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分,剛好。”
“嗯……”
見古辛還有點反應不過來的樣子,晏雙霜把衣服往她懷裡一放:“這是跟一個品牌的聯名款,他們送了我兩件,粉色挺適合你的,試試看?”
說完,晏雙霜就出去了,還體貼地替她關上了主臥的門。
古辛不知道事情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上一秒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活吃了,下一秒晏雙霜又突然正常。
粉色的衣服在懷裡發燙,古辛鼻尖沁了點汗,聞到了淡淡的香味——跟晏雙霜剛剛靠近她時的味道一樣。
什麼情況?
從衣服的新舊來看,晏雙霜應該沒怎麼穿過,但隻要想到這件衣服是晏雙霜的所有物,古辛頭皮就開始發麻。
她不好意思繼續留在衣帽間,而是鬼鬼祟祟,像做賊一樣去了主臥的衛生間。
古辛把身上自己的那身脫下,換上晏雙霜的衣服,意外的合身。
而褲子也如晏雙霜所說,九分褲變成七分褲。
難道說,她比晏雙霜高的部分,全長在了腿上?
換好後,古辛磨磨蹭蹭地站到了鏡子麵前,發現裡麵的人也還是古辛,但又和平常的古辛不太一樣。
至少古辛自己的那幾件衣服裡,沒有如此鮮嫩的顏色,她好像變得更貼合今天的天氣,所到之處驟然晴朗。
晏雙霜的眼光從不出錯。
古辛想,要不要出去先給晏雙霜看看?
這樣的念頭升起來,便再也壓不下去了。
古辛看著自己的臉,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然後開門走出去,晏雙霜坐在沙發上,抬眼就看見了古辛的新造型。
她的眸色驟然變深,臉上卻帶了輕鬆的笑意:“我就說很適合你,果然沒錯。”
古辛看見了晏雙霜的反應,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隻能匆匆撂下一句:“我去洗澡。”
晏雙霜溫和道:“去吧,沐浴露是綠色那瓶,洗發水是藍色。”
“好。”古辛胡亂應著,又回去把自己的衣服抱出來,走到半路就被晏雙霜攔截。
晏雙霜不由分說地把衣服拿過來,放去客廳陽台的洗衣機裡:“這個天氣,現在洗了,等你回家就乾了。”
古辛張了張口,狼狽地奔向浴室。
關門的瞬間,她聽見晏雙霜慢悠悠道:“一次性內褲就在架子上。但浴巾隻有一條,你跟我一起用,不介意吧?”
古辛現在已是騎虎難下,當底線退後一次後,那之後就是無儘的退步深淵。
她自己的衣服已經被丟進洗衣機,聽動靜,洗衣液剛倒下去。
現在再反悔,來不及了。
她如同昏了頭的昏君,被禍國妖妃看兩眼,就走不動路地聽她的話,一步錯,步步錯。
古辛開始放水,等水熱,悶悶道:“不介意。”
想介意也介意不了,更何況……
當古辛淋濕之後,擠了兩泵沐浴露,她驚奇的發現,是青檸味。
再一抬頭,洗發水是蘆薈味。
而且沐浴露很新。
為什麼要用跟自己信息素一樣的味道?
沐浴露落在皮膚上,味道彌漫開來。
身體裡潛藏的本能,讓古辛條件反射地想起,晏雙霜的信息素是如何霸道地遊弋在她的血液中,高高在上地撫平了她易感期難耐的疼痛。
古辛洗澡很迅速,但也很細致,她會把香皂或者沐浴露儘量抹勻抹開,但今天她怎麼也沒辦法像往常一樣塗遍全身。
匆匆地抹出泡泡來,再匆匆地擦洗一遍。
古辛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和頭。
出來一看,隻用了十分鐘。
沐浴露的味道很濃,她隻不過用了一點點,就滿身的香味。
古辛的頭發還在滴滴答答的滴水,她站在浴室門口,穿著浴室的拖鞋,沐浴在晏雙霜意味不明的目光裡,開始瘋狂擦頭發。
晏雙霜倒是有些驚訝,因為古辛在浴室呆的時候比她想象中久一點,她還以為古辛巴不得五分鐘就完事。
晏雙霜說:“吹風機你知道在哪兒的。”
古辛擦頭發的手頓了頓,回頭道:“哪裡。”
熱氣蒸騰,古辛又喜歡洗熱水澡,這導致她的臉頰和鼻子都是通紅的,好像被點了紅暈的饅頭,剛剛出了蒸籠一樣,看著熟透了。
晏雙霜怔然:“昨晚,你幫我吹頭發,不記得了?”
但古辛比她還要震驚,震驚到失去表情:“我幫你吹過頭發?”
晏雙霜看著古辛十分茫然的表情,蹙起了眉頭,她的聲音也涼了下去:“你還記得多少?”
古辛莫名有些怵晏雙霜這樣的表情,但她不敢撒謊,隻好原原本本把她記得的事情說了一遍,隻是隱去了自己做的關於“攻略者”的夢。
晏雙霜聽見古辛最後一句是她隻記得她來接她,再然後就是早上了。
“這就完了?”
古辛垂著頭,默默點頭。
晏雙霜捂著額頭,坐了一會兒,看不清表情。
之後又站起來,端著凳子大踏步走向古辛,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麵色平靜道:“我先幫你吹頭發。”
古辛說:“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晏雙霜隻是看著她。
在晏雙霜安靜的目光逼視下,古辛漸漸地垂下了頭。
浴巾蓋在了古辛的腦袋上,從鏡子裡看過去,她很像不小心落水的邊牧,可憐兮兮的等人來幫她擦乾。
事實證明,本人也確實像邊牧。
不聽話,忘性還大。
搓揉了幾下頭發,把滲透出來的水擦乾後,晏雙霜打開了吹風機。
意外的,晏雙霜的技術也不差。
嗡鳴聲中,晏雙霜說:“你昨晚就是這樣,給我吹的頭發。”
古辛不記得自己還有這手,她有些羞愧地想低頭,但很快又被晏雙霜輕斥:“抬頭,彆低下去。”
古辛立即把背挺得直直的。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活似在軍訓。
古辛的頭發短,沒吹多久,就已經半乾。
晏雙霜關了吹風機,又拿著梳子過來,替古辛梳頭發。
梳齒很輕地觸上頭皮,古辛不由得緊繃了脊背。
再往下梳,擦過了古辛的後腦勺、脖子,最後落在背部。
晏雙霜說:“放輕鬆,隻是梳個頭發。”
古辛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皮膚能這麼敏[gǎn],晏雙霜手上也是淡淡的青檸味,她沐浴露的味道。
此刻她與她身上的氣息是一樣的,讓古辛有種錯覺,她成了沾染晏雙霜氣味的貓,正躺在她的腿上,被她輕柔又舒服地梳著毛。
晏雙霜讓她放輕鬆,古辛努力了,但沒法做到。
她還是緊繃著肌肉,後背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不是排斥,不是厭惡,而是太舒服了。
舒服到她快戰栗。
小貓咪被梳毛是這種感受嗎?
那怪不得它們總是呼嚕呼嚕,連她也想呼嚕呼嚕。
待到梳子離開頭發,晏雙霜又開啟了新一輪的吹發。
古辛能看見晏雙霜的表情,她認真得,像是對待什麼珍貴的寶物。
晏雙霜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好看。
濃密的睫毛,亮亮的瞳孔,她的目光逡巡著,似乎在找還有哪個地方沒有吹到,連帶著她的麵容也生動得讓人怦然心動。
這份溫柔,能否再長一點呢?
古辛忍不住這樣想著。
晏雙霜冷不丁開口:“看到你這樣,我突然想到了一句台詞。”
“嗯?”
“你怎麼穿人家品如的衣服。”
古辛愣了一下,晏雙霜竟然同她開這樣的玩笑。
原本莫名的氣氛因為這句話變得幽默。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古辛迅速反應過來:“我穿的明明是雙霜的衣服。”
晏雙霜狀似思考:“那洪世賢又是哪個。”
古辛很順暢地接茬:“沒有這個人。”
將最後一寸發絲吹到差不多,晏雙霜關掉吹風機,湊到她臉頰旁,一個清冷、一個溫和的臉共同對著鏡子,有種異樣的和諧。
晏雙霜紅唇輕啟:“你怎麼穿人家的衣服,現在衣服的主人回來了,怎麼辦呢。”
古辛的目光不自覺落在鏡子裡晏雙霜的唇上。
晏雙霜的唇很薄,一張一合間,裡麵濡濕的紅舌也隱約可見,似乎在散發甜蜜的氣息,勾引人一探究竟。
但晏雙霜並不是薄情風流的長相,相反,她很適合演深情人設。
和晏雙霜性格一樣,是認定了某個人,就會毫無顧忌投身去愛的模樣。
很多導演都能抓住她的特質,晏雙霜一旦演起深情,無論戲內還是戲外,很難有人逃脫。
被困住的古辛隻能喃喃地跟著重複:“那怎麼辦呢。”
晏雙霜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整個人環繞著她,慢慢地說:“所以,我以後再哭的話,你能抱抱我嗎?”
*
柏老板到茶廳的時候,大堂隻有零星的幾位客人,都在小聲地談著什麼,但見到柏老板進來的時候,大家不約而同的靜了一下。
無他,站在大堂中間的這個女人,氣場未免太強了些。
她進來後,摘下墨鏡,兩手撐著拐杖,站在原地。
跟在身後生活助理立即上前問前台,她們之前定的包廂在哪裡。
很快有服務員將她們引進去。
進包廂坐下後,柏老板先喝了口茶,問:“現在幾點了?”
助理說:“老板,已經三點四十了。”
柏老板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曲起手指,指節在桌麵上叩了幾下,半晌,她問:“之前約的幾點?”
“三點半。”
柏老板自言自語:“竟然是一脈相承的不守時。”
“要我打電話催一下麼?”
“不用。先幫我把五點那場飯局推了。”柏老板還在思索,她很快做出決定,“等會兒人來了,你就先走,留老陳一個人開車就行。今天的行程走私賬。”
“好的老板。”助理記下後,又問,“如果汪總他們問起來……”
“就說我腿腳不好,去醫院了。”
助理急忙確認:“您的腿?”
“沒事,昨天做完理療就不痛了,拿來當個借口而已。”
助理瞬間鬆了口氣,她擔憂地說:“但您的身體不能久坐,最好躺著靜養,我讓他們先拿個軟墊進來。”
“拿吧。”助理剛要走,柏老板又叫住她,“拿兩個吧,給客人也備一個。”
“好的。”助理一邊在心裡想,到底是誰有這個麵子,能讓柏老板如此慎重地對待,一邊恭敬地退了出去。
任誰也看不出來她多餘的好奇心。
柏老板又喝了幾口茶,摸出手機,細細看了眼她跟花蝴蝶的對話。
很多年前,她於花蝴蝶有恩,這份恩情不算重,但花蝴蝶從此對她死心塌地,已經忠心耿耿替她工作了九年。
柏老板輕輕地歎了口氣:“……原來已經快十年了。”
十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