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是在?偽裝自己的孤立無援。
而程星穿來之後?做什麼了呢?
她在?為了自己的利益不停給對方壓力,讓對方去猜忌,懷疑,卻無法給對方真相。
薑瓷宜又做錯了什麼呢?
程星回到病房後?想了很?久,她想,薑瓷宜什麼都沒做錯。
是她想錯了,也做錯了。
當係統出現的時候,她就在?想該如何?在?薑瓷宜麵前蒙混過關,一切都是在?為自己考慮的。
人都是自私的。誠然,程星也是。
可麵對薑瓷宜這種人,程星好?像很?難心安理得的自私。
總不能因為她之前很?慘,所以?要理所當然地拉一個跟她一樣慘的女人繼續慘?
程星一夜未眠,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卻總算想明白了。
之前她一直都是將薑瓷宜當做攻略物件看的,她想不擇手段地完成任務,回到她的世界。
薑瓷宜是係統告訴她的女主,而她需要一直圍繞薑瓷宜去生活。
所以?理所當然將薑瓷宜看作了像係統一樣的,冷冰冰的機械。
卻忘記了,薑瓷宜是個人。
她也不過才二?十五歲,甚至還沒剛剛研究生畢業的自己年齡大。
天?才少女,法醫界的傳說,美似天?仙,高冷孤傲。
這些詞彙放在?她身上以?後?,好?像全部弱化了最本質的她。
實際上,薑瓷宜隻是個很?沒安全感,需要用冷漠去偽裝自己,以?假裝自己很?強大的一個女孩。
她勇敢,善良,赤誠,不該被當做一個冷冰冰的機械人。
想通了這些之後?,程星懷著滿心愧疚去了她的病房,正?好?趕上護士要給她輸葡萄糖。
程星原本隻想著看看,別讓護士吵到她睡覺。
結果護士要往她手背上紮針時,手顫顫巍巍,眼看著這一針就要紮歪,程星立刻上前捏住了她的手腕。
“我來吧。”程星說。
程星給薑瓷宜紮針時,薑瓷宜睡得很?沉。
許是昨晚也因為她的事情想了很?久,眼底還有烏青,睡得也並不安穩。
程星給她紮完針之後?還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
薑瓷宜這才慢慢睡得安穩下來,甚至往她腿邊靠近幾分。
程星的身體頓時僵住,連帶著拍她背的手都頓了幾下,片刻後?才繼續。
卻也低著頭認真觀察薑瓷宜的臉。
薑瓷宜很?白,典型的冷白皮,閉著眼的時候睡容恬靜,毫無攻擊力。
如果要用一種動物比喻,程星覺得她像是一隻貓。
會有一點點黏人,喜歡蹭著人的腿睡覺。
程星拍著她的背,直到手都酸了才停下,而薑瓷宜的臉徹底埋在?了她的腿裡,都快沒了呼吸的縫隙。
之後?程星起?身將病房裡的花全部換好?,這才離開。
而她也決定,隻做係統發佈的固定任務,比如幫薑瓷宜治腿,幫薑瓷宜認親,其他的一概不做。
對薑瓷宜太好?,對薑瓷宜來說其實是負擔。
還不如就安安靜靜做。
她想離婚,就跟她離婚。
這幾天?慢慢冷靜下來才發現,係統那?天?說的是第一準則是:攻略女主。
那?隻需要讓女主高興就行了啊。
當下,她跟薑瓷宜離婚就是讓薑瓷宜最高興的事情。
於是程星下午在?病房裡看了一下午的書,期間也在?抬起?頭休息眼睛時,踱步到薑瓷宜病房門?口,聽見病房裡有她和鄭舒晴的笑聲。
聽上去心情不錯,她更沒有出現去破壞倆人好?心情的必要。
但傍晚時,她從厚厚的書中抬起?頭,一下就被晚霞迷了眼。
程星是個可以?沒有早晨,但一定要有傍晚的人。
隻有傍晚結束後?,她才感覺屬於自己的時間來了。
她享受一個人的獨處,亦享受萬籟俱寂時的清閒。
所以?她很?鍾愛浪漫的晚霞。
看得出來,昨天?薑瓷宜沒看到晚霞是有些遺憾的。
像薑瓷宜這種一直在?努力生活,拚命往前走的人,大抵沒有時間停下來看晚霞的吧。
所以?,程星鼓起?勇氣推開了她病房的門?,邀請她一起?去看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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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邊紅雲消散,天?還沒徹底黑下去前,所有街燈次第亮起?。
程星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餓不餓?”
哪怕昨晚兩個人鬧得有些不愉快,此時再?說話還是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平淡,溫和。
程星想假裝很?成熟地將這件事揭過。
薑瓷宜微頓:“有點。”
“想吃什麼?”程星問。
薑瓷宜思考片刻,“江港警署外向左一百米有一家烤魚店,你要吃嗎?”
“行啊。”程星低頭看了看她們身上的病號服:“咱們穿成這樣去不合適吧?而且,你的胃不能吃這些。”
薑瓷宜說:“她家有南瓜粥,我可以?喝那?個。”
“那?你為什麼還要去?”程星說:“你又吃不了魚。”
薑瓷宜微頓,彆扭地轉過臉,望著人群的方向,刻意沒去看程星。
“你請我看晚霞,我請你吃烤魚吧。”
程星望著她的側臉,勾唇,“好?呀。”
說完以?後?起?身,推著她往回走:“那?咱們先換個衣服,然後?我開車帶你去。”
程星覺得,昨天?那?一場不能被稱之為吵架的吵架就在?薑瓷宜那?兒翻篇了。
但在?程星這兒還沒有。
她準備洗心革麵,好?好?做人。
程星回去以?後?換了衣服以?後?便去找薑瓷宜,她行動不便,換了條淺藍色的連衣裙,長裙垂下來也遮住了她大半腿。
頭髮被她用鯊魚夾隨意夾了起?來,多了幾分溫婉。
但那?雙眼睛仍舊冷若冰霜。
程星則很?簡單,一件紫色衛衣搭了件淺色牛仔褲,白色運動鞋,很?休閒風的裝扮,活像是從哪個大學剛走出來的。
她也沒想太多,單純為了出行方便。
頭髮也隨手盤成了高丸子頭,更像是女大學生。
她推著薑瓷宜往外走,下到一樓地庫,很?容易便找到了原主那?拉風的跑車。
車體顏色在?一眾黑白色的車中格外醒目。
原主似乎很?偏愛這種奇怪的配色。
就像她的發色一樣。
並非是那?種黃燦燦的金色,而是漂染過很?多次以?後?發質受損,或者是得了重病之後?染出來的金色。
每次照鏡子,程星都會被自己嚇一跳。
所以?她並不喜歡把?這頭張揚的頭髮披散下來。
程星開車導航到薑瓷宜說的那?家店,途徑江港警署,程星還張望了一眼,裝作漫不經心地問薑瓷宜:“這是不是你以?前上班的地兒?”
“嗯。”薑瓷宜隻往窗外看了一眼,隨後?便心無旁騖目視前方。
程星也不敢妄加揣度她的心思。
但總覺得,薑瓷宜還是很?想回到這個地方工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車子停在?路邊車位,程星下車後?先去後?備箱取出輪椅,然後?走到副駕伸出雙臂,輕而易舉將她抱了下來。
結果薑瓷宜剛坐在?輪椅上,還沒鬆開程星的脖子,就聽見有人笑嘻嘻地說:“哎,這不是咱們的薑大法醫嗎?怎麼還坐上輪椅了?真殘還是假殘呀?”
程星聞言皺眉,一抬頭就看見有一堆人從警署那?個方向走過來。
薑瓷宜鬆開了她的脖子,坐在?輪椅上,脊背挺得筆直,像一隻高傲的白天?鵝,“好?久不見,各位。”
第30章
烤魚店內人聲?鼎沸, 店員忙得腳不沾地,先看見老熟人, 笑?著?招呼一聲:“喜哥你們來了啊,找地兒坐。”
一行?人五六個,有男有女,挑了張大圓桌坐下。
但他們坐下以後沒誰先去看功能表,而是紛紛將目光轉向門口。
隻見身材高挑纖瘦的女人推著輪椅站在玻璃門前,而輪椅上坐著?的女人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但最讓人記憶尤深的是她那雙清冷的眼睛。
很久沒見到她, 店員看見時都恍惚幾秒,頓在原地愣了會兒,而後仰起大大的笑?臉:“薑法醫你來了呀。怎麼著??跟喜哥他們一桌還是單獨一桌?”
縱使從薑瓷宜車禍後一直沒見過她, 但店員也刻意忽略掉她殘廢的雙腿,隻像招呼老熟人一樣地問?:“最近忙什麼呢?都好久沒見你了。”
“養身體。”薑瓷宜淡淡地說了聲?, “我們單獨一桌。”
她說話很少帶語氣?詞,跟誰都顯得不親近, 帶著?幾分?疏離。
但店員早已習慣,笑?著?環顧四周,“那我帶您去裡邊那桌, 僻靜。”
“行?, 謝謝。”薑瓷宜跟他微微頷首。
店員在前邊帶路, 程星推著?薑瓷宜往前走。
去時剛好經過那幫人桌旁,一個約莫四十?歲,長得很板正的男人低聲?開口:“小薑,要不咱們拚個桌?好久沒見了, 大家也都怪想你的。”
“不用了喜哥。”薑瓷宜低斂眉眼, “一會兒桌上鬧出點什麼不太?好看,影響大家用餐的心情。”
“朱濤那個混球你別搭理?他。”喜哥說:“上個星期被要談婚論嫁的女朋友甩了, 今兒又因為?在會上插話被林局給批了一頓,剛下班就喝得醉醺醺,嘴臭得很。”
怕薑瓷宜還有芥蒂,喜哥溫聲?道:“等會兒他要是再敢說你一句,我給你把他嘴打爛。”
“喜哥,真不用。”薑瓷宜看上去像個乾淨易碎的漂亮瓷娃娃,但心誌堅定,“剛才?在外邊,他也道過歉了。而且今天我和……”
說到這她頓了頓,似是在思考一個合適的稱謂。
想了會兒才?說:“和我妻子一起來的,就隨便吃頓飯。”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參與你們的單位聚餐。
喜哥聞言抬起頭,和程星的目光對上。
程星很有禮貌地跟他笑?笑?,喜哥跟她揮手:“程小姐,恭喜你抱得美人歸啊。”
“嗯,我的榮幸。”程星溫聲?應答。
喜哥這才?跟薑瓷宜說:“你沒事兒回來看看,林局她們都很想你。”
“嗯。有空就回。”薑瓷宜說。
程星見她們聊出了結果,再待下去氣?氛可能會很尷尬,便及時出聲?:“喜哥,那我們先走了哈,你們好好吃。”
喜哥點頭:“行?,等會兒一起喝一杯。”
薑瓷宜下意識想推諉,卻聽程星嘴快地應答:“空腹喝酒對胃不好,等一會兒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我來敬大家。”
薑瓷宜嘴角微抽。
……就那個酒量?
不過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都以為?程星這種玩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