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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恒:“你覺得?文昌神會?幫其他眾神搜捕你?”

群玉道:“我之前?一直在想,仲辛那老頭為?什麼會?站在我這邊,就因為?我把他從萬象乾坤戒中?放出來了嗎?我覺得?原因肯定不止這個。直到?幾個月前?,我和?你一起看了前?塵鏡……”

說到?此處,群玉語氣溫吞了些,抓著陸恒的手也微微收緊:

“我看到?太初回應了連玦的祈求,幫助她殺了她自己。你是不是以為?太初這麼做是為?了救我?”

陸恒眨了兩下眼:“不然?”

群玉聲音拔高些:“才不是呢!你不了解太初,他這人才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麼單純無暇,他的城府比海底還深,心眼比天上的星星還多,就跟你差不多……咳咳,扯遠了,總之他表麵上在救我,實際上一定是需要我的存在為?他完成什麼事,達成他的某個目的,譬如守護蒼生,譬如維持六界穩定。而我現在將?要麵臨的事,應該就是他需要我完成的事。”

陸恒:“你說的是,神界討伐你的這場大戰?”

“是的。”群玉繼續道,“再說文昌神。你可能不知道,太初還在的時候,最?信任的人就是仲辛老頭,所以他才會?把藏有無跡之境的萬象乾坤戒交給他。仲辛老頭雖然站在我們這邊,但他本質上是太初的人,太初需要這場大戰,仲辛老頭當然不會?讓我一直躲在外麵了。”

“嗯。”陸恒點頭,“你想得?很深,也很有道理?。”

群玉笑起來:“是吧~你讓我平常多動腦,我做到?了吧~”

陸恒也笑,這是群玉今日第一次看他,露出真心的笑容。隻是這笑容中?摻雜了些許辛酸,他抬手摸了摸她鬢發,低聲道:

“即便身為?太古之神,卻也不過是命運洪流中?的一環,你會?不會?覺得?很沒意思,身不由己?”

“還行吧。若不是你讓我多動腦,我才懶得?想這麼多。”

群玉道,“太初、仲辛他們也隻是知道一個模糊的命運走向,最?後的結局如何,無人知曉,除了悶頭去?闖,也沒彆的辦法了。”

兩人走到?一處空曠的草坪上,陸恒抬頭望了眼陰雲籠罩的天幕,輕輕道:

“如果前?麵的路實在太危險了呢?”

“你說什麼?”群玉沒聽清。

陸恒:“我說,你聽說過‘歸墟煉獄’嗎?”

……

陸恒感?覺到?掌中?握著的手猛地顫唞了一下,溫度也變得?冰涼,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生機。

“原來如此,這就是他們一開始準備用來對付我的辦法。”

群玉聲音發寒,整個人因憤怒難以自抑地戰栗著,忽然笑出了聲,

“哈哈哈……當年用銀羽烏蓮這麼溫和?的方式封印我,他們一定覺得?很不過癮吧。”

歸墟煉獄,不是某個地獄的名字,而是一種極為?罕見的逆天封印術。

此術一旦施展成功,便能悖逆生死,不需要走黃泉路,淌幽冥海,喝忘川水,便能將?活人直接封印入冥界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群玉也不知自己是從哪裡了解到?的,或許因為?她體內有半片幽冥海,許多和?冥界有關?的東西,她便無師自通。

陸恒不受神帝重視,此番好不容易打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就來到?魔界提醒群玉。

對於“歸墟煉獄”具體是個什麼法術,他知之甚少,待群玉把她所知再告訴他,陸恒臉色忽然變得?極蒼白?,琥珀色的眼睛定定看著她,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用半開玩笑的語氣道:

“你要是運氣不好被封進去?了,我可救不出來你。”

群玉瞪了他一眼,適才被這個陰險的招術嚇得?緊繃的神經漸漸鬆弛下來,道:

“你怎麼和?他們一樣天真?不相信我?”

陸恒:“沒有,你就當我膽子小吧。”

群玉總覺得?他話中?有話:“你肚子裡又裝什麼不為?人知的壞水呢?”

“胡說什麼……哎。”

陸恒撥開她在他肚子上亂摸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把她拎遠些,道,“先說正事,青雁在嗎?”

“在啊。”群玉招招手,一道碧色靈光便閃爍而過,飛落到?群玉肩上。

以前?,青雁和?薑七雖然隱跡於空中?,陸恒依然可以看到?他們。現在卻不行了,他知道,這說明他們已經不信任他。

陸恒朝青雁伸出手,青雁從善如流飛到?他手臂上。陸恒撫了撫它光潔華美的羽翼,指腹輕輕擦過羽翼之上時隱時現的金光,道:

“想要開啟歸墟煉獄並非易事,若我沒猜錯,此封印術一直由神帝紫霄掌控。若我們能在歸墟煉獄開啟之前?先解決了紫霄,一切就好辦了。”

群玉道:“好主?意。我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然而他們心裡都清楚,就算是從前?全盛時期的群玉,也無法輕易殺死一位上神,更彆提神界之主?了。

“主?人,彆忘了還有我。”青雁撲扇兩下翅膀,道,“世上最?強的誅神靈物在我體內,你我聯手……”

群玉連連搖頭:“不行。暮金蟾已經成為?你元神的一部?分?,一旦使用,它就會?失去?力量,變成死物,那你怎麼辦?”

陸恒道:“西神或許有辦法保住青雁不死。”、

群玉皺眉:“你把這都告訴她了?”

陸恒搖頭又點頭:“我曾讓青雁與她見麵,讓她知道暮金蟾在青雁體內,後來又對她直言我想殺神帝。隻要她稍微想一想,便能猜到?我要用暮金蟾誅殺神帝。”

“而她沒有把件事告訴神帝,也沒有派人來抓青雁。還真是可信的。”

群玉緩緩鬆了口氣,有些驚訝道,“沒想到?西神與連玦關?係如此親厚,竟願意為?了故去?的舊友,走上弑帝這條路。”

陸恒神色淡淡:“若真的親厚,當年就不會?對我痛下殺手。她現在這麼做,隻不過為?了成全自己無處排解的悔恨之心罷了。”

陸恒牽著群玉在花園裡漫無目的地走,交代了許多事,做了諸多安排。

不遠處的曲徑上人影晃動,是薑七給滿地亂跑的饕餮牽上了繩,溜著它走回來找群玉。

薑七一襲紅衣豔麗如火,提裙朝陸恒款款一拜,道:

“上神好久不見,您還不知道饕餮會?說話了吧?鐵鐵乖,來來來,快給尊貴的神界客人展示一下才藝。”

群玉眼角一抽,側眸看見一無所知的陸恒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結果下一瞬就被饕餮無差彆的辱罵炸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汪!該死!男人都該死!汪汪汪!男人都該死!都該死!該死!死!都死!汪!”

……

饕餮吼得?又粗獷又有韻律感?,薑七在一旁螺旋升天式伴舞,不僅身體在旋轉,腦袋也在脖頸上高速旋轉,發出頻率極高的“嘎吱”聲,幾欲飛出脖子,飛向宇宙。

陸恒僵站在原地,被這驚悚的場麵嚇得?有點懵。群玉也沒料到?薑七這家夥突然飛出來搞這一出飯後消食節目,她心下有些暗爽,手上卻很不客氣地召來一陣大風,將?還在狂吼狂舞不休的鬼狗二人組狠狠打飛了出去?。

饕餮就連被打飛,慘叫的台詞依然是那直擊人心的“男人都該死”。

群玉拉了拉陸恒衣袖,憋笑道:

“他們都被我打跑了,你還好吧?看起來似乎不太好呢,是不是對號入座了?背著我做了什麼虧心事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陸恒輕輕吐了一口氣,道:“小神潔身自好,魔主?大人大可放心。倒是大人您,辦什麼廚藝大賽、廚神爭霸賽,選廚子是假,擴充後宮是真,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群玉氣急道:“子虛烏有!誰在外麵造老娘的謠?”

陸恒親自參加了廚神爭霸賽前?幾輪的比試,自然知道那日青雁送給他的宣傳單被人篡改了。不過,她才離開他幾個月,吃東西已是這般來者不拒,什麼水平的人她都誇得?出口,屬實叫人心裡不是滋味,之前?那麼長一段時間的精心“飼養”,好像都白?費了。

“還要給我賜姓?”

陸恒淡淡睨著她,“說我已經死了,賜姓紀念一下。這話總不會?是我聽錯了吧?”

“你怎麼不誇我嘴巴靈?你做得?和?從前?差那麼多,我都能分?辨出來呢。”

群玉憤憤瞪著他,忽然一揚手,將?周遭所有窸窣的聲響,鳥叫、蟲鳴、風聲,通通屏蔽在外,整個魔宮落下結界,寂靜而封閉,青雁也識趣地飛走,隻留下他們二人相對而立。

群玉鬆開抓著陸恒的手,眼神直勾勾的,似是想看穿他的皮肉,直看到?他心底,可惜她眼前?隻有一團厚重的迷霧,群玉深吸一口氣,道:

“你這人怎麼好意思找我算賬的?我自認沒有哪點對不起你,你讓我做的事我都做了,可你心裡是怎麼想我的,你敢說嗎?”

“有什麼不敢?”

以陸恒聰慧,自能猜到?群玉心中?症結所在,

“你在意的是那日的怨訴靈,不錯吧?”

群玉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坦率地提起。

不等她回應,陸恒忽然攬住她的腰,將?人拽入懷中?,緊緊抱住了,冰涼的下顎抵在她鬢角,聲色沉冷道:

“怨訴靈的確要我殺你。你覺得?我被引誘了,控製了,恨不得?當場將?你手刃,是這樣的吧?”

群玉埋在他%e8%83%b8`前?,用力吸了一口冰涼的夜息草香,悶聲道:

“難道不是嗎?”

陸恒有些無力道:“我若不奮力與你交戰,如何讓人相信我與你的決裂之心?我若真被控製了,豈會?讓你實打實地捅我一劍?”

群玉難以置信地推開他:

“你的意思是,你都是裝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演得?也太像了,仿佛真的在拿命與她相搏,非要血戰到?底一般。

“不對不對。”群玉搖搖頭,“你合該恨我的,你為?什麼不恨我?就算隻有一點點,那也是恨,也能被怨訴靈利用。”

她這番言論簡直令陸恒哭笑不得?:“你自己這樣想,為?何要強加在我身上?”

群玉手指攥著他的玉色腰帶,微微偏過頭,道:“因為?我是魔神峮獄,是所有神族的宿敵。你全家的死,多多少少都能和?我掰扯上關?係,就算我是被汙蔑的,你就一點不受那些言論的影響嗎?”

群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以前?永遠都是自信的,也從不在意旁人對她的看法,但是在陸恒麵前?不一樣,她非常在意他對她的任何一絲感?覺,隻要有一點點不好,她就會?煩躁、不安、患得?患失,甚至不願意抬眸與他對視,以前?她的心還會?試圖掙紮一下,慫恿自己“殺了他就好了,趕緊殺了永絕後患”,現在則是完全沒有這種心思,除了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