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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司岐也剛剛才意?識到在慌亂之中,她居然把心中的話脫口而出了?。

可是,怎麼不是孽徒呢?從一開始見麵就捏她耳朵,簡直是大逆不道的孽徒。

“師尊師尊師尊,你叫叫我的名字好不好?”段奚顏反而不依不饒地湊了?過?來。

身上的裡衣都還沒穿好,分外淩亂,顯露出大片大片雪白色的肌膚。

聞司岐攥著手?中鑰匙權杖的指尖緊了?緊,金屬的質感在手?心硌得生疼,然後才回過?神來,稍稍移開眼?睛。

孽徒真是自由散漫慣了?,就這麼隨意?就把衣服脫了?,也不在意?別人看見……

段奚顏卻不管,依舊湊過?來,湊得很近,甚至故意?往聞司岐身上貼:“師尊師尊師尊,我這麼聽話,你讓我跳下去撿鑰匙,我可是一句廢話都沒有說?,撲通一下子就跳進去了?。你要還說?我是孽徒,我就不依了?。”

段奚顏明顯開始撒潑了?,聞司岐伸出手?想要把段奚顏推出去,卻一下子觸到了?一片柔軟之中。

聞司岐的手?微微頓住,收回來也不是,繼續用力也不是。

段奚顏也不躲開,眼?底反而多了?些笑眯眯的狡黠:“師尊師尊師尊,你就叫叫我的名字嘛,我想聽。”

氣氛凝固了?片刻,聞司岐有些不自然地縮回手?,輕聲道:“顏顏……把衣服穿好。”

“是,師尊。”段奚顏臉上洋溢起得逞的燦爛笑容,笑眯眯地推開些許距離,整理淩亂的衣帶。

瞧著孽徒好不知羞的樣子,聞司岐蹙了?蹙眉宇,輕聲道:“以後在外麵不準這樣。”

“怎麼樣?”段奚顏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師尊,看來我要一直提醒你,我們是道侶……”

頓了?一下,段奚顏眼?睛彎出來笑眯眯的弧度:“師尊是不是吃醋了?啊?”

“咚——”沉悶的一聲入水聲音,濺起來的水花四散飛揚,嘩啦啦落入水的水花聲打破了?此地的寧靜。

段奚顏撲騰著從水裡鑽出腦袋來,有些苦兮兮地說?道:“師尊,我這套裡衣也被打濕了?,這可怎麼辦啊?”

聞司岐輕輕瞥了?她一眼?,目光冷冷的,孽徒,居然說?她吃醋了?,大逆不道。

幸而壓製修為隻有第一層,現在揍孽徒,聞司岐還是覺得分外順手?的。

段奚顏察覺到了?聞司岐的目光,微微縮了?縮脖子,但還是湊過?來繼續裝可憐:“師尊師尊師尊,我沒有衣服穿了?,這潭水很古怪的,弄濕了?的衣服用靈力都烤不幹。我總不能不穿吧……”

“唔——”段奚顏的話還沒說?完,被兜頭扔過?來的裡衣蓋住了?腦袋。

聞司岐的語氣淡淡的:“不準聒噪,快穿上衣服走,後麵的人馬上進來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段奚顏把頭上的衣服拿下來,雖然沾了?一些水珠,但總體還算是乾爽。柔軟的絲綢麵料從掌心劃過?,留下一縷淡淡的草木清香,乾乾淨淨的裡衣上沒有刺繡,穿起來肯定?很舒服。

段奚顏拿著手?裡的衣服翻來覆去看了?兩圈……這件好像是……聞司岐的。

裡衣雖然短了?一兩寸,但是穿在裡麵並無?妨礙,段奚顏沉沉嗅了?一口身上的味道,是師尊的味道。

聞司岐雖然依舊和之前一樣,一巴掌把她拍飛,臉上也依舊是冷冷淡淡的神情,但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

聞司岐審視了?一圈,忍不住微微蹙眉,這孽徒什麼時候長得比她還高兩寸了??不對……不應該叫孽徒,應該是顏顏……這兩個字在心裡打著圈兒化開,聞司岐忍不住輕輕蹙眉,還是叫孽徒比較順口。

第二層有十把鑰匙,並且隱藏的地方都很隱蔽,若不是聞司岐有大乘期大圓滿的神識,段奚顏在這裡找上三五天也不可能完全找到。

但是和第一層不一樣的是,這裡完全是死?一樣的寂靜,仿佛沒有任何生靈一般。

從山崖的縫隙裡摳出一枚古銅色的鑰匙,段奚顏朝著崖頂的人招了?招手?,臉上都是燦爛的笑容。

聞司岐頷首道:“找到了?就上來吧……”

一語未畢,聞司岐的眸子驟然冷下去,眉梢微微下壓,顯得眼?尾的小痣分外豔麗:“顏顏,躲開。”

說?這話的時候,青霜劍已經落在了?聞司岐的掌心之中,一身雲青色的衣衫在風中搖曳飛舞,像是從天而降的蝴蝶,鬢髮飛揚,聞司岐手?中的劍已經朝著段奚顏身後劈了?過?去。

那是一道隱藏在山崖突出石頭後麵的黑影,就在段奚顏揚起手?的瞬間,那道黑影朝著段奚顏沖了?過?來。

氤氳的山霧之中靈氣濃鬱,黑影手?中的匕首泛著凜凜寒光,上麵還有一層淡淡的血氣。

叮的一聲,青霜劍和匕首的尖端撞在了?一起,聞司岐伸手?摟住段奚顏的腰身,把她帶進懷裡,一個起落就回到了?崖頂。那黑影一擊不成,居然沒有任何追過?來的意?思?,噌的一下就跑向了?遠處,身影漸漸消失。

段奚顏緊緊摟住了?聞司岐的腰肢,剛剛落入耳朵的清冷聲音裡微微帶了?些著急。

聞尊主很少流露出這樣著急的情緒出來。

她的兔兔師尊果然是天下最好的師尊,剛才分明就是擔憂她的安危。

朝著遠處看了?看,聞司岐有些微微無?奈的說?道:“孽徒,那人走了?,可以鬆開了?。”

“剛才師尊明明叫我顏顏……”段奚顏唇角上揚,一臉乖巧地鬆開了?手?,“師尊真好,師尊擔心我呢呢。”

聞司岐微微一頓,她剛才確實很著急……這是因?為她在擔心段奚顏嗎?

聞司岐極少有過?這種慌亂,自從慕曇華離開之後,已經很少有人能夠牽動她的情緒,就算是洞崖門?的宗主江延去衝擊大乘期大圓滿,兇險十分,聞司岐都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慌亂。

聞司岐轉開眸子淡淡說?道:“當然擔心你,我還要你幫我破道,否則我怎麼飛升?”

段奚顏癟了?癟嘴,眼?睛轉了?轉輕聲問道:“師尊,為什麼對飛升那麼有執念啊……”

她們現在明明是道侶,而且段奚顏看得出,現在聞司岐對她絕對不是分毫不動心,可聞司岐就像是背負著什麼重大的使命一樣,滿腦子想的都是把她扔下,然後飛升神界。

聞司岐思?考了?片刻,沒有詳細回答段奚顏的問題,隻是含糊不清地說?道:“為了?找一個人。”

為了?找慕曇華,問清楚,為什麼當年把她撿回來,對她這麼好。卻在她把慕曇華已經當做母親的時候,那人說?不要她就不要她了?,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段奚顏的睫羽輕輕眨了?眨,找一個人?她才不會覺得聞司岐是為了?找情人,這人根本?情竇未開,對於情愛什麼都不懂,那就隻能是——慕曇華,這個傳聞之中帶領洞崖門?走到現在為止的洞崖門?前宗主。

傳言之中,聞司岐是慕曇華親手?帶大的,這兩個人應該是親如親人一般,可怎麼從聞司岐的語氣聽起來,又覺得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聞司岐轉移了?話題:“剛才襲擊你的事一個修士,但是我在第一層的時候沒見過?他。”

既然不是情人,段奚顏就沒興趣繼續追問,點了?點頭道:“是的,他好像對這裡的地形很清楚,不僅襲擊的角度很刁鑽,而且很清楚自己的退路,一擊不中就迅速撤離,毫不戀戰。”

聞司岐道:“也就是在這第二層之中,除了?你我,以及後麵進來的修士,還有別的人的存在。”

段奚顏恍然大悟:“師尊,我們到現在才找到三把鑰匙,你說?,其餘鑰匙會不會在他手?裡?我們可以循著剛才他離開的方向去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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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剛才就襲擊段奚顏,足以證明這人是敵非友,而且所有人都知道聞司岐在外麵和穀如閣對峙。

若是讓穀如閣知道聞司岐已經耍心眼?進來了?傳承之地,他也會進來,到時候變數就多了?。

無?論如何,都要弄清楚這人到底是誰。

不過?,聞司岐頓了?一下,抬手?指了?指和那人離開相反的方向:“我們朝這邊去。”

“他剛才和我交手?的時候,分明留有很多餘地,但卻不想和我糾纏。而且……”聞司岐皺了?皺眉繼續說?道,“我總覺得他可以逃得更不著痕跡,卻被我們清清楚楚看到了?背影,像是像引我們去相反的方向。”

而且按照她們兩個前進的方向,就是那人逃離的反方向。

似乎,這人的目標並不是她們兩個,甚至不是段奚顏手?中的鑰匙,單純是為了?引開她們,不讓她們繼續往前走。

沿著山坳的方向走了?幾十裡路,周圍依舊是一片安靜的荒蕪,抬眼?卻看到不遠處溪水邊有一處墳塚。

墳塚上沒有一株荒草,一塊墓碑立在墳塚前麵,顯得有些淒冷。

聞司岐正準備上前細看,忽而就察覺到身後濃重的殺氣,一陣疾風擦著聞司岐的耳邊掠過?。

聞司岐順手?摟住段奚顏,往側邊急退,躲開了?背後這一擊。

回眸時就看到了?那襲擊過?她們的黑衣人,碩大的黑色鬥篷帽子下壓,看不清容貌,身形也被遮住。

不過?,黑衣人卻主動出了?聲,是個女人的聲音:“你們為什麼非要到這邊來?你們要找的東西不在這裡。”

段奚顏聽完心下了?然:“你果然找到了?鑰匙。”

“我在這裡三十年,當然找到了?鑰匙。”那女子冷笑著說?道,“十把鑰匙,隻要缺少一把就不能打開第三層,會被永遠困在這裡,聞尊主,如果你願意?離開這裡,我可以把手?裡的鑰匙給你,否則你永遠也得不到。”

聞司岐皺了?皺眉:“你認識我。”

她繼續說?道:“洞崖門?的聞尊主聲名赫赫,乃是劍道第一人,沒想到也會覬覦血煉之主的傳承。洞崖門?不是一向財大氣粗,高手?如雲,傳承如雲嗎?洞崖門?怎麼就不肯放過?我呢?”

這人說?話之間,話語裡就帶著刺,就像是早就對洞崖門?不滿一樣。

聞司岐眸子裡麵忍不住微微一冷,這人若是認得她,就該知道,她脾氣不好,現在她的耐心快耗完了?。

可就在聞司岐準備出手?的前一瞬間,她的手?上驟然一沉,是段奚顏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段奚顏捏了?捏聞司岐的手?掌,朝著她露出個燦爛的笑臉,然後才對著那女人說?:“你說?你來這裡三十年了?,你的意?思?是三十年之前,傳承之地曾經開放過??”

孽徒又在搞什麼把戲。聞司岐心裡不耐煩,但是手?被牢牢牽住,掙了?兩下也沒掙開。

段奚顏朝著聞司岐擠眉弄眼?,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