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程曉玉死掉了就一次機會都沒有了。

見瘦長鬼影確實沒有敵意，其他幾人也稍微放鬆了下來。

除了摩諾，摩諾一直都很警惕瘦長鬼影：“你看到我了，現在你可以放開曉玉，然後離開了。”

瘦長鬼影並不理解為什麼摩諾對自己這麼排斥，明明是他好不容易見到的同族。

在看到摩諾努力擋著背後的兩個人類時，瘦長鬼影恍然大悟。

[我不會搶你的獵物的。]

獵物.傑森：......

獵物.達米安：......

真不愧是惡魔思維，無論是塔拉還是瘦長鬼影，上來就是先宣布狩獵相關的問題以此來安撫對方。

“他們是我的同伴，不是獵物！”摩諾拔高嗓門，幾乎有些破音。

[他們不是你的同伴，我和這個女孩才是。]

瘦長鬼影有些鬱悶，覺得這個幼崽或許是對自己的種族有什麼奇怪的認知。

[他們是人類，是獵物，我們應該吃了他們、戲耍他們，而不是將他們當作同伴。]

塔拉點了點頭：“這一點我讚同，但是他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去玩人類不是什麼壞事，我巴不得我家這個去玩人類呢。”

程曉玉頓感不妙，趕緊伸出手試圖捂住半空中那張由陰影組成的臉的嘴：“閉嘴！”

但手怎麼可能捂得住影子，塔拉的後半截話還是說出來了。

“你知道嗎，她之前對著你的照片喊老婆，那個時候我和其他的弟兄們真的嚇死了，還不如去找人類玩呢。”

“......”

程曉玉絕望地看見瘦長鬼影把頭轉向了自己這邊，蒼白臉部好一陣扭曲，落下一句。

[謝謝，但你還是個孩子。]

接著他看向塔拉的虛影：

[你說得對，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玩玩人類確實沒問題。]

程曉玉：“......”

啊啊啊啊啊不是的！聽我解釋！我隻是喜歡紙片人而已！對活的會喘氣的沒有半分非分之想啊不要抹黑我！

“......”

即使隔著不小的距離，傑森和達米安也依舊能感受到程曉玉的崩潰和社死。

她已經尷尬到重新長長的頭發都開始掰背後的樹枝了。

太慘烈了，今天發生的一切對程曉玉和摩諾而言真是太慘烈了。

[其他人可以離開，但你不行，你得留下。]

瘦長鬼影漆黑的觸須指向摩諾。

就在眾人繃緊脊背，以為戰鬥一觸即發的時候，瘦長鬼影的幽幽地“說”出了下一句。

[你對能力的運用太糟糕了，在徹底學會掌握能力之前，我不會讓你離開。]

“......”

原本因為場景相似，想起了和瘦男生死對決經曆而一直處於警惕狀態的摩諾無法理解瘦長鬼影的腦回路。

按照摩諾過去的經驗，遇到他且襲擊他同伴的怪物基本上就默認是即將要展開生死搏鬥的。

所以摩諾做好了瘦長鬼影攻擊他的準備，也不意外瘦長鬼影會綁架、殺死他，但唯獨沒有意料到瘦長鬼影的目的居然是因為覺得自己太弱了要訓練一下？？？

之前還被塔拉摁頭學習的程曉玉和圍觀了塔拉摁程曉玉學習全過程的達米安對這個場景可太熟悉了，這不就是換了個品種的惡魔勸學嗎！

你們成年惡魔就這麼好為人師的嗎？

在場的另一個成年惡魔接受良好，塔拉甚至建議：“這兩個小鬼的關係很好，正好我也要找個沒其他人類打擾的地方訓練我家這個小鬼掌握力量，乾脆一起如何？”

[我沒意見。]

......事情是怎麼發展到現在這樣的？

作為現場唯二的兩個人類，傑森和達米安站在同一個角落，默默看著摩諾和程曉玉跟瘦長鬼影的觸手拔河。

其實說是拔河，就是瘦長鬼影站在原地，分出一條觸手讓程曉玉和摩諾輪流拔，塔拉的影子臉孔浮在半空中默默注視。

程曉玉一個猛用力拽得瘦長鬼影輕微搖晃，在力量方麵塔拉很滿意，認為這很符合鬼影惡魔的特征，雖然轉化過程出了岔子，但看起來並沒有影響到她惡魔軀體的發育。

但摩諾的測試結果就不儘人意了，無論他怎麼用力，瘦長鬼影都像是一座山一樣站在原地無法撼動。

哪怕是變為他力氣最大的成年人形態，摩諾也依舊無法撼動瘦長鬼影，正如他之前在飛機上與達米安所說的，在力量方麵他無法與瘦長鬼影對抗，甚至比不過同齡人。

但相對的，瘦長鬼影確定摩諾那最高能覆蓋整個世界的攻擊範圍比自己大，對人類的影響和扭曲也比自己強，完全體的摩諾能夠通過任何電子設備施展群體、大威力的靈魂攻擊，還能使用扭曲空間和時間。

以上信息全都不是摩諾本人提供的，他到現在還在警惕瘦長鬼影，但塔拉會幫他轉述，直接把摩諾的老底全透露了出去。

通過塔拉所描述的黯淡之城的情景，以及摩諾之前展現出來的空間扭曲能力，瘦長鬼影很快就推斷出四分五裂的黯淡之城十有八九就是某個時候的摩諾或瘦男用能力撕裂空間玩大陸漂移造成的結果。

瘦長鬼影也就由此推斷出了摩諾不擅長物理攻擊的原因：

因為無論是摩諾還是瘦男，他們的主要攻擊方式都是魔法攻擊不是物理攻擊，推測該族群因此放棄了物理方麵的戰力加點。

摩諾已經放棄和瘦長鬼影解釋自己不是他同族了，於是他乾脆說：“你看，我們的力量專精不一樣，未來的我也很強，所以我不需要你的訓練。”

瘦長鬼影的回答依舊是不，他對平行宇宙的存在接受良好，但無法容忍囚禁摩諾的世界。

[你的靈魂不完整，有一部分依舊留在了暗淡之城。如果你要變回那樣的狀態就必須回到那個會囚禁你的地方。]

“我不是你的同族，還不懂嗎？”摩諾急了，在瘦長鬼影麵前讓他精神壓力非常大，“你在我們之前待的那個世界裡隻是一個文學創作出來的人物，根本不存在，所以你不可能是我的同族！”

這是摩諾第一次爆發出如此強烈的憤怒情緒，連圍觀的達米安和傑森都擔心地站直、悄悄握住腰間的鉤鎖槍和道具，想在瘦長鬼影怒極動手的時候救下摩諾。

反應截然不同的是離瘦長鬼影和摩諾最近的程曉玉，她也注視著瘦長鬼影，雖然瘦長鬼影沒有五官，但可能是長期和同樣不會情緒表達的摩諾和鬼影兵溝通的原因，她似乎在某方麵的感知被提升了。

總之，程曉玉認為，瘦長鬼影並沒有在生氣。

而且似乎......心情還不錯？

果不其然，瘦長鬼影並沒有一個觸手抽上去，反而對著摩諾彎下了腰，整個舉動給像極了麵對終於提出一個關鍵問題的孩子的慈愛導師亦或家長。

[既然我和塔拉，在彆的世界是被人類創作出來的、並不實際存在的人物，那在彆的世界，你也可能是某種生物創造出來的，不實際存在的創作作品。]

瘦長鬼影單膝跪地俯下`身子，蒼白混沌的臉“直視”著摩諾同樣蒼白的小臉。

[你和我的相似程度高到這種地步，但你無論是自由活動的範圍還是能力的控製、年齡卻都在我之下，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為有多少概率，那篇導致了你存在的創作作品，沒有參考我的形象？]

在這個世界，“瘦長鬼影”是真正的都市傳說，沒有版權的那種，於是市麵上的也出了很多和他有關的創作作品。

在聽到塔拉關於平行世界自己是動畫片的說法後，瘦長鬼影第一時間想到了他曾經在某個獵物的臥室看到的一張遊戲海報。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當時，瘦長鬼影並沒有去仔細了解那個遊戲的信息，他隻是不屑地認為那海報上站在頭戴紙袋的男孩和身穿黃色雨衣的女孩身後的瘦長人形是人類對他傳聞的又一次發酵和再創作。

但現在看來，顯然不僅僅如此，至少在彆的世界，那不僅僅是一個遊戲。

“望”著摩諾越加蒼白的臉，瘦長鬼影沒有五官的臉上裂開了一條黑色的縫隙，似乎是在笑。

[那麼，按照這個邏輯，如此糾結人類稱呼的你該稱呼我為什麼？]

第56章

傑森拍了拍摩諾的背：“沒事的, 摩諾。不就是多個了爹嘛，你看曉玉剛開始也和你一樣。”

“是啊摩諾，他們愛怎麼認為是他們的事情。”程曉玉安慰道，“反正和他們講不通, 那就接受吧。”

達米安也看不下去了：“這一點上我讚同程和陶德的看法, 你大不了, 可以和程一樣對他直呼其名。”

在瘦長鬼影“說”完那極其炸裂的發言後就瀟灑離開，用能力將他和塔拉隔絕出了一塊私密談話的空間, 隻留下摩諾就再次陷入自閉。

瘦長鬼影不太可能在剛知道平行世界的自己是創作作品後就這麼快聯想到摩諾和自己的關係，最大的可能是瘦長鬼影曾在這個世界發現過能夠證明這點的切確證據。

也就是說......

“我懂, 我太了解了, 沒人喜歡天降惡魔親爹。”在這方麵最有發言權的程曉玉說, “根據我的經驗，摩諾現在是第一階段抗拒，接下來是第二階段茫然，第三階段是麻木。”

達米安：“......看出來你很有經驗了。”

都整理出心得了!

傑森接上：“然後第四階段是接受，第五階段是直接對老頭子掀起叛逆。當然考慮到你們惡魔的生態有點硬核，所以第五階段也可以和其他階段同時進行。”

眾人：......你的經驗也不少。

雖說不接受, 但其實摩諾對這件事情的造成激烈反應的原因合程曉玉不一樣。

程曉玉是在原本就有爹（且爹還健在）的情況下被天降一個新的親爹, 所以不接受。

......可能還有童年濾鏡碎掉的原因。

而在本身就對“父親”沒有記憶和概念的摩諾眼裡, 這個情況相當於在雙方劍拔弩張的情況下對方大boss突然來一句“我算是你的親爹，所以我接下來要強製給你補課”一樣讓人燒掉CPU。

摩諾的自閉主要原因其實是他想不到什麼理由反駁瘦長鬼影，但是他又不想承認這件事, 又打不過跑又跑不掉，所以才生悶氣。

“現在看起來我和摩諾短時間內回不去了, 彼得貓貓還有傑森你打下的地盤怎麼辦？”

仗著現在塔拉和瘦長鬼影的注意力都不在這邊，程曉玉終於鬆了口氣, 開始關心小夥伴的事業和寵物。

“要不我先把傑森你和達米安送回去？但是我怕我到時候找不到回去的和回這邊的路。”

傑森也很苦惱：“不僅僅是你找不找得回來問題，不同宇宙之間的可能存在時差，如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