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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糊弄,怎麼會不知道他加學狗叫的條件就是想羞辱他們兄妹倆。

如今他們贏了,當然要實現這個賭注。

“你們還得寸進尺了,你們算什麼東西!拿了東西快滾!”席知南惱羞成怒,狠狠推了方正一把。

他比方正大了快三歲,個頭也高了一個半頭,他用儘全力地一推,方正直接被推倒坐在了地上。

流光玉蝶隻對靈氣攻擊有所感應,這種肢體碰撞觸發不了防禦機製,方正口袋裡的玉蝶僅是亮了一下,便熄滅了。

“哥哥!”阿圓連忙蹲下去扶他,“你沒事吧?”

“沒事……”

方正慢慢站起來,褲子上沾得都是灰塵。

阿圓氣得眼眶都紅了,眼瞳裡隱有淡金豎瞳閃現:“你欺負我哥哥,我跟你拚了!!”

話落,宛如一頭小牛犢埋頭就往前衝,抓住席知南的手臂,張嘴就狠狠咬了一口。

“啊!”席知南沒想到她會咬人,痛叫一聲,把她甩開,抱著胳膊:“你怎麼咬人!你這個瘋狗!”

方正趕緊拉住妹妹。

“你們在做什麼?”

負責看管新弟子們的解紫雲來了,在場看熱鬨的弟子們瞬間作猢猻散。

她發現弟子們都聚在一起,察覺到不對,禦劍落地後,一搭眼就看到席知南和大師姐家的那倆孩子對峙著。

席知南的手臂上有一個烏青泛紅的牙印,男孩子屁股上沾著灰土,女孩子氣得眼紅豎眉,一副要跟席知南拚命的架勢。

“怎麼回事?”解紫雲皺眉問。

阿圓見有人來主持公道,立刻說明經過:“他鬥蛐蛐輸了不認賬,還推我哥哥。”

“賭注我已經給他們了,他們非要我學狗叫,還咬我!”

“學狗叫明明是你自己說的……”

一來二去,解紫雲聽明白了事情原委,她蹙眉道:“席知南,是你先動的手,你先給方正道歉。”

席知南撇頭:“我不道!”

“不道歉就去抄三百遍心經。”

席知南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看著也快哭了,氣憤道:“你不過是看他們得掌門喜歡,就向著他們說話,我就不道歉!”

說罷,扭頭就走。

解紫雲提高聲量:“你去哪兒?”

“回去抄心經!!”

解紫雲無奈,這些大家族出身的孩子心比天高,脾氣一個比一個犟,寧可抄三百遍書,都不願意道個歉。

她對著方正臟兮兮的褲子,施了個淨塵術,彎下腰來,溫聲問:“我送你們回家去?”

“不用了,我跟妹妹能自己走。”

方正搖搖頭,牽著妹妹一路走回了家。

回到家中小院,阿圓餘氣未消,把席知南的那枚玉佩隨手往桌上一丟。方遙此時已經走了,雨花閣的食盒剛剛送到,謝聽正在給他們盛飯,隨意看了一眼:“哪來的玉佩?”

“我們鬥蛐蛐贏的。”阿圓環%e8%83%b8道。

謝聽見那頂多是個中品靈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便沒當回事,催他們去洗手吃飯。

阿圓想要向爹爹告狀,有人欺負哥哥,可是被方正一個眼神製止。

他不屑於向大人們告狀,他們小孩子之間的恩怨,不關他們大人的事,就該自己解決。

翌日,方遙上午要給築基期的弟子們上劍道課,提前給謝聽說過了,今日崽崽們學寫字的時間改成下午。

她現如今是金丹後期的修為,平日會給練氣和築基期的弟子們代課。

虞望丘說過她的劍道水準也足以教導金丹期的弟子,但是擔心弟子們不服氣,於是金丹弟子們的劍道課暫時由耿長老教。

好在,那批新收的弟子們還在學習如何引氣入體,暫時不需上劍道課,不然方遙當真是分身乏術。

劍道課散場後,方遙正欲往淩雲峰去看看倆孩子,忽然被一個師妹攔住了。靈霄宗弟子眾多,就算是方遙也認不太全。

這個師妹的模樣有些熟悉,方遙深想了一會,想起來她似乎是當初和她同期入宗,一起睡過打大通鋪的師妹。隻不過她在劍道上天賦普通,後來就去了宗裡的靈草園圃裡照料靈植,不久前似乎跟宗裡一位師兄結成了道侶。

“大師姐。”

她的神色有點扭捏,看了看附近,“你這會子方便說話嗎?”

方遙點點頭,心想這有何方不方便的:“師妹有話直說便是。”

“師姐,我有孕了,已經五月有餘。”

方遙微訝地掃了一眼她平坦的肚子,修士們的體質擺在那裡,懷胎並不顯懷,也不會有孕吐等不適症狀,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恭喜”倆個字已經話到嘴邊,方遙卻忽然想起自己那憑空蹦出來的雙生子,近來讓她頭疼得緊,似乎也並非什麼喜事,遂又把這倆字咽了回去。

師妹湊近她,小聲地眨眨眼:“大師姐,我就是想請教請教你,懷胎的時候,都吃了些什麼?或者你的道侶平日吃什麼,有什麼忌口?養胎的時候有何注意事項?我們好借鑒一下。”

這些天裡,宗裡有孕或正在備孕的弟子們,都很羨慕大師姐和一個凡人能生出兩個雙靈根的崽,心下都好奇是如何做到的,又不敢來問,隻有她想著當年和方遙有過睡大通鋪的情意,大膽過來一問。

“……”

方遙的沉默震耳欲聾。

她抬頭往師妹身後一瞥,不遠處還有幾個弟子在偷看,似乎在等她套來消息共享。

方遙有些慶幸隱瞞了倆兄妹的真實靈根,隻說是雙靈根就已引得如此注目,若是如實廣而告之,還不知道要引得怎樣的瘋狂。

“師妹,這我真不知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方遙朝師妹歉然地點了下頭,逃也似地,瞬間禦劍飛出去老遠。

“你的消息保真?”

“當然,席師兄,你連我也信不過嗎?”

淩霄峰頂溪水邊,席知南和一個弟子鬼祟地躲在樹後低聲嘀咕。

那個弟子名叫胡豐,父親是個散修,但為席家做事,他自打一入宗就和席知南攀上了關係,成為了他的頭號狗腿。

“我觀察過了,那個凡人每天這個時辰都會在溪邊浣衣,再等一會兒,他肯定來。”胡豐篤定地說。

樹叢裡的蚊蟲頗多,席知南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但一想到他們的複仇計劃,隻好耐著性子,躲在樹後等待。

師姐罰他抄三百遍心經,抄得他手腕都快斷了,還有手臂上那個牙印,那小崽子下嘴是真狠啊,好幾天都沒有消。

最重要的是那塊玉佩,是他爹給他的防禦法器,席家雖然家大業大,但還沒豪氣到隨手送中品法器的程度,他當時為了麵子,一時上頭把那玉佩拿了出來,沒想到真被那崽子贏走了,若是讓他爹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挨頓打。

那倆小崽子如今是掌門的寶貝疙瘩,宗裡的師姐師兄都向著他們,可是席知南想到他們還有個凡人親爹。他動不了那倆崽子,還動不了一個凡人麼。

他們此行目的打算先教訓這凡人一頓,再趁亂溜去他們院子裡把玉佩給偷回來。

“來了來了。”

胡豐趕緊戳了戳在走神的席知南,後者探出半個頭,看到謝聽過分俊美的容貌,頓時一愣,心頭湧上更濃的厭惡。

他的娘親是席家嫡女,未來的家主繼承人,父親是倒插門的贅婿,他父親在家裡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娘親身邊還養著幾個男寵。

他一看見謝聽,瞬間就想起了娘親後院的那幾個男寵,雖然他比那幾個男寵加起來都好看,不過本質都一樣,堂堂男兒,以色侍人,教人惡心。

那凡人走到溪水邊,把裝著衣物的竹籃放下,淡淡掃了一眼他們藏身的那棵樹。

席知南心下一緊,這凡人如此警惕,這就發現他們了?

正當他以為他們已經暴露的時候,那凡人收回目光,彎下`身把臟衣丟進溪水裡,準備開始浣洗,好像方才那一眼隻是巧合。

“席師兄,怎麼說?動不動手?”胡豐問他。

“動手!”

席知南一聲令下,他們從樹後閃出來,同時將懷裡抱著的野果,通通往謝聽的身上擲去。

謝聽側了下`身,野果嗖地從他的耳邊劃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蹙起眉,剛才就發現了他們躲在樹後,原沒想搭理,結果是想對他出手?

野果一刻不停地砸來,每一砸都用上了力道,皆被他不著痕跡地閃躲了過去。

攏在袖口裡的指尖凝出一絲妖力,謝聽正欲給這倆熊孩子一個教訓,忽然神識捕捉到一抹雪色的身影正在禦劍朝此處靠近,他心思微動,瞬間把指尖的妖力撚散。

他微低著頭,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那些野果砸在身上。

第17章 學劍

◎她的崽打架絕不能輸!◎

寒冽精純的劍氣破空襲來,劃過空中數枚的野果,野果被一分為二,儘數掉落在地上。

一道清越的雪色身影隨之落在謝聽麵前,將他護在身後。

席知南和胡豐見狀,轉身撒腿就跑。

方遙看著那倆孩子逃跑的身影,眉頭微皺,沒有去追,出鞘的長劍收回,立刻轉身去看謝聽的狀況。

她剛才去小院,見院子裡空無一人,想他可能在溪邊,便一路尋了過來,卻沒想到撞見他正被倆孩子用野果丟砸。

這些野果是某種莓果,外麵有一層赤紅粘稠的果液,男人竹青色的外袍上被砸的點點梅紅果漿,狼狽不堪,甚至發絲上都沾了少許。

方遙上下掃視他:“有沒有傷到?”

“無事。”男人垂下眼眸,睫羽隨之輕顫。

“那倆孩子是怎麼回事?”

“不知……”

方遙看著他發尾沾著的那點紅果漿,忍下幫他拂去的衝動,手指輕抬,施了一個淨塵術。

她抿唇沉聲問:“為何不躲。”

似是從她的語氣裡聽出擔心,謝聽的嘴角勉強牽出一貫溫暖柔和的笑:“沒關係的,隻是小孩子胡鬨,不疼的……”

看到他強撐的笑顏,方遙握著劍柄的手指微緊:“你以前也是這般常被人欺淩麼?”

謝聽聞言身形微僵,眼底劃過一道細微的波瀾,仿佛想到了什麼往事。

方遙看著眼前默不作聲的男人,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漫上心頭,她提起溪水邊的衣籃,隔著寬大的衣袖,握了下他的手腕:“回家。”

謝聽一愣,低頭看著被她碰過的衣袖,眸光閃爍,唇角勾起的笑意一閃而過,旋即緊跟上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倆崽崽從外麵玩完回來,見家中院落無人,正想去找爹爹,就見娘親和爹爹一起回來了。

“爹爹,娘親~”

倆崽崽迎上去,方遙淡淡點頭回應,徑直進了屋裡。

倆崽崽有點奇怪地看向爹爹,怎麼感覺娘親好像不太高興?

爹爹也很敷衍地摸了把他們的腦袋,滿眼都是娘親,緊跟著也進屋了。

方遙把等會上課要用的筆墨拿出來,恰巧在桌案上看到了前幾日被阿圓隨手丟在桌案上的玉佩。

她拿起來看了看,玉佩右下角刻著明顯的“席”字。

“你們為什麼會有席家的玉佩?”

方遙轉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