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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悸動 梨鳩 4422 字 29天前

藝老師。

他這段時間很忙,不僅學習唱跳,還得學習表演。

同樣努力的,還有成隱。

她上次和林惟說清楚後,便一門心思放在了考學上。

她德語進步了些,開始做音樂理論方麵的考題。

一切仿佛都朝著好的方麵發展。

成隱生日沒過多久,很快,新年就要到了。

*

年三十。

國外沒有新年習俗,好在年三十的這天是周六,聞哲風和傅歆彤一大早在門上貼了春聯,掛了燈籠,總算是有了點新年氛圍。

因為時差關係,林承天早已吃完年夜飯,給成隱撥了個視頻。

林承天忍下心頭的思念,叮囑道:“升學不要有壓力,爺爺不是養不起你,一切儘力就好。”

“嗯呢。”成隱說著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我報了接下來的德語考試,努力拿到B1證書,然後去參加音樂大學的秋季考試,爭取下次寒假回來看您。”

林承天:“好,爺爺相信你。”

良久的沉默,成隱鼻尖一酸:“對不起,爺爺,今年不能陪你了。”林惟從來不回家過年,以往都是她陪著爺爺。

林承天笑了笑:“放心,今年林惟回家了。”

成隱一愣。

而後和林承天繼續聊著天,時間有點久,她有點口渴,和爺爺打過招呼,放下手機,起身去倒熱水。

直起身子,眼眸不經意看向鏡頭時,一道頎長的身影恰好從爺爺的身後穿過,由於角度原因,成隱隻看到了他的下顎。

她收起視線,假裝淡定地向廚房走去。

林惟透過屏幕,隻簡單地看了她幾秒,然後很快沒了她身影。

他穿著居家服,身姿閒散,揣著手往樓上走。

陡然見到她,他內心比想象中的平靜許多。

林承天古怪地轉頭看向樓梯,這臭小子昨日一聲不吭地出現在林宅,本以為是為了小隱回來,結果他莫名其妙的態度是怎麼回事?連聲招呼都不打?

這時成隱端著水杯回來了,她彎腰重新拿起手機。

爺爺的身後隻剩下冰冷的牆壁。

她將手機用支架撐起來,眼睫顫了顫,安靜地捧著茶杯。

林承天隨後又叮囑了不少事情,半個小時過去,他說:“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要去睡覺了,你們也得準備準備吃年夜飯了。”

“好呢,爺爺注意身體,早點休息。”成隱笑著應聲,伸手,關掉了視頻。

成隱進了廚房幫著傅歆彤準備年夜飯,她看著洗淨切好的小段排骨:“師母,這道紅燒排骨我來做吧。”

“你會麼?”傅歆彤不放心說。

“我會的。”成隱笑道。

成隱從傅歆彤手上接過鍋鏟,腦海恍然飄過林惟教她做菜的畫麵。

還有,剛剛一閃而過的身影。

成隱將配比好的調料倒入鍋裡,每道步驟她都記得一清二楚,全程順利得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直至排骨轉大火收汁至濃稠時,傅歆彤偏頭一看,驚道:“卷卷,你怎麼落淚了?”

成隱微怔:“有麼?”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發現真的有幾滴水珠,她絲毫沒意識到。

傅歆彤從外麵給她拿了一張紙巾,問道:“是不是想家了?”

成隱搖了搖頭,笑著說:“不是呢,是被辣椒辣的。”

傅歆彤歎了口氣,紅燒排骨哪裡來的辣椒。

吃完年夜飯。

成隱幫傅歆彤收拾好桌子,準備去琴房。

“卷卷,今天是新年,好好休息一天,你老師也不會說你的。”傅歆彤喊住了她:“過來,陪師母聊聊天。”

成隱應了聲好,然後坐在了她的身側。

“告訴師母,剛剛難過是因為想家了?”她也不是非逼著成隱說出心裡話,隻是這孩子從小就喜歡將事悶在心裡,她怕小姑娘悶壞了心裡,又和初中時一樣。

成隱看了眼時間,國內早就過了十二點,她小聲說了句:“翻年我都二十五了。”

傅歆彤乍一聽愣住了。放在國內,確實到了適婚,或者研究生畢業的年紀。而成隱,卻重新選擇考音樂大學,內心肯定是有壓力的。

她安慰說:“卷卷,首先你沒有經濟壓力,家人和老師都很支持你。其次,搞藝術的人,講究的是浪漫,年齡從來都不是夢想和愛情的考慮因素。國外很多人都是工作幾年後,才決定考大學。”

“你看,維也納有很多穿著時尚,染著粉紅色頭發的老太太。年齡不是枷鎖。”

成隱抓了抓頭發:“是這樣的沒錯。”

“倒是男朋友,你可以談了。不過這得等你考上大學。”傅歆彤想了想:“以後多談幾個男朋友也沒關係,你隻要記住,戀愛是從一場正式告白開始,而不是曖昧不清的關係開始。”

成隱笑笑:“就像老師當年在多瑙河畔向你告白那樣,穿著西裝,手捧鮮花,旁邊還有他特意請來的樂手?”

老師和師母的愛情在琴壇上被稱之為佳話。

也是很多人的向往。

傅歆彤眉眼溫柔:“沒錯,一場盛大而浪漫的愛情開始。”

“唔,羨慕了。”成隱往她身上靠,忍不住說。

“放心,你以後也會遇到的。”傅歆彤肯定道。

成隱笑笑,沒說話。

不會遇到的。

林惟連正式告白都沒有。

成隱洗漱完回到房間,按開床頭的小夜燈,神色微黯。

她靠在床頭,眼神虛虛地看著前方,她心裡很清楚,年紀從來都不是她煩惱的原因,隻不過她不想讓師母為她擔心。

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這麼晚了,她好友不多,要麼是黎曉,要麼是時安。

點開一看。

黎曉發了一張年夜飯給她看,並說很多都是我做的。

成隱直誇她厲害。

黎曉指尖一頓,她原本希望成隱後麵可以打論壇那群人的臉,誰能想到結局竟然是這樣。

她隻能說,林惟太過無情。

兩人又聊了最近的生活,發完消息,黎曉就說撐不住要睡了。

成隱和她道了晚安。

成隱準備關掉手機,可最後還是點開了林惟的朋友圈,內容依舊停留在幫她尋領養的那條。

後麵什麼也沒發。

成隱摟過一旁的泰迪熊,拉起被子,入睡。

*

夜深,林宅還有間房間的燈還亮著,林惟捧著一本書正在看。

不是金融相關,也不是世界名著,而是一本教科書。裡頭娟秀的字體寫滿了書頁,全都是筆記,足以看出它主人的認真。

從書本和筆記中,他仿佛窺探到了她的青春。

一聲微不足察的淡笑從林惟唇縫間溢出,他腦海裡浮現出成隱年少時的模樣。

她那麼乖。

想必是會被人捏一下就哭的性子吧。

若是那時候熟悉了她,他應該總是忍不住,會想欺負她。

總是忍不住。

他放下書本,指尖把玩著手機,眼眸晦深。

最後那句“新年快樂”始終沒有發出去。

屏幕亮了亮。

林惟一把摁滅了手機,蘇月晚上給他發了好幾條短信。

他一條也沒有點開。

前段時間她受傷,去醫院探望她,已經是他最後的耐心。

年初八。

開工日。

林惟前兩天就回到了A市,今天一大早來到了京洛。

他推開辦公室門,看到周淩,眉梢輕微一挑:“身體好了?”

周淩一笑:“再不好,繼續躺幾個月,四肢非躺退化了不可。”

少見的看他開玩笑,林惟便不再說什麼,脫下外套,掛在了衣架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周淩雖然之前和顧特助有在微信上對接工作事宜,但到底長時間不在公司,他開始翻著文件。

上午很快過去。

午休時,周淩隨口問了句:“我看你的行程表,特意空了好幾天。我聽顧特助說了,你之後打算去趟維也納?”

林惟端著咖啡,站起來,懶散地靠在桌旁:“嗯。”

“我記得我們公司在維也納還沒有開展海外業務。”周淩推了推厚重的鏡片:“總不會是去為了旅遊。”

林惟抿了口咖啡,神色清淡。

他沒回答。

周淩也不再八卦,而是說道:“車禍肇事者這兩天的一審結果就要出來了。”

林惟:“嗯。”

周淩聲音沉重:“這件事故中,沒有找到關於林河的確鑿證據,那個肇事者始終沒有鬆開口罩但我調查過他的背景,他就是一名賭徒,欠了不少債,手指都被人剁了一根。前陣子吧,他突然把債務還清了,賬戶還多了筆不小的存款。”

林惟冷聲一笑,一個亡命之徒怎麼會無故多一筆巨款,看來林河為了解決他,下了大手筆。

“你以後還得注意些。”周淩提醒說。

“好。”林惟放下咖啡杯,淡聲。

話是這麼說,但是周淩還是不能理解:“你們兄弟兩個到底多大仇怨,為什麼非要這麼拚的你死我活?”

林惟:“我母親的死和我有關。”

周淩沒問下去了。

“對了。”他說:“林河參股的國內房地產公司好像最近遇到了些麻煩,聽說是有高層攜款跑路。”

林惟:“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周淩:“好。”

第44章 墜落

這幾日。

維也納一直陰雨連連。

成隱上午放學後, 打算去學校不遠處的書店逛逛,她特意發了消息叫司機晚點來接。

她撐著傘,漫不經心地朝書店走去, 握在手裡的手機突然震了下。

成隱戴上耳機, 接起來,溫聲喊了句:“安安。”

“師姐師姐!”時安的聲線還是一如既往的歡快:“我有件事和你說。”

成隱聽著:“嗯,你說。”

“林……”時安張了張口, 她想告訴師姐, 林惟昨日飛去了維也納。

她安靜了兩秒,謝斯予說隻是因為公司出差, 所以她也不確定林惟會不會去找師姐。

時安煩躁地抓了抓腦袋, 萬一林惟沒去找她, 到時候惹得師姐傷心怎麼辦?

等了許久, 成隱也沒聽到時安聲音, 她莫名:“嗯?”

“不好意思, 要說什麼我給忘了。”時安笑著打著哈哈, 即刻轉移話題:“對了, 師姐,明日你是不是要和老師去聽維也納愛樂樂團的交響演奏會?”

“嗯,是啊。”成隱的聲線溫軟。

“啊,如果不是我最近有表演,也想飛去奧地利和你們一起聽。”時安癱在沙發上, 抓過玩偶抱著,說道:“世界頂尖音樂團的演奏水平讓人望塵莫及,尤其是樂團的首席小提琴手, 還是個華裔呢。”

成隱:“好像姓於,名字是…”

“於顯橋。”時安:“也是聞老師的半個徒弟。”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 成隱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