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1 / 1)

,說不定是像肅璽仙尊那般的大人物。肅璽仙尊近日出山,其行蹤讓主母很是頭疼,不知是否能尋到熱心修士,替主母去攔人。

葉沁竹笑眯眯:“他不曾告知我,他的名字。”

穆語不驚訝:“可能大能都是這樣,喜歡隱藏身份做好事。”

她不停往房間門口張望,最終匆匆斷開聯係。鏡麵波瀾過後,恢複平靜。

葉沁竹站在雨夜燭火之下,久久未語。

那個姑娘,並不壞,甚至稱得上是好人。

為何會懼怕阿七?

葉沁竹知道,每個人都有秘密。

她沒有深挖的打算,但一個念頭在心底,反複彈出,又被她反複壓下。

阿七。是誰?

如果知道他的身份,是不是能離他再近些。

葉沁竹沒頭沒腦地想著,連自己動起來都不知道。

直到聽到聲清脆的動靜,少女雙眸回神,重新聚焦,看向到了時辰,正往外水汽的藥罐。

差點,壞事了。

葉沁竹慌亂地把藥罐從爐火上撤下,放到一旁。

雖然這兒是修真界,依然需要煎藥、熬藥。蘇長柒的情況,用裴述的話說,藥丸、藥粉都太猛,不適合他,要適量用藥,避免操之過急。

裴述給完藥方,指導葉沁竹煎上藥,就獨自去做自己的事,葉沁竹不便打擾。

林翎不知道去那兒,找不到。

葉沁竹總不能去喊那位管事來幫忙照顧病人,要是喊了,估計三人一起提前去見神靈。

她隻能先把藥罐取下,想到兩隻手都被占滿,開門不方便,先端著盛藥碗的托盤,先開門入內。

裡間並無變化,也沒什麼藥味。

葉沁竹隨手放下托盤,跑到床邊,查看蘇長柒的情況。

忽地愣住沒動。

“你醒了?”

榻上的男子,不知何時睜開眼,他側轉麵龐,烏黑發亮的瞳仁中倒映少女的身影。

葉沁竹見他像是恢複力氣,神情頓時明亮起來,她開始抱怨:“我剛剛和裴述聊了很久,你不知道,他……”

“他說治不了,是嗎。”

他的聲音很輕,落在地上,跌成碎片。

第20章

外間。

裴述站在一片雨打芭蕉聲中, 設置完隱蔽身形的結界,打開交流用的水鏡。

他拱手行禮,深施到底。

“主母。”

水鏡的另一端, 是遙在千裡之外的庚辰仙府。

覆滅浮靈教, 乃是修真界長久策劃的大計。為這一日,大小各宗, 儘數聚於麾下,長期不散,聽候那位主母的調遣。

仙府正殿,身著法袍的修士們位列兩側,各執法器,恭敬垂首。

往上, 是宗主一位, 以及空懸的一把座椅。

再上,白發女修端坐高堂。

女修神色恬靜, 符法縈繞, 散發屬於高階修士的威壓,令人畏懼。聽到水鏡中傳來呼喚, 她起身轉眸:“述之有何事要說?”

裴述:“回主母,我以到達浮靈教的聖女行宮,見到了那位無辜女子。隻是她似乎另有隱情,拒絕由我帶離的提案。”

“因此, 我想向主母請示, 是否能留到祭祀日, 好安全將那位姑娘帶出去。”

主母:“知道了, 就按你和穆語的方式來。”

裴述:“主母?”

她什麼時候知道的?

主母:“除此之外呢?”

“肅璽,有何動向?”

她的話仿佛是什麼開關, 語落之時,周圍人的目光齊刷刷轉向裴述。

不約而同,期待答複。

裴述:“我見到肅璽仙尊了。”

“他……拒絕歸山。”

“他竟敢如此!”說話的是主母身旁的男子,仙府氣宗的宗主許明。

“主母,他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裡,明明你三令五申,不允許他接近浮靈教,還公然違背。”

許明:“他既然能做出這種事,說明先前屢次勾結魔族,犯我乾巽之壁,也有他的一份。此等心頭大患,不可不除。”

裴述聽許明怒罵,結結巴巴:“說、說不定並非如此,仙尊他,沒有做任何乾涉。”

許明:“他要是做了什麼,難道我們來得及收拾嗎?”

裴述被他吼得一愣,支吾半晌,說不出所以然。

主母看向許明:“住口。”

她抬指,按住腰間的雌雄雙劍,語調輕盈,立時讓許明不敢繼續。

主母:“述之,繼續說。”

裴述:“肅璽仙尊,受了傷。”

他猶猶豫豫:“傷得不輕,實力遠非先前可比。我在想,他的威脅已然減小,我等時不時可將解除蠱毒的解藥……”

許明:“裴述,你放肆!”

主母沒喊停,裴述隻能繼續:“況且,我觀他這幾年來從未有過殺心,對凡界生靈也多有愛護,說不定,沒有我們想得那麼危險。”

許明:“你這番話,是想要把主母置於險境嗎?你也知曉肅璽的傳言,居然敢這麼說。”

裴述不理許明,目光看向不說話的主母。

女修垂下長睫,似乎在思考。

她孤身一人坐在高位,輕撫伴在身邊的雙劍。

“他受傷了?”主母問,“傷得嚴重嗎?”

裴述下意識鬆了口氣,主母問起,連忙答複:“不算輕,可能需要靜養很長一段時間。”

“那便是重傷了。”主母說。

她低下頭,目光落在身側細劍,難得溫柔。

“你留在他身邊。”她道。

堂下嘩然。

許明更急:“主母,您要和他修好嗎?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

主母抬起頭,眼底恢複堅定。她的目光冷若冰霜,掃視堂下眾人,嘲弄般彎起唇角。

“述之,肅璽若是死了,伏務必把他的屍身看住。”她道。

絲毫不理睬神色各異的修士。

“我要拿他,鑄劍。”

裴述立在雨中,目瞪口呆。

而後,了然地長歎一聲,行大禮。

“是,主母。”

主母在想什麼,裴述隱約能猜到,卻不忍細想。

葉沁竹在想什麼,蘇長柒也能猜到。

嘴上故作輕鬆,讓他多活幾日便可。但蘇長柒能感覺到,眼前的女孩,真心實意不想看他化作枯骨。

他苦惱於這份心意,不自覺%e8%83%b8悶。

眼見葉沁竹因為他的話陷入愣怔,蘇長柒改口:“無妨,他能看出我的情況,的確回天乏術。”

葉沁竹:“你先彆說話。”

她隨手往外拍了道符,保住藥罐的溫度。拎起裙擺,蹭蹭蹭來到蘇長柒身旁,挨著他。

葉沁竹:“不必擔心,裴述教了我清潔術,我現在特彆乾淨,一點灰都沒有。”

少女動作明快,若有其事地把袖口收攏,往上卷:“我纏著他教了我不少東西,給你露一手。”

兩隻手從蘇長柒身後探出,落在男子長眉兩側。

蘇長柒想躲,哪裡躲得了,又被拉回,被迫忍著暖融融的溫度。

指尖的力道不輕不重,在真氣會經過的靈竅處按壓,疏通阻塞。

趕在他的靈脈因為乾涸內縮,進一步虛弱前,葉沁竹摸索著往內打入道靈力,緩慢移動至紫府,穩住震動的靈體。↙思↙兔↙網↙

“怎麼樣?怎麼樣!”少女的語氣重充滿了炫耀,“我不錯吧,有沒有好受很多?”

蘇長柒的手覆在床沿上,原本死死地抓著沿邊木板,此時稍稍鬆開些許。

他感受進入紫府的靈力:“這一下,耗了你多少真氣?”

葉沁竹好容易耍個帥,又被揭穿,老不樂意:“彆問,問了我們都不開心。”

她氣得用了點力,果然聽見身下人沒忍住,輕輕“嘶”了聲。

葉沁竹看他有力氣喊疼,和蘇長柒說正事:“你猜錯了。”

“裴述說沒什麼問題,你很強,好好靜養,能把傷養好。”

蘇長柒輕撫床沿:“他當真這麼說?”

“他應當會在一番糾結後,告知你,他醫術低微,無法救治。或是更乾脆些,坦言他不願救。”

蘇長柒很了解裴述,且不提他體內的魔息,光是他對主母的忠心,就足以讓他名正言順地見死不救。

隻要放著不管,蘇長柒必然會死,裴述隻是旁觀,並無罪過,也無需有什麼心理負擔。

這是他會做的事。

蘇長柒:“或者,乾脆開些安撫性的良藥,送我一程。”

葉沁竹悶悶:“您說對了。”

“但在我的堅持之下,裴述屈服了,他說能治,而且絕對能治好。”

蘇長柒愣神:“你和他說了什麼?”

葉沁竹歡歡喜喜:“我說要是他不救你,我就自爆。”

她看到男子驚愕回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她,笑眯眯地彎下`身。

“我為了報答救命之恩,可是拚了命,你不能讓我苦心東流。”

“要是因為我,害得救命恩人身殞,客死他鄉,我一定會內疚一輩子。不僅不能好好活下去,還會心魔纏身,早早被雷劈死。”

葉沁竹說著,情真意切,像是下一秒就會被雷劈。

少女散了發髻,鬆鬆垮垮地披著衣服,她穿著皎潔如月的白裙,

眉語目笑的模樣,倒映在那雙滿是平靜破碎的眼眸中。

蘇長柒:“你……”

他側過頭,不敢去看她:“那又如何,你知道我體內有魔息,光是醫治靈脈,什麼用都沒有。”

葉沁竹:“所以我來問你。”

“裴述那副模樣,是有把握的。他是庚辰仙府那邊的人,不可能注意不到這點。但他依然對我立下承諾,就說明此局並非無解。”

她的手離開蘇長柒的肌膚,撐在榻上,壓在他身邊的空地,用身體圈起牢籠。

葉沁竹低頭,審視般看向蘇長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故意不說能救你的方法?”

夜已入深,窗外雨聲依舊。

害怕打擾到蘇長柒休息,葉沁竹在裡間,隻留有最門口的一盞。其餘燈燭,哪怕稱作長明,也被她一一掐滅。

如今燭火攢動,室內昏黃,近榻更是黯淡無光,唯有少女的雙眸明亮依舊。

葉沁竹:“能告訴我嗎?”

蘇長柒無言。

良久,他問:“祭祀日,需不需要我跟著你?”

葉沁竹一愣,又聽他說:“不用裴述和庚辰仙府幫忙。祭祀完成後,我直接把你帶出去,免得遭遇意外。”

他像是終於下定決心:“如果願意,我可以先把你帶到安全的地方,再安排裴述來,依憑你的心意決定去留。”

若是她願意不與他分彆,蘇長柒或許能試試,撕開潔白無瑕的假麵,露出渴血的真實模樣。

聽到他的提案,葉沁竹陷入憂愁。

她很喜歡這個建議,當然也希望如此,又能安全脫險,又不和朋友分彆。但係統分明料到這類情況,直接明文規定,禁止阿七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