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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論功行賞,隻怕也沒有他們的份兒。短時間內或許性命無憂,可?一旦等到五皇子?上位,這些人多半都會被清算。

淮陽王聽完之後,攥緊了?手心的草屑。他就知道,皇兄跟傅朝瑜連他都不願意放過,又怎麼可?能會放過他的舊部?

達坦王子?說完之後,還不忘繼續上眼?藥。談到大魏皇帝如何絕情,連對自己的兒子?孫子?都能趕儘殺絕;傅朝瑜跟那位五皇子?又是如何顯赫一時,風頭無倆,這次進攻東.突厥隻怕又要數傅朝瑜都功勞最大,最得人心。

“假以時日,這大魏應當得姓傅了?。周家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天下,到頭來竟然?便宜了?一個外人,我真是替王爺不值。”

淮陽王咬緊牙關,冷冷地瞥了?一早對方。

達坦王子?心中暢快,覺得活該。

不過,淮陽王越是憤怒,越容易被他拿捏,達坦王子?知道這人野心勃勃,也知道他迫切想?要回去拿回自己都一切,彆人不能幫他,可?是自己能。達坦王子?就是想?讓淮陽王死心塌地地跟著?自己,心甘情願地做下一個廢太子?。

而?淮陽王的表現也都在達坦王子?的意料之中。憎恨吧,因為憎恨失去理智,才?能更好地為自己所用……

兩人相安無事地度過了?一個時辰,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之後。尋常人家少有能點得起蠟燭的,即便這裡是富貴人家的農莊,等到了?晚間一樣歇息得早。

淮陽王與?達坦王子?大概都覺得這種行為不恥,都沒有與?對方商量,默默地起身,心照不宣地從草垛中出來了?,直奔馬槽而?去。

兩人看上了?同一匹馬。

達坦王子?盯著?淮陽王,不願意鬆手,既然?對方有求於他,那麼架勢自然?是要拿足了?。君臣主仆,自是得分?明。

淮陽王也不想?生事兒,況且他們現在行的是偷雞摸狗的勾當,淮陽王早就覺得麵上無光,實在是搶不了?一點兒。

他把?這匹馬給讓了?出去,自己又牽了?另一匹。

達坦王子?笑了?一聲,以為淮陽王這是在向自己示弱,想?想?也是,淮陽王能否對付傅朝瑜,不還是得看他嗎?否則還能靠誰?

心高氣傲又能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要臣服於自己?

沒多久功夫,兩人便已經牽著?馬從裡頭出來,兜裡甚至還裝了?不少抹黑偷來的錢財。

這些錢,足夠當他們路上的盤纏用了?。

終究是做了?為人不恥的事,等出來之後,兩個人仍木著?一張臉,彼此都不願意再說話。

出了?農莊後,達坦王子?故作輕鬆:“王爺可?要跟我去西突厥?”

淮陽王扯了?扯嘴角:“不必。”

達坦王子?挑眉:“那還真是遺憾。”

他能確定,自己與?淮陽王的緣分?還很深,這人比廢太子?聰明,應當能合作很長一段時間。來日方長,也不必急於一時。

達坦王子?回身,整理了?一番馬具,繼續刺激淮陽王:“不過王爺如今便是回去也無濟於事了?,傅朝瑜的威勢太大,誰也動搖不了?分?毫。大魏的天下早晚都是他傅朝瑜的,王爺還不如跟我一起——”

話未說完,達坦王子?忽然?後背一痛,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淮陽王拔出了?刀。

“你——”達坦王子?嘴裡止不住地吐血,扶著?馬轉了?過來,錯愕地看著?淮陽王。

他瘋了??

沒有自己,他拿什麼跟傅朝瑜爭,即便眼?下回去了?,也是一個死。

淮陽王咧嘴一笑,眼?中透著?嘲諷:“大魏姓周還是姓傅,還容不得你一個胡人妄議,你手伸得未免太長了?。”

傅朝瑜是敵人不假,可?這個達坦王子?又算是個什麼東西?他先前能做出投放鼠疫這種事,往後隻會更加喪心病狂。這種人留下隻會是個禍患,他便是走?投無路,也不屑於與?這種敗類合謀。

放他去西突厥,豈不是養虎為患嗎?

淮陽王俯身,趁機又補了?兩刀,確定他死絕了?斷氣了?之後,才?拿走?了?對方的盤纏,牽走?了?對方的馬。

暮色之下,隻剩下一具死不瞑目的屍,突兀地躺倒在路邊……

砍了?人的淮陽王誌得意滿,如今他手握兩匹馬,又拿到了?回城的盤纏,隻要不聲不響地混進高昌縣,便可?以順利回到西北。

皇兄最好麵子?,絕對不會立馬殺了?他,況且自己雖然?犯了?錯,但之前畢竟戰功赫赫,想?必朝中也會有人替他求情。他隻要蟄伏幾年,等到皇兄病故,一樣可?以東山再起。

一切也確實如淮陽王所想?,他順利地摸到了?焉耆與?高昌的邊境。然?而?就在他剛準備混進去時,變故叢生。

一群人壯丁不知從何處突然?衝出來,二話不說架起了?淮陽王,反手拿了?他的兩匹馬,又搶走?了?他的盤纏,凶神惡煞地斥道:“就是他偷了?咱們的馬!”

“把?他拉回去坐牢!”

淮陽王懵了?,他都已經改了?一副模樣,為何還會被認出來?

“你們認錯人了?。”淮陽王立馬辯道。

“絕不會認錯,就是你這個賊,你不僅偷了?東西,還殺了?人!”

周圍人一聽殺了?人,立馬同淮陽王拉開了?距離,原本?想?要替他說兩句話的人也都閉上了?嘴。

那幾個壯漢不由分?說地將人拖走?,淮陽王費勁掙紮,可?這些人似乎來頭不小,個個身手卓絕,愣是沒有給他反抗的機會,最後甚至捂住了?他的嘴,將他的手反剪了?起來,乾脆利落地綁好了?。

領頭那人笑眯眯地拍著?淮陽王的臉,似乎已經洞穿了?一切:“主家交代了?,甭管您逃到哪兒,都得給您捉回去,認命吧。”

淮陽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與?大魏邊境越來越遠。

偏偏他還不能聲張,畢竟誰也不知道大魏邊境守軍的是不是傅朝瑜的人。他好恨!為什麼,為什麼他總會碰到這樣的事,又是那該死的傅朝瑜!

他怎麼就不去死呢?

“阿嚏——”

鎮西都護府內,傅朝瑜冷不防地打了?一聲噴嚏。

讀了?一個月的書?,如今終於能回來跟舅舅住的周景淵貼心地遞上的帕子?:“舅舅是晚上的時候受涼了?嗎?可?要叫大夫看一看?”

傅朝瑜搖頭:“這等天氣如何能受涼?想?必是有誰在背後罵我。”

不過具體是誰便猜不出來了?,討厭他的人實在太多,尤其?是京城那一塊,一磚頭拍下去,十個官員裡麵有九個都是討厭嫉妒他的。

放下了?帕子?後,杜寧忽然?又行色匆匆地從外頭鑽了?進來。他似乎是受了?驚,甚至都沒注意周景淵在這??x?兒,也沒來得及行禮,直衝衝地就朝著?傅朝瑜過來了?,失聲叫道:“你聽說了?沒,焉耆想?要跟大魏聯姻!”

傅朝瑜僵住了?,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周景淵還滿腹不解:“聯姻而?已,何必驚訝?”

杜寧跺腳:“可?他看中的聯姻對象是你舅舅啊!”

第196章 聯姻

“雖說男大當婚, 女大當嫁,可這未免太突然了些……”杜寧說完瞅了傅朝瑜幾眼,愣是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麼情緒來。

傅懷瑾就沒有一點心緒浮動嗎?他是石頭做的不成?^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周景淵儼然上心多?了, 端坐起來問?道:“那位焉耆大殿下可說了人?選?”

杜寧搖了搖頭:“我聽到的也是小道消息。隻說他們有意於你舅舅, 未曾聽說女方是誰。”

不過應當是公主吧,杜寧猜測。以傅朝瑜如今的身份地位,倘若不是公主也委屈了他。不對, 即便是公主也不能隨意?聯姻!他直覺傅朝瑜接受不了盲婚啞嫁。

不說傅朝瑜作何反應, 周景淵率先提出?了異議:“他們癡心妄想!人?都還沒見,如何能相看?”

他不同意?!

周景淵氣呼呼地抱著胳膊。

這小?家夥知道些什麼?傅朝瑜摸了摸他的腦袋,原本的那點憂慮也被他這模樣給弄沒了:“好?了好?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不必擔心這個,再說聖上也未必願意?讓我聯姻。”

這話安慰不了周景淵, 他仍舊不安。父皇大部分時間?是能權衡利弊的, 可偶爾也會精神失常, 以至完全不考慮後果。若是他一時抽風亂點鴛鴦譜,舅舅的終身幸福都要?被搭進去了。

傅朝瑜再三強調,這些都隻是空%e7%a9%b4來風罷了。可問?題是第二日, 焉耆忽然送了一位公主過來。

他們應當是早就有所準備, 否則不會這般及時, 剛好?趁著慶功宴開始之前把人?給送了過來。

焉耆如今是大魏的盟友, 還在大魏與?東.突厥開戰之際公然支持大魏,於情於理,大魏都應該將?他們奉為座上賓。哪怕這位公主殿下不請自來, 也依舊是大魏的貴客。

沉靜已久的都護府忽然因為這位公主殿下的到來喧鬨了起來。

這位焉耆公主據說是王室最受寵的一位,生得美貌, 出?身又尊貴,且人?家甫一來都護府,便差人?打聽他們傅大人?的喜好?。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一夜之間?,傅朝瑜便感覺身邊人?似乎都多?了一份看熱鬨的心態。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可本能地不喜歡這種感覺。像是被趕鴨子上架一樣,退一萬步來說,即便皇上不介意?他與?焉耆聯係太深,可他跟那位公主殿下連麵都沒見過。即便見過,也沒必要?拉郎配,婚姻之事應當你?情我願才?行。

但其實是見過的,單方麵見過。

焉耆三公主落地常樂之後,便悄悄去尋了傅朝瑜。

大殿下傍晚時分還急哄哄地來找了自家妹妹:“如何,這位傅大人?確實如我所說的一表人?才?吧?”

三公主矜持地點了點頭:“模樣尚可。”

大殿下嫌棄地皺了皺鼻子:“若他隻是模樣尚可的話,那天底下就沒有所謂的俊朗男子了。莫說是焉耆,就是整個大魏也挑不出?幾個這樣的人?來。更?難得的是他不僅能力卓絕,還至今未娶。這也是陰差陽錯的巧合了,倘若他不是為了照顧五皇子而?耽誤至今,也不會白白便宜了咱們。”

三公主頗為異動,這確實是他們的機會。

大殿下又道:“你?若是不喜歡,那這件事情便就此打住,我再給你?另尋一位夫婿就是了,大魏好?看的人?這麼多?,總能找到合你?心意?的。”

“不必!”三公主急忙道。

大殿下嘿嘿一笑:“又改主意?了?”

三公主挑著眉頭,張揚道:“從未變過。”

她一早就看中了這位傅都護,如今見到真人?便越發確定。隻恐中原的皇帝瞻前顧後,畏懼傅朝瑜同焉耆聯係過於緊密,舍不得放人?。仔細想想,若要?聯姻,除了傅朝瑜也沒有旁人?合適了,周家皇室有幾個算得上一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