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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此有些沉默,正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李夫人的聲音。

“我瞧著,你也應當感謝玉娘同你親近。”

李夫人一邊笑著說話,一邊從花廳外走了進來。

李夫人原本在門口聽見了兩人說話聲,本想等兩人說完了再進來,免得兩人尷尬,誰知道不過一兩句話的功夫,裡麵卻沒聲了,她這才抬腳走進花廳,緩解了兩人之間的沉默氣氛。

白錦玉聽見聲音,立刻轉頭望了過去。

她雖然沒見過對方,但也猜出了李夫人的身份,白錦玉立刻站起身來準備朝來人行了一禮,又忍不住有些麵色訕訕,本來是同哪吒的玩笑話,卻被人家親娘給聽見了,要是李夫人覺得自己在欺負哪吒可怎麼辦啊?

雖然李夫人嘴上這麼說,可這說不準隻是句客套話,畢竟親兒子和沒見過麵的義女,誰遠誰近,一眼便知。

哪吒見白錦玉起身行禮,也跟著站了起來,他一眼便瞧見了白錦玉的神色變化,立刻便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他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總算是看見了玉娘也有尷尬的時候。

他知曉自己母親的脾性,哪裡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為難玉娘,更何況,誰會聽不出來這是玩笑話?

“好吧好吧,就連母親也這樣說,可見玉娘是真心同我親近。”

心中雖然想著要趁此機會看看玉娘的尷尬場麵,但哪吒嘴上還是趕緊解圍了,又朝李夫人告罪道:“是我的錯,隻想著今日趁著空暇帶玉娘來拜見母親,卻忘了提前給母親送個信,還累得母親來花廳見我們。”

“這有什麼?”李夫人輕笑一聲,“左右我無事,整日待在雲樓宮,你們隨時來都能看見我,再說了,都是自家人,難道回家還要遞拜帖不成?”

“我這是等不及了,想趕緊來見見玉娘。”

她見兩人行禮後還未坐下,連忙叫兩人落座,又令仙娥取來點心瓜果,“既然是一家人,很是不必這般多禮。”

聽到李夫人的話,白錦玉這才舒緩了神情,李夫人這是直接將她歸為自家人了。

哪吒自然感受到了白錦玉的神情變化,也跟著附和道:“母親說得是,的確都是一家人,用不著這般見外。”

李夫人見狀又是一聲輕笑,她何時見過自己小兒子這般模樣,自己說一句,哪吒便附和一句,便是哪吒對她很是孝順,可也從沒這般乖順,好似要將她的話奉為諭旨一般。

但李夫人是萬萬不敢拿此時的哪吒來開玩笑的,倒不是因為旁的,隻是花廳中還有白錦玉在,若是說惱了哪吒,哪吒惱羞成怒將白錦玉帶走那可就太失禮了。

眼見白錦玉漸漸舒緩了神情,李夫人這才將話題轉到了白錦玉的身上。

她先是細細打量了白錦玉一番,見白錦玉果然氣質出眾,相貌不凡,忍不住道,“這就是玉娘吧?果真是個品貌俱佳的人才,我生了三個兒子都是不省心的,一直盼著有個女孩兒,如今可算是得了,這也是佛祖賜下的緣分。”

白錦玉聽見李夫人這般說,感受到對方自進入花廳以來的溫和態度,又想起之前對方讓哪吒送來的見麵禮,怎麼看都覺得是個好相處的長輩。

“的確是佛祖賜下的緣分,才叫我認了這般好的兄長,又有幸能見到母親。”

白錦玉嘴角含笑,麵上滿是真心實意,“三太子哥哥人品出眾,想來其他二位哥哥也是樣樣都好的,若是這樣也叫不省心,實在是不知道什麼叫做省心了。”

哪吒聽了不免有些羞赧,覺得白錦玉又在哄人,當著母親的麵卻又不敢說出來,隻能端起茶盞遮掩自己的神色。

李夫人自然注意到了哪吒的神色,她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哪吒和白錦玉兩人,視線放在哪吒的身上,心中隱隱有所猜測,但並未多說什麼。

“今日來得匆忙,未曾備上好禮,也不知道母親喜歡些什麼,隻取了些洞中有的,還請母親不要嫌棄。”

白錦玉想起自己還存在哪吒那裡的禮物,連忙輕輕地扯了扯對方的衣袖,想叫對方幫她取出來。

哪吒依著白錦玉的意思,將幾個木匣擺在了桌麵上,口中小聲嘀咕道,“也隻有這個時候,你才能想起我。”

“我幾乎日日都同哥哥在一處,抬眼便是哥哥,這叫我怎麼想?”

兩人挨得近,便是哪吒的小聲嘀咕,也叫白錦玉聽見了,她立刻大叫冤枉,她可不是將哪吒當做儲物工具人來用的,“什麼叫做憑空說瞎話,我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

“你又亂說話。”

哪吒一聽見什麼“日日在一處”,“抬眼便是哥哥”,頓時又紅了耳垂,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卻是再不敢反駁對方了。

兩人說話聲都有意放低了,但李夫人所坐的位置哪怕聽不清兩人的對話,卻將兩人小聲嘀咕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哪吒那紅得滴血的耳垂,在白皙肌膚的襯托下越發顯眼了。

李夫人好歹活了這麼多年,哪吒表現得這般明顯,此時她還能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她就說自家這個小兒子什麼時候對人這麼上心過?

上次哪吒同她說起玉娘的時候,她就隱隱覺得不對勁,但當時被旁的事情打擾了思緒,她又想著哪吒對待朋友素來赤忱,想來對待投緣的義妹也是如此。

如今李夫人才知道,這兩人的確是投緣,隻是投的怕是姻緣,自家小兒子那模樣,她一眼就瞧出來了,那定然是對玉娘有意思,倒是玉娘雖然對哪吒有好感,但好似並非男女之間的好感,也不知這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總不可能自家兒子還沒表明心跡吧?

可這不是都帶人回家了嗎?

等等,不對,這次是哪吒帶著義妹認家門來了,還不是帶心上人見母親,李夫人不免在心中閃過一絲失望。

“母親?母親?”

李夫人在這沉思的時候,哪吒已經將東西擺出來了,他見李夫人不知在想些什麼,好似沒聽見他的聲音,忍不住又喊了兩聲。

“我想起上次玉娘拿來的寶石了。”

李夫人聽見哪吒的喊聲,立刻回過神來,隨意扯了個借口,“一說起禮物,我便想起玉娘上次拿來的寶石,聽你哪吒哥哥說那是玉娘洞中所產?”

“正是。”

白錦玉雖然不清楚李夫人為何突然說起這個,但還是點了點頭,指著桌上的一個木匣道,“我所居山脈之下礦產豐饒,隻是品質都不大好,勉強能賞玩,這些和之前送與母親的,都是山中開采得來。”

“不知玉娘所居何處?一人在下界可安全?”

一聽見礦產豐饒,李夫人眉間帶著一縷憂愁,對著白錦玉關切道。

“那處山脈廣闊,我所在那山名叫陷空山,洞府名為無底洞,周圍倒是沒什麼為非作歹的厲害妖怪。”

雖然白錦玉之前聽見黃風怪說獅駝嶺已經被三個妖怪所占據,也大概猜測出了對方的來曆,但還是不打算說出來叫李夫人擔心。

“雖然沒什麼厲害妖怪,可玉娘也不能掉以輕心啊。”

李夫人好似十分擔心白錦玉的安全,反複地叮囑道,“哪吒以往出去剿滅妖怪的時候,往往之前也沒聽說過那處有妖,好似突然冒出來的,無論如何,都得儘早防範。”

“母親不用憂心。”

哪吒聽了母親的話,隻以為李夫人是在擔心白錦玉的安全。

他細想想也是,母親這都多少年未曾到過下界了?每次從自己或者哥哥們嘴裡聽見的全是去何處剿滅妖怪的消息,定然以為下界危險非常,這才擔憂玉娘的安全。

為了讓母親莫要太過憂心,哪吒保證道:“我有空便去無底洞轉轉,若是周圍有什麼妖怪,我定然先除了他們,哪裡會讓玉娘有危險?”

這又確定了李夫人的猜測,她含笑道:“我兒,你總有不得空閒的時候,這又要如何是好啊?”

待到哪吒和白錦玉低頭沉思的時候,李夫人這才試探道,“我聽聞下界如玉娘這般獨自支撐一府的女兒家,大多是找一個法力高強的丈夫入贅......”

“不行!”

還不等李夫人說完,哪吒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情緒激動道,“那下界的妖怪能有什麼好的?”

“我兒這話卻是有失偏頗,我記得你向來不看重身份的,若是真論起來,玉娘可是也不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李夫人故作輕描淡寫地看了哪吒一眼,心中暗自發笑,麵上卻是平靜。

“這,玉娘又和她們不一樣。”

哪吒看了白錦玉一眼,生怕對方誤會,又趕緊找補道,“我說的是下界那些男妖,大多沒什麼好的,有休妻另娶的,養小妾的,還有將妻子吃了或是打殺了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天庭上的神仙也多有思凡下界的?”李夫人又提議道。

哪吒更加反對了,他可是記得白錦玉慣愛見異思遷,先前聽他說起孫悟空,就崇拜那猢猻,後頭聽他說起楊二哥,那眼中的喜愛也是不作假,想來玉娘也是喜歡那英雄人物的。

雖然天庭上的神仙也有些許品行敗壞的,但哪吒不得不承認,大部分神仙還是德行出眾,能力也過得去,勉勉強強能算得上英偉兒郎的,這裡麵要是真心去找,定然能找到思凡的。

可哪吒又怎麼願意?

“天庭上的神仙大多為規矩束累,那些思凡下界的也就是圖一個新鮮,過個十來年定然又想念天庭了,怎麼能找這些人?”哪吒挑挑揀揀許久,這才找出個理由來。

說完,他生怕自家母親還要尋些人選出來,連忙道,“母親可莫要再說這些了。”

“我兒說的有理,所以我想著,找一個法力高強的丈夫入贅這實在不太靠譜,還是得玉娘自己厲害才能安穩。”

和哪吒說了這許多,李夫人已然心中有數,她轉頭看向白錦玉,“玉娘,你覺得如何?”

白錦玉還未說話,哪吒卻被自家母親這突然轉變的話語驚訝到了,他悄悄坐下,心中緩緩鬆了一口氣,原來母親要說的竟然是這個嗎?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那樣心急了。

“母親說得是,我也覺得得自己厲害才好。”

白錦玉方才瞧見了李夫人麵上的表情,知道李夫人其實也不太讚同入贅,隻以為對方是在試探自己的想法,倒是未曾多想。

“說起這個,我免不了多問一句,不知玉娘武藝如何?”

李夫人既然說起了這個,自然也是真的關心白錦玉的安危,順著問了下去。

“說來慚愧,我素來憊懶,武藝實在算不上好。”白錦玉故作羞愧道。

她壓根就沒有原主的記憶,哪怕看見了那掛在床頭的雙劍,也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如今的法術全是憑借身體本能驅使。

她原本想讓黃風怪教導武藝,可又擔心被黃風怪發現異常,畢竟她是真的不會,連武藝生疏這個借口都搪塞不過去,因此隻能等黃風怪離開後再做打算。

“這叫我如何放心你一人在下界?”

李夫人望著白錦玉,麵上又充滿了憂慮。

生怕李夫人再說出什麼招贅之類的話來,哪吒立刻站了出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若是玉娘想要修習武藝,趁著還未到年關不用去廟宇,這段日子我便帶著她習武。”

“好啊。”李夫人拍手道。

她原本就是這麼個打算,她看出哪吒對玉娘有情,但卻懵懵懂懂不明白自己心意,玉娘對哪吒喜愛,但卻並非男女之情,可兩人相處又實在黏糊,實在叫人看得好笑又心急。

李夫人擔心自己的情緒太過,叫兩人看出異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