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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的爭鬥屢見不鮮, 雖然對於Alpha之間同類互毆的判罰會輕一點, 但也架不住古辛不要命的揍。

晏雙霜去的時候, 她是真的怕古辛鬨出人命。

然而劇組的編外醫生查看以後, 麵色古怪地表示, 都是皮外傷,養兩天就好了。

跟上次一樣。

趙岑宿總共隻見過古辛不超過五次,就有兩次被揍。

任誰看了都要說一句他倆相性不合。

折騰到這麼晚,古辛不好意思再占著賀鑫的床位,她主動提出要上山去。既然她要走,應露也不可能留,今天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總歸是造成了惡劣影響。見她這麼自覺,應露硬邦邦的臉色稍稍鬆緩了一些。

“我讓劇組的司機送你。”晚上黑燈瞎火的,也幸好組裡還有輛麵包車,能載人。

晏雙霜說:“不用麻煩師傅了,我去吧。”

古辛一個沒有駕照的人沒資格發表想法,她隻能乖乖地等著晏雙霜去車庫開車過來。

屋簷下掛著個黃澄澄的燈泡,晚上的時候看著格外亮堂。

然而因為站位問題,古辛的麵孔在燈光下陰影濃厚,溫和的臉也變得恐怖起來。

應露突然歎了口氣:“你真的很會折騰。這麼凶神惡煞的,要不是有晏雙霜在,我看你怎麼辦。”

古辛說:“對不起啊應導,給你添麻煩了。”

“打人的時候怎麼不見這麼乖?”應露從懷裡取了根煙,狠狠地抽了一口,又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眼神迷離地看著同樣霧氣朦朧灰色的山腳,“我接下來做一下他的思想工作,你也做好心理準備。”

“辛苦應導。”

抽了兩口煙,心中的躁鬱緩了一下,應露把還剩一半的煙丟在地上,運動鞋踩上去碾滅。

唯一的火星在應露的腳下埋葬,她罵罵咧咧地走了:“一天天的什麼破事兒。”

古辛目送應露遠去,沒過一會兒,麵包車轟隆隆地過來了。

晏雙霜降下車窗,左看右看:“應導走了?”

古辛爬到另一邊,開車門,抓住車座,手臂和小腿肌肉同時用力,一個瀟灑的小跳躍穩穩當當上了車。

“她抽了根煙,一邊罵我一邊走了。”

“你該罵,但也有理由。”車燈亮起,晏雙霜小心地看著後視鏡,緊跟著猛轉了幾下,方向盤甩出漂亮的弧度,她們迅捷又穩當地出了院子,碾上山路,一路朝著山頂而去。

“你不是衝動的人,現在隻有我們兩個,要不要說說看,究竟為什麼打他?”外麵和裡麵是一樣的漆黑,晏雙霜開了燈照亮前方的路,但她的這個問題憋了很久,直到此刻才透露出一點真實的情緒來。

她不信古辛是無緣無故動手的人,現在古辛也平靜了下來,晏雙霜覺得是討論問題的時候了。

古辛抓著頭頂的把手,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她頑強地帶著顫音轉移話題:“我之前就想說了,你車技真好。”

晏雙霜坐駕駛位,沒古辛晃蕩得那麼厲害,但聲線也跟顫:“嗯,練過一段時間。”

晏雙霜順手打開了車內的小黃燈。

暖黃的燈光落在兩個人的頭頂上,莫名地帶了點安心和曖昧。

“所以,還是不想說嗎?”晏雙霜專注地看著前方,頓了頓,她又說,“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汽車狹小的空間,司機和乘客之間的距離,古辛為晏雙霜的敏銳而暗自心驚,她語氣裡帶了絲歎服:“兩者皆有。”

“好。”得到了答案,晏雙霜卻像是毫不意外一般,就這樣平淡地過去了,她不再言語,而是繼續使用高超的駕駛技術前行。

夜間山路路況複雜,而且這裡沒通公路,但晏雙霜開在這條路上,像是開了千百遍一樣。

無論再陡再黑的路,她都遊刃有餘。

完美的甩尾,流暢的避坑,賞心悅目。

古辛看了一會兒,又問:“沒有導演找你演賽車手嗎?”

晏雙霜說:“當然沒有。”

古辛遺憾地歎了口氣:“真沒眼光。”

晏雙霜看了古辛一眼說:“好像一直都是你坐我的車。”

古辛回憶了一下,發現每一次都是晏雙霜載她,從無例外。

“等我考了駕照,我也來載你。”

晏雙霜平淡的表情終於出現細微的變化,她挑了挑眉,有種說不出的瀟灑:“你打開你的駕駛app看看呢。”

一聽這語氣,就知道又有什麼晏雙霜知道,而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古辛配合地打開,一邊打開一邊嘟囔:“搞這麼神秘。”

晏雙霜一心兩用,看路看古辛兩不誤,等古辛登錄賬號進去,她原本輕鬆的表情瞬間變了臉。

晏雙霜終於輕笑出了聲:“看到了嗎?”

一排排的科目二考試成績映入眼簾,分數都挺好看的,不是三十就是五十,就是沒一個上八十的。

“……”

時間也挺好的,都是前幾年,唯一一次過了,還是兩年前,突然打通任督二脈一樣連帶著科三科四也過了。

古辛不敢置信。

這個時間點,“古辛”還在。

但這一切也成了過去式,因為駕駛證分數被扣光之後,古辛沒去重考,駕照自然也沒了。

“古辛”把駕照考了,又把駕照弄沒了。

還真是講究一個有來有回。

“原來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古辛喃喃道。

晏雙霜嗯了一聲,語調有點小小的調侃:“關於路的事情,你好像都不太搞得定。”

這樣有點小缺陷的古辛,更可愛了。

古辛唰得一下扭過頭去:“她也隻有這點比我好了。”

晏雙霜也扭頭看著她:“為什麼要跟她比,我從未覺得她好過。”

橘黃色的燈光好像流淌到了兩人的眼睛裡,她們對視著,有著如出一轍的暖意。

過了兩秒,兩人同時移開目光。

古辛側頭,聽著外麵不知道是蛙鳴還是其他昆蟲的鳴叫,把手伸出窗外感受涼風,給自己莫名發熱的大腦降降溫。

驀的,腦海再次被閃電擊中,古辛一下子坐直了,她目光灼灼地盯著晏雙霜。

“你說趙岑宿,會不會跟我是一樣的?”

晏雙霜一愣。

主係統在空間裡,輕微地發出了一聲嘖。

*

趙岑宿。

或者說掠奪了趙岑宿身體的任務者,他正盤腿坐在係統空間裡哇哇大哭。

哭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世界末日。

係統調出時間,發現他已經哭了快三個小時了。

【請問任務者要開始進行下一個任務嗎?】係統語氣聽著像是在哄小孩。

“小孩”本人則抽抽噎噎地說:“不、不!才經曆過這麼凶殘的事情,就不能讓我緩緩嗎!”

凶殘。

任務者第一次感受到瀕死的體驗,他的恐懼瞬間突破閾值,幾乎是昏過去的那一刻,他就哭爹喊娘地選擇放棄任務。

係統看著任務者超高壓的精神狀態,又看了一眼被激活的幾乎爆表的“恐懼”值。

十分人性化地歎了口氣。

沒法不歎氣,這屆宿主根本帶不動。

如果任務者當時選擇放棄晏雙霜,那麼立刻他就會被係統以補償的名義塞一個更簡單的人物。

賀鑫。

這是係統綜合考量下來,最適合任務者的攻略目標,他倆不出意外走的是歡喜冤家的路線,劇本都擺好了,隻等演員上位,但可惜的是任務者犯了倔,最後脫離世界後,還產出的是無用的“恐懼”情緒。

係統將確認一丁點用都沒有的劇本塞進了回收站,靜默無聲地等著任務者緩過來。

為了避免任務者動不動就主動脫離,係統一般將其後果描述得很嚴重,但同時也很含糊,導致很少有人類會選擇主動脫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個世界的人類心理脆弱又殘忍,如同嬰兒一般。

古辛如果知道這一切,她估計會想這個AI,論狡猾程度,已經不輸於最頂尖的那批人類了。

但係統覺得還遠遠不夠。

它將自己的視角拉到古辛那裡,這是這麼多世界以來,少有的——不,是唯一的變數。

那就讓它看看,古辛會結出怎樣的果子吧。

無視了任務者嚶嚶嗚嗚的哭聲,係統馬不停蹄地將下一個任務目標扔到了任務者麵前。

任務者淚眼朦朧的,很快就被吸引了目光。

“就這個!就這個!”他好像忘記了自己眼角還帶著眼淚,揮舞著雙手點上了確定。

係統溫柔道:【已接受任務,世界通道已開啟,祝您遊戲愉快。】

任務者的意識流很快消失在了係統空間裡,下一秒,係統聽見了古辛說:“你說趙岑宿,會不會跟我一樣?”

*

晏雙霜思索了一會兒,還是很保守地說:“雖然他奇怪,但也沒有奇怪到這個份上。”

“所以雙霜你可以多觀察一下。”古辛頓了頓,然後淡定地補充,“順便跟他說你不喜歡他。”

“看起來你執念好深,不會讓我到時候給你直播吧。”晏雙霜隨口說道,但聽見旁邊竟然沒動靜,她一扭頭,發現古辛睜著大眼睛,布靈布靈的。

“……你來真的?”

“可以嗎可以嗎?”古辛又眨了眨雙眼。

她本身就是溫吞係的長相,賣起萌來簡直一把好手。

但晏雙霜經曆了這幾晚以後,早就對她的賣萌有免疫。

她抽了抽嘴角:“當然不可以。我會跟他說的,但直播彆想了。”

見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古辛遺憾地歎了口氣。

“……不要擺出這副我無理取鬨的表情。”

古辛委委屈屈地說:“撒嬌都不可以了嗎?”

晏雙霜逐漸摸到了一點古辛和以前不一樣的地方。

古辛從前是個很高冷的人,雖然這話說出來有點奇怪,但在那件事之前,古辛對她倒是很熱烈,真真實實像個小太陽。可一旦離開她的視線,古辛很少對彆人有耐心,隻是她的不耐煩被一層溫和的外表厚厚包裹,導致彆人還覺得她性格挺好。

但是現在的古辛,她似乎對誰都有一層淡淡的疏離。

她可以插科打諢,也可以隨意地開開玩笑,但隻要是不熟悉的人,她就很少做那個提起話頭的人。

古辛的殼子變厚了,但對她,又變軟了。

就像個小烏龜,隻把柔軟的地方給她,其餘人來撞上的,隻會是她的龜殼。

晏雙霜說:“當然可以。你工作怎麼樣,還順利嗎。”

“挺順利的啊。”古辛眼睛一眯,“不要轉移話題,你喜歡聽我撒嬌嗎?”

晏雙霜彆扭了一會兒,輕咳了一聲:“喜歡,就是有點兒不習慣。”

古辛以前也會撒嬌,但也沒這麼嬌,而且太頻繁了。

“沒關係,我多來兩次,你多習慣習慣。”

“我頂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