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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意識,直接被關在了這個地方。

薑瓷宜覺得冷, 像是被關進了冷庫一樣。

她隻穿著一件單薄的毛衣, 根本扛不住這種冷, 打了兩個哆嗦後也沒好太多。

被關在這種地方,倒是讓她想起?了剛結婚時被程星關進閣樓裡的狀態。

那時她也冷,穿著一條不抗凍的裙子,坐在冷冰冰的輪椅上。

程星像養狗一樣餵養她。

那時她尚且沒被打倒, 這時也自然不會。

但時間在黑暗中過得很漫長, 她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光。

更不會像那時被關在閣樓裡, 會有人猛地打開門給?她送飯,說幾句賤嗖嗖的話,好燃起?她的鬥誌,激發她活下去,想出去的希望。

在這裡,什麼都沒有。

未知的恐懼在心底不斷蔓延。

薑瓷宜隻能?通過計數來提醒自己時間的流逝。

數到一萬時口乾舌燥,沒有水沒有食物?讓她的胃也開始抗議。

數數的方式也行不通。

這種折磨人的方式以前是用來嚴刑拷打審問犯人的。

任何人在這種酷刑下都無法堅持三天。

甚至很多人連一天都堅持不了。

薑瓷宜卻沒有自怨自艾,輕呼出一口氣,在心裡默數。

大?概數到三萬多的時候,困意襲來,她閉著眼睡了一會兒。

醒來,默數,或是默念程星的名字。

念一次程星的名字約等於1秒。

也不知道念了多少?次,再次睡著。

挨的那一悶棍仍舊讓她昏昏沉沉的,這種昏暗的環境也會容易讓人想睡覺。

所以她頻繁地睡著,醒來。

醒來後下意識伸手去摸手機看時間,卻後知後覺地發現?,手被綁著,她的頭?邊也沒有手機。

如今她被關在一個未知的空間裡。

這樣的輪回不知道持續了多少?次。

薑瓷宜每一次都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但每一次又都能?堅持下來。

冷意愈發明顯,長期在這種環境裡,再加上不吃不喝,人很容易失溫。

如果是以前,在奶奶去世後的那段時間,薑瓷宜沒什麼求生欲,說不準也就躺平。

死就死吧。

薑瓷宜抱著這種念頭?也生活過一段時間。

但現?在不一樣了。

她來之前沒跟程星說,也存了一個心思。

那就是她一定會平安回家的。

所以要等回去以後,一臉平靜地跟程星說自己又幹了票大?的。

那時程星一定會無奈又崇拜地說:“你也太厲害了吧薑瓷宜。”

程星很擅長誇人。

誇人時非常真?誠,而薑瓷宜也受用。

所以她現?在不能?死,起?碼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死。

她是唯一的證人。

見到了陸琪的臉,聽見了她的聲?音,和她對峙,被她恐嚇威脅。

如果她死了,那依照陸琪有恃無恐的模樣,想必已經做了周密的計畫,她的死就會成為一樁懸案。

薑瓷宜撐著昏沉的身體?艱難挪動,也可以稱之為蠕動。

這樣的挪動十分考驗核心力?量,幸好這段時間為了站起?來,她一直在超支體?力?做複健,算得上健身過。

隻是挪動消耗了她太多能?量,胃傳來的饑餓感更重。

薑瓷宜也不嫌髒,幹法醫的出過那麼多現?場,當著屍體?麵吃飯也能?吃得香,見慣了髒亂的場麵。

平常她雖然有輕微潔癖,但在這種生死關頭?,她從來不會掉鏈子。

好在經過她一番努力?,尋到了個不算太冷的地方。

在當下這種情況,她推算自己最多還能?堅持三十個小時。

如果三十個小時內還沒人能?救她出去,那她沒有被餓死渴死,也會冷死。

那她的死狀一定很慘。

薑瓷宜光是想想就兀自搖頭?。

呆在這種環境裡,薑瓷宜的思緒倒是越發活躍。

平時對於美食沒什麼欲望的人,現?在腦子裡不停跳出各種菜。

最後控製自己的思緒,不要總是想吃的。

可是想點什麼呢?

胡亂想一會兒,腦子昏沉便又睡過去。

這樣的過程重複了一次又一次,薑瓷宜每一次都記著數。

但忽然有一次就恍惚了,忘記自己記到了28次還是38次。

她直覺這不是個好的預感。

而且她每一次的睡眠都很短暫,好像睡了又好像沒睡著,很像是午睡時打個盹的狀態,還有各種陰暗的夢,整個人困乏得很,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

不過她現?在身體?狀態也不怎麼好就是了。

薑瓷宜這次又閉上眼,思考了一會兒後腦子又有些昏沉了。

眼皮子耷拉著,意識渙散。

“咚!咚!咚!”

很重的三聲?響傳來,像是要把這房子震塌一樣。

打破了這暗黑空間裡的死寂,直接讓薑瓷宜支棱起?來。

薑瓷宜把耳朵貼在地板上,地板上有一層黏膩的液體?,摸上去有些粘稠,不像是水,又好像是水。

她屏息凝神聽著動靜。

這個地方隔音很好,她隻能?聽見有說話聲?,但說的什麼完全聽不見。

那說話聲?也斷斷續續,像蚊子在很遠的地方振翅,嗡嗡兩聲?而已。

薑瓷宜用被捆著的兩隻腳不停敲地板,木質地板敲起?來還有回音。

回音在這種空間裡十分詭異,平添恐懼。

可對薑瓷宜來說,這是求生的希望。

她也顧不得許多,尚未完全恢復的腿此時生出鈍痛感,仿佛在提醒她這種方式不可取。

但她仍舊用力?撞擊著地板。

咚咚咚的聲?音隻能?回蕩在這個空間裡,樓下似乎完全不受影響。

樓下的說話聲?還在繼續,根本聽不到她的求救。

長期的敲打耗費了薑瓷宜為數不多的體?力?,腦子混沌,意識昏沉,還未等到人來救她就已經暈了過去。

-

此時,樓下。

穿著灰色衣服的傭人把刀放在一旁,另一個戳著她胳膊指責道:“這邊不比咱們?在南苑,往後要動靜小些。”

“沈小姐素來愛喝新鮮的骨頭?湯。”傭人低著頭?說:“也是夫人吩咐的……”

“那也不能?這麼大?動靜,驚擾了夫人休息。”另一人道:“夫人到這邊來也是想散散心,小憩幾日。昨個兒她又做了噩夢,這會還沒醒。”

“沈小姐快到了吧?”傭人看了眼掛在牆上華麗的鐘錶,“夫人還沒來,豈不是……”

另一人瞪了她一眼:“主家的事兒哪輪得到我們?置喙?不要仗著夫人平時脾氣好就口無遮攔的。”

傭人低著頭?安靜聽她的指責。

另一人將?她剁好的骨頭?放在一旁,壓低了聲?音道:“沈小姐跟夫人關係再親昵,也還是比夫人低一階的。她來了等著便是,夫人醒來自然會過來。”

傭人哦了聲?,隨後揉了揉耳朵:“敏姐,你有沒有聽到敲門聲?啊?”

“咱這門都有門鈴的。”敏姐說:“怎麼會有人敲門?怕不是你剛才剁骨頭?聲?音太大?出現?幻聽了?”

傭人恍然,“好吧,往後我一定小心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敏姐打點好廚房的一切便離開做別的事。

傭人站在原地沒動,仔細聽了會兒發現?確實?沒什麼聲?音。

許是敏姐說得對,可能?她幻聽了。

傭人一邊清洗剁好的骨頭?,一邊碎碎念著:“人上年紀了,耳朵都跟著不好使。”

以前她們?都是在南苑照顧夫人的,但最近夫人覺得南苑住膩了,臨時起?意要來蘭庭公館來住。

蘭庭公館也很大?,周邊都是同?類別墅區,修建風格偏向歐式。

但跟南苑比起?來就有些不夠看了。

今早差人來這裡做了清掃,將?所有的床單被罩都換上了新的。

傍晚時沈小姐會來拜訪,跟夫人照舊聊聊天。

家裡的小姐們?都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業,自從大?小姐開始接手公司的事情之後,夫人就清閒許多。

今年更是把家裡大?部分產業都交給?了大?小姐管理?,先和妻子全球遊了一圈,後來回家就沒什麼事,閑坐著養花剪草,修身養性。

薑夫人仍舊是體?弱多病的模樣,隔三差五病一回。

來蘭庭公館也是薑夫人提出來的。

傭人在這家做了五年,真?心喜歡這兩位夫人,感情穩定,家庭和睦,妻妻恩愛,養出來的女兒個個水靈又爭氣,一水的名牌大?學畢業。

不過生在這種家庭,就算不是名牌大?學畢業,混得也差不到哪裡去。

傭人心裡感慨了一番,又急忙拿出小燉鍋,把薑夫人晚上要喝的滋補湯燉上。

廚房裡散發出藥材的味道,整個空間變得溫暖起?來。

下午四點鐘,沈小姐如約而至。

但薑顧兩位夫人還沒從南苑過來。

沈小姐來這裡本就是帶著為兩位夫人暖居的意思,順帶敘敘舊。

沈家和顧家算是姻親,但沈小姐出生時母親難產去世,沈總自幼便對她多加冷落,連帶著整個沈家都不大?能?看得上她。

還是沈小姐有能?力?,成年後創立了自己的時裝品牌,後又創立了科技公司。

跨度大?,但都做得不錯。

硬生生擠進了盛世集團,目前也擔任著盛世集團副總經理?的位置。

可盛世集團裡有個樣樣都好的沈大?小姐在。

從小時候起?,沈大?小姐就事事壓沈小姐一頭?。

沈大?小姐是那種完美的人,事無巨細,樣樣做到了極致。

學鋼琴,學國畫,學馬術,高爾夫球,經商,管理?,每一樣拿出來都可圈可點。

相比之下,沈小姐似乎並沒那麼厲害。

但那時薑夫人同?沈夫人關係好,沈夫人還沒生下沈小姐時就已經定下了娃娃親。

雖說隻是一句戲言,人活著還可以賴掉,但沈夫人去世了,留下的孩子自然要幫忙照看。

也幸好,薑夫人是個守諾的人。

對沈小姐一直很好,而那門娃娃親也沒人再提起?,偶爾提起?來,薑夫人便會說:“阿姨被偷走的那個孩子,想來應當跟你更合得來。也不知為何,你和清秋清楓她們?都合不來。”

薑夫人那麼說得久了,大?家也就默認沈小姐和三小姐的娃娃親。

當年三小姐找回來以後,沈小姐對她也是言聽計從,十分照顧。

但沒想到又發生了縱火那檔子事。

這些年,顧家也是命運多舛。

傭人先給?沈小姐端來果盤,敏姐是兩位夫人出差時負責的管家,所以此時由她出麵解釋緣由。

沈小姐一向是個好脾氣的人,並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