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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收到匿名寄來的包裹,那裡麵是她這些年的研究成果。

“耶穌救我,使我歡樂!”

唱詩班的孩子們高聲歌唱著,女孩泡在清水裡,眨動著純潔的雙眸,好奇地看向她。

所有的媒體和報紙不再發聲,隻有最初的幾家還在堅持不懈地刊登各種事件,但他們的報紙賣不出去,就好像世界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些東西。

但天上多了許多直升機,就像多年前那場葬禮一樣,從天空中飄下來許多東西,那一次是紅色的玫瑰花瓣,這一次是印刷清晰的報紙。

“贖罪寶血洗我罪惡!生命活水解我乾渴!”

女孩被抱起來,潔白的布料將她裹住,繪梨用清水沾濕自己的手指,在她額頭畫上十字。

父親從來不苛待任何一個朋友,不論你是麵包師,殯儀館的斂屍人,還是下水道的清潔工,他給他們同等的尊重。

幾座城市開始爆發遊行,參與遊行的全都是中年人,還有很多已經滿頭白發,他們記得這是誰家的報紙,他們記得是誰在混亂的時代在這裡建立了秩序,他們記得是誰把毒.販和罪惡擋在了門外,他們記得是誰給城市修了路,捐款讓教堂重建。

他們記得那兩場葬禮,記得那一天,滿天都是紅色,記得自己也曾經跟在黑金馬車的後頭,送走了他們的教父。

他們過去罵過他,懼怕他,覺得他是個壓在頭頂的魔頭,但是當他離開,當新的人闖進他們的大門,當紳士們從街頭消失,他們才記起了他的臉,想起了報紙上他的姓氏——盧西安諾。

他們不知道現在他要做什麼,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雖然他已經死了,雖然他們什麼也不是,但還能像葬禮上那一次一樣,用雙腳穿過這座城市。

葬禮送行的人會得到一粒金子。

現在他們沒有禮物,也比從前蒼老,但誰也沒辦法將他們阻攔。

“快樂日!快樂日!耶穌救我,使我歡樂!”

副歌臨近尾聲,小女孩抱著她的腿,滿臉仰慕地看著她,甜甜地喊她教母。

事態嚴重,美國率先公開了FBI臥底在黑衣組織獲得的情報和信息,並向國民承諾一定會讓這樣的犯罪組織徹底滅亡,隨後各國政府也立即公開表示,一定會將這樣的犯罪組織徹底摧毀。

整個城市都喧鬨起來,她低下頭,看了看剛剛受洗的稚子,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快樂日!快樂日!耶穌救我,使我歡樂!”

唱詩班的孩子們停下,銀發男人走進來,她朝他笑,牽起他的手,慢慢走出了教堂,走向了陽光燦爛的方向。

誰也想不到琴酒竟然會背叛組織,還是因為一個女人。

但伏特加卻恍然大悟——說不定大哥一開始就是臥底,怪不得總是偷偷去看黑澤醫生,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這麼紳士,伸手去扶她,說不定那原本就是他的大嫂呀。

大哥提前讓他從組織裡帶走了那兩個女孩,說到時候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伏特加想了想,立即就反水了,帶著兩個孩子進了警察局。

畢竟在他的世界裡,大哥是最強的,大哥的敵人不會有任何好下場。

在各國政府全力合作之下,就算是再強大的黑衣組織,也隻不過撐了兩年。

這兩年間,他們去了很多地方,最常待的就是荒無人煙的沙漠和綠洲,還有被冰雪覆蓋的凍土,所幸組織自顧不暇,隻能分出很少的人手來追蹤、報複他們。

但就算是這樣,她還是越來越憔悴,像是一朵慢慢枯萎的花,連頭發都開始乾枯,泛出不健康的黃色。

“不要亂忙啦。”

繪梨捉住他的手,伏在他的肩膀上。

“阿陣,你知道的,我本來就活不久了,就算吃藥,也隻是再多活幾年而已……在組織裡……我做了那樣多的壞事……多一天對我來說都隻是折磨。”

黑澤陣攥緊藥瓶,抱緊她,沒有說話。

“阿陣阿陣,我想回家。”

“好。”

先去了日本。

關門許多年的診所重新開了張,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一聽見消息就趕了過來,醫生姐姐真的回來了,穿著白大褂,牽著一隻金毛犬,降穀零走到她身邊,看了看站在旁邊的琴酒,又看看她。

“姐姐走了以後,乖乖有一天忽然回來了,身上全都是傷,差點死掉了,我和hiro嚇了一跳,就把它撿回家照顧了。”

他低著頭,摸了摸狗狗,金毛狗狗已經把他當做了主人之一,親昵地蹭著他。

“乖乖是我給它取的名字……因為姐姐之前好像沒有給它取名字,總是叫它乖乖,我就擅自這麼做了,對不起。”

“謝謝你。”

又當了一天普通的醫生,她像是有點累,倚在收銀台前朝他笑,看看他,又看看諸伏景光:“你們長大了呢。”

“學習成績怎麼樣?還留過級嗎?”她問。

“……很好。”降穀零撓撓頭發,雖然誇自己有點害羞,但扭轉姐姐心裡糟糕留級生的印象才是最重要的事:“我現在已經上高中了,並且很有把握能考上東大。”

“好厲害。”她彎彎眼睛。

當初她借給他們的衣服,一直被珍惜地保存著,因為聽見消息趕來地太快,所以沒有帶過來。

但她根本不記得了。

就好像他們隻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無關緊要的存在,就好像她太累太累,心裡隻能裝得下一個人,一件事,再也不能分心看彆的。

她把狗狗牽過來,說以後還是要拜托他們照顧了,接著又給了他們一張卡,說不知道買什麼當做禮物,隻好用俗氣的金錢來做謝禮了,希望他們不要拒絕。

降穀零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動作,諸伏景光接過銀行卡,看看她,這次好好說了再見。

“再見。”她揮揮手笑了笑,和記憶裡一樣漂亮。

後來這家診所被叫宮野的兩姐妹繼承了,還有一個姓魚塚的保鏢,有著憨厚傻傻的一張國字臉,阿姨大媽們都很喜歡逗他。

西西裡,一家射擊俱樂部的老板忽然停止了營業,百年的老酒館也在這一天提前打烊,距離巴勒莫非常遠的郊外,農場的瓜果長得非常漂亮,小羊在山坡上吃草,一隻蒼白瘦弱的手撫過墓碑,捧上了漂亮的鳶尾花、一顆足球、一束玫瑰,和一套古典詩歌集。

風吹過來,卷著麥草和水果的香氣,她在葡萄架的搖椅上乘涼,阿陣坐在旁邊,喝著酒館主人珍藏的葡萄酒。

過了一會,她像是有點好奇,也跟著嘗了幾口,然後一發不可收拾,不僅酒喝個不停,她還想抽煙抽雪茄,想學怎麼開槍。

黑澤陣沒有攔著她,讓她玩了個夠,她喝得微醺,舒服得眯起眼睛,他拿起煙,給她點火,然後遞到她的嘴邊。

“咳、咳咳。”

隻是抽了一口,她就蹙起眉咳個不停,說煙一點也不好抽,讓他以後把這個東西戒掉。

黑澤陣把她抽過的煙咬在嘴裡,眯著眼睛說好。

接著教她怎麼開槍,小醉鬼學不明白,於是他省略了所有的前置條件,隻帶著她扣動扳機,近處的一串葡萄被打了下來,她笑嘻嘻地去撿,撿起葡萄朝他笑,明%e5%aa%9a得好像夏天的太陽。

回了美國。

在他們離開以後,這裡還是被人好好地打理著,幾乎和從前一模一樣。

她坐了一路的車,有點累,於是黑澤陣將她抱起來,聽她的指使,先是在客廳逛了一圈,看以前的壁爐沙發和電話,然後又穿過客廳,走廊,上三層樓,來到她的房間。

推開門,是一個小型的會客廳,她幾乎用不到這裡,總是看也不看地往裡麵跑,裡麵是一個很大的書房,有一個很漂亮的大飄窗,坐下來,可以看見花園裡燦爛的陽光,她最喜歡在這裡滾來滾去曬太陽。

兩個人在這裡待了好一會,她的肌膚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一個透明的脆弱感。

“阿陣,你要好好活下去,代替我們所有人過上平靜的生活,把我送回西西裡,和父親哥哥們葬在一起。”

“好。”

“我聯絡過東京的警察,你可以選擇回去,去幫助彆人,也可以去西西裡,經營一個小店,也可以到處旅行散心……不管你去哪裡,做什麼,我都希望你要開心。”

“好。”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見他答應得這麼快,繪梨有點不高興,抬眸看他:“你是不是又在騙我?”

她太了解他了,就像了解自己一樣。

“就像瞞著我進組織一樣,你是不是打算我死了以後,你就立馬跟著一起死掉?”

“沒有。”他也看著她,“我不會那樣做。”

“真的嗎?”

她握住他的手:“如果你說謊的話,我下輩子就忘掉你,我要和彆人做鄰居,和彆人早戀,嫁給彆人,再也不要記得你,更加不會喜歡你。”

他看了她很久,“好。”

見他連這個都答應,繪梨鬆了口氣,抱住他的脖子。

“阿陣阿陣,你好好活著呀,我唯一在意的人隻有你了,如果連你也死掉,世界上就沒人愛我了,我不想變得這麼可憐,你要記得我,要一直喜歡我,不許喜歡彆人,知道嗎?”

“小姐。”

他看著她,說:“以人性和大數據來分析,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會在妻子死後的十年內再婚。您最好死得晚一點,如果您今天就死去,我不能保證十年後世界上會不會多一個黑澤太太。”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你、你敢用我給你的姓氏去娶彆人?你混蛋……”

他不說話,隻是盯著她看。

“……好吧。”

她抱住他的脖子:“如果你真的再遇見一個喜歡的人,那個人一定很好很好,所以你也一定要好好對待……唔。”

嘴巴被捂住,他像是聽不下去,盯著她,一有點生氣,他又好像變得像在組織裡那樣凶狠了,充滿了鋒利的攻擊性和壓迫感。

她生理性地發著抖,麵色蒼白,聽見他深呼吸了幾下,妥協般鬆開她,把她按進%e8%83%b8口。

“不會再有彆人了。”

他說:“我的身體,我的靈魂,我的心,都已經刻上了您的名字,就算您真的要將我拋棄,離我而去,這件事也永遠不會更改。”

“嗯……”

她抱緊他,在他的%e8%83%b8口哭了很久很久。

曬了一整個下午的太陽,她好好地睡了一覺,然後說想去餐廳看看。

餐廳很大,但以前全家人坐在一起,這裡總是顯得十分擁擠。

她像是不太適應空蕩蕩的餐廳,縮在他的懷裡,小聲說:“如果我們有小孩的話,會長成什麼樣子呢?”

“男孩最好長得像阿陣,這樣從小就會有很多女生喜歡,女孩也要像阿陣,那樣肯定很可愛……”

她抬眸看他,問:“阿陣覺得呢?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呀。”

“我喜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