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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沒幾天就出事了,一家人全都死了。死因不詳,至今也沒查明白。但天師們都知道,這人肯定是被寶貝反噬了。行話翻譯過來就是,這人能力不足卻接了筆打買賣,結果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沒撈到反倒賠了幾條性命。

司機在師家呆了挺多年了,自己的水平算不上特彆厲害,至少在同門師兄弟中算中上的。他見多了這種事,自然也知道那拍賣行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去的,尤其是像付一笑這種身上靈氣不足的人。

師和雅聽了他的話卻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說道: “我要的東西都帶來了嗎”

司機連忙點頭道: “帶了帶了。”

師和雅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看著窗外的樹木陷入沉思。

車開了兩個多小時的時候,付一笑醒了。醒來的她第一件事就是捂著%e8%83%b8口,大口喘著粗氣。她剛剛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裡的一切都太令人窒息了,她差點兒要醒不過來。

抬頭看了眼坐在旁邊的師和雅,又見自己歪坐在車上,有些茫然的頭腦總算開始慢慢清醒過來。她忽然問道: “我睡了多久”

師和雅看了眼手表,說道: “兩個多小時。”

此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外頭的太陽越來越烈,雖然車窗關著,但也能透過窗戶看見炙熱的陽光。付一笑的手腳非常冰冷,在這個三十多度的高溫天氣,她竟然覺得身子還很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付一笑呆坐了很久,直到師和雅在她麵前晃了晃手掌,這時她才反應過來。但接下來她猛地抱住了師和雅的脖子,將頭埋在他%e8%83%b8`前,無聲流淚。

師和雅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驀地鬆了口氣,心裡頭的大石落下了。他知道,他認識的那個付一笑回來了。

這煙裡頭藏的就是龍血,在其中施加一些法術,這龍血就能成為恢複前世記憶的良藥。當然,這也是個禁術,不過師和雅沒有告訴她,這個禁術一旦施展,原主就將承受巨大的痛苦。這個痛苦是以靈魂為代價的,每年一次的靈魂撕裂痛感,讓人求生無望,求死不能。

付一笑的記憶回來了,現在的她感慨萬分,這眼淚帶著再次見麵的欣喜,也包含著過往種種難以言喻的感情。

兩人靜默相擁了半小時,付一笑終於將頭抬了起來,問了句: “我們要去哪裡”

師和雅聲音瞬間溫柔了,他道: “地下拍賣場。”

“地下拍賣場”付一笑不是很懂,她也不明白。

師和雅就說: “今年天象異常,有大難,所以捉鬼的任務非常緊急。天師組織的人都聚集在那邊,等著一件一件寶貝領回家。”

自然,他說的寶貝就相當於任務。付一笑雖然不是很懂,單頁解了個大概。

她問道: “你打算領幾件回去”

“一件。”師和雅果斷道。

付一笑有些驚訝,她道: “可是我現在靈力沒有恢複,怕是……”

“不要緊,我幫你捉。”師和雅微微一笑,顯然%e8%83%b8有成竹。

付一笑忽然看見他領子上落了點煙灰,兩眼中露出一抹狡黠: “你快看看你的那包煙在哪。”

師和雅一愣,伸手去上衣口袋一摸,才發現自己的那包煙不見了蹤影。再一看,隻見付一笑的一隻手高高揚起,手掌上捏著的正是他那包煙。

“哼哼,你把龍血藏在煙裡,倒是物儘其用啊。”付一笑隨後抽了一根出來,對著自己鼻子聞了聞,卻沒聞到那股香味。

師和雅從她手中抽走那包煙,說道: “我隻放了一根。”

“哦”付一笑一挑眉,說道, “那你是存心算計我咯”

“不敢不敢。”師和雅又是一笑,雖然說著不敢,可是臉上並沒有半點畏懼之意。

嬉皮笑臉說了一會兒,付一笑看了眼前頭的司機,說道: “哎,那個司機,麻煩等下到加油站停一下。”

司機應了聲好,但是他聽著這聲音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他記得今天早上付一笑的聲音還是有些唯唯諾諾的,怎麼說呢,像個沒長大的小姑娘。現在聽著她這種口氣,反而顯得有些成熟了。

付一笑微笑著斜視師和雅一眼,兩人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老五,等下到加油站你就先停下吧。”師和雅也重複了聲,顯然是讚成付一笑的意見。

司機看了眼導航儀,離加油站僅剩十分鐘的路程,並不遠。他有些納悶: “掌門,為啥要在加油站停這油夠用了。”

師和雅說: “等下我們要換個方式去,你就先自己過那邊去等我們吧。”

司機頓時明白了,於是連忙點頭稱好。

到了加油站,司機立即靠邊停車。師和雅提著那個小皮箱就下車了,付一笑看了眼自己的行李箱,歎了口氣道: “我的就算了,沒什麼好提的。”

兩人下了車,司機一個人開著車往目的地去。而付一笑攬著師和雅的手,兩人站在了路邊。他們要等一輛公交,一輛稱之為鬼車的公交。

彆看這大白天的,太陽還這麼烈,可那輛公交就是不怕曬,剛好是正午的時候會從這裡經過。

師和雅說道: “距離上一次坐這輛公交已經過了一百多年了。”

付一笑也頗為感慨道: “難為你在這裡等了這麼多年。”

沒錯,這裡是付一笑當初被那群天師製裁的地方,他們挖了她的心,剖開她的肚子掏了腸,手法比厲鬼還狠辣。那時候她死不瞑目,於是每年重生她都會生在這塊地方,對這裡執念頗深。

不過當初的小樹林如今已經被土填平了,一幢幢高樓拔地而起,那兒已經成了商業中心,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而臨近那失去的就是這座無量山,山被師家承包了下來,算是應了師和雅的願望。

“對了,你帶冥幣嗎”站著等了一會兒,付一笑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眼紅旗袍,什麼都沒帶,空空如也。

師和雅也翻了翻自己口袋,表示什麼都沒有。

最後付一笑隻好無奈歎氣道: “看來隻能先欠著了。”

師和雅聳了聳肩,表示自己很無辜。

兩人等了十多分鐘,一輛公交果然從遠處駛了過來。不過這公交與付一笑印象中的那輛不大一樣,以前還是老式的電車,現在倒是與時俱進,換成了最新款的巴士了。

車在兩人麵前停了下來,付一笑和師和雅就這麼走了上去。今天的乘客還挺多,沒有空位,兩人就隻好扶著欄杆站著。

那司機將車開一會兒,朝後頭喊了句: “剛上來的那兩位,買個票了啊。”

付一笑笑嘻嘻湊錢去,說道: “周師傅,好久不見,這次先欠著,下次再付錢。”

那司機本來還有些生氣,因為平時賒賬的人並不多。畢竟這公交是便民公交,一心為了彆人方便的,坐一趟車才收十塊錢冥幣,而且路程環遊整個城市,可以說非常實惠了。

雖然這麼好心,但是還是有不少人會忘記帶零錢。因為地府的冥幣都是整百上千的數額,像這種五塊十塊的小金額紙鈔,他們一般都不隨身攜帶。而且冥幣又重,人家都不願意帶身上。於是司機就允許他們先賒賬,在本子上寫下手機號碼,然後簽字。

久而久之,他那本子上的名字多了,很多欠著沒還。所以他聽說又一個要賒賬的,就有些生氣: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老想著賒賬賒賬。賒賬多了是會影響你們在地府的社會信用的,到時候你們連銀行卡都辦不成,工資都領不了,看你們怎麼辦!”

雖然嘴上罵罵咧咧,但是他還是翻出了那本記賬本。厚厚一疊,直接從旁邊抽了支筆出來,頭也不回地將紙和筆遞過去道: “留下手機號,旁邊簽個名。”

付一笑連忙將本子拿了過來,她在上頭翻了翻,還看見幾個熟悉的名字。她邊寫邊道: “那幾個老古董,現在還在欠著賬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司機開著車,冷不丁聽她一聲嘀咕,就下意識問: “誰啊”

“就是那幾個叫牛二郎,多加樂的,他們都欠了好多次了,不是照樣沒還。”付一笑又嘟囔了聲。

司機一聽,哎呀,這人怎麼知道的。於是側頭看了眼旁邊的付一笑,看著看著,越來越覺得她有些眼熟。雖然她此時低著頭在寫字,但她那身形,那側臉,與他印象中一人逐漸重疊在一起。

就在這時,付一笑已經將號碼登記好了,順便將師和雅的號碼也寫了。胡亂簽了個名就將本子遞回給司機。

就在她抬頭刹那,司機發出一道驚訝的喊聲: “哎呀,是你啊!”

付一笑笑眯眯對著他道: “周師傅,你才認出來嗎”

周師傅都有些激動,他說: “你都幾百年沒來坐車了,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哪裡有幾百年,就一百多年吧。”付一笑反駁道。

此時,師和雅也湊了過來,司機看了眼他的相貌,指著他道: “哎呀,你我也眼熟!這不是你丈夫嗎怎麼,今天都一起來了難得啊!”

付一笑點了點頭,說道: “看來您的記性還真不錯!”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可是下一刻周師傅就更激動了,他說: “我怎麼可能不記得!你倆天天賒賬,都欠了一百多年了,怎麼可能不記得!”說著語氣還有些憤怒。

“哎呀,這次是最後一次,我倆身上真的沒帶零錢。”付一笑連忙安撫道,一邊還指了指前方,說, “周師傅,認真開車啊,彆把車給開翻咯!”

周師傅聽了,確實將抬起的手放回到方向盤上,不過他嘴皮子還沒停: “對不起了,你們這賬今天就得結。現在科技發達了,沒帶零錢可以掃碼付款。喏,旁邊那牌子上有地府公交的二維碼,你們趕緊把錢付清了。”

“你怎麼不早說啊,剛剛還讓我寫電話號碼。”付一笑抱怨道。

“這個賒賬的本子是專門為老弱病殘,家庭貧困以及有特殊情況的人準備的。你們這不算特殊情況,也不是老弱病殘,更不是家庭貧困人員,現在趕緊把賬結了。”司機嚷嚷道,一點都不講情分。

付一笑說道: “好嘛好嘛,多少錢”

司機看了那一疊賬本,說道: “前幾天剛好算了一筆賬,你的欠款最多,一千零三百塊。”

付一笑衝著師和雅眨了眨眼,說道: “嗯……我身上沒錢……”

師和雅非常明白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對著那二維碼就掃了下。很快,司機的廣播音響上傳來一道聲音: “您收到一千零三百塊的付款。”

付完了錢,周師傅語氣頓時和緩起來,開始和兩人嘮嗑: “你們這一身打扮,是要去哪兒啊”

“楓林市。”一旁的師和雅答道。

“哦。”司機點了點頭,不過下一刻又道, “那地方很少人去啊,據說天師太多,我們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