛越大聲,三號大雜院就越發能夠被抹黑。

她之所以這麼激動,是因為之前蔡招娣的娘家乾的那些破事。

之前蔡招娣的大嫂拐了大雜院跟胡同的小孩。其中有個小孩被打折了腿。這小孩一家就住在三號大雜院。之後蔡大嫂被抓,這家子就經常上門來鬨事要錢。最後弄得蔡招娣跑了。

就這件事情,足夠朱大媽討厭那一家子。順便把三號大雜院的人也給討厭上了。

現在住在三號大雜院的吳哈平夫妻出事,她可樂嗬得很。

顧立冬一回來也聽到了這些話。他沒有加入這些討論,直接回家吃飯。吃完飯後跟孩子們玩耍。一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何玉燕終於拉著他問道:“是出什麼事情嗎?”

雖然男人從回來後就一直表現得跟以前差不多。但是何玉燕卻能看出他的不對勁。

顧立冬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的,時不時琢磨著今天跟霍隊長的對話。

他小聲把這些事情告訴何玉燕,得到的居然是媳婦兒憐愛的眼神。

是的,憐愛。

何玉燕聽著男人那乾巴巴的轉述,馬上明白了事情的症結所在。

“你其實是在知道孫筱柔她親爹沒死後,心裡就開始琢磨顧明理這個人是不是還在世上?”

對於顧明理這位長輩,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是顧立冬的親爹。但是,顧立冬跟他確實長得像。男人估計心裡也把他當成自己的爹了。

對於一個從小沒有爹媽的人來說,這忽然冒出來的爹自然是很突然的。但是,事情已經過去兩三年了。顧立冬打從心裡接受了這麼一位長輩。

加上他們那座小四合院的地下室,裡麵的東西都是顧明理留下的。其中有不少顧明理的工作手劄,讀書感想等等。這些東西,經過幾年的整理。已經能夠很立體地表現出顧明理的學識涵養。

這樣一位優秀的長輩,如果真是自己親爹的話。當兒子的會很驕傲。

而這樣優秀的長輩,如果還在世上的話,顧立冬肯定會想要接觸一下對方的。但是,又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還在世上。這種矛盾的心情,讓顧立冬整個人都不得勁。

為這種事情糾結難過的男人,自然是值得人憐愛的。

何玉燕把男人抱進懷中,張開手指梳理他的頭發。

頭皮的放鬆,以及耳邊媳婦兒那規律的心跳聲,讓顧立冬那有點懸的心安放了下來。

“你也不用糾結。既然懷疑就去尋找答案。霍隊長這裡可能不會知道的太多。但是不是還有顧叔、顧姨嗎?他們兩認識的人比我們多很多。咱給他們提個醒兒,說不定他們也有了尋找的方向。”

何玉燕相信這些年,顧廣盛、顧明霞肯定也花過大力氣找人的。之前找不到,可能是有其他客觀原因。但是現在已經是78年2月了。馬上市場開放,跟國際接軌。接著就是科技力量的崛起。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就是現在好不到,等到了九十年代,何玉燕不信找不到這個人。

今晚男人難得的脆弱,讓何玉燕心裡充滿了保護欲。抱著男人,何玉燕說了很多很多。直到最後,兩人抱在一起,腦袋抵1著腦袋睡著了。

至於顧家的對門董家,卻沒有那麼和諧。

自從知道那些黃金不對頭後,孫筱柔很快就回到家裡。把事情跟妹妹說了,叮囑她彆聲張。然後又去找了孫伯。

孫伯作為家裡的管家,孫筱柔覺得對方肯定知道什麼。但是,孫伯卻不願意透露任何消息。這讓孫筱柔第一次對這位從小護著她長大的人,感覺到了一絲害怕。

回到董家後,孫筱柔想要尋求一絲安慰。

從小到大的理念,孫家的富貴印象,在這一刻崩塌。這讓她很迷茫。

偏偏董家沒有一個人能夠讓她說話的。妹妹隻會嚶嚶嚶地顫唞。鄭大媽這個婆婆更是滿嘴都是刻薄話。而那小叔子董建民更是個半傻子。丈夫董建設倒是個能乾的。偏偏昨天就出差了。要幾天後才能回來。

這讓她一肚子委屈沒人可以訴說。

甚至胡同還有人把許翠萍癱了這件事情,賴在她身上。

這個地方讓孫筱柔覺得很窒息。她盼望著離開這個地方,趕緊去大學報道。大學有宿舍,到時候住進宿舍就好了。

接下來幾天,話題依然是吳哈平、許翠萍的事情。

那一天發生的事情,被人車軲轆一樣,翻來覆去說了無數遍。大夥兒卻樂此不疲。見一次麵就要談論一次。

何玉燕並沒有參與進這個話題。而是開始檢查帶去大學的東西。偶爾跟隔壁邱向花、前院沈小妹聊聊上大學,聊聊家長裡短。

日子很快就到了大學報道的日子。

大家口中的談資也終於變成了上大學這個話題。

整個胡同考上大學的人加起來有二十一個。這些人一大半都是看了那套翻印的資料。比其他人多了不少複習的事件。每次何玉燕想到這個,都要感歎一番這翻印的人,可能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而他們大雜院考上大學的人分彆有:何玉燕、邱向花、曹德學、許成才,以及後來嫁進來的孫筱柔。

考上的大專則是呂偉文跟董建設。這兩人跟顧學天還選的是同一個學校。

在這些準備上大學的人中,除了邱向花把工作讓給她媽江嬸子。其他人都辦了脫產學習的手續。

就是把人事關係依然掛在廠子,每個月能夠領取到基本工資。畢業後不用國家分配,直接回到原單位繼續上班。

這是這個年代比較特殊的一個便利。讓很多已經結婚生娃的人,都敢放手一搏。考大學,增長見識。

“鋪蓋這些帶過去,準備去那裡留個鋪位。中午可以休息。但還得跟學校申請外宿。這樣就能天天回家看一看孩子男人。”

何玉燕一早吃過早飯,準備出發去學校報道。就被馮大媽拉著問起了這個。對方的關心何玉燕自然感受到。就直接把決定說了出來。

“這樣挺好的。我昨天出門,就看到火車站那邊好些人拖家帶口、大包小包。聽他們說都是來讀大學的。這樣一家子跑出來,日子還是挺難的。像你這樣就正正好。”

何玉燕笑了笑,接著就看到男人扛著行李出來。她立刻鎖門,跟上男人一起出發。

今天去學校報道,人估計會特彆多。何玉燕就把孩子送幼兒園。準備等安頓好後,偶爾再帶孩子來學校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