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

“你要幹嘛？”慕音小聲的對她說：“別亂來。”

司淩卿此刻要是有尾巴都搖起來了，她看著慕音就用那副委委屈屈的表情看著她：“今天早上你起床，對我很凶。”

慕音皺眉：“我有嗎？”

“有。”司淩卿抵著慕音的額頭，像一隻粘人的小貓咪一樣，摟著慕音說：“你不覺得你讓我變回貓的樣子，很無情嗎？”

慕音瞧著那群侍女越走越近，趕忙伸出手捂住了司淩卿的嘴巴，小聲的說：“噓——”

侍女們端著珠寶首飾和嫁衣從走廊上經過，完全沒有留意到藏在雕像後麵還藏著人，慕音眼瞅著人都離開後，這才鬆開了司淩卿的手，看著她直愣愣的盯著自己，不由疑惑。

“你今天怎麼了？怪裡怪氣的。”慕音問她。

司淩卿低垂下眼瞼，過了好半晌才說：“你覺得阿沁公主怎麼樣？”

慕音說：“她挺可憐的啊，一個人被關在這裡那麼多年，我們肯定要幫她出去的。”

司淩卿說：“可你也看到了，她就算結束了這種無休止的輪回，也終究會死，你當真要告訴她這個真相嗎？她會接受嗎？如果她不接受，那五蘊派的弟子們應該怎麼辦？”

慕音怔住了，她看著司淩卿不由的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什麼都別告訴她。”司淩卿鬆開慕音的手，對她說：“我有一種莫名的預感，比起外麵的世界，她更適合待在這裡。”

第59章 西月國在逃公主19

她註定要跟這個西月國一起消散

司淩卿的話讓慕音不由的皺緊了眉頭。

她不解的看著眼前的人, 問道：“什麼意思？”

“不知道。”司淩卿鬆開抓著慕音的手，低聲對她說：“我總覺得這個阿沁公主，應該不是這樣柔弱的人, 她在這個地方循環往復了上千年，心性早已經打磨的堅韌，或許她早就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吧。”

慕音輕輕的皺著眉，其實她也有這種感覺，從在城牆上看到阿沁的第一眼, 她就覺得這個女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悲傷。

悲憫的不僅僅是自己, 也是整個西月國的子民。

“如果我們隱瞞了實情，那你覺得阿沁還會願意跟我們合作嗎？”慕音想了很久, 才抬頭對司淩卿說：“當初我答應過她，會帶她出去, 如果可以能不能讓我跟阿沁溝通？”

“你？”司淩卿說：“那樣不安全。”

“我覺得應該沒問題。”慕音笑著對司淩卿說：“阿沁她應該會選擇相信我們，所以我們也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她的, 如果隱瞞了，或許她就不相信我們了。”

阿沁性格雖然不強勢，可並不代表她不聰明, 如果在最後關頭隱瞞了一些實情，慕音怕她的計畫會受到阻礙。

距離這次輪回隻剩下兩天了，不能再出意外了。

司淩卿瞧著慕音良久, 才收回了目光。

“那就按你說的做吧。”司淩卿輕聲說：“反正有我在你身邊。”

慕音深深的看了司淩卿一眼，才笑著對她點了點頭, 和她一起從花園的雕像後麵走出來，沿著走廊來到了阿沁公主的寢宮。

寢宮內燃燒著紅色的蠟燭, 那些熟悉的佈置讓慕音有點恍惚,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司淩卿, 想起了她當初也是坐在這樣喜慶佈置的婚房裡。

隻不過那個時候她以為司淩卿死了，還挺開心。

阿沁聽到了動靜，原本以為是侍女們又折返回來，一回頭看到慕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提著裙子站了起來，穿著一身紅色的嫁衣跑了過來。

“你果然來了！”阿沁站在慕音麵前，眼睛裡亮晶晶的，喜悅的心情似乎快要湧出來一樣。

“是啊，我們來了。”慕音站在司淩卿的身邊，對阿沁說：“這一次，我們無論如何都會把你從這裡解救出去。”

阿沁很高興，她笑著瞧向慕音，然後微微紅了臉，捏著自己的裙子不自在的問她：“你看這身中原的嫁衣，好看嗎？”

慕音這才注意到阿沁身上的嫁衣。

看到那身紅色嫁衣的第一眼，慕音就感覺到眼前一陣恍惚，她記起來在那副紅色的棺材裡，阿沁穿著的就是這樣一身。

棺材裡的死人和在自己眼前活蹦亂跳的阿沁，讓慕音覺得腦袋‘嗡嗡’亂響。

“阿沁。”慕音製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拉著阿沁的手對她說：“有一件事，我要先跟你說一下，你聽了之後不要太激動。”

阿沁看了看慕音，又看了看同樣嚴肅的司淩卿，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在茶桌旁，慕音說出了自己在公主墓第四層看到的情景。

“你的屍體被放在一口紅色的棺材裡，棺材做了防水處理，並沉進了水潭。”慕音看著對方蒼白的臉，對她說：“我們把你打撈上來的時候，你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這也從另一方麵說明你為什麼一直被困在這個地方。”

阿沁呆呆地問道：“所以，我死了很久對嗎？”

慕音點了點頭：“他們說，你的墳墓至少存在了千年以上，西月國也早已經消失，如果你離開這個地方……”

“還是得死，是嗎？”阿沁抬頭望著慕音，順著她的話說：“可如果我不死，你的那些同門就會死在這個地方，而我也出不去了，對嗎？”

慕音望著阿沁，弱弱的點了點頭。

“我這次來，是為了救我的同門。”慕音低聲對她說：“算上我和這次進來的其他人，五蘊派一共有將近六十人在這裡，我的目的也是要把他們全都平平安安的帶出去。”

阿沁低下頭，過了半晌才用沙啞的聲音問道：“那你……能把我也帶出去嗎？”

慕音沉默了。

她其實也沒有什麼把握，畢竟帶一個人的魂魄離開這件事情，聽起來就很難。

赫然間，慕音想起於蘿曾經給過她一個能收納靈魂的引魂燈，連忙從儲物手鐲中召喚出這件法器，驚奇的看著這燈還能用！

“我想我應該可以帶你出去了！”慕音捧著那盞燈，回頭激動的對司淩卿說：“我有引魂燈，阿沁既然已經死了，那她現在就是靈魂了，自然可以跟著我們出去。”

司淩卿看著那盞燈，微微眯起眼睛。

慕音以為她不認識，就跟她解釋道：“這是你母親之前給我的，說是可以容納靈魂，我也用過了，的確可以承載靈魂，既然如此，那我們把阿沁裝在裡麵帶走，不也是可行的嗎？”

司淩卿靜靜地聽她說完，又抬眼看了看阿沁，臉色卻沉了下來。

“可她不是靈魂，你應該帶不走她。”司淩卿是鬼王，自然能分得清楚靈魂和肉身的區別，而阿沁明顯不是這兩者其中任何一個，而是一種跳脫出五行之外的東西。

慕音微微睜大了眼睛：“什麼？我們……帶不走她嗎？”

司淩卿點了點頭，重複道：“她不是靈魂，用引魂燈帶走不走她，她註定要跟這個西月國一起消散。”

慕音捧著手中的引魂燈，久久沒有說話。

倒是阿沁似乎想明白了，她轉頭看著慕音，握著慕音的手安慰她：“沒關係，我早就有預感，自己無法活著離開這個世界，這麼多年我一直都在重複著這樣的人生，已經很滿足了。”

阿沁笑著對慕音說：“如果以我的死為代價，結束這段旅程，救出你的同門，那我也是願意的。”

“阿沁公主……”

“告訴我你們的營救計畫吧。”阿沁笑著對她說：“這也許是我能幫你們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

與此同時，年檀和紅妝已經來到了軍營外。

駐紮在沙漠的軍營就是找了個避風的戈壁，在這裡紮營，簡易的帳篷隨處可見，馬兒們無法在沙漠行走，所以到這裡已經換成了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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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駝們被拴在一旁吃著草料，軍營裡也個班輪值，看到年檀和紅妝走來，便攔住了她們。

“站住。”

負責把手的軍官看了看年檀，又看了看她身後的紅妝，沖年檀行了個禮：“年禦長，不知您身後的這位是……？”

年檀看了一眼紅妝，猜測是她的新身份還沒有形成，導致士兵們並不認識她。

好在年檀的職位聽起來還有點權利，便對那負責把手的士兵說：“這是紅妝，派來專門伺候和親公主的，你們不是見過嗎？怎麼不記得了？”

士兵們瞧了瞧，還是不太認識。

“年禦長，您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軍官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哦，在街上看到有人賣中原人的衣服，就買了兩身。”年檀斜眼瞥了那人一眼：“怎麼，我買一身新衣服還要跟你彙報嗎？”

“不用不用，當然不用！”

“既然不用還攔著我做什麼？還不快讓開！”

年檀在五蘊派的時候就是長老，現在當了女官也是一身嚴厲氣質，自然是輕而易舉的糊弄了看門的守衛，帶著紅妝進入了營地。

紅妝打心眼裡佩服自己的師父，跟著她屁股後麵溜溜達達走了一圈，發現一直在圍著軍營轉，不由的問道：“師父，你在轉什麼啊？”

年檀停下腳步，為難的說：“我不知道自己住哪裡。”

紅妝：“……”

這時，紅妝瞧見了不遠處的兩個侍女，便脫下自己的外衫，對年檀說：“師父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紅妝把外衫疊好，走到了那兩個正在閒聊的侍女麵前，跟她們說了幾句話，侍女們互相看了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接過紅妝的衣服就走了。

看到人走後，紅妝趕忙跑過來對年檀說：“師父跟上，她們會帶我們去你營帳的。”

年檀好奇：“你跟她們說了什麼？”

紅妝說：“我說這是你要我給我買的衣服，我讓她們幫忙放在你床上，她們也沒有懷疑就去了。”

年檀瞧了眼紅妝，覺得自己的徒弟可真聰明。

兩人尾隨著侍女來到了幾處營帳外，發現這些營帳都掛著一條粉色的彩帶，似乎在像其他的士兵說明這裡住的全都是女子。

等那兩個侍女放下東西離開，年檀和紅妝才從一處雜物堆後麵離開，走進了那個營帳。

年檀的營帳並不大，但好歹是個單人間，不像其他的侍女一樣擠在一起睡覺，相對私密度要高一點。

兩個人在裡麵溜達了一圈後，找到了巷子裡放著的一本花名冊。

“這些應該就是迎親隊伍的花名冊了，裡麵應該有我們要找的人。”年檀翻開第一頁，就看到了司睦洲的名字。

年檀眼睛一亮，對紅妝說：“掌門果然在這裡。”

“太好了！”紅妝對年檀說：“我們再去確認一下其他的五蘊派弟子，如果真像少夫人說的那樣，那應該會很好找。”

她倆都在五蘊派生活了好幾年，對於門內弟子雖說不上全都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