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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就是?這一看,她猛地僵住。

報紙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個被大寫加粗放大的標題。

——驚, 葉氏集團董事長攜其夫人在葉家獨女葉姝清失蹤三天後突發車禍,當場身亡!!!

下麵還附帶著?一張現場照片。

車輛撞擊在護欄上, 一輛大卡車橫沖在側, 車身凹陷破碎。

就這個情況看,車輛裡麵的人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甚至連屍體都不?一定完整。

宴姒眼眸睜得極大, 手臂輕輕顫唞。

雖然早有預料,可當事實真的擺在眼前?, 卻仍然有種不?敢相信的感覺。

她就說, 到底是?什?麼樣?的父母能夠容忍自己的孩子被人所害卻無動?於衷,甚至於沒有半點找尋的消息。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可是?,這樣?的結果,這樣?的結果她怎麼敢告訴葉姝清呢……

如果她知道自己唯一的雙親也早已去世,那?會不?會……

會不?會崩潰啊。

宴姒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腦子裡閃過萬千情緒,最?後全部化為?了心疼。

更不?要說,他們是?在她失蹤後才突發的車禍,往深處想,他們也許就是?在找尋她的路上,才出了車禍呢?

宴姒將報紙折疊好,猛地灌了一大口咖啡。

人最?擅長的就是?胡思亂想,詭也是?由人變成了,胡思亂想的程度並不?亞於活人。

宴姒不?敢想,葉姝清在知道這個真相後,會有多窒息愧疚。

苦澀的滋味在口腔裡漫延,緩緩傳至四肢百骸,宴姒震顫了一下,露出苦笑,有些恨昨晚那?個嘴巴快又信誓旦旦的自己了。

到時?候要怎麼交代啊!

宴姒頭疼的按了按眉心。

“宴小姐。”

就在宴姒冥思苦想著?要怎麼把?這事不?著?痕跡的瞞過去時?,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她所有的想法。

對方還是?那?副精英模樣?,且絲毫不?客氣?的在宴姒對麵的位置坐下:“我約你了,你沒應我,我隻好自己找過來?了。”

李如意姿態隨意,像經久未見的老朋友一樣?,語氣?隨和放鬆。

桌上的咖啡被撤下,換上新杯,熱騰騰的冒著?熱氣?。

李如意做了個手勢,含著?笑道:“冒昧打擾,這杯咖啡就當作賠罪。”

很多時?候,宴姒都看不?懂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麼,不?過不?難看出的是?,對方一點都不?簡單。

宴姒收起報紙,往後一靠,睜眼說瞎話道:“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吃不?得苦。”

說是?吃不?得苦,剛剛端下去的那?杯咖啡卻又是?純黑咖啡。

這擺明的胡說八道對方聽了竟也沒生氣?,隻是?指了指桌上一個小罐道:“可以放糖。”

話落,她站起身,作勢就要給宴姒加糖。

宴姒皺眉伸手將咖啡蒙住,不?再瞎扯,直言道:“你找我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李如意動?作一頓,半響放下夾子,又重新坐下,不?見半分尷尬的笑著?:“不?管什?麼事,都不?影響我幫你加糖吧。”

宴姒將咖啡推至一邊:“個人原因,我不?喜歡別人幫我。”

李如意聞言,低頭輕笑,再抬起時?,一縷被髮膠黏在一起的頭髮散落下來?,搭在她額間。

比起將頭髮全部梳至耳後一絲不?苟的模樣?,這一縷頭髮的滑落,憑空為?她增添了幾分鬆弛、散漫之感。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她聳了聳肩。

宴姒毫不?客氣?的“嗯”了一聲,一點麵子都沒留。

外間的天陰沉沉的,地板上的濕意還沒散,眼看著?又要迎來?一場新的狂風暴雨。

李如意最?終還是?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指尖輕叩桌麵,那?雙略顯薄情的眼看著?宴姒,意味不?明。

宴姒垂眼拂了拂散落到肩前?的頭髮,對李如意的轉變毫不?在意。

“你好像變了不?少。”

良久,久到宴姒都想起身走人的時?候,李如意再一次開口了。

“噢,怎麼說,哪裡變了,可以舉例說明一下嗎?”宴姒漫不?經心道。

李如意:“唔,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

宴姒微笑:“很遺憾,你的感覺錯了。”

李如意手撐下巴:“是?嗎?可是?我的感覺從來?沒有錯過。”

宴姒麵色不?變:“這一次,錯了。”

李如意沒再反駁,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瞥了眼宴姒收在一側的報紙,忽然道:“葉氏集團董事長的獨女葉姝清啊,當初失蹤的時?候可是?引起好一陣的軒然大波呢。”

像是?隨意挑起的一個話題。

宴姒聞言抬眼看她,心想應該是?剛剛她看報紙時?被這人看到了。

於是?便順勢問道:“你認識她?”

李如意:“認識,以前?我們一個學校的。”

宴姒有些驚訝:“一個學校?”

李如意:“是?啊,而且我還知道,她其實並不?是?失蹤。”

女人低眉淺笑,說著?不?知真假的話,像是?絲毫不?知道自己拋下了一顆多麼大的炸彈。

宴姒一頓,斂下眼皮,眼皮底下眼波流轉,各種情緒閃過。半響,她端起先前?抗拒的咖啡,輕抿一下,再放下抬眼,毫無異常。

“新聞都報導是?失蹤了,難不?成你還知道別人不?知道的內幕?”宴姒滿臉都寫著?不?信,言語嘲諷。

像是?在說,你有那?麼大的能耐?

李如意並沒有因為?宴姒看不?起她而生氣?,她大方的展示自己的氣?量,無所謂的道:“你不?信就算了。”

可能也是?她這副姿態,勾起了宴姒的好奇心,隻見宴姒狐疑的看著?她,問道:“你真的知道內幕?”

女人指尖劃過臉頰,將垂下的那?縷髮絲往後捋去,半是?玩笑半是?自嘲道:“看來?我在宴小姐這裡是?沒有一點可信度啊。”

宴姒不?說話了,看著?攪動?咖啡眉眼薄涼的女人,其實相比起道士來?說,宴姒覺得她更像一個商人,一個利益至上、狡詐陰險的奸商。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我洗耳恭聽。”宴姒舒展著?捲曲的長腿,十指交叉放在腹部,狹長的眼眸微垂,整個人以一種極為?慵懶的姿態靠在椅子上。

李如意似非似笑的看著?宴姒:“我要感謝宴小姐賞臉聽我所謂的內幕嗎?”

宴姒“嗯哼”了一聲:“如果你想感謝的話,我也會虛心接受。”

“哇。”

李如意緩慢的伸出手,搭在桌麵上,看向宴姒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什?麼稀奇動?物一般。

宴姒歪頭:“有什?麼問題嗎?”

李如意眼中閃過一抹趣味,含著?探究,聽到宴姒的話,她眼皮微動?,笑著?道:“不?,沒什?麼問題。”

宴姒:“好,那?麼,請開始你的講述。”

李如意:“……”

久久沒聽到動?靜,宴姒掀開眼皮,無聲詢問。

李如意扯了扯唇角:“話太長,反倒不?知道要從什?麼地方說起。”

宴姒聞言點了點頭,將報紙拉到身前?,指了指道:“這上麵將那?葉家獨女誇的天上有地下無,就先說說她是?個怎樣?的人吧。”

李如意聞言收攏雙手,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半響才輕吐出兩個字:“很美。”

她說:“她很美。”

細長的指尖在報紙上劃過:“你看她的名字,葉姝清,姝麗清絕,豔麗而清雅絕絕的美人。”

“連名字都在訴說她的美麗。”∴思∴兔∴網∴

李如意目光悠遠,恍若透過這個名字,窺見記憶中那?個,如高山雪蓮般,潔白無瑕,清新淡雅的人。

她其實沒有跟那?人接觸過,可遠遠的碰麵,周圍人的討論,老師的讚揚以及每年的例行演講都讓她對她產生足夠深刻的印象。

更別說課上課下的閒話,全都是?圍繞著?那?個人。

有一段時?間,李如意甚至覺得,自己被一個名叫葉姝清的人給包圍住了。

四周都是?她的身影,教室、操場、宿舍、食堂……

哪怕她們不?在同一個教室,不?是?同一節體育課。哪怕那?人從未踏足過食堂,從未踏足過宿舍。

但她就是?在那?裡,在所有人口中,在所有人的羨慕中。

那?時?候的梧桐中學,葉姝清這三個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她是?天上月,卻落下凡間。

有時?候,李如意會想,對方與她們這幫凡夫俗子生存在一起,一定很苦惱吧。

“她太完美了。”李如意喟歎。

優渥的家世,亮眼的成績,如妖似仙的樣?貌,謙遜自如的品德,真的無一不?完美。

像是?被上天眷顧的命運之女。

“她氣?運強盛。”

李如意曾為?葉姝清算過命。

當天乙貴人這四個字出現的時?候,她毫不?意外。

將眼中的複雜情緒盡數斂盡,李如意抬眼:“還要再聽下去嗎?”

宴姒確實還想再聽,她老婆有多好多優秀她心裡門清,但從其他人嘴裡說出來?,她自豪之外還有些許不?爽。

自家寶物被其他人覬覦的不?爽。

不?過,氣?運強盛?

宴姒覺得自己好像隱約抓住了什?麼東西?,可這東西?溜得太快了,在她腦子裡轉了一圈就跑了,徒留一陣瘙.癢,撓人心肺。

也是?這時?,宴姒才想起來?,自己居然沒想過去算算葉姝清的命數。

不?過想算估計也算不?了,畢竟她老婆失憶了,肯定記不?得生辰八字,唯一的雙親也去世了。

其實還有其他算命的方法,可葉姝清如今為?詭態,在命理學上,她氣?數已盡,再怎麼算都是?一片空白。

隻有生辰八字,才能推演出她生前?的命途。

當然,這些都可以在以後慢慢解決,眼下正事要緊,這李如意說自己知道內幕,宴姒必定要挖挖看,她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你說她不?是?失蹤,什?麼意思?”宴姒敲了敲桌子,好奇的詢問道。

咖啡已經涼了,談話還在繼續。

李如意透過透明的玻璃牆,看向外麵形形色色的路人,他們臉上,或帶著?笑,或帶著?怒,或憂愁,或懶散,或飽含欲.望……

“你知道七宗罪嗎?”她淡淡開口。

宴姒循著?她的視線往外看,聞言又轉回來?:“聽說過。”

七宗罪,某教義對人類惡行的批判分類,分別為?: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欲。

他們認為?,這是?引發人類犯罪的根源,是?一切罪惡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