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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燭和畫屏很有耐心,教她繡花,教她裁衣裳,教她做鞋子。很快,她學會了繡花,學會了做衣裳做鞋子,後來銀燭驚訝的發現,她進步飛快,不僅很快掌握了她們所教的基本功,漸漸的,連那些從小就做針線活的丫鬟都比不上她了。她有一雙十分靈巧的手。

眼瞅著老太君的壽辰要到了,葉善很苦惱,不知該送什麼禮物好。

老太君心細,察覺葉善的苦

惱後,主動開口,說:善善,聽銀燭說你最近繡品大有精進,祖母有一件新衣,剛好缺一副繡品點綴,要不你給祖母繡一件百福圖新衣做生辰禮可好

繡一件百福圖的新衣,時間緊,任務重,那絕對是一件大工程。

伺候的老嬤嬤表情訝異。

老太君似乎早有準備,從身側的匣子取出一副卷軸,說:你就照著這個打樣子吧。

老嬤嬤瞧見,明白過來,無聲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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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誠身體好了後,每日的請安就必不可免了,雖然他家祖母不講究這個。但顧誠自覺是孝子賢孫,規矩還是要守的,況且他現在是個殘廢,無官無職,也沒什麼正經事要做。

出入祖母的院子次數多了,總也免不了看到那道纖細的身影。

她很安靜,規規矩矩的,在他過來的時候從不發出一絲多餘的聲音。也絕不和自己有任何的眼神接觸。

顧誠剛被甩耳光那陣子,一直想找機會將她打出去,故意偶遇了幾次,每次她都是遠遠躲開,跟見鬼似的。

算她識相!

後來見她伺候祖母儘心儘力,又一副不惹事不吭氣本本分分的樣子,顧誠的氣不知不覺就消了。再一查她背景,清清白白,無半點可疑。顧誠想著,算了,暫且留著她,就當給祖母尋了個好玩的玩意解悶。

倒是侯夫人猶猶豫豫的提了幾次。顧誠根本沒接話茬,他不認可的妻子能算妻子況且,他現在韜光養晦,何不憶那家夥都將他懼內的名聲傳出去了,遮掩他的鋒芒,他要不順勢演一演,都愧對了葉善這麼個送上門的工具人。

曾經的天之驕子,廢了腿,無法入仕,一朝墮.落,連妻子都不將他放在眼裡。這樣的男人又能掀起什麼風浪就算是之前瘋狗般咬了一通,那也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回。這次且順著他,雖損失了不少親信,但能將顧家唯一的嫡子扯下來,顧家軍沒了接班人,也都值得了!以上,都是曹家門客的說辭。

這日,顧誠去他祖母的院子請安,遠遠看到那個小女人趴在石桌上,練字。

練字

讓他在意的是,她照著描摹的是他十三歲那年送給祖母的《百字福》生辰禮。

顧誠進屋,同他祖母關上門,說了會話。

該避開人聊的都聊完了,老太君攏了攏手爐說:你讓善善進來吧,外頭冷。她知道你每天這個時候過來,才出去的。

顧誠笑了笑,有種看透一切的了然:祖母,彆白費勁了,我看不上她。

他笑起來的時候,笑容爽朗又瀟灑,那股藏也藏不住的自信恣意並不因瘸了腿而有半點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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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善善是個好孩子。

顧誠懶懶散散道:雖然我年紀不大,不過認個乾閨女,我也沒意見。

老太君氣得作勢要拿鞋底抽他,顧誠躲開,傷腿到底慢了半拍,眼底暗了暗,沒轉過頭怕被老太君瞧見,隻背著身子揮了揮手:祖母,我走了!

經過院子,葉善剛好抬起頭,顧誠彆開視線,果然沒叫她進屋。

老嬤嬤靠在門口的厚布簾下站了站,小小聲道:小姐,強扭的瓜不甜啦。

嬤嬤是老太君的陪嫁丫鬟,跟在身邊幾十年了,也保留著在娘家的稱呼,一直沒變過。

老太君不以為意:這倆孩子有緣,我感覺得到。許是時候未到,不著急。

有種喜歡,大概就叫前世修來的緣分吧,老太君是越看葉善越喜歡,這丫頭要是不做她孫媳婦,她心裡會留遺憾。

此後幾天,顧誠總能看到葉善在練字。

顧誠覺得這小女人真笨,要描花樣子,找人將字拓出來就行了,何必自己練,自己描,也不知是不是沒人跟她說,蠢得可以!

*

葉善領了祖母的差事,字是好字,可惜稍顯稚嫩。葉善住過顧誠的院子,知道他現在的書法造詣,如果他能重新寫一副《百字福》就好了。送祖母的禮物當然要最好的,她深知自己的繡技水平一般,隻能在其他方麵找補。

不過她有個顧府生存法則不主動招惹人,不惹麻煩。

於是她隻能在顧誠經常路過的地方練習,希望他不是個蠢貨,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主動提出幫忙。

這日午後,剛下過雨,天氣陰沉沉的,葉善忽然從祖母的院子跑了出來,麵上少見的露出些許著急神色。

她將祖母送她的簪子弄丟了,她天天戴在頭上,寶貝的很。

她記得自己午膳的時候還戴著,後來出去找了銀燭一趟,回來就沒了。這麼短的時間,她走過的路,她記得清清楚楚。

然後,她在一處水榭看到了一名女子,以及她舉在手裡的簪子。

葉善一喜,快步而去:這位小姐,謝謝你撿到我的簪子。

女子回頭,模樣是極美的,大概十五六歲的樣子。

葉善當即就反應過來她是誰,今天何家小姐來探望姑母與表哥。她雖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乖巧模樣,該她知道的一樣沒落下。

何輕羅眯著眼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臉色越來越難看:你是誰

葉善隻想要回簪子,不想惹是生非,伏低做小道:奴婢伺候老太君。

何輕羅的丫鬟眉頭一挑,神態輕慢,附在何輕羅耳邊嘀咕了句,誰知何輕羅臉色大變,衝口而出:你就是我表哥的那個那個賤婢!

葉善從善如流:是,奴婢是賤婢。她緩緩向前走,隻想要回簪子。

何輕羅抬著下巴:想要簪子過來拿!

葉善走過來。

何輕羅忽然出手,原本是想打她耳光的,葉善一低頭避開了,不過她倒是忘了,現在的自己一頭烏黑濃密的發,還紮了發髻,做了婦人打扮,雲鬢蓬鬆。何輕羅沒打到她臉,卻剛巧扯了她頭發,頭發絲扯斷了十幾根。

雲鬢散了,頭發也扯了。

葉善木著一張臉:大小姐消氣了沒簪子可以給我了吧。

何輕羅也不知怎麼想的,大概是家裡母親嬌慣,養得她無法無天無所畏懼,當即重重往地上一砸,啪一聲,簪子上鑲嵌的玉飾四分五裂。

葉善的瞳孔劇烈震顫。

何輕羅不覺有錯,正得意洋洋:賤婢!你什麼身份,也敢嫁我表哥,你啊!

葉善直接掐住何輕羅的脖子將她慣在地上打。旋即,爆發出了一聲聲比殺豬還慘烈的叫聲。

何不憶與何輕羅這對堂兄妹是一起過來的,後來顧府又來了幾名年輕公子,何小姐身為女眷不方便和他們一起,就走開了。何不憶心心念著表哥,陪了姑母一會,又覺無聊,便悄悄來了這邊。

這群公子本就離得不遠,這邊慘叫連連,那邊聽到動靜,趕了過來。

葉善並不戀戰,揍了人報了仇,腦子很快清醒過來。

糟了!現在這個年代不是當初自己那個時代了。

誰拳頭硬誰說話算話並不適用於後宅。

她當機立斷放開何輕羅,拾起地上的簪子抱在了懷裡。

何不憶是堂兄,看到表妹被打成這樣,當即臉色就變了。

顧誠的臉色也不好,倆個都不是他喜歡的女人,他最討厭摻和女人的事了。

何輕羅一看幫手來了,在丫鬟的攙扶下掙紮著爬起來,又迎上堂哥,抓著他的袖子,朝著顧誠哭:表哥,她打我,你們要為我做主啊!

顧誠心想:好機會,讓何不憶將葉善弄走,也省的他麻煩。↑思↑兔↑網↑

葉善低著頭不說話,看不清表情。

年輕的公子們不認識葉善,對何輕羅追逐愛慕者眾,理所當然的都開始幫她說話,聲討葉善。

老太君對葉善不薄,給她吃穿用度都是遵照少夫人的標準。因此這些公子們有聰明的,也大概猜到了葉善的身份,見顧誠態度冷淡,心內竊笑,麵上更無所顧忌。

顧誠懼內的名聲是何不憶這個心眼比馬蜂窩還多的智囊硬扣給他的,顧誠有自己的算計,外麵怎麼說是外麵人的事,願不願意配合就要看他的心情,顯然,他並不喜歡在人前演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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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水榭旁的石柱上,看一幫書生欺負一名女子,突然覺得好生沒勁。

正當他都打算走了,一直不吭聲的葉善忽然動了。

她低著頭,步伐極快,像隻被惡狼追逐的快速奔跑的兔子。

忽然間,躲到了他身後。

指責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何輕羅氣得猛跺腳:表哥!她打我,你不能護著她!

顧誠回頭看去,正好她抬起頭,發絲淩亂,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就這麼直直的撞進了他的眼裡。

第5章、老公護短婆婆嘴硬心軟

顧誠也說不清自己那天為何會護住她。

大概是因為,現場那麼多人,他的表情也不見得多和善,她可以選擇像何輕羅那樣哭哭鬨鬨。到底都是年輕公子,也就幫何輕羅說幾句偏袒話,真沒誰敢拿葉善怎麼樣。她也可以哭著跑去祖母那告狀,但她卻選擇了躲在自己身後!

大抵勇猛者都有愛憐弱小的本能

他突然就看不慣了。

這些人竟然敢在他顧誠的地盤欺負他顧家的人,豈有此理!

咳,他顧家的丫鬟小廝老媽子都是他顧家人,隻要人在他家做活,就沒有被外人欺負去的道理。

後來,他一窩蜂的將那些人都給轟走了。

顧世子沒瘸腿之前,好歹是個人物,龍姿鳳章,文武雙全。瘸腿之後,性情大變,瘋狗野狼,見人就咬。

何不憶踉蹌後退,偷偷朝他做口型:過了!演過了!

顧世子原地眼瞎,順手抓住其中一名公子,一扯一抓,丟出門外。

不巧,好巧,這位公子正好是曹家的一位遠親。

一群巴結曹家的丟人現眼的東西也想來看他的笑話,他索性就讓他們瞧個夠。

人都被攆走了,動靜不小。

回頭一看,小丫頭竟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