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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床上去,您看是自己上去呢還是要我幫忙?”

徐銘座真的是恨透這兩顆牙齒了。

他帶著玉石俱焚的決心和恨意,腦袋空白地上了治療台。

醫生讓他張嘴,戴著手套的手指伸了進來碰了碰他的牙床,他聞到塑料的味道,這令他有些作嘔。也就在這瞬間,他感覺到牙肉一陣刺痛,他渾身一僵——他都沒看到針管,麻藥已經打完了。

麻藥生效很快,原來還隱隱作痛的牙床現在已經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徐銘座頓時鬆了一口氣,覺得最難的一關已經過了。

“這顆牙有點難拔。”女醫生跟旁邊的護士說,“你去叫宋醫生過來幫我。”

徐銘座雙眼發直地躺在那盯著腦袋頂上的燈,感覺到有人進了診室,他餘光中瞄到是另外一位女醫生。對方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和帽子,笑著跟那個女醫生說:“這邊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先去吃飯吧。”

“好的~謝謝寶貝。”

他隱約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

女人拿著他的片子和就診卡走過來,看了一眼片子又看看他,“徐銘座?拔左下智齒?”

“剛剛麻藥打的是右下。”護士連忙提醒她。

她笑著哦了一聲。

徐銘座對上那雙帶笑的眸子,心頭大震,眼睛都瞪圓了。

他打了針,說不清楚話,隻能掙紮著坐起來要下床,結果剛起身,他的助理就一個箭步衝過來按著他的肩膀往下壓,還勸他:“徐總,麻藥都打了,這時候還逃可就功虧一簣了。”

“額噗霸了!”徐銘座反手捉住助理的手腕,額頭青筋暴起,簡直是在用生命掙紮,“額要換醫森!”

助理險些都按不住他了。

宋晚晚在旁邊溫柔地笑,語氣輕快,“要不給你換全麻?”

如果視線能有實質性的傷害,她這會估計已經被徐銘座千刀萬剮了,不過她真的覺得好暢快。她轉身假裝在整理器材,實則在掩飾自己怎麼也抑製不下的嘴角。

助理還在勸他:“徐總你再動的話我就讓夫人進來了啊,到時候可就真的要給你綁上了。”

徐銘座緊盯著宋晚晚,他此刻簡直就像一頭待宰的豬,躺在那盯著自己的敵人在選武器。

看他反應這麼大,宋晚晚沒敢再跟他開玩笑。她拿好器械,調整情緒,回頭的時候眼裡已經沒有了調笑,“彆這麼緊張,你不會真以為我能對你做什麼吧?”

徐銘座仍舊一臉警惕地盯著她。

“我是醫生,基本的職業操守還是有的。”她湊近他,柔聲說:“啊,張嘴,一會麻藥過了又得重新打了。”

她說了啊,徐銘座就下意識地張了嘴。冰涼的器械伸進來的時候,一切就已經不可挽回了。

徐銘座放棄了一切掙紮的念頭,目不聚焦地望著上方,像一具屍體一樣躺在那裡,任由宋晚晚的手指在他嘴裡進進出出。她帶著手套的手指偶爾會碰到他的嘴唇和舌頭,橡膠加上冰涼器械的觸?感讓他頭皮發麻。

宋晚晚能感覺到他很緊張,他的舌頭都是僵著的,怕弄傷他,她也萬分小心,下意識地撫慰他:“馬上就好了,彆緊張。”

宋晚晚工作的時候自然是認真的,從她拿起鉗子的那一刻起,身下這個人就不是徐銘座,而是一個患者了。隻不過他的這顆牙確實有點難搞,宋晚晚換了好幾個鉗子,又怕被徐銘座發現,都是不動聲色地換,不敢露出半分覺得棘手的表情。

弄了十來分鐘,徐銘座緊繃的意識漸漸潰散開來,他的視線從那台耀眼的手術燈移到宋晚晚臉上,藍色口罩上的那雙眼睛正專注地望著他的嘴裡。

未免也靠得太近了吧,徐銘座迷迷糊糊地想,原來她的睫毛這麼長,眼珠子黑漆漆的像一顆葡萄,眼周也很乾淨——她沒有化妝。

張著嘴仰躺著被人這麼近距離看牙齒挺古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醫生是宋晚晚的緣故,他格外不自在。

他想起自己上一次這麼不自在,好像還是高考脫光了體檢的時候。

他早上就喝了粥而已,應該沒有口氣,何況她戴了口罩應該聞不到,徐銘座腦子裡亂亂的,思維也在不停發散,甚至都有些不受控製。他的牙乾淨吧?這段時間好像抽煙有點凶,牙齒不黃吧?直接就被羅慧芸從床上綁過來了,衣服也沒換,不過上次去找她拿護照那天晚上他好像也穿的家居服。

一聲輕微的響聲傳進他腦子裡,是什麼東西分離的聲音,然後他就看到宋晚晚用鉗子從他嘴裡夾出了那顆血淋淋的智齒。

“□□了。”宋晚晚笑著對他說,她沒讓他看那顆東西,轉身放到托盤上,“先彆動,給你縫針止血。”

雖然嘴裡沒什麼感覺,但是徐銘座聽到縫針兩個字還是皺了皺眉。

宋晚晚給他縫好了傷口,又趁著他不注意,悄悄給上邊那顆牙齒又紮了一針麻藥,徐銘座上邊的肉冷不丁被紮了一下,他下意識“唔”了一聲。

“上麵這顆我也順便幫你拔了。”宋晚晚說,“再堅持一下,不過上麵這顆牙挺好拔的,不用縫針。”

幾乎是話音未落,徐銘座就聽到嗒的一聲,宋晚晚夾出那顆牙,笑著說:“你看,已經拔下來了。”

她笑著抬頭去看他,卻發現他正緊盯著自己,四目相對,宋晚晚微微一愣。

本來她就靠得很近,而且還偏著頭專注他嘴裡,抬頭看他的時候也是不經意一瞥,視線交接的瞬間她才反應過來,這姿勢是有點曖昧的,氣息纏繞,看起來就像是要接%e5%90%bb似的。

而且被這樣一雙漆黑漂亮的眼睛深深望著,不由自主地就會有些心跳加速。

自然不是喜歡上他了,宋晚晚想,隻是單純地被美色吸引。

“好啦。”她鎮定地移開視線,告訴自己他隻是患者,然後扭過頭拿棉球給他止血,“兩顆都拔完了,要在這觀察一小時才能出院。”

徐銘座沒辦法思考,隻微微點了點頭,他人都麻了。

“你在這陪著他,有事叫我。”宋晚晚囑咐過護士,隨後摘了手套洗手出去了。

羅慧芸就在門口候著,看到她出來立刻緊張兮兮地問她:“好了?怎麼樣了?”

宋晚晚笑著安慰她,“彆緊張,就是拔個牙而已,能有什麼事。”

“我不是擔心拔牙有問題,我是怕他還在生氣。”

“不會的,拔完牙就不會疼了,他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宋晚晚說,“還要在醫院觀察一小時,我去給他配藥,一會再過來。”

“好的好的,謝謝你了。”

“沒事,跟我還客氣什麼啊。”

宋晚晚回自己辦公室喝了口水,順手摘掉護腰揉了揉,然後給他開了單子去藥房取藥。

分藥的小醫師跟她打招呼,“今天居然親自過來取藥嗎?”平時她做完手術就回辦公室躺著了。

“恩,是我一個朋友。”

宋晚晚取了藥回了病房,護士正在收拾器械,徐銘座已經從治療台上下來了,正在旁邊吐血水。羅慧芸站在他旁邊,一臉心疼地給他順背,“拔了就好了,就痛一下,以後都不會痛了,彆怪媽媽啊。”

宋晚晚莫名想笑,這種對話她隻在那些七八歲的小患者身上聽過。

徐銘座這時候正好轉過頭來拿紙巾,冷不丁就看到宋晚晚在自己身後,女人眼底那抹還未隱去的笑意就被他發現了。

作者有話說:

誒?大家智齒都長得很晚麼?我怎麼記得我初中的時候就超多同學長智齒牙疼了。

明天入V啦!!入V當天是三更,我合並成一章更(九千多字),後麵還是日更周日休息嗷。對不起因為這個文真的很短!!沒辦法雙更什麼的,愛你們!!!

第17章

宋晚晚暗道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徐銘座的嘴唇就抿緊了。

他一句話沒說,垂著眼眸,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

宋晚晚假裝沒感覺到,走到他麵前對他說:“彆吐了,血是越吐越多的,張嘴我看一下。”

徐銘座盯著她沒有動作。

宋晚晚心裡好笑,她直接上手去捏他的下巴,這一舉動略帶了點刻意的輕浮,男人一偏頭躲開了她的手。│思│兔│在│線│閱│讀│

“銘銘,給醫生看一下。”羅慧芸在旁邊勸他。

宋晚晚挑眉。

她一挑眉,徐銘座就知道她是在笑話他媽媽叫他的那聲銘銘。

“我看一下傷口怎麼樣了。”宋晚晚再次耐心說。

但是牙都躺著拔了一個小時,現在再擺譜好像顯得很小心眼,徐銘座隻糾結了半秒,就說服自己張開了嘴。

宋晚晚歪著腦袋先看了一眼上麵,下牙齒她就看不到了,徐銘座太高了。

她踮腳看了半天,徐銘座倒也還配合地低著頭彎了點腰,但她還是看不到,“你坐下來,我幫你換一下棉球。”

徐銘座頓了頓,依言到旁邊坐下,張著嘴讓她給自己換棉球。

“好了,棉球壓著就行,出院的時候再換一次,回去之後就可以吐掉了,不要%e8%88%94傷口,晚上可以喝一點稀粥。”宋晚晚丟掉換下來的棉球囑咐,“藥的話一日三次飯後吃,一個禮拜之後過來拆線,再過一個禮拜再來拔最後一顆。”她說完又看了他一眼,加重語氣說:“期間不能喝酒。”

“好的好的,謝謝醫生。”羅慧芸說。

宋晚晚笑眯眯地說:“不客氣,應該的。”

“我真想不到她是做牙醫的,現在的女醫生都這麼漂亮年輕的嗎?”回去的路上羅慧芸就一直在誇宋晚晚,喜歡得不得了,“又溫柔又負責,剛剛忘記問人家有沒有男朋友了。”

“哪裡漂亮了?”徐銘座聽他媽這個語氣就頭皮發麻,“我不喜歡這種類型的。”

羅慧芸一聲冷笑,白了他一眼,“誰管你喜不喜歡啊,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啊,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是想給她介紹彆人的,你配不上她。”

徐銘座頓時覺得牙更疼了。

徐銘座回家睡了一覺,晚上醒過來的時候,一邊臉腫得幾乎睜不開眼睛。

他覺得還好,這點疼相對早上沒拔牙之前的疼來說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但是羅慧芸非常大驚小怪,趁著他不注意拿手機偷拍了一張照片,直接就發給了宋晚晚,他根本都來不及阻止。

宋晚晚正在外麵跟吳悠吃飯,收到照片的時候差點被噎到。

“怎麼了?”吳悠給她倒水,“笑得這麼開心。”

“沒有。”宋晚晚看著手機上的照片,嘴上簡單地跟她說了一下,“徐銘座來我們醫院拔牙,我給他拔了。”

吳悠睜大了眼睛,“我靠,這是什麼修羅場啊。”

“恩。”宋晚晚眯起眼睛緩緩搖頭道:“你不知道他躺在我身下乖乖張著嘴讓我弄的時候,我內心有多滿足多爽。”

吳悠:“……你這話聽著太有歧義了寶貝。”

宋晚晚:“哈哈哈哈哈。”

羅慧芸問她徐銘座臉腫了要不要緊。

“沒事的阿姨,這是正常現象,彆太擔心,一會讓他喝點稀粥,再吃藥就行。”宋晚晚存了照片之後回了語音過去。

羅慧芸在那邊當著徐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