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嗎?

“夫人可要用膳?”

“用吧。”看著侍女緩緩退出的身影,白錦玉無聲地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她這是招惹了哪路神仙,又或是看了哪本不該看的小說,不過一覺醒來,竟然就穿越了。

拜影視小說所賜,這年頭穿越重生已然不新奇了,要是不帶上幾個新元素,都沒讀者願意看下去,白錦玉作為資深讀者,不過深呼吸幾口氣的功夫,也慢慢接受自己穿越了的事實。

可惜的是,她接受了穿越,可穿越不願意接受她,金手指什麼的都沒有便不說了,就連原主的記憶也是一片空白。

莫說姓甚名誰,就連“夫君”是誰都不清楚,哪怕原身再有錢,她也不想就這樣白白被叫做“夫人”啊!

“夫人,請用膳。”

就在白錦玉歎息的時候,侍女已經將膳食取來了,白錦玉抬頭望去,隻見她端著盤新鮮瓜果,身後還跟著幾個笑盈盈的侍女,手中皆舉著托盤,魚貫行至桌案前,將一碟碟擺盤精致的醬菜放好,最後再放下一碟蒸餅,又齊齊退了出去。

白錦玉忍不住在心中驚歎,雖說這擺膳的場麵算不上宏大,但侍女們各個美貌出眾,形容舉止優雅非常,實在令人百看不厭,桌上菜品也是不俗,南方的北方的樣樣都有,就連荔枝都是剝了皮的,莫非此地位處嶺南?

再細細一打量,她這才發現桌上的全是素食,也不知原身是在齋戒還是守孝,又或是常年茹素?

白錦玉一時間思緒萬千,最後皆一一收斂,假意皺了皺眉,剛想出聲試探兩句,就聽見那侍女問道:“夫人可是對膳食不滿意?春荔再去取些?”

白錦玉如今才得知,這侍女名字叫做春荔,她想了想,麵不改色道:“也沒什麼不滿意,隻是無甚食欲,你再去換幾樣菜吧。”

春荔應了,轉身換了幾碟新鮮時蔬來,又呈上一碟金絲小鮮棗。

白錦玉這下是真的皺眉了,金絲小棗可是北方特產,這到底是原身太有錢還是穿了個架空世界啊?

春荔作為貼身侍女,察言觀色的功夫很是到位,見到白錦玉再次皺眉,立刻“咚”地一聲跪下了。

好生乾脆利落,嚇了白錦玉一跳。

白錦玉暗自咂舌,她隻是皺皺眉頭,春荔竟然直接跪下了,看來原身積威甚重,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這能方便她不少,便也沒有阻止,隨手拿起一顆果子,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隻等著春荔開口看她要說些什麼。

春荔正要請罪,斜上方突然傳來一陣“轟隆”巨響,就連屋子也沒忍住震動了一下。

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白錦玉也不再關心侍女請罪的話,她立起身來,看了眼屋外的天氣,晴空萬裡,陽光普照,怎麼看也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隻能心中疑惑:這旱天雷好大的陣仗。

春荔聽了這聲音,也不再請罪,反而立刻緊張起來,這陷空山無底洞乃是地下自成一界的洞天福地,無論外頭雷雨動靜再大,也影響不了洞裡分毫,如今洞內天朗氣清,這“旱天雷”說不得是哪處妖精在山前放肆,但她瞧見白錦玉神態動作並無驚慌,隻是麵上帶著疑惑,又將心中的惶恐壓了下去。

兩人各自思索,屋內一片寂靜,外頭卻是吵吵囔囔的,不多時自屋外闖進一個慌慌張張的侍女來:“夫人,不知從何處來了個手持鋼叉的妖怪,正在洞外弄風哩,方才的動靜便是那妖怪弄出來的。”

白錦玉一聽這話,整個人便懵了,剛才她還在分析這到底是哪裡,就連荔枝和棗子都發散思維想了一大堆,現在對答案的時候到了,這才知道剛才的分析全是胡思亂想。

為什麼南地北地的特產能維持新鮮擺放在同一張幾案上?為什麼每次詢問朝代廟號的時候,周圍人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如今聽了侍女的話,她的疑惑總算是得到了解答。

這世界竟是有妖怪!那自然也有神通法術的存在,這下可彆說什麼南北水果了,若是厲害些,說不得還能渡海下南洋尋些熱帶特產來。

嘶——

想到這裡,白錦玉忍不住朝左右看了看,還好還好,兩個侍女皆是人身,她又仔細回憶了自己穿過來後的短暫經曆,怎麼想也想不出破綻來,就連吃飯都是吃素的,哪個妖怪吃素啊?她當即舒了一口氣。

就目前來看自己還沒換物種,瞧著還是個人模樣。

白錦玉的思緒已然放飛,麵上的表情不停地變換,倒是看得春荔一陣心急,想越過白錦玉問話又怕白錦玉怪罪,思量再三後才朝那侍女問道:“那妖怪是何來路?”

侍女小心翼翼地看了白錦玉一眼,道:“那妖怪身披金甲,瞧著十分驍勇,倒未曾聽他說起來曆,有見識廣的姐妹說看著像是貂鼠成怪。”

“貂鼠?”白錦玉語氣中帶著幾分訝然。

華夏曆史悠悠,靈異誌怪的傳說故事向來就未曾少過,民間傳說不提,隻說《西遊記》《聊齋誌異》等廣為流傳的經典在白錦玉的上輩子便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

裡麵什麼妖怪沒有?

雖說寫的最多的還是狐妖鬼仙,但香獐、白鰭豚之類的小眾妖精也不是沒有,華夏地大物博,白錦玉向來不會懷疑妖怪種類的多樣性,可能和“貂鼠”扯到一塊兒的,那還真是罕見。可惜再怎麼翻來覆去地回想,白錦玉也就隻能記得《西遊記》中有個黃風怪是黃毛貂鼠成精,其他的竟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也是她見識淺薄,鼠倒是見了不少,卻連一根貂毛也沒見過,更彆提其他的了解了。

想到這裡,白錦玉不由生出幾分好奇,也不知道這妖精到底長成什麼樣?又是“驍勇”,又是能被看出來像貂鼠精的,這形象實在讓人難以想象。

但好奇歸好奇,剛才那麼大的動靜她也不是沒聽見,有道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雖話不絕對,可連人都有好壞之分,又有誰知道如今站在外頭的是好妖還是壞妖?

思量了好一會兒,白錦玉才仔細措辭問道:“無緣無故,他來我洞外弄風作甚?”

那侍女垂頭道:“那妖怪並非有意弄風,方才洞外還有個女妖,那披金甲的弄出一陣風,將女妖吹走了,說不得是兩人鬥法連累了我們。”

“這鬥法已然分出勝負,他還在外頭?”白錦玉皺起了眉頭,這妖怪什麼癖好啊,難道還要等女妖回來,再打一回?還是見著此處寶地,想要一並收拾了?

“如今未弄風了,隻是站在洞外,等著要見夫人。”

“見我?”白錦玉詫異出聲,試探道,“可是舊相識嗎?”

“那妖怪自稱是夫人的兄長。”侍女低聲道。

春荔聞言瞪了她一眼,低聲罵道:“春杏怎麼教的你們?教得這樣蠢笨,這等要事怎麼不放在開頭講?”

白錦玉也是一陣頭疼,這“夫家”事情還沒搞清楚呢,“兄長”又要來了,還是個妖怪,那自己真的是個人嗎?

疑問一個接一個,她都快理不清了。

默不作聲地看著春荔訓斥完侍女,白錦玉對著兩人的性格有了大致了解,這才出聲道:“我確是記不得,春荔可曾聽我說起過?”

侍女不敢答話,春荔想了想,輕輕搖頭道:“未曾聽夫人提起過這個舊識。”隨即又道,“夫人可要出去見見?”

“見吧。”白錦玉歎了口氣,她本心是不想見的,可這老讓妖怪堵在門口也不算個事,說不得對方見不著人就打砸進來了,還不如主動見見,更何況萬一對方真是原身兄長,這一推拒難免引人懷疑。

兩人連忙應下,眼含期待地看向白錦玉。

白錦玉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這是要自己走在前麵打頭陣?這實在是太為難她了。

她並非不敢走在前頭,可問題是她不知道正門在哪兒啊?

“你們先去,我取樣東西就來。”白錦玉麵色不改,語氣平靜,叫人絲毫看不出她內心的慌張。

“夫人可是要兵器?小的這便取來。”說著春荔便要朝內室走去。

白錦玉連忙攔下:“說不得就是舊相識,取什麼兵器?”

開什麼玩笑,她可不會什麼兵器,萬一真拿來了,鬨出笑話還算是輕的,要是被看出來不是原裝,那可就慘了。

白錦玉並不肯說自己要去取些什麼,侍女們也不敢細問,隻能聽從吩咐退了下去,待行至池塘旁轉身化為兩道輕煙朝天上飛去。

這一幕儘入白錦玉眼中,直看得她目瞪口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這是人類能做到的事情嗎?

她不會真的是妖怪吧?

第2章 、金鼻白毛老鼠精

白錦玉深覺自己的人籍不保,待她學著侍女的動作,也化為一道輕煙飄出的時候,心都涼了半截。

雖然自己也有可能是什麼能人異士,但這個出場怎麼看也更像是個妖怪吧?

突然接收到這樣的認知,白錦玉很是恍惚了一陣,不經意間她所化作的輕煙已經晃晃悠悠地飄出了這方天地,又順著條黑漆漆的小徑飛行片刻,這才重見天光。

白錦玉一出洞口,和風細雨便迎麵而來,好在小雨綿柔,便是打在臉上也沒什麼妨礙。

春荔見了連忙走上前來,麵上慚愧,口中不停道:“該死該死,出來得匆忙,竟是忘了外頭在下雨,也不曾給夫人準備雨具。”

“這點小雨值當什麼。”白錦玉很是不以為意,一邊擺手一邊道,“那妖怪呢?怎麼不在?”

“在的在的。”

還不等春荔回話,一個手持三股鋼叉,身著金盔金甲的妖怪便跳了出來,言語中還有幾分委屈:“不過兩百多年未見,妹子竟是不識得兄長了,愚兄在這兒等了又等,可算是將妹子等出來了。”

白錦玉循著聲音望過去,一轉頭正對上一張毛茸茸的臉,頓時被嚇了一跳。

那一看就是動物的臉,還是放大版的動物,她這下可算是明白為什麼這妖怪看起來又驍勇又像貂鼠了。

甲胄齊全,兵器銳利,身穿羅袍,腳蹬皮靴,打扮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看上去的確像個出身富貴的將軍,唯獨那張毛臉看不出人模樣,但似人的表情卻是一點不少。

嚴格來說,這妖怪算不上難看,兩隻黑黝黝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反而叫人心生憐惜,但這表情實在太靈動,太像人,這就很讓人驚恐了。

那妖怪見白錦玉久久未答話,裝出來的委屈也維持不下去了,一個勁兒地朝著兩個侍女瞧,想讓兩人給他一點提醒,好叫他知道他這妹子今天是犯了什麼毛病,怎麼連兄長也不認了?

侍女見他目光□□,連忙低頭,生怕被這妖怪給看上,春荔倒是大著膽子望了妖怪一眼,小聲提醒道:“舅老爺怕是忘記了,夫人最是厭惡顏麵有瑕。”

那妖怪收到了提醒,眼珠“骨碌”一轉,猛地一拍腦袋道:“哎呀呀,竟是為兄忘了,妹子見不得為兄這幅模樣。”隨即一抹臉,幻化出一張英俊瀟灑的人臉。

白錦玉顧不得驚訝,立刻順著這台階下了:“兩百多年也不見兄長來尋妹子,一見麵還這樣駭人,這竟成了妹子的錯處?”

“妹子哪有什麼錯處?全是兄長愚鈍,都是兄長的錯。”那妖怪連忙賠笑道。

白錦玉輕哼了一聲:“聽說兄長剛才還在我洞口弄風?”

那妖怪一聽這話,生怕白錦玉誤會:“妹子你聽為兄解釋,方才有個女妖在這洞口窺探,為兄見她鬼祟,這才出手將她趕走,你是知道為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