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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隻能走路。你們住的是最近的,謝謝你們願意幫忙,真的太謝謝了。”

賀鑫說:“旁邊幾棟還有我們劇組的人,要是還缺人可以去喊,如果你見到我們導演了,跟她說一聲我們過來這邊救人了。”

村支書又是疊聲的道謝,她們一同走了不過五分鐘,拐了幾道彎,晏雙霜就看見了泥路上三輛車:“是那個嗎!”

村支書說:“對,對!”

遠遠望過去,已經有人四處忙碌,前前後後地繞著車救人。

雨落得更大了,砸在人身上生疼,賀鑫鑽出雨傘說:“我倆先去,你再去叫人。”

“好。”

晏雙霜跟在賀鑫後麵,這裡是個下坡,踩在泥地上,腳底猛地打滑,但幸好雨靴質量好,晏雙霜及時穩住,小心翼翼地收了傘走到第一輛車跟前。

晏雙霜咣咣砸了兩下車門:“還有人在裡麵嗎?”

“有!”一個女性模樣的Beta正在費勁拉車門,她細胳膊細腿的,看著就像常年坐辦公室不運動的,此刻她滿臉的泥漿,非常狼狽,“我們的組長還在裡麵!在副駕駛!她陷進去了!”

晏雙霜拎起破窗錘說:“介意我砸車嗎?”

“呃,誒?!”

車裡麵傳來女人冷靜的聲音:“沒事,我上了保險。”

“小心玻璃。”晏雙霜乾脆利落地朝車窗猛砸了幾下,嘩啦啦玻璃直接碎裂。

女Beta立刻伸手去抓“組長”,晏雙霜跟女Beta一起把人拉出來,車在田裡搖晃了幾下,陷下去快三分之二。

即使撈出來,也得大修了。

“多謝。”出來的人理了理衣服,晏雙霜這時才看清組長的真麵目,她帶著金絲眼鏡,頭發紮成馬尾,表情冷冷的,顏值優越到不輸任何娛樂圈新人。

即便渾身上下全是臟汙,但她氣場很鎮定,一直在指揮救援。

晏雙霜總覺得這人的氣質很熟悉,她也回道:“不用謝,你們車上沒裝破窗錘嗎。”

組長說:“借的老鄉的車,有些年頭了。”

“啊……”

“不用,我會賠。”

“倒也不是這個。”晏雙霜說,“工具我隻拿了一把,如果你們誰沒力氣了,可以當搬運工,去我們住的地方拿點工具過來,說不定會更快。”

組長立刻說好,她馬上指揮兩個人到坡上去拿工具,緊接著她轉身喊:“古辛!你還有力氣嗎!”

第二輛車的尾部遙遙傳來一個人的聲音:“當然有!我可是每天都在鍛煉!”

“那你留在這兒,這裡交給你全權負責,我先把儀器拿上去!”

車後的人遙遙擺了擺手,是OK的意思。

組長轉過來問:“請問能不能借你們的地方用一下,我要先檢查一下我們的儀器。”

自從聽見“古辛”兩個字,晏雙霜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組長半天沒等到回複,遲疑地推了推眼鏡:“你好?”

晏雙霜如夢初醒:“嗯?儀器?是要乾嘛來著?”

“我想借一下你們的地盤,檢查我們的儀器有沒有進水。”組長重複了一遍,“如果不方便的話,能麻煩你帶我去一個沒雨的地方嗎?”

“方便,方便。我先去跟我朋友說一下。”晏雙霜胡亂地應著,她眼神四處尋找,也不知是想找誰。看了三四圈,終於發現賀鑫在跟他們一起抬車,她趕忙過去低聲說,“我帶人去家裡,現在雨太大了,讓他們先避一避。”

賀鑫說好,晏雙霜便把破窗錘給了她。

晏雙霜腳步飛快,似乎背後有人在追一般:“你跟我來。”

*

古辛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遇上車開一半陷進地裡的事情。

她們昨天的飛機,到W市的時候,才將將下午,但到了彆人的地盤總不能不打招呼,華染出去和領導吃飯,其他人在屋裡打牌不帶她。

古辛一個人沒事乾,出去夜市閒逛,還買了個平安符。

然後今天早上平安符就掉進泥裡了。

草,早知道不該省那十幾塊的開光錢。

古辛跟著抬了半天的車,氣喘籲籲,隻覺得自己在做無用功。

她身上泥漿混著雨水往下淌,而兩輛車加起來裡麵還困著二十來號人,她要是歇了,其他人怎麼辦。

古辛抹了把臉,剛想說有沒有什麼破壞性的東西能用一用,一個高挑的Omega提著破窗錘就過來了:“你是這裡的負責人?”

古辛說是:“你是來幫忙的嗎?這個能用嗎?”

賀鑫說:“如果門拉不開,隻有砸了。”

古辛眼睛一亮:“快快快,給我,我來。正愁沒工具。”

古辛接過破窗錘,二話不說哐哐幾下,先把第一個窗戶砸了,裡麵一群博士生研究生跟鵪鶉一樣瑟瑟發抖,看見古辛麵無表情地砸窗,本該是像以前一樣覺得她很拽很不好相處的,但此時此刻所有人都覺得她拽得好帥。

“愣著乾什麼,出來啊!”

說話間,古辛又砸了第二個,緊接著是第三輛車,氣勢如虹的模樣,非常像個專業搞破壞的。

最後大家手牽手一個接一個地出來,每個都被雨凍得腳打顫。

破車者古辛望了望山頂的氣象所,又看了一下半山腰的車,身後是一群羔羊般迷茫柔弱的科研人員,最後她看向了賀鑫。

“你家離這裡遠嗎?”

賀鑫說:“就在坡上,可以先給你們避一避。”

“多不好意思啊。”古辛招呼著人跟上,“情況緊急,那我們就不客氣了,住宿費找我們組長要吧,就剛剛上去那個。”

賀鑫沒有多言,領著浩浩蕩蕩幾十人往坡上走。

古辛說:“你們不是本地人吧,家裡這麼大?”

賀鑫說:“房子是租的,我們隻在這裡暫住幾個月。”

“同行?”

賀鑫想了想拍戲和搞科研的區彆,她肯定點頭:“算是吧。”

都是搞項目的,差不多。

古辛豎起大拇指:“緣分。能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遇見,真的緣分。”

“你們要是還有換洗衣服,可以去浴室換一下,沒有的我們這裡有小太陽,先烤著。”賀鑫說,“啊,到了,看見我們領導了,我過去一下。”

古辛道謝後,踏進了院子,門大開著,裡麵的人剛進去。

古辛其實已經很累了,車開到田裡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應過來及時跳車,剩下的時間一直在出力氣救人,現在握著錘子的手都在抖。

她眨眨眼,用另一隻半臟不臟的手抹了把臉上不停衝刷的雨水,也抹去她稍稍泄露的疲憊,再抬眼時,卻發現門口站了個人。

……還是個熟人。

第21章

天色陰沉,雨如同天幕漏了般成噸地落下,激起無數細碎的雨花,連帶著過去的回憶也被洇濕。不同模樣的晏雙霜在古辛眼前回放,無數情緒隨著雨轟然流淌。

一片朦朧裡,晏雙霜和古辛四目相對,一個在雨中,一個在簷下。

時間似乎在此刻微妙地放慢,慢到古辛能夠看清對麵人根根睫毛上的水珠、被淋濕的衣物、和她手臂上顯眼的紅痕。

古辛身後的博士生悄聲問:“古老師,你們認識?”

古辛僵硬地放下手,背在身後,她不知道自己剛才有沒有失態,又是什麼表情,但現在她不能給對方造成任何困擾。

古辛露出了輕鬆的表情:“好久不見。”

晏雙霜也說:“好久不見。”

古辛還想說什麼,卻找不到任何可以寒暄的事情。△思△兔△網△

她想問,最近過得還好嗎,演戲順利嗎,不是做話劇,怎麼來這裡了,你是不是受傷了。

問題一股腦地湧上來,每個都巴不得脫口而出。

但古辛隻是領著眾人進去,經過她時,說了聲微不足道的謝謝。

晏雙霜說不客氣,這邊住不下那麼多人,可以去旁邊。

古辛說:“我過去吧。”

室內陡然寂靜。

晏雙霜沉默了兩秒:“嗯。”

古辛在心裡抽了自己一巴掌,說出來的話卻依舊冷靜:“畢竟我是個Alpha,很多東西不太合適,旁邊那棟房子是吧,我這就過去。”

這一刻,古辛深刻意識到了說得越多越錯的道理,她巴不得坐時光機回去把兩分鐘前的自己給毒啞,不然就沒這麼多事了。

聽聽她說得都是什麼話,好像她有多避嫌一樣。

可古辛的固有技能穩定發揮作用——越是慌亂,她看起來越鎮定。

晏雙霜又嗯了一聲,臉上看不出表情。

這下再遲鈍的人都感覺到她們之間有貓膩了,但沒有人敢吱聲。

古辛在這裡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她匆匆說了句謝謝,便冒雨跑到旁邊那棟二層小樓房去。

人堆裡的博士生呆怔片刻,咬咬牙:“我跟古老師一起。”

她也跑遠了。

目送兩人離開,晏雙霜跟沒事人一樣,安排人上樓上的空房間。

感謝劇組道具多,租的房子也夠大,二十幾號人擠一擠,每個房間都分到了小太陽。

組長還在晏雙霜她們房間裡檢查儀器,晏雙霜沒有打擾她,而是撩起衣服,在門檻上一坐,盯著外麵的景色發呆。

不一會兒,賀鑫過來了,兩個人肩並肩,坐在一起聽雨聲。

“我從來沒想過,會看見你有一天毫無形象地坐在這裡。”賀鑫突然開口。

晏雙霜聽見這話,側頭看她說:“這算誇獎嗎。”

“嗯。”賀鑫麵無表情地當誇誇機,“你很敬業,為了拍戲,再毀形象的事情都能做。”

晏雙霜眼睛盯著泥地,心裡在默看雜亂的地麵上,哪個是剛剛古辛踩過的腳印,聲音淡淡的:“其實我也沒那麼好。如果不是因為隻有應導找我拍戲,我估計也不能堅持下來。還是你厲害,從頭到尾都沒叫過苦。”

賀鑫突然轉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向來信奉眼見為實,我的眼睛告訴我,你不是新聞上寫的那種人。有人害你對不對?”

晏雙霜嚇了一跳,她快速看了眼周圍,發現沒人後,湊近賀鑫低聲道:“怎麼突然說這個。”

“你先告訴我,是不是有人亂寫,是誰要整你。”

晏雙霜和賀鑫對峙半晌,最終敗給這個倔強的小朋友,她說:“真的又怎樣,假的又怎樣,我隻想拍好應導的戲。”

“果然是假的。”賀鑫說,“如果你需要律師,我可以介紹給你,他搞過、咳,告過的娛樂公司營銷號什麼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晏雙霜假意開玩笑道:“那完了,這麼好的律師,我現在可沒錢請。”

“不用錢。我一說,他準會答應。”

晏雙霜沉默了一下,她摸了摸賀鑫的腦袋,輕聲道:“人是很複雜的,賀鑫。你現在看到的。隻是我的某一麵,還有很多麵你沒見過。我們之間相處還不到一個月,你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