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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豪流偶像 Iphigenie 4143 字 29天前

站在聚光燈下!庫魯比穿著中世紀英倫風的紅裙,但由於一邊開叉到了大腿,腳下又踩著過膝的靴子,導致看起來不像淑女而像女海盜。一不做二不休,方艾朵沿著過道一邊走,一邊在旁邊椅背上順手牽羊,還披了一個海軍大將一樣的披風。

之前已經做了很多宣傳,這時代的人們窮極無聊,第一場演出下麵竟然也坐了不少觀眾。劇院的燈光接近舞廳,七彩的光打著圈照耀台下,每轉一圈就照出台下各異的姿態,很多人並不完全像是人類。就算沒有方艾朵那麼誇張的義肢,各種零碎的部件也能夠顯現出未來的背景。或者說台上那個劇院式的舞台才跟這裡格格不入。像是酒吧裡的某次角色扮演。

方艾朵大步走到台前,光落在她的金發上折射出光彩,一瞬間她的發頂都有了一個小小的光圈,王冠一樣。她的靴尖一出現場地的燈光和音樂就都變了,迷亂躁動的氛圍,觀眾們本能地開始叫。換另一個人他們也會是這個反應,但第一次登上舞台,看到這個反應應該會被嚇到或者受寵若驚吧,“這真的是我帶來的嗎?”

可方艾朵嘴角的笑感覺卻相當壓著,她並沒有真正開心。還沒走到舞台中央,前奏就已經過去,到了人聲的部分,她輕鬆的追上了節奏。電影之前有拍她在公司大樓接受訓練,但並沒有她在舞台前苦練開嗓的場景,她的才能好像不費吹灰之力,(在洗手間撞見那一幕的經紀人肯定有話要說)。

人聲一出場,整個會場好像有一瞬間的寂靜,接下來觀眾們搖擺得更加瘋狂,他們未必能確切的感覺到這首歌的魅力,但知道這是比以前的演出更棒的曲子。而方艾朵仍然不滿意,她走到了舞台中央,一個回轉身麵對觀眾,披風劃出一個弧線,然後她兩根手指掀起一角,輕鬆地把它丟掉。

鏡頭追隨著披風上升,有一秒被那些紅色蓋住,接下來又飛一樣急促地去拍她的腿,方艾朵踩上麥克風前的台階,白色的皮膚不帶一點吝嗇,幾乎根本不考慮觀眾心情的,透過紅裙開衩露了出來。不知道應不應該說是性感,她隻是做得很自然。

她一手拿住麥克風,這年頭還有這麼古老的演唱方式,眼睛閉著頭,微微揚起,神色天真得像個孩子。她的聲音則像是一場波,以她的身體為中心擴散開去,整個會場都被衝擊,隱隱能感覺到天花板結構都在被震動。鏡頭從她張嘴開始快速俯拍過整個會場,像拍下歌聲的擴散過程,那是一個仿佛蕩滌了空氣的高音,她唱完這個會場又有一瞬間的寂靜,還沒有等到觀眾們鼓掌,(中途鼓掌,這是否也是不注重歌手演出的表現?)方艾朵就保持著閉眼的姿勢,仿佛仍沉醉於自己的音樂中,一隻手去解肩膀上的蝴蝶結。

雖然看上去是繁複莊重的禮服,但其實那些布料用很多個蝴蝶結與暗扣連接起來,隻要解開就會掉下來,是可拆卸式的。這下她整條袖子都掉下來,露出了和皮膚不同色的肩膀。

歌聲依舊,甜美的清越的女聲,在某個瞬間撓動人心,大多數時候都是一種神性的空靈。方艾朵的手臂輕鬆的轉動著,活動過一圈,好像是在確認義肢的穩定性,然後她睜開雙眼,這裡加了後期處理,聲音一瞬間停息,好像整個世界都隨著她的注視而為之一震。她的手已經高高舉到了頭頂,對準天花板,台邊的經紀人張大嘴巴,方艾朵的義肢開始變形,先是指尖打開從槍/口開始發射,把庫存子彈打完後手腕也開始轉動。一步步升級,直到她的整個手臂都變成了重型的加農炮樣式,她邪惡地笑著,嘴唇開合,對著麵前開始轟隆隆開火。

指尖剛開始發射的時候,人們就已經在尖叫了,砰砰砰,這年頭還有能發出聲音並往下掉彈殼的槍!舞台穹頂很快出現了彈孔,如果說到這裡還是舞台特效的話,手腕那麼大的槍管開始冒火,就喚起了觀眾們本能的恐懼。到整條手臂變形往台下掃射的時候,其實台下人已經沒剩幾個了,早就驚逃擠向會場出口,甚至發生了踩踏。留在台下的人和在奔逃中處於邊緣的人,都有幾個站住,用終端對準方艾朵攝像。

她好像沒有躍下舞台追擊的意思,甚至是整個發射過程都依然在唱歌,會場的特異性決定了她的聲音能夠通過那個“麥克風”傳達到全場,哪怕是在這種騷動中依舊。(在平日的演出裡,下麵的觀眾更鬨騰的時候也有。)

她好像完全蔑視那些膽小鬼,自顧自的在舞台上歌唱。會場沒有電子靜默設置,這裡的騷動也是瞞不住的,拍攝中的一個人輕咦了一聲,他的終端已經收到了新聞網站發來的直播申請,他們想借用他來直播報道這個大新聞,他同意了。

就在那個瞬間,經紀人的臉上也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當然也收到了通知甚或是警告。他大叫著朝方艾朵走來,但他的聲音卻沒有半點意義的被淹沒在了歌聲中,方艾朵回頭看他,她臉上帶著笑容,那的確是愉悅的。然後她一步一步悠然的往旁邊退。

比起滿懷憤怒大步走的經紀人,反倒是在退開的她顯得更加從容。尤其隨著她一邊走一邊輕輕舉起自己的右臂,異形的,單單是存在就往外散發著威懾感的武器義肢時,經紀人站住,兩人之間的高下就顯得更加明顯。方艾朵幾乎是不可抑製的大笑起來。

她笑得很超過,身體往後傾,而對於她孱弱的身體來說,整條金屬右臂又似乎有些過於沉重了,再加上她不小心踩到了自己鋪在後麵的裙擺,她摔倒了,整個人朝後仰去。

這怎麼想都是舞台事故,但到了現在已經沒有誰會為此嘲笑她了,甚至連出口處的騷動都已經平息,門不知為何完全被鎖住了,怎麼撞也打不開,都跑不出去,乾脆一群人擠在那裡,黑壓壓的一群朝著方艾朵看。

已經不是最佳的觀賞位置,從這個角度隻能夠看見她的部分身影,但即便沒有看見臉,也能夠感覺到她的愉悅。

對一個摔倒在地的女孩是否還需要戒備?可無論如何經紀人就是站在原地,即便從這個位置隻能夠看到他的鞋尖和半條腿,那些人也依然瞧不起他。

而方艾朵伸出了自己的右臂,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穹頂。如果在這裡發射,以之前掃射觀眾台的威力,那下麵很多東西現在還是壞著的呢,穹頂上的一些架子會砸下來,把她壓成肉泥。但她依舊帶著暢快的笑容。方艾朵已經沒有再出聲了,歌曲人聲部分已經唱完,隻剩下鋼琴尾奏還在持續。

她開了槍。

碰。不知是否是故意,這一聲槍響,迎合了歌曲末尾的音效,一起響徹在整個會場,讓台下的觀眾都感覺到鼓膜一瞬間的震動。

舞台上一片鮮紅,但這紅色不是因為有人血肉模糊,一大束玫瑰花從下湧出,擠滿了她的槍/口。鮮紅、嬌嫩、堆疊在一起。宛如人為在炮口上培育的玫瑰。

這是她送給自己的花,視情況說不定可以認為是給自己的祭奠。現在外麵應該已經被包圍,這種恐怖事件非同小可。可下麵的人卻什麼都沒有說,騷動幾乎全部平息,他們甚至顯得比之前看任何一場演出的時候都要肅穆。

陸陸續續的,有人走回了觀眾席,沒有坐到原來的位置,就是從逃生通道過去,坐到前排,和那個在舞台上就開槍的瘋子——無疑也是最漂亮的瘋子麵對麵。經紀人已經走了,感覺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現在不管是對公司還是對媒體都沒有一個交代,但他更多的可能隻是無法容忍這種瘋狂。方艾朵慢慢地從地上坐起來,剛剛那下肯定撞到了後腦勺,她皺著眉揉弄著頭發,歌曲停下之後她看起來沒有之前的那股氣勢,一縷發絲被弄亂垂在頰邊,她的側臉甚至顯得很安靜。

穿著這身衣服也不再像個女海盜或者狂徒了,她像一個小小小小的女孩,庫魯比本來就很幼小。

她坐起,而隨著手臂垂落,原先擠在炮口的玫瑰花開始往下掉,她起身,鞋跟踩到其中一瓣,碾壓出了血紅色的花汁。方艾朵順手撈起麵前的幾朵算作清理,但又中途放棄,準備把這些全部交給清潔工。她做得漫不經心,下麵的人卻緊緊盯著這一幕,在她撿起的時候屏住呼吸,放棄的時候又發出呼聲,他們說“丟下來,丟下來!”方艾朵隻是笑。撚弄手中的花瓣,之前看上去很漂亮,可花朵何等嬌貴,現在它們的邊緣已經或多或少有了痕跡。她說“弄臟了。”

按照原先的計劃,第一首歌結束,舞台上會垂下來一個彩蛋,彩蛋炸開,紛紛揚揚的緞帶往下掉,落在她身上算做祝福。她剛說完就迎接了那一場彩帶雨,照理來說剛經過轟炸,彩蛋炸開的聲音能夠挑動下方人們敏[gǎn]的神經,但現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不管是站在出口的還是坐在觀眾席上的人,都隻是仰頭看她。而她撿起其中的一根緞帶,在手中飛快的折捏著,白色的肌膚、黃金的手指、紅色的絲綢疊加在一起,幾乎出現一種悖/德的美感。她折成了一個絲綢玫瑰,走到台邊,扔給了坐在台前等待著她的觀眾。

他接住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麼大的騷動,劇院裡的其他人不可能不知道,方鈺剛剛完成了演出,原本是要等師妹(師姐?)完成後,跟著經紀人一起走的。但聽到警報後,不知為何沒有跟著出去,而是來到了舞台的入口處,從左側注視著舞台。方艾朵給了花後,就不再說話了,站在那裡,某個瞬間轉頭靜靜回望他。

彈藥已經打完,義肢又複原成黃金右臂,劇院的射燈照在上麵,染出一圈橢圓形的光暈,她的長發披散著,眼瞳呈酒紅色,帶著米幻感的美豔。

觀眾不知何時已經全部坐回了觀眾席。

第50章 第 50 章

正處於頹敗的前一秒

那次事件最後不了了之。

平靜後音樂又響起, 接下來都是舒緩的歌,而她站在那裡,兩隻手一起——當然這次沒有再變身成武器——握住麥克風唱了下去。這次的歌聲與其說是往上膨脹, 倒不如說是靜靜沉落的水流。

哪怕是在隔音的劇場裡麵,也能夠聽到外麵的騷動不斷升級,終於一支特遣隊帶著防爆盾衝進了會場,當他們進來的時候, 觀眾們表示的儼然是被打擾的姿態。方艾朵沒有為自己做任何辯護,在他們在台下對其質問甚至想要上台的時候,她就靜靜的看著他們,是觀眾把他們給趕走的,視情況甚至會發展成真正的暴動。當門再次關上, 這裡又一次變成了劇場,歌手、音樂、觀眾, 由這三者組成的劇場。

那次的事件全網直播,而就連觀眾對此也不知道可以說什麼,方艾朵向台下掃射的時候隻破壞了桌椅,起碼沒有一個人說自己因此受到了傷害,被踩踏的人似乎隻準備責備那些踩踏自己的觀眾, 或者基於某種同類意識連這個都不準備做,她的行為被解讀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