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設定也不一樣,但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顆敢於反抗權威的心。

從那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年代流傳至後世,哪吒無疑是最具有反抗精神的代表了,他的反抗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似乎是在警示人們反抗的下場,但更多的是帶給人們敢於反抗的力量。

每一次的反抗,都是對自我枷鎖的去除,每一次失去,都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

他的反抗並非一味的反抗,也並非為了反抗而反抗,哪吒的身上除了反抗精神,還具有許多美好的品質,在進行反抗的同時,他從未失去過這些。

掩蓋赴死悲壯的新生,是浴火重生。

無論是最初的□□凡胎,還是後來的蓮花化身,他的心依然是那顆赤子之心。

這些想法一旦冒出來,就好似洪水出了閘口,瞬間止不住地向外傾泄。

“三太子的事跡我是從小聽著長大的,心地善良,愛憎分明,保護弱小又不畏強權,每次我有什麼難過的事,都會想到三太子與命運抗爭。”

白錦玉說著說著,已經忘記了自己原本想要奉承的想法,倒是成了自己的內心闡述,也忘記了口中的“哪吒”正站在她的麵前。

她雖然穿越不過短短兩天,看著也適應得挺快,但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故鄉,隻是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周圍一切既陌生又熟悉,但對她來說,都帶著疏離,唯有“哪吒”卻是真實無比。

“哪吒”本來就沒有真實可考的形象,它代表的是一種精神,是一種符號,也是與天爭命的魄力,華夏人骨子裡的不屈。

這些東西傳承了幾千年,反而比任何事物都要真實。

一激動眼眶就忍不住泛酸,白錦玉說著說著,幾乎要落下淚來,可又不願意因為這個失態,當事人站在這裡都沒說什麼,她自己怎麼能先哭起來?

哪吒方才能看出白錦玉說的是假話,自然也能看出她現在說的是真話,此時又看見白錦玉幾乎要哭出來的模樣,他頓時慌了手腳。

“你哭什麼?我可曾說過你重話?”

哪吒這話剛一出口,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他可不是才說了重話嗎?

他頓時神色訕訕,怎麼說白錦玉也是剛誇過他的,想想剛才那些誇讚的話,他都忍不住臉紅,此刻哪裡好意思看著人落淚。

哪吒從衣袖裡掏了半天,最後掏出一張素色手帕來,遞給了白錦玉:“趕緊擦擦你的眼淚,若是被旁人看見還不得說我欺負你?”

沒有手帕便罷,白錦玉一接過手帕,好似有了什麼流淚的底氣,以帕掩麵,眼淚更加洶湧了起來。

“實在不是我想哭,而是這眼淚止不住。”白錦玉一邊哽咽一邊解釋道,“想想那些事,我實在是難受。”

白錦玉也不想哭啊,穿越的時候她沒哭,遇見妖怪的時候她沒哭,這會兒也不知道是什麼回事,好似來到這裡的所有情緒都宣泄了出來,那些惶恐不安都隨著眼淚哭掉了。

哪吒瞧著她一時半會兒也止不住眼淚的樣子,尋了個繡凳坐下,又取了桌上的茶水,給自己倒了杯茶,順便將白錦玉麵前的茶杯添滿。

“喝杯熱茶緩緩。”

哪吒隻覺得這氣氛實在尷尬得很,明明他是那位興師問罪的主,怎麼現在倒像是欠了白錦玉的?

又是遞手帕又是倒熱茶,哪吒這輩子就沒這樣伺候過彆人。

隻是麵前這人的那些說辭實在叫他難為情,平心而論,儘管他再自傲,但也知道從古至今世人對他當年做的那些事還是批判居多。

華夏向來推崇孝義大於天的說法,當年他割肉剔骨還於父母,佛祖雖說是以和為尚,其實還是為了讓他和托塔天王化解冤仇,母親兄長雖然對他疼愛,但一涉及到這件事,依然想讓他退讓,隨著時間慢慢過去,距離這事已過去了不知多少年,周圍人還是將之奉為禁忌,再不談起,好似一旦說出口,他又會化為傳說中的那個哪吒。

李靖向來寶塔不離身,每次看向他好似慈愛非常,眼眸中卻隱藏著深深的忌憚,真是可笑,若哪吒真要傷他,必然是魚死網破,哪怕塔上有佛祖,最差也不過死在舍利塔下。

眼看著白錦玉慢慢平穩了呼吸,哪吒開口道:“一說起這事,旁人都毀我謗我責我怪我,怎麼你還有不同意見?”

“這哪裡是世人能發出的聲音?”白錦玉眼眶哭得發紅,哭過之後眼角還泛著水潤,“世人千千萬萬,難道人人都是一種呼聲?不過是當權者想要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就得拉出個典型,叫人看看反抗的下場,不敢再犯,再說了,若是真心毀謗,如今哪裡來的哪吒廟宇?”

“果真是山野裡的妖精,看著真不像是靈山長大的。”哪吒笑著看了白錦玉一眼,“說出的話比我還要大膽。”

靈山哪裡能養出這樣的妖精啊,若是再待上幾年,哪裡還會說出這般隨心所欲的話?

“事實從來如此。”白錦玉辯解道,“秦末陳勝吳廣起義難道不是一種反抗?漢高祖也是起義出身,這些不說,孫大聖鬨天宮難道就不是一種反叛了?可見不光是人,世間生靈骨子都是帶著這股勁兒,區彆在於世人大多看中結果,若是大聖當年成功了,如今對他的評價定然又是一種說辭,哪裡還會說‘頑猴’。”

哪吒聽到這話卻是直接笑出了聲來,身為天庭的一員,他對於孫悟空卻是極為欣賞。

當年孫悟空大鬨天宮的時候,他雖然知道對方不可能成功,但心裡還是藏著隱隱的期盼,好多年沒有看見這樣有意思的人物了,隻可惜如今被壓在五行山下,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出來。

“大聖?怎麼聽著你對那孫悟空還挺推崇?”哪吒的語氣有些吃味。

如今竟然連“三太子哥哥”也不叫了,言語中隻剩下“哪吒”這個稱呼。

吃味得這般明顯,白錦玉自然一下子就聽了出來,她捂著嘴笑道:“不拘於俗流的人物,我向來尊敬,就如同推崇三太子哥哥一般。”

“咳咳。”

哪吒聽了這話,輕咳了兩聲,連忙舉起茶杯掩飾自己的神色,生怕被麵前這人看見自己臉上的赤霞之色,隨即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道:

“對了你之前說的那些孩子是怎麼回事?什麼沒緣分?

第11章 、你這是,認了幾個哥哥啊?

白錦玉本就是為了那些孩子才想請求哪吒的幫助,不過是一時被對方岔開了話題。

此時聽到了哪吒的問話,白錦玉立刻解釋道:“原是有事相求於三太子哥哥,這才上香請見,還望哥哥幫幫我。”

“原來是有事相求,我說方才怎的那般奉承,說儘了好話。”

哪吒聽到白錦玉的解釋,好似突然明悟了什麼,立刻緩緩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這妖精沒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語來。

他將茶盞範放下,輕笑了一聲:“說吧,什麼事?若是想要作奸犯科,可被怪我下手無情。”

“哥哥怎的就這樣看我?”白錦玉語中含怨,眸中帶惱,水盈盈地看了哪吒一眼,“我本是想要誠心做件好事,可誰知這好事兒卻不容易做。”

說著,白錦玉就將黑鬆林發生的事兒一一告知了哪吒,哪吒聽得火氣直冒。

“這些喇嘛念的什麼佛,讀的什麼經?哪家的佛教他如此軟弱,又是哪家的經教他不念慈悲?”哪吒怒罵道。

他將手狠狠拍在八仙桌上,好在哪吒最後還是收了力道,隻是茶杯中的水濺了出來,桌子尚得以幸存。

白錦玉連忙給哪吒填滿了熱茶,叫他消消火氣:“三太子哥哥切莫為這些人生氣,傷了自己的額身體。”

聽著白錦玉的勸慰,哪吒好不容易才將火氣消下去些許。

白錦玉瞧著哪吒怒火總算輕了些,她好奇道:“我本來還以為哥哥的怒氣是衝著那些強盜去的,又或者扔了嬰兒的父母,卻沒想到最先罵的是那些喇嘛?”

“他們有什麼好罵的?”

哪吒喝了口茶水,“雖然也的確該罵,但因果輪回也不會放過他們,那些強盜今生作惡,來世定然要為惡贖罪,那些扔了孩子的父母,來世自然也有所償還。”

至於食人的張三,來世也必將為人所食,隻是不知道是投入畜牲道,還是投生戰亂之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哪吒想了想,還是將這話與白錦玉講了,也算與她做個警示,免得這妖精哪天又萌生了吃人的念頭。

哪吒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倒是將白錦玉聽得麵色發白,倒也不是她真的有什麼吃人的念頭,純粹是聽著這場景,叫人有些惡心。

“怎麼?你還有什麼不同的想法?”

哪吒看了一眼,見她神色不對,想聽聽這人又要說出什麼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

白錦玉搖了搖頭,最後道,“若在今生,便是連衙門也無法管得住他們,我又能有什麼辦法?雖然今生不能食惡果,來世償還便也罷了,隻是終究叫人少了些爽快。”

聽著她的歎息,哪吒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卻又聽白錦玉道:“這些事兒我本也管不著,隻是那些孩子實在可憐。我聽說三太子哥哥乃是兒童保護神,便想試著求哥哥相助。”

哪吒聽了白錦玉的解釋,倒是沒忍住看了她好幾眼,眸中閃過一絲讚賞。

他原本以為白錦玉能在下界不給他惹事便是好的了,卻沒想到白錦玉竟然有如此仁心,還有那什麼“聽說”。

他是兒童保護神這事,怕是連哪吒自己都要忘記了。

哪吒的對外神職太多,而且這年頭為小兒求庇佑,沿海拜媽祖娘娘,泰山求碧霞元君,專職的有床頭婆婆和張仙,便是拜觀音菩薩的也不在少數,更古老些的少司命也有人祭祀。

也不知道白錦玉怎麼能想到他身上來?又是從哪兒聽說的。

哪吒對著白錦玉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兒容我先去探查探查,驗證你口中之事的真假,再做打算。”

聽到哪吒的話,白錦玉怔楞了一下,她本來還以為哪吒和她說了這麼多話,已然是相信了她,怎麼現在還要去驗證?

或許是她的驚訝過於明顯,哪吒隻是輕輕掃了一眼,便看了出來,他解釋道:“並非是我不信你,隻是哪怕同一件事,各人也有各人的看法,我總不能聽你一麵之詞就信了,哪怕是公堂斷案,也得去聽聽他們要如何辯解。”

說完,哪吒又補充道:“我方才和你同仇敵愾的心確實不假,但凡誰聽到這些話,都會憤怒的,這與我信不信卻是不相乾。”

白錦玉見他解釋得認真,笑著道:“哥哥說得極是。”

哪吒見她笑容明%e5%aa%9a,眼中依稀還能看見哭後的痕跡,好似雨後花朵嬌豔欲滴,就這樣直直地看著他,當即又是一陣難為情。

他輕輕咳了一聲,連忙起身告辭:“我這便去看看。”

“哥哥且等等。”白錦玉見哪吒想要走,立刻開口攔住了他。

“可是還有事兒?”哪吒轉頭看向白錦玉,出聲問道。

“也沒什麼大事。”白錦玉也趕緊起身,抿著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才和哥哥說起黑鬆林時提起過我和……”

白錦玉本想說哥哥,可又害怕哪吒誤會,便用了“兄長”代替。

“我和黃風怪兄長撿回來一個女嬰,為她取名叫做靜寧的,是個早產兒,又被扔到了黑鬆林不知挨餓受凍了多久,身子實在不太康健,因此想著,想求哥哥給一個庇佑。”

聽了白錦玉所求,哪吒卻是不在意地笑了笑,“我還當是什麼難事?不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