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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若要出門,記得把林家兩兄弟帶上。”

林家兩兄弟也是薑府的護衛,顧陵不在,恰好遇見她要出門,一般會帶上他們兩個。

他們的身手雖然遠不及顧陵,也是護衛裡比較拔尖的。

“好,我就過幾日去楊縣令家,在那和楊家二小姐住幾天,楊府還能不比咱們這安全嘛。”

如此,他也不再說些什麼,隻起身,笑著目送她離開。

見她的背影淹沒在夜色裡,再瞧不見後,他才回到了房間。

看著她放在手上的平安符,嗅著她在屋裡殘留的氣息,他覺得有些悵然若失:也不知為何,明明才剛見過,可她一走,他又開始想她了。

*

顧陵離開後的第五天,楊茗雪親自到薑府來接薑嬛。

因為隻是小住幾日,一切從簡,薑嬛隻帶了錦葵一個丫頭和一些隨身用的物品,林家兄弟護送薑嬛到楊府後,因不便留在楊府,便都回去了。

薑家雖然富庶,但畢竟是百姓之家,家裡規矩少,但楊家就不一樣了,楊縣令聽聞又是個治下很嚴謹的人,因此府內的氣氛對比楊家便顯得沉悶些。

薑嬛到楊府好幾回,倒也不是沒見識過楊家肅穆的家風,但今日,好像更過了些。

一路走來,侍衛比平日裡增加了不少,那些仆人們行色匆匆,眼皮子不敢抬,氣也不敢大喘一聲,好像被什麼壓著一樣。

薑嬛低聲地在楊茗雪耳邊道:“你這的人手好像多了起來,大家臉上又那麼嚴肅,像有大事要發生似的。”

楊茗雪拍了拍她的手,笑著道:“哪有什麼大事,這些人一慣都是這樣的臉麵。許是最近衙門事多,他們怕我爹發火時殃及到他們,才做出這般模樣。”

薑嬛聽楊茗雪說得輕鬆,便也沒再往心裡去。況且按常理,楊府若有大事要發生,在這節骨眼,楊茗雪也不可能有興致拉著她到楊府來,讓她指點舞蹈。

楊茗雪一路與她說說笑笑,待上了鳳仙花盛開的長廊,好巧不巧正撞見了迎麵走來的楊家三小姐楊豔雪。

楊豔雪是楊家二姨娘所生,比楊茗雪小一歲,素來是爭強好勝的性子,此時她珠釵滿頭,穿著身秋香橘色的牡丹寶蓮紋長裙,腰間還墜著一連串紅色的珍珠綬帶,這打扮不可謂不招搖。

“姐姐。”楊豔雪見著了楊茗雪身旁的薑嬛,眼睛一晲,笑得很是勉強地向楊茗雪打了聲招呼。

楊茗雪與這位庶出的妹妹一直不太和睦,隻冷冷回了一句“嗯”。

“姐姐何必自降身份,與商戶的女兒來往。”楊豔雪目光冷掃過薑嬛,陰陽怪氣地道。

“怎麼,你嫉妒,便是你想,我們嬛嬛這樣天仙般的人物,也不會與你這花裡胡哨的瘌□□來往。”楊茗雪為護薑嬛,立即反唇相譏。

“你說我是花裡胡哨的癩□□?”楊豔雪自知自己姿色不如二人,但也有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她對自己的美貌還是很自信的。如今楊茗雪把薑嬛比做“天仙”,又把她說成“花裡胡哨的癩□□”,於她,簡直是奇恥大辱。

“看你這一身花裡胡哨的打扮,一張嘴還張得那麼大,不像癩□□,又像什麼。”楊茗雪冷笑道。

楊豔雪一直覺得自己哪都美,就是嘴巴不是時下人欣賞的丁香小口,楊茗雪這話,簡直是在戳她的心窩。

她正待發怒,楊茗雪又冷言道:“回你屋裡待著,少出來丟人現眼,不然,我到娘麵前說你搬弄是非,丟了楊家的臉麵,有你好果子吃。”

楊茗雪口中的娘是楊縣令的嫡妻楊夫人,楊茗雪的生母。

楊豔雪自是有幾分怕這位主母,被楊茗雪這麼一嚇,不敢再多嘴,恨恨地回屋去了。

“我這妹妹向來不是個東西,她說的那些混賬話,你彆放在心上。”楊茗雪拉著薑嬛的手安慰道。

薑嬛沒想到剛進了楊府就看了這麼一出好戲,特彆是聽到楊茗雪說楊豔雪是“花裡胡哨的癩□□”時,委實差點笑出來。

她向來是不愛計較的,便與楊茗雪相視一笑道:“姐姐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嬛嬛如此大度,又如此貌美多才,若是我親妹妹便好了。”

“我與姐姐如今不也親如姐妹。”

楊茗雪朱唇一掀,粲然而笑。二人攜著手走到了長廊儘頭,楊茗雪似是才想起了什麼,慢慢開口:“適才我到你那去,怎不見顧陵?”

平日裡,顧陵都是像影子一般跟在薑嬛身後的。

“顧陵到沈州辦事了。”

“去沈州做什麼?可是又去抓逃犯。”楊茗雪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眉眼間是藏不住的擔憂之色。

因他是楊縣令的女兒,顧陵這些年暗地裡為縣衙抓捕逃犯的事,她也知道一二。

她爹惜才,一直想讓他投身縣衙當個捕頭,可顧陵都拒接了。

薑嬛沒想到楊茗雪如此記掛顧陵,微微一笑:“不是抓捕逃犯,是替布莊運送貨物到沈州。”

楊茗雪被她這麼一說,也覺自己剛才反應太過了,臉微微一紅道:“有件事,其實姐姐一直想問問妹妹。”

“姐姐請說。”

楊茗雪囁嚅了一下唇,小心翼翼道:“你彆怪姐姐唐突,姐姐隻是好奇,你與顧陵自幼相識,又朝夕相處的,難道就不曾對他動過心,有過男女之情?”

第6章

薑嬛沒想到楊茗雪會有此一問。她這十六年來,過的都是單純快樂的薑家大小姐生活,沒有人告訴她何謂男女之情,更沒有人會問她是否對顧陵有男女之情。

她對顧陵是喜歡的吧!不然也不會一直把他留在身邊,每回見他不高興,還會去哄他。在薑府的所有下人中,她也就隻對他如此上心。

可這就是男女之情嗎?

薑嬛不解道:“姐姐說的男女之情是什麼樣的?”

“你想不想嫁給顧陵,與他做夫妻?”楊茗雪認真地問。

薑嬛忍不住笑了起來:“姐姐又在說笑了,他是我的護衛,又不是我的夫君,我怎會對他有男女之情,更不可能嫁他。”

她爹和她娘感情甚篤,她從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做人要專情,一輩子隻能喜歡一人。那她自然隻能對她未來的夫君有男女之情。

嫁給顧陵,與顧陵做夫妻,那是她從未想過的事。她總覺得她還小,還不到考慮婚姻的時候。

楊茗雪聽到她這麼說,唇角一挑,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不一會,兩人便走到了倚春園。這園子原不是楊茗雪的住所。楊茗雪跟她爹說春來園中景致甚好,且倚春園院子寬敞,正適合練舞,楊縣令便同意她到這住了。

薑嬛入了園子,映目滿是鮮妍馨香,燦如粉霞的桃花,有鶯鳥於花海間追逐囀鳴,倒不負“倚春”二字。

楊茗雪安排薑嬛住在她隔壁的房間。

薑嬛進了屋子後,見四處已收拾妥當,知道楊茗雪是費了一番心思的,想她如此盛情,接下去的幾日定要好好指點她跳好白紵舞。

*

楊豔雪在楊茗雪麵前吃了憋,氣呼呼地回到屋子後,舉手便把桌麵上的花瓶摔到地上,打個粉碎。

那花瓶裡本蓄著水,上邊插著幾支含苞待放的玉蘭,被她這一摔,莫說水灑了一地,飛濺的碎片割得那花苞都爛了。

丫鬟見她生氣,一邊收拾著地上的狼藉,一邊安慰道:“三小姐消消氣。”

“都是楊家的女兒,就因我是庶出,便要處處低楊茗雪一等嗎?”楊豔雪因為太過激動,不僅聲音顫唞,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①思①兔①網①

那丫鬟把東西收拾好了,洗乾淨手後,見楊豔雪還在暗暗落淚,靜靜地走到她身邊,給她倒了一杯茶道:“老爺最近加派了人手,又讓大家把四周都打掃了好幾遍,三小姐可知是為何?”

“不就是因為秦王不日便要抵達臨城,會在咱們府上落腳嘛!”楊豔雪擦了擦淚道。

秦王蕭晟是宋貴妃之子,在皇室排行第二,排行第一的皇子為皇後所出,但這位皇子福薄,未足歲便夭折了,這二皇子便相當於長子了。

雖年歲最長,但因不是皇後所出,並未被封為儲君,被封為儲君的是小蕭晟兩歲的三皇子蕭昱。

這蕭昱太子是皇後所出,聽聞幼時便十分聰敏,為人仁厚通博,很得帝後喜愛,朝中大臣對這位小太子也是讚譽一片。

但不知為何,建元十三年,皇帝忽下令命剛滿十歲的蕭昱太子入宏安寺為社稷萬民祈福。

這一祈福,蕭昱太子便似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確切消息。

皇室態度曖昧,不禁引人浮想聯翩,民間多的是蕭昱太子已亡失的流言。

太子若真薨了,如今炙手可熱的秦王無疑會成為新的儲君。

事實上,因蕭昱太子遲遲沒有消息,朝中已有不少大臣默認秦王蕭晟為太子。

她爹為了自己的前程,千辛萬苦打聽到秦王會微服來到臨城,豈會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加派人手,打掃庭院,準備各式山珍海味,絲竹舞樂都是小事,最讓楊豔雪一想起來就嫉妒得發瘋的是,她爹打算在秦王麵前舉薦楊茗雪。

若能得秦王青睞,楊茗雪便可飛上枝頭做鳳凰,她爹也能循著這層關係,在仕途上更進一層。

因此楊茗雪才日以繼夜的苦練白紵舞,因為跳得不滿意,才把在閨閣中有“舞仙”之名的薑嬛拉到倚春園做陪練指導。

“爹太偏心了,同樣是女兒,他隻想把我許配給八品知事的兒子,卻給楊茗雪找個位高權重的秦王,想讓她做王妃,當皇後。”楊豔雪說著,狠握住了拳,塗滿蔻丹的指甲尖都掐進了掌心的肉裡。

“三小姐可以為自己爭取,左右,你和那知事兒子的婚事也還沒訂下,不如博一把。”丫鬟看著不甘心的楊豔雪鼓勵道。

“怎麼博?爹都提前叮囑我,到時乖乖待在園子裡,不許攪了楊茗雪的好事。”

丫鬟湊近她,在她耳邊道:“秦王不一定看得上二小姐,指不定就喜歡三小姐這樣的,到時,我們想個辦法在秦王麵前露露臉……”

*

薑嬛在倚春園一連待了三天,這三天她每日監督指導楊茗雪練舞。

可楊茗雪的長進不過差強人意。

最讓薑嬛意外的,楊縣令似乎非常關心楊茗雪的舞練得如何。

一日午後,她與楊茗雪在園中折花品茶,楊縣令恰巧來了,見楊茗雪沒有認真練舞,反而在偷懶,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楊茗雪見他爹不高興,立即起身讓樂師奏樂,賣力地表演了一通,楊縣令臉上的表情才柔和了許多。

楊縣令又特意對薑嬛道:“薑姑娘,常聽我家茗兒說你的舞跳得好,比之令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白紵舞更是城中無人能敵。這幾日,你可得多費心指點指點她。”

薑嬛的母親陳氏年輕時,也是臨城有名的美人,又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