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中原姑娘也沒什麼彎彎繞繞,指著遠處的街道盡頭,用不太流利的中原話說:“你要找的人,就在那個地方。”
慕音道了謝之後,就抬腳準備往那邊去。
剛走沒兩步,旁邊的樹上‘蹭’的跳下了一個黑影,司淩卿落在慕音的麵前,盯著她。
“你怎麼來了啊?”慕音開心的抱起小黑貓,摸了摸她的腦袋問道:“你不應該在房間待著麼,怎麼還跑出來了,要是丟了怎麼辦?”
司淩卿微微眯起眼睛,覺得如果她倆當真有一個人要丟的話,那肯定不是自己。
“紅妝來你房間了,我就出來了。”司淩卿簡短的回答了對方的問題後,才對慕音說:“你為什麼跑出來,外麵不安全。”
“我來找個人。”慕音抱著貓就往前走。
司淩卿難得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你在這邊還有熟人?”
慕音得意的笑了笑:“我的熟人遍佈大江南北,你信不信?”
司淩卿沒說話,明顯是不信這個女人的鬼話。
慕音也不計較,抱著懷裡的小貓咪就往前走,有了司淩卿在懷裡,她膽子就大多了。
遠遠的就看到街道最偏僻的盡頭擺著一個攤兒,攤主穿著一身道袍正抱著%e8%83%b8歪著腦袋一點一點的打瞌睡,旁邊的幡兒上寫著四個字——【問卦算命】
慕音走到那位道士麵前,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嗯?”
中年道士逐漸轉醒,揉了揉眼睛看著麵前的客人,伸了個懶腰問道:“姑娘求籤還是算命啊?風水我會,懷孕看男女也會,不知道你是……”
慕音從儲物手鐲中拿出了一片玉簡,放在了那道士麵前:“道長可不可以幫幫忙?”
那中年道士眯著眼睛看了看玉簡,撇了撇嘴懶洋洋的說:“原來有緣人啊……”
這簽是之前在九星門後街的張卯之道長給的,說是在任何地方隻要掏出這枚玉簡,隻要是神算子門下的弟子都會替慕音答疑解惑,並且不收一分錢。
眼前的這位道長雖然嘴上說著有緣,可明顯是不太願意接慕音這一單的,可又礙於門內的規矩,道士還是盡心盡責的問道:“姑娘想問什麼,老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道長客氣了。”慕音收回了玉簡,對他說:“我隻是想知道最近發生在安圖的一些事情,聽說安圖附近的沙漠裡發現了西月國公主的墓?”
“是有這麼回事。”道士捋了捋鬍鬚說:“大約是在半個月前吧,五蘊派的弟子發現了一個地宮,聽他們說那是西月國公主的墓,在裡麵找到了不少的法器和寶貝。這江湖上的規矩,誰發現的法器就是誰的,所以那段時間安圖附近都是五蘊派的人。”
“可沒過多久,就出了事。”道士說:“五蘊派的弟子在地宮裡發現了秘境之地,這秘境之地一般都是修為高深的人在死後彙聚成的一塊異空間,裡麵一般都有大能的秘笈和法器,而且秘境不屬於私有,是人都能進,所以這段時間已經有不少別的門派的人來安圖,就想進這秘境之地。”
“隻可惜啊。”道士歎了口氣,對慕音說:“這秘境之地進沒進去不知道,但失蹤了不少人,就連五蘊派的掌門人聽說也失蹤了,可見那個地方有多兇險。”
道士說完,看向慕音:“姑娘,我看你修為不高,難不成也是要去這秘境之地尋一番奇遇的嗎?”
慕音笑道:“當然不是,就憑我這三腳貓的功夫,下去估計就回不來了。”
道士也跟著笑了笑:“姑娘說的對,人活一生就是不能作,越作死的越快,你看那烏龜王八,一動不動能活幾百年,人就應該學會靜止。”
這些關於消失的人,慕音都是清楚的,她想問的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慕音問他。
道士認真的想了想,過了好久才說:“如果說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發生,那的確有一件。”
“是什麼?”
“就是自從那個秘境之地被發現後,很多安圖的人都開始做夢了。”道士人很的對慕音說:“做的都是關於西月國的夢,光我知道的就有十幾個人。”
“道長的意思是……大家做的夢,都跟那個秘境之地有關?”
“然也。”
道士對慕音說:“要我說,姑娘你就趕緊離開這裡吧,別妄想著下去找什麼大能的法器和秘笈了,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慕音很贊同這句話,更何況她一直以來也不打算下去,就是過來鎮場子的。
說白了,她就是五蘊派的看板娘,隻要美美的站在那裡什麼都不用做,就夠了。
“多謝道長解惑。”慕音從口袋中掏出一錠金子放在了桌子上,看著那道士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來,就知道自己猜的果然沒錯,神算子門下的人都很愛錢。
慕音笑道:“不知道道長您更喜歡錢,還是靈石,如果對這不滿意的話,我也可以換成靈石的。”
“滿意滿意,金子就行,金子就行!”道士興高采烈的拿過金元寶咬了一口,心滿意足的說:“姑娘出手真大方啊,這一錠金子夠我在安圖安穩度日好幾年的了!”
慕音起身:“您喜歡就好,那我就先告辭了。”
眼瞅著慕音就要離開,那道士似乎想起了什麼,趕忙把金子揣進懷裡,沖慕音說:“姑娘等等,我還有句話要跟你講。”
慕音不解的回頭看向他:“是關於西月國的事情嗎?”
道士遲疑了一下,才說:“嚴格來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隻是在一個多月前,有人跟我說了一句話,叫我遇到合眼緣的人候告訴對方四個字——【帶她出關】。”
第46章 西月國在逃公主6
隻有沒做過夢的人才能去
【帶她出關】這四個字讓慕音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她回過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那位道長,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帶她出關?帶誰出關?”慕音又重新坐了下來:“這話是誰要你告訴我的?”
道士笑了笑,才對她說:“這句話具體的意思我也不知道, 而且也沒有明確說過是給某個人的,事情是這樣的。”
他微微想了一下,說道:“一個月前我遊歷到這,覺得這異域風光很不錯,便打算暫留一些日子, 每天擺攤兒算算命, 賺點口糧錢。沒過多久就遇到一個身穿白色衣衫的姑娘來到我的攤前,她戴著麵紗, 看不清楚容貌,自稱是明心穀的人, 給了我一些銀兩,並讓我如果遇到了有緣人, 就告訴對方這句話。”
道士拿出一張紙,沾了點墨水在上麵寫了四個字——【帶她出關】。
慕音看著那四個字,輕輕的蹙眉道:“沒有說是指定給我的嗎?”
“沒有沒有, 老道絕對不撒謊。”道士說:“在我們這一行,每個人都是有緣人,來找我算命的, 賣給我糧食的,和我接觸或者不和我接觸的, 都算是有緣人,所以真的沒有指定說告訴誰。”
“那道長為什麼要告訴我?”
道士乾笑了兩聲:“這不是因為姑娘你給我錢了麼, 我就一下子想到那個人了, 當時她也是給了我錢後, 留下的這句話,我下意識的就覺得你是她要找的有緣人,自然就告訴你了。”
慕音沉默的看著那四個字,過了半晌才問道:“那這個可以給我嗎?”
“你說這個字?可以可以,當然可以。”道士還吹了吹未幹的墨蹟,遞給慕音那張紙說:“要我說,姑娘指不定就是那人要找的有緣人,這句話我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可總感覺至關重要,姑娘回去後好好琢磨琢磨,說不定能想到點什麼。”
慕音收下了那張紙,起身沖道長道別後,就抱著司淩卿往回走。
沿途兩人都安安靜靜的,到了一處人少的街道,趴在慕音懷裡的司淩卿才說:“明心穀的這個人,似乎想告訴你什麼。”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嗯。”慕音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她說:“雖然那人沒有明確的說是給我的,可我總覺得就是專門給我留下的資訊。”
給錢這一點其他人應該也會去做,但絕對不會像慕音一樣一出手就是一錠金子,要知道在這個時代,一錠金子可以讓算命的道士溫飽的活上五六年。
慕音自然不是什麼冤大頭,她給那麼多錢完全是處於對這個門派的喜愛,畢竟當初張卯之幫了她不小的忙,而且她總覺得給這種江湖門派留個好印象,說不定哪天他們會幫自己大忙。
這件事除了慕音自己誰都沒有告訴過,而一個月前,慕音應該還在五蘊派的山上參加外門弟子的入門考試,對方究竟是怎麼未卜先知,提前把這個消息留在安圖的呢?
除非,那是一個非常瞭解慕音的人。
慕音百思不得其解,不由走的慢了些。
司淩卿從她懷裡跳了出來,跳到了旁邊比慕音稍微高一點的院牆上,在金燦燦的胡楊林樹枝下漫步走著,慕音抬頭就仿佛看到了一副很美的田園風光一樣。
“你還記得上回入門考試的那個倪渺遠嗎?”司淩卿一邊悠閒的陪著慕音走,一邊低頭輕輕瞥了她一眼。
“記得啊。”慕音說:“就是那個姐姐是西月國族人的劍修大師姐,我怎麼會忘記呢?”
司淩卿不置可否,漫步在院牆上,在斑駁樹影中淡淡的說:“之前她被關在水牢的時候,我去看過她,並向她詢問了一些事情。”
慕音抬起頭,好奇的看著她。
司淩卿繼續平靜的說:“我當時有一點始終想不通,如果倪渺遠安安靜靜的做自己的事,那麼她就不會被我們察覺,就算獻祭不成功也是可以趁眾人沒反應過來之前離開,可她卻多此一舉,去我的雕像下祈求。”
慕音摸了摸下巴,覺得司淩卿說的有道理:“你這麼說,的確是多此一舉。”
“所以我去水牢裡問了她,倪渺遠告訴我在入門考試前幾天的時候,她去了一趟茶館,在那裡遇到了個戴著麵紗的明心穀人,對方告訴她如果心裡不安可以去求神拜佛,說不定對方能夠聽到她的訴求。”
慕音微微一怔,因為‘對方’真的聽到了她的訴求。
“你的意思……這些事情,都跟那個明心穀的人有關?”慕音站住了問她。
“不清楚。”司淩卿回答:“但肯定脫不了關係。”
慕音皺眉:“那我回去後也要去見一見倪渺遠,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司淩卿遠遠瞧著客棧後門鑽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便不高興的皺了皺眉,從牆頭直接跳到了慕音的懷裡,被她抱了個滿懷。
“怎麼……”
不等慕音問出疑問,就聽到身後傳來紅妝的聲音。
“少夫人!”紅妝急急忙忙跑過來,對慕音說:“您去哪裡了啊,我在客棧到處找不到你人,可急死我了!”
慕音這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