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不知道我是誰。”
潘尹川瞬間看向了張助理。
其實他也不知道懷先生究竟是什麼身份來頭啊。
但張助理完全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這下連嚴雪都沉默了。
“這樣羞於提起嗎?”懷聿的語氣已經帶了點冷意。
潘尹川恍然大悟,原來他需要介紹的並不是懷先生的職務身份,而是……兩人之間的關係。
他馬上張了張嘴,但怎麼說呢?這是我的老板?我的金主?
“我……我是懷先生的人。”潘尹川使用了委婉手法。
林少晏驚愕地看著他:“原來你這樣厲害?你在中心城工作?”
嚴雪嘴角抽了抽。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小潘確實厲害。
潘尹川又看了看懷聿的臉色,總覺得這會兒懷先生是極不滿意的。
好吧。
潘尹川一個破罐子破摔,吭哧吭哧憋出來一句:“不是工作,是,是………哎,懷先生是我的Alpha。嗯,情人那種。”
“咳咳咳咳……”嚴雪被口水嗆著了。
這小潘很是狂野啊,從來沒人敢說懷聿是他的。
“你、他,你,你們……”小Omega語序都給急混亂了。
嚴雪的神情一肅,語氣微冷:“我不管你和小潘是什麼關係,從現在起,就當不存在了。”
潘尹川實在忍不住插聲:“我和他……”
林少晏戰戰兢兢地從嘴裡蹦出一句:“小潘是誰?”
嚴雪動作一頓。
其餘人也流露出了不同程度的驚愕。
林少晏掩去眼底的一點光芒,結結巴巴地說:“是、是說他嗎?他走的時候,我還沒來得及問他的名字。”
嚴雪:“……”
他不由看向潘尹川,隻見潘尹川點了下頭說:“在今天見麵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
嚴雪:“……那你們是哪門子的情侶?”
“當時怕獨自被留在監獄裡,隻能這樣說,對、對不起,我沒有造成什麼誤會吧?”林少晏畢竟年紀小,這麼往後一縮,顯得還怪可憐。
嚴雪啞然:“敢情是我挑撥離間了。”
嚴雪瞬間撒了手:“行,那你們玩兒吧。”話說完,他無意中瞥見懷聿的臉色,發現這位還是沒高興到哪裡去,嚴雪馬上又改了口:“還是離小潘遠點兒啊。”
張助理是最了解懷聿的。
他心說,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一個卻要救人,一個救出來之後就開始訴衷腸,那不是更說明“情深義重”嗎?
懷先生這會兒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吃點東西?我最近聘了個廚子,做糕點一絕。”嚴雪再次試圖活躍氣氛。
“吃嗎?”懷聿問潘尹川。
“不吧,還不餓。”潘尹川早上吃得挺紮實。
“……”空氣又安靜下來了。
嚴雪這下徹底放棄了。
九河市。
潘尹川的母親是一個小學老師,姓汪,叫汪琇。潘尹川的父親大名潘越山,在當地部門擔任文員,多年沒見升遷,倒也自得其樂。
但最近潘家的氣氛實在不太好。
“九哥,這事就拜托你了。”潘越山端起酒杯,敬了敬麵前的男人。
叫“九哥”的男人光著上身,上頭紋出了一幅武鬆打虎,沙包大的拳頭捏著酒杯,像是輕輕一用力就能將其完全捏碎。
“這事……”九哥露出遲疑之色。
坐在潘父身邊的,還有個中年男子,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他輕咳一聲,說:“九哥,這事的確隻有麻煩你了。他們倆夫妻也不認識什麼人,家裡就這麼一個獨子……”
中年男子說著,露出滿臉歉疚:“這事也怪我,我就不該介紹小潘到南塔市去。”
潘越山連忙打斷說:“你也是好心啊,這怎麼能怪你呢?九哥也是你幫忙請來的。”
說話間,汪琇端著菜出來了。她臉上堆起笑,忙說:“來來,先吃點螃蟹,市場上買的很新鮮,四十一隻呢。”
九哥這才來了點興趣,擦擦手,拿了隻螃蟹:“拆蟹工具呢?”
汪琇一拍腦袋:“忘買了。”
他們自個兒哪裡舍得吃這個?所以根本沒想到還要買工具。
中年男子馬上殷切地說:“九哥吃菜,我給九哥拆蟹。”
九哥點點頭,端著點派頭說:“看在老餘的麵子上,明天一早我們出發去南塔市,會順路幫忙打探你們兒子的消息。”
九哥頓了下:“我聽說之前降落在南塔市機場那一批旅客都被扣在了俘虜營,有的上了戰場,有的病死在了裡麵。”
潘越山臉色一白:“這、這……”
“你如果想讓我幫忙救你們兒子出來,那得是另外的價錢,懂嗎?”九哥從鼻間呼出一聲輕哼。
“多少?您開個價。”
“三百萬。”
潘越山呼吸一窒:“這……”
“我知道你們拿不出來,所以我自己做主給你打個折。但你也知道,我們青龍會底下弟兄多,要幫你救人,難道不分他們好處?去了南塔,還得從中運作,更不知道要拋灑出去多少花費。……一口價,一百八十萬。把房子賣了吧,不夠的可以給我打個欠條,寫清楚利……”九哥侃侃而談。
這時候中年男子老餘從底下踹了他一腳,九哥馬上住了口:“反正就是這樣,你們自己考……”
考慮,後麵那個“慮”字還沒吐出來,一陣警笛聲突然近了。
九哥一聽這聲,騰地跳了起來,陰著臉罵:“你們報警?那還找我乾什麼?”
“沒,我們沒……”潘越山也慌了。
老餘臉色微沉,快步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簾子往下看去。
“不一定是衝你。”老餘沉聲說,“不對勁,不對勁,這個陣仗太大了。”
九哥罵了句臟話,也快步走過去,朝樓下望去。
這一眼,九哥的臉色立刻就變得極其難看:“警車開道,後麵跟的是裝甲車,步兵戰車……還有反恐特種作戰乾預隊……”
九哥艱難從喉嚨裡擠出聲音:“這個陣勢,該是用來抓我大哥的。”
老餘篤定地說:“那的確不是衝你來的,也不可能是他們報的警。”
“我知道,他們哪有那麼大本事?不行我得先走一步。”九哥這下什麼心情都沒了。
潘越山著急得要命,但又不敢勸,怕把人得罪了,隻能勉勉強強擠出個笑容:“好,好,下次我們再好好招待……”
九哥頭也不回地拉開門,一步剛邁出去就又退了回來:“他們上來了!他們就是來這棟樓抓人的!”
潘家住的是老小區,沒有電梯,純步梯,攏共八層樓高。那些訓練有素的人一闖進來,腳步聲就如雷點一樣落在了人的耳膜中。
“彆擔心,可能這棟樓有什麼殺人犯?”老餘還在出聲寬慰。
但話音剛落。
剛關上的門被敲響了。
“有人在嗎?”外頭問。
老餘這下也慌亂了點,和九哥對視一眼,沒敢應聲。
他們不發話,潘越山就更不敢說什麼了。
這時候外頭緊跟著又響起聲音:“無應答,即刻破門。上頭要求速戰速決。”
潘越山一聽這話,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
他們本本分分也沒乾什麼壞事啊!
還是汪琇略一思量,一步上前拉開了門,外頭的人真正準備上液壓器和爆破工具了,雙方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打了個照麵。
氣氛安靜了一瞬。
九哥渾身的肌肉更是糾成了一團,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門外的人掃了掃汪琇,問:“潘尹川的母親?”
汪琇僵硬地點了點頭。
那人又掃了掃九哥、老餘,最後落到潘越山身上:“潘尹川的父親?”
潘越山也僵硬點頭。
九哥明白了:“他們是來找你兒子的?”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九哥頓時放鬆了四肢,這番動靜驚得他一身冷汗,扭頭就難免把怒火發泄到潘越山夫妻身上。
“你兒子這麼大的本事,得罪了這麼了不得的對象,那你們還找我乾嘛?”九哥重重冷哼一聲,作勢欲走。
門外的人卻一抬手:“沒有長官的命令,誰也不許走。”
九哥在心頭暗罵了兩句臟話,但也隻能老老實實頓住腳步。
老餘目光閃了閃,問:“請問潘尹川犯了什麼事?”
“犯事?”那人荒謬地看了他一眼,低頭對手中的對講機說:“長官,人已找到,您要上來看看嗎?沒遇到任何抵抗,判斷沒有危險。”
這話說完,沒一會兒一個長官模樣的人進了門。
旁邊的助手遞給他一個文檔,他翻開文檔,盯著潘越山夫妻對了下照片。
把潘越山夫妻盯得心頭直發毛,兩腿都發軟。
“沒錯,是他們。”長官把檔案一推。
“我、我們……”潘越山急著想辯解點什麼。
卻聽長官冷著臉問:“為什麼不接電話?”
潘越山和汪琇異口同聲:“……啊?”
“我問,為什麼不接電話?”長官一顆心也才敢放下來,皺著眉罵,“我還以為那些該死的黑幫把你們擄走了呢。”
黑幫的九哥:“……”
他無語,並悄悄縮了縮脖子。
“沒什麼事。”嚴雪接完九河市的電話,扭身說,“去你家看過了,二老都沒什麼問題。隻是……”
嚴雪也有點無語:“隻是昨晚不知道哪個傻逼把信號線給偷了。”
潘尹川:“……”
不過他終於也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
“晚點你應該就能正常通話了,現在搶修呢。”嚴雪說著,還忍不住吐槽了句:“這九河市治安真差。”
懷聿低頭看了一眼腕表,說:“回去吧。”
嚴雪知道懷聿多半急著回去收拾小情人,也就沒出聲攔。不然一會兒就是他遭殃了。
潘尹川倒還心心念念著:“電話……”
“回去打,我讓人給你牽個專線。”懷聿的語氣已經隱隱透出不耐了。
不過潘尹川覺得他還是很好說話的,還給牽專線。
所以潘尹川毫無心理負擔地就跟著懷聿一塊兒往外走。
簡言一言不發地走到車旁,正要為他們拉開車門,懷聿卻更先伸出了手,一把拉開車門,並抵住了門框。
“上去。”這話是對潘尹川說的。
潘尹川先鑽進去,緊跟著是懷聿。
Alpha身上強勢而濃烈的信息素瞬間籠罩下來。
緊跟著,車門關上了。
門外,簡言被張助理拉住了。
“有點眼力見兒。”張助理語氣冷淡地提醒。
簡言眼皮一跳,隱約猜到裡麵會發生什麼了。
潘尹川一看,司機沒上車,簡言沒上車,連張助理都沒動彈……他咽了下口水,問:“先生生氣了?”
這是潘尹川打小就學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