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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形,當場表演了一個落地打洞遁地開溜。

尊主夫人太可怕了,這實在是攔不住啊,還是保命要緊,回去稟報尊主令派人來,相信尊主會原諒他的……

黑熊精和豺狼妖見盧硯跑了,對視一眼,瞬間也丟盔卸甲,化出原形,四肢並用慌不擇路地跑進了山林之中。

“……”

方遙覺得這三頭小妖簡直莫名其妙。

倆崽崽也覺得盧硯叔叔好奇怪,明明他就是盧硯叔叔,還裝作不認識他們,還對娘親出手。

“你們認識那隻鼴鼠?”方遙收了劍,轉身問倆崽崽。

阿正點頭,在“手下”和“朋友”兩個詞之間猶豫了一下,選擇了說:“他是爹爹的朋友。”

那妖是謝聽的朋友?

方遙意外挑眉,他一個狐妖居然還跟鼴鼠妖、豺狼妖、黑熊妖做朋友,交友倒是挺廣泛的。

可他們既是謝聽的朋友,為何阻攔自己?難不成是謝聽讓他們來的?

他躲起來還不算,明知道她要來,竟然叫朋友來圍堵他們。

方遙心裡那團火氣更盛。

“看來你們爹爹不想我們來找他,我偏要看看他在搞什麼名堂,走,我們繼續趕路。”

……

方遙帶著倆崽崽繼續往王城前進,越靠近妖族領地,肉眼可見的腳下土地越發荒蕪,山林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沙漠荒丘。

城鎮裡的人族也越來越稀少,化形的妖和半妖越來越多。

繼鼴鼠妖之後,方遙又遇到了四五波組團來攔路的妖,他們仗著劫道之名,威脅他們掉頭回去,然而真打起來時,又畏手畏腳,全都被方遙打跑。

方遙猜測,他們大概都是謝聽的“朋友”。

後來,她為避免事端,儘量便不坐馬車了,夜晚借宿在郊外農戶的家中,白天則乘坐飛行葫蘆從上空饒過這些妖族城鎮。

終於在第八日,他們順利抵達了妖族王城忘憂。

人妖兩族界域分明,修士無事更不會深入王城,這是方遙第一次踏足妖族領地,更是第一次來王城忘憂。

她牽著倆崽崽,行走在王城的道路上,發現這座城池跟她想象中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在妖族的某些邊緣小城,魚龍混雜,若實力不足的修士想進城,十有八九是有進無出,而王城裡有妖王宿玉坐鎮,他頒布律法禁止妖族無故傷人,相反城裡的治安是最好的。

她以為的妖族王城終日被風沙籠罩,昏黃不見天日,然而眼前的王城繁華明亮,道路地麵整潔乾淨,周遭開著各式各樣的店鋪攤位,某些鋪麵旁還種著綠葉鮮花,若非來往行人的腦袋上頂著各式各樣的獸耳,看起來跟人族的城池並無區彆。

路過一家攤位前,阿圓的視線被吸引,頓住腳步,拉拉方遙的袖子,指著攤位上一種赤紅色的圓果子對她道。

“娘親,這個果子可好吃了,是我們妖族的特產,你要不要嘗一嘗?”

方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果子又紅又圓,看著比柿子小一些,攤主長著一對趴趴犬耳,熱情招呼他們:“要來一些朱果嗎?”

阿圓盯著那堆紅彤彤的朱果,%e8%88%94%e8%88%94嘴巴,她也好久沒吃到妖界的紅果了。

阿正仗著兜裡有錢,直截了當地上前對攤主說:“我們要兩斤。”

“好嘞,”攤主麻利地盛了兩斤朱果,用竹籃裝好遞給他們,阿正剛要伸手接,那攤主又把竹籃縮了回去,“一共是二十妖珠。”

阿正“唔”了一聲,連忙從儲物袋裡拿出來二十塊亮閃閃的靈石:“我們沒有妖珠,但我們有靈石……”

攤主臉色一變,當即把竹籃裡的果子倒回了果堆:“哪有用靈石來買東西的,這破石頭又不值錢,我們隻收妖珠,你這狐狸崽,怎麼連這點常識都不懂?去一邊玩去,彆拿我來尋開心。”

倆崽崽頓時懵了,他們辛辛苦苦地賺了好多靈石,怎麼回了王城就不好使了?

之前他們和爹爹出來逛街,從來沒有付過錢,倆崽崽並不知道在人族地界裡很值錢的靈石,在妖界分文不值。

“沒關係……”

方遙想說她對這朱果並無興趣,牽著倆崽崽正欲走開,忽然一條小黑狗追著一隻狸花貓,從她身邊疾跑而過,撞掉了幾顆果子,惹得攤主叫罵:“臭崽子,跑慢點!”

然而跑著跑著,它們就變成了人類幼崽的形態,頭頂著黑色犬耳的男孩子伸手抓到了頭頂貓耳小女孩的後衣領,興奮地喊著“我抓到你啦,改換你抓我了”,在街頭嬉戲玩鬨。

他們是純血的妖族,可以隨時幻化成原形,而阿正阿圓都是半妖,有一半的人族血統,他們並不能變作真正的狐狸,充其量隻是多了副狐耳和尾巴。

隨著近些年,人妖兩族來往頻繁,城裡的半妖也不少,反倒是方遙這個沒有尾巴、腰間彆劍的人修成了異類。

方遙發現周圍經過她的妖族,看向她的眼神裡都帶著些許打量和排斥,而後看到她身邊的阿正和阿圓後,發現她是倆半妖崽子的娘親,眼神才變得友善許多。

“娘親,我們快走吧。”

阿圓忽然狗狗祟祟地拉著方遙就要走。

直到三人離那攤位走遠了些,阿圓偷偷地從袖子裡拿出三顆紅果來,給哥哥分了一顆,給娘親手裡也塞了一顆。

阿正看了眼手裡的果子,咽了下口水,又有點良心不安,對阿圓義正嚴詞道:“妹妹,你怎麼能偷果子……”

“我這不是偷的,這果子剛剛被撞掉在地上,我撿起來的,撿到了就是我的……”

阿圓奶聲解釋,隨即用袖子擦了擦果子上沾得灰,一口咬下去,狐耳滿足地飛起來,對方遙說:“娘親,你也吃,這個果子可甜了。”

聽到妹妹說是撿的果子,阿正瞬間就沒了負擔,也跟著小口咬著吃了起來。

“……”

方遙也才知道原來妖族的貨幣叫妖珠,那個當爹的也不知道給倆孩子身上裝點錢。

她看著倆崽崽毫不忌諱地吃地上撿回來的果子,還吃得很香,又看了看手裡小紅果子,不由得猜想。

謝聽他……不會真的很窮吧?

他那些劫道的“朋友”,是不是因為謝聽欠了他們的錢?因為他躲起來了,無處要賬,所以才找到了他們?

方遙越想越覺得這猜測合理,本來想直接去王宮送信的她臨時改變了主意,決定先去找那位疑似躲債的孩子爹。

況且,他跟妖王都是白狐一族,如果他願意幫忙,可能談判之事會更順利一些。

打定主意的方遙於是問倆崽崽:“你們的家在城裡哪個方位?遠不遠?還認識回家裡的路嗎?”

倆崽崽一同點頭:“當然認的,就在前麵不遠。”

在忘憂城,妖王居住的王宮是個地標性建築,遠遠地就能看見那高築華麗的拱形宮頂,哪怕閉著眼睛都能找到了。

“行,那你們帶路,我們先去家裡找爹爹。”方遙說。

“好呀。”

倆崽崽兩三口吃完手裡的紅果,加快了步伐。

方遙跟在倆崽崽的身後,越走感覺越不對勁,怎麼一直在朝王宮的方向走?

半柱香後,倆崽崽徹底站定在王宮的宮殿前,抬頭對方遙笑說:“娘親,我們到啦!”

方遙看著那華麗的宮殿群,驚疑不定:“這裡是你們的家?”

這不是妖王的老巢嗎,難不成,謝聽是妖王宿玉的手下?

倆崽崽很肯定地點頭:“是啊,爹爹肯定在裡麵。”

方遙忽然想到另外一種不太可能的可能,有些僵硬地問他們:“你們爹爹叫什麼名字?”

“謝聽啊,”阿圓不知道娘親為什麼忽然這麼問,撓撓頭說,“不過還有好多人叫他尊上,尊主什麼的。”

阿正糾正她:“妹妹你忘了,爹爹還有個名字叫宿玉。”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唔,對!”阿圓才像想起來似地點頭,身邊都沒人敢喊爹爹這個名字,他們不常聽到,一時間都忘記了。

“………”

阿圓沒有發現娘親神色的不對勁,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娘親,我們進去吧,盧硯叔叔都知道我們回來,爹爹肯定在等我們……”

然而他們往宮門前剛走近了兩步,就被看守宮門的守衛無情地攔了下來。

兩個看門的守衛穿著統一銀亮威風的鎧甲,手持長戟,麵容嚴肅,在盔甲後方的洞裡有條黃黑條紋相間的尾巴露了出來,是兩頭元嬰境的虎妖。

“王城宮殿,外來人員禁止通行。”虎妖守衛肅聲道。

阿圓瞪圓了眼睛,有點生氣地叉腰:“這裡是我的家,為什麼不讓我們進?我爹爹呢?”

左邊的守衛看了看阿正和阿圓,一臉難色,彎腰低聲地勸說道:“少主,這是尊主的命令,我們實在不能違抗,你們還是快回去吧。”

“爹爹的命令?”阿正跑上前,也被擋了下來,頓時有些生氣,“他為什麼不讓我們回家?”

倆崽崽從得知娘親要帶他們來王城,一路就心心念念地想要回宮找爹爹團圓,沒想到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竟然會被自家的守衛攔在了宮牆外。

方遙深吸一口氣,抬步上前,對守衛們說:“我是靈霄宗弟子方遙,奉仙盟之命,前來給妖王送信的。”

一個守衛轉身進去,似是去通傳稟報。

過了一會兒後,那位通傳的守衛回來:“尊主說一律不見。”

方遙在聽到那守衛的回話後,眸色更凝沉,壓住跳動的眉心,提步就要往裡走。

兩杆銳利的長戟擋在她麵前,方遙單手推開雪刃,儘數將那些長戟挑開,她翻身迅速接上兩掌,重重地擊向那倆位虎妖守衛的腰間。

虎妖守衛們沒想到方遙會直接動手,生受了兩掌,若非這身沉重的鎧甲,隻怕會被她這掌擊到吐血。

但方遙這注滿靈氣的一掌,仍然打得他們悶聲吃痛,長戟差點脫手,方遙也不戀戰,趁機縱身便往宮門裡衝去。

得知有人闖宮殿,大批的守衛前來支援,兵荒馬亂的腳步聲在走廊裡回蕩。

方遙對這王宮的構造並不熟悉,一邊快步跑著甩開身後的守衛,一邊用神識快速地在這偌大的宮中搜尋。

直到搜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和氣息,方遙眉眼微斂,直接殺去了那道殿門前。

“轟——”

大殿厚重的殿門直接被人踹了開來。

婉轉%e5%90%9f唱的絲竹之聲戛然而止,方遙朝寬闊的大殿內巡視,殿內的陳設富麗奢靡,隔著半透明的紗幔,一眼就看到了那位背對她而坐,手握杯盞的玄衣男子。

方遙嗅到空氣中濃鬱的酒氣,眉頭皺得更緊,越過他肩頭,又看了看他身後那群長著獸正在吹拉彈唱的美貌樂姬們。

把她和倆孩子拒之門外,他竟在這裡飲酒作樂?

握著雪寂的指尖氣到發抖,方遙凝眸看著那背對著的男人,冷聲問:“我應該叫你謝聽還是宿玉?”

她為什麼這麼蠢,從來就沒想過謝聽和妖王就是同一個人?

墨發玄衣的男子放下手中酒盞,轉過身來。殿內昏暗,門窗緊關著,隻點著幾根燭火,方遙看清他的模樣時,呼吸微頓,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