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應自己那個問題。
葉彥看到謝鑫昊,心裡咯噔一下。
不是吧,這麼快就找自己來要車了?他還沒開熱乎呢!
“平安扣。”
“嗯,”
“嗯??”葉彥瞪大眼睛。
謝鑫昊沉著聲音重複一遍,“平安扣,上次給你那個。換成其他的,什麼都可以,把平安扣還給我。”
“……”
“你不會賣了吧?”謝鑫昊皺眉。
“沒有沒有。”葉彥如夢初醒,“在家裡,我沒帶在身上。”
“我送你,現在回去拿。”
“……我還要上班啊。”
“我給你開雙倍工資。”
汽車在夜幕下一路疾馳,葉彥偷偷看了一眼男人冷峻的側臉,試探道,“你那麼在意,是彆人送的吧,我能問是誰嗎?”
謝鑫昊沒回答。
“是上次那個男生嗎,公寓門口那個。”
謝鑫昊動作一頓,葉彥了然,“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在走廊裡打電話,也是和他吧。”
這一次,葉彥莫名有些篤定。那時他蓄意跟著謝鑫昊到了走廊,那樣溫柔的語氣,葉彥記了好久。可謝鑫昊臉上不自知的笑卻在看到他的時候消失得乾淨,仿佛曇花一現。
“你很在乎他。”
到了地方,葉彥留下這句話,轉身上樓去拿不屬於他的東西,然後物歸原主。
“這次彆再隨便送人了。”
車子再一次疾馳而去,葉彥留在原地看著,半晌,虛驚一場似地聳了聳肩。
“嚇死我了,還以為是來要車的呢。”
章博煜把何嘉送到樓下。
“路上開慢一點。”
“嘉嘉。”
何嘉回頭,“嗯?”
章博煜笑了笑,“沒什麼,突然想叫叫你。”
何嘉站在台階上,沉默不語,許久後才說,“博煜,你沒有什麼事瞞著我吧?”
吹了陣風,何嘉穿著寬大T恤的背影有些搖晃。
“當然沒有。快進去吧,風大。”章博煜說。
何嘉轉身,下一秒手裡握著的手機震了一下,他點開,卻看見備注為謝鑫昊的微信號向他重新發送了好友申請。
第61章 接近真相
“謝少,你交給我的那顆珠子,有結果了。”
小陳把包裝細致的珠子原封不動地還給他,再遞上一份珠寶行的鑒定書。
“那裡的行家一看便知這墨玉原產於新疆,成色和批次都詳儘寫在這裡麵了。”
小陳仔細觀察著謝鑫昊的臉色,自從上周的一通電話,他又是查人又是查玉,都快被搞得神經衰弱了。
說來也奇怪,自打謝董讓他跟著人以來,謝鑫昊基本沒有用得上他的時候,醫院裡那次算是開了個頭,而那之後的每一次,似乎都和何嘉有關。
“謝少,您查這些有什麼用?”思慮再三,小陳還是忍不住多嘴了。
“你有沒有什麼特彆珍視的東西,”謝鑫昊把珠子撚在手裡,眼神似乎透過了它。
“有啊。”
似乎是對他突然這麼問感到奇怪,小陳先是皺起眉,然後順著他的話往下想,“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小學畢業的時候我媽到寺廟裡為我求了一個護身符,我一直貼身戴到今天。”
說著,小陳把還沾有體溫的護身符從脖子上抽出來,展示性地晃了下,“我隻有洗澡的時候會取下來,這麼多年了,不戴在身上都不安心。”
謝鑫昊目光短短地落在護身符上一秒,“你還記不記得,何嘉的父親何淵,曾經去過新疆。”
“……”話題轉變太快,小陳一時有些跟不上,呆愣地回憶了半晌,“是,地理學家嘛,他去過的地方很多,我沒記錯的話,新疆是他回A市前的最後一站,從新疆回來之後,何淵就馬不停蹄去了A市附近的芷溪村,也就是當年發生溺水事故的地方。”
謝鑫昊屈指叩在身側的檀木椅上,沉悶的聲響昭示著他此刻的心情。
兩相關聯之下,他腦海裡閃過何嘉愕然的又失措的表情,在他扯斷那條手串後。
醫院裡,謝鑫昊也見過何嘉情緒崩潰的樣子,在他得知自己缺失的記憶,正是父親何淵早已離世的真相後。
“還要查什麼嗎,謝少?”見他臉上表情變幻莫測,小陳抹了把汗,戰戰兢兢地問。
“不用了。”
小陳走後,謝鑫昊把自己陷進柔軟的沙發裡,指節輕輕叩在木質茶幾上,不規律地響了許多聲。
……
在十字路口與奎思佳分彆後,何嘉打車去了A大。
臨近開學,學校後門的那條街,固定攤位上已經支起了招牌。其中一塊兩三平米的空地上,動作麻利的女人攤開折疊木桌,陸續從三輪車上抱下來一個又一個的石膏娃娃。
“要塗嗎?稍等一下哈,等我把攤子支起來。”
見他在跟前站著,女人忙碌之餘抬起頭問。
漫長的幾秒過後,何嘉說,“好。”
他一直等到女人張羅完,毋庸置疑的成了小攤上的第一位顧客。
“自己選哈,選好了往上塗色就成,缺什麼顏色拿調色板自己調調,有什麼問題隨時喊我。”
說完,女人就接著去隔壁攤子忙活了。
何嘉在清一色的石膏娃娃裡選中兩個,幾乎沒用多少時間,很輕易地挑出了一貓一象。
然而顏色卻始終不對。
周圍也斷斷續續支起了幾個攤子,氛圍比剛才更熱鬨了些,何嘉與手中的調色盤博弈許久,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
他選了最接近的顏色,拿起筆開始上色。
隨著塗抹的動作,何嘉大腦逐漸放空,他並沒有刻意去回憶什麼,熟悉的感覺卻一直縈繞心頭。而且每下一筆,那種感覺就更甚。
相比記憶,情緒來的更為直接,它悄無聲息地侵襲了何嘉的整個大腦,掀起一股蔓延至四肢的空泛和酥|麻。
“不是說我自己選的顏色嗎。”他看著被染上顏料的手心,突然自言自語,“又是騙我的嗎?”
何嘉在夜幕完全降臨之前塗完了兩個石膏娃娃,夜市上的人越來越多,付了錢以後他往回走,手上拎的兩個娃娃用紙盒包裝過,還是不可避免的發出碰撞聲。
他沒回家,而是順著街道走到西林。
“彆跟我扯什麼企業家,要真企業家他至於兩個框和我討價還價半天?淨會打腫臉充胖子。”
樓梯旋角處傳來一道吉宇氣憤的聲音,踢踏幾聲腳步聲後,何嘉與他四目相對。
“何嘉?你怎麼來了?”
吉宇掛了電話幾步走過來,“最近還好嗎,都多長時間沒過來看一眼了。”吉宇搭著他的肩,語氣很熟稔。
很奇怪,何嘉一直記得吉宇,包括繆露,甚至連西林的位置他都能準確無誤地複述出來。可卻偏偏不知道自己因何與這兩人結緣,記憶仿佛憑空斷掉一截,知其,卻不知其所起。
好在吉宇沒有深究,攬著他的肩就要往樓上走。
“前台換新人了嗎?”
吉宇順著他的目光去看,前台戴著黑框眼鏡的女生恰好抬頭,友好地朝兩人笑了下。
“是啊,學校安排的,勤工儉學,算是一個合作條件。”吉宇說。
“第二輪合作開始了嗎,什麼時候?”何嘉皺眉,他記得自己和青成的負責人吃飯,但那時應該還處在第一輪的初步合作。
吉宇轉頭看了他一眼,表情頗有些幽怨,“不就是你們吵架那幾天,彆說你,連謝鑫昊打那之後都不常來了,”
“你們一個個當甩手掌櫃,我和繆露忙得焦頭爛額!”
何嘉抓住關鍵詞,“我們吵架?”
吉宇聞言也想起這茬,“都忘了問你了,怎麼樣,和好了麼?”
不知想到什麼,何嘉眼神一暗,“我們在一起多久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得有半年多了吧,那時候謝鑫昊都還沒畢業,十次去學校八次都是為了找你。”
說到這兒,吉宇擺明了想幫兄弟一把,“你還彆說,這麼多年我就沒見過他對誰這樣過,當時你們在一起我和繆露都不看好,可一轉眼你們都在一起半年了。”
何嘉不語。
吉宇見勢還想繼續增磚添瓦,卻不料被何嘉冷不丁地打斷:“你知道章博煜嗎?”
“……什麼?”吉宇一時愣住了,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何嘉有些不對勁,這一連串的問題,何嘉明明根本不需要從他這裡得到答案!
“幾天前,我高燒住院,醫生說我缺失了一部分記憶。”何嘉言簡意賅,坦白道。“所以,關於章博煜,你知道多少?”
吉宇心裡一咯噔,“我一共就見過他兩次,一次你受傷,另一次在A大偶然遇見,”吉宇狐疑地說,“他不是你剛從美國回來的發小嗎?”
對上了,一切都對上了。
何嘉雙手緊握成拳,因為用力過猛而導致有些發抖。
“沒事吧?”吉宇擔憂地看著他,眼前的何嘉,莫名讓他聯想到珠子散落一地的那天,何嘉也是像現在一樣抖個不停。
“那顆珠子,阿昊他還給你了嗎?”吉宇猶豫著試探道。
“什麼珠子?”
吉宇眼神落到他手腕上,猶疑地講出了幾天前在西林發生的一場爭吵。
……
傍晚,何嘉回到麗水苑,卻在家門口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謝鑫昊靠在車門上,目光落到二樓的某扇窗戶,一如曾經在樓下等待何嘉時那樣。
他火急火燎地趕來想得到何嘉親口說出的答案,卻又害怕那個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即使他心裡已經隱隱有了推測。
月光沉靜如水,何嘉的麵容有些淡漠:“學長。”
謝鑫昊背影僵直了一瞬,緩緩轉過身。
“你叫我什麼?”
何嘉平靜地又重複了一遍,接著問他,“不對嗎?”
“你之前很少這樣叫。”
“是嗎。那我之前叫你什麼?”
“……”謝鑫昊看著他,心裡閃過一絲微妙的異樣。
手裡的兩個紙盒被他拎了一路,粗製濫造的透明塑料袋被捏得發皺,何嘉手一揚,將袋子遞到謝鑫昊麵前。
“送你。”
顏料風乾的速度很快,粉藍的一象一貓顏色又淡了些,與最初的那兩個已經有了明顯的色差。
謝鑫昊表情一滯,不明白何嘉為什麼突然送他這個。
然而何嘉隻是沉默,半晌,才說,“我試了很多次,還是沒能複原之前的顏色。你如果介意的話,就扔了吧。”
“為什麼?”
謝鑫昊盯著他等答案,無言的氛圍卻突然被一陣風打斷。何嘉打了個噴嚏,謝鑫昊眼神一暗,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到他肩上。
何嘉搖搖頭,沒接。“生氣嗎,我把你給忘了。”像是根本不指望得到回答,他又兀自往下說,“你之前喜歡過人嗎?”
謝鑫昊目光專注。
何嘉感受到他視線,還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