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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起飛劍去了蘇明畫的住所。

等她到了地方,守拙、蘇明畫、景鬱三人都已經齊聚桌前,就等她了。桌上擺著兩壇酒,還有幾碟下酒小菜,酒壇剛被敲開封泥,酒香四溢。

他們幾個師兄妹時常會隔三差五聚在一塊,喝個酒聊個天,這酒是蘇明畫自己用院子裡種的靈果釀的,清甜醇厚,還不醉人。

大家除了為方遙接風,慶賀其破鏡,其次也是奔著蘇明畫這酒來的。

蘇明畫端起酒杯敬方遙,笑盈盈道:“恭喜大師姐破鏡,我們之中,下一個能突破元嬰的,不是二師兄,就是小師弟了。”

方遙碰杯喝了酒,挑眉看她:“怎麼不說你?”

景鬱和守拙的修為都在金丹後期,隻有她尚在金丹中期,她近些年,越來越鹹魚了,每天打理院子和她的那些靈草,對修為是一點都不上心。

“我就算了……”蘇明畫覺得她現在養花煉丹的日子就很快活。

尤其最近她還多了一個愛好,給阿圓搭配穿搭。

方遙勸不動她,以前幼時,蘇明畫還很聽她的話,現在長大後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也沒法再像管教倆孩子般,那麼專斷地管教她了。

方遙不由得想起倆崽崽,問起他們的學習狀況,是不是真如他們所說,很聽師叔們的話?

守拙聞言,尷尬抓了抓腦門:“阿正阿圓學得太快,我按你說的每日隻教一招半式,半個月就教完了靈霄劍法,我除了教他們紮馬步練體魄,實在沒什麼可教了。”

他走得是體修那套力量型,跟尋常劍修不是一個路子,怕把倆崽崽帶歪,所以教完基礎的靈霄劍法,其他的就不敢亂教了。

蘇明畫緊接著道:“阿圓在煉丹上頗有天賦,每回上課煉丹都能一次成功還總是舉一反三,我已經把基礎丹方都交給她了……”

蘇明畫第一次教人煉丹,更是第一次教無色靈根的徒弟,也不知是不是擁有無色靈根之人,都像阿圓這般隨手就能激發五行之火。

“我打算等她練氣之後,再繼續教她其他丹方。”蘇明畫說。

輪到景鬱,他言簡意賅道:“倆孩子現在識字和陣法一塊學,都很聽話用功。”

……就是教起來有點傷自尊。

聽到師弟妹們都這麼說,方遙就放心了。

煉丹和陣法這倆樣學起來都不簡單,倆崽崽竟然都能獲得師叔們的一致認可,那上大課的事,她也不必擔心崽崽們會跟不上了。

方遙忽然發現景鬱連喝酒,手邊還按著一本陣法書,以前從來沒見他這般刻苦過,不禁問:“小師弟最近好像很用功?”

“……”

景鬱手忙腳亂地把陣法書收起來,剛才等方遙的功夫,他見縫插針地看了會書,沒想到被大師姐發現。

“最近教倆孩子陣法,也讓我有所體悟。”景鬱紅著耳朵,正色說。

方遙點頭:“嗯,給倆孩子講課也能幫你總結陣法心得,這倒是好事。”

景鬱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他近日何止是用功,就連吃飯睡覺,手邊都隨時放著一本陣法大全,生怕阿正再問出來哪個要命的問題,自己答不出導致師叔地位不保,被崽崽們看不起。

景鬱覺得,他大概是宗門史上第一個擔心答不上來師侄的問題,而被迫卷著努力學陣法的人了。

方遙並未看出小師弟的窘迫心事,幾人繼續飲酒閒聊。

直到守拙掏出腰間的傳音木牌,皺眉看了看。

“師父喚我去執事堂,不知是何事,我得先走了。”他歉然道。

蘇明畫這次眼尖地看到,木牌上微光閃爍,是真的收到了傳訊,而非他故意找借口逃酒。

酒席被迫散場,景鬱在幫忙收拾桌麵碗筷,方遙把蘇明畫單獨叫到一旁,拿出唐岐交給她的簪子,遞給她:“師妹,這是唐岐托我轉交給你的,他讓我帶話給你,向你賠禮致歉。”

乍聽見唐岐的名字,蘇明畫愣了一瞬,繼而低頭看了看她手裡的簪子。

“賠禮道歉還要你代為傳話,這般沒誠心,他怎麼不自己來啊?”蘇明畫撇開眼,不屑地嘀咕,“誰稀罕他這個破簪子。”

“唐岐此行受了內傷,怕是要在宗裡休養一陣了。”方遙說。

“什麼?他受了傷?”

對上方遙暗含笑意的眼神,蘇明畫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關切了:“他受傷關我什麼事,師姐何必來告訴我。”

“你當真一點也不關心他?行,那我回頭就把這簪子還給他,順便告訴他,以後都不要來糾纏你。”

“……”

蘇明畫咬咬唇,憋了好半晌,忍不住說道:“大師姐,你說這件事要是放在你身上,你能不生氣?”

方遙搖搖頭:“我不會。更何況,你已經兩年多沒有理唐岐了,再大的氣也該過去了吧?”

蘇明畫和唐岐都是金陵世家出身,家世相仿,從小相識,隻不過後來命運弄人,一個被選為靈霄宗大弟子,一個被隔壁金陽宗收了去。

但這也並沒有影響他倆的感情,經常會有書信往來,兩宗相距並不遠,唐岐偶爾也會來靈霄宗名曰送信,實則是來看蘇明畫。

兩人感情甚篤,方遙一度以為,他二人今後定是要結為道侶的。

但是在上回宗門大比上,這對感情要好的青梅竹馬徹底翻了臉。

起因是打擂台抽簽的時候,很不巧,唐岐抽到了蘇明畫。本來這也沒有什麼,打就是了。

他們倆的實力難分高下,打到最後,在倆人都靈氣都快耗儘的緊要關頭,唐岐從兜裡掏了把補氣丹塞進嘴裡吃了,以微弱的優勢贏了蘇明畫。

壞就壞在,那把補氣丹,還是蘇明畫親手煉了給他的,換成彆人,那丹丸的效果也未必有那麼好。

從擂台上下來的蘇明畫臉色氣到發青,從此之後再也沒搭理過唐岐。

蘇明畫想想都覺得憋屈:“他吃了我煉的丹藥,在擂台上打贏了我,這口氣我怎麼都咽不下去。”

方遙想到唐岐在馬車前說的話,他並非故意吃蘇明畫的丹藥,可能隻是情急之下,隨手一摸,正好摸出來的是她送的丹藥。

“擂台之上無親人,”方遙反問她,“你想想他若因為你而故意放水,以後在金陽宗該如何自處?他的師父,他的師兄弟該如何看待他?”

“師姐,我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非要他讓我才行,他若是單純地贏了我,我也不會這麼慪氣。”

蘇明畫不知該怎麼描述自己內心的憋屈,早知道,她一定不會給他送那瓶丹藥。

“反正,以後的宗門大比我都不會上場了,我也更不想見到他,天下男修那麼多,我未必就一定要找他做道侶。”

方遙想了想,似乎是從那場宗門大比之後,蘇明畫就對修煉仿佛失去了動力,開始變得佛係起來。

“你不會是因為這個,才疏於修煉吧?”

“……”

蘇明畫沒有否認,她就是覺得太丟人。自從上次宗門大比結束後,她經常聽到有人在偷偷議論嘲笑她,說她是戀愛腦,巴巴地給競爭對手送丹藥,結果導致擂台賽輸了。

她這個人自尊心又強,聽不得這些話。

自此之後,她對打擂台就有些陰影了,反正隻要大師姐在,管他什麼唐岐唐八的,都成不了最後贏家。

她隻要擺爛一些,師父就不會讓她上場,不上擂台就不會輸。

方遙歎氣:“師妹,你真的糊塗。”

她之前隻以為師妹在和唐岐慪氣,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心結。

蘇明畫一向信任方遙,有些迷茫地問她:“……師姐若是你,你會怎麼做?”

“自然是怎麼輸的就怎麼贏回來,下次連嗑藥的時間都不給他。”

方遙認真看她,沉聲道:“那不過是一場切磋,你以後的路還長,或許還有十場,有百場,有無數場,難道你以後就再也不和彆人對招了嗎?不要讓這件事成為你的心魔。”

“這簪子給你,你若不收,就親自去還他,和他說明白。”

方遙把手裡的簪子放在桌上,她是不打算當這中間人了,這本來就是他們倆之間的事,她在其中傳話總是不好,還容易引起誤會。

說完後,她徑直離開了蘇明畫的院落。

蘇明畫因為方遙的話,良久無言。

她低頭看了看桌上的簪子,就這麼不管又覺得礙眼,隨手丟進了儲物囊中。

“阿正阿圓,你們記住娘親說的話了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翌日清晨,淩雲峰半山腰的空地前。

今日是崽崽們第一天上課,方遙和謝聽送他們去坐飛行葫蘆,臨行前不放心地叮囑倆崽崽。

“記住了。”兄妹倆異口同聲。

“重複一遍。”方遙說。

“在課堂上不能隨便說話,不能睡覺,更不能和彆的小朋友打架。”阿正說。

“要認真聽長老的話,不懂就問。”阿圓補充道。

方遙點頭。

阿正想到了之前和席知南發生的不愉快:“娘親,那要是有人先動手打我們呢?”

“那就是正當防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彆人先動手……我以前說過,最重要的是?”

“打架不可以輸!”阿圓心領神會,立馬搶答。

方遙很滿意:“去吧。”

方遙和謝聽就是像是第一次告彆兒女的老母/父親,一直遙遙目送倆崽崽在謝紫雲的牽引下,和一眾弟子們穩穩地坐上飛行葫蘆。

“你看起來倒是不擔心兩個孩子。”方遙看了一眼身側自始至終很風輕雲淡的男人。

“他們隻是去上學,而且孩子們都很乖,不會有事的。”謝聽眉眼柔和地緩聲道。

在妖族,幼崽之間打架玩鬨,是很正常的事。

他不怕倆崽崽被欺負,隻怕被逼急了,直接露出原形來撲上去咬。

上次阿圓就咬了那席知南一口,好在是用人形咬的。不然以滿歲狐族的牙口,那小弟子的手臂都能被咬下一塊肉來。

的確,阿正阿圓在這個年紀的孩子裡算聽話的,但就是太過聰明,鬼點子多。

方遙不知為何,總是有預感那倆兄妹會弄出點什麼事。

“但願吧。”她道。

第32章 上學

◎心經課,炸學堂。◎

青玉葫蘆穩穩地漂浮在雲端之上, 像一艘雲舟行駛在浩瀚縹緲的雲海裡,東邊的日頭剛剛升起,煙霞散彩,把雲層邊鍍了一層淡金。

倆崽崽終於坐上了夢寐以求的飛行葫蘆, 好奇地看看這裡, 摸摸那裡。

方遙昨天告訴他們, 可以去坐大葫蘆跟其他的小哥哥小姐姐們一樣來上課的時候, 倆崽崽開心瘋了,昨晚興奮到半夜,謝聽一連給他們講了三個睡前故事,才堪堪把他們哄睡著。

用靈氣控製葫蘆的解紫雲發現了第一次坐飛行法器, 倍感新鮮的倆崽崽, 柔聲叮囑:“不要把腦袋探出去喔。”

葫蘆之下, 山峰連綿, 雲罩峰尖,朝霞映輝, 可以看到整個靈霄宗的全景。

倆崽崽在解紫雲的提醒下,發現了這從未見過的壯麗景色,一時驚歎,目不轉睛。

崽崽們欣賞風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