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二十出頭,模樣長得比神仙還?俊,若是功夫也?不錯,你不如就讓爹給你做主。”
“才不要呢!”王書月嘴上雖這麼說,臉上卻?微微泛起?了紅。
兩年前,她?曾見過顧陵一麵。那?時她?隨她?娘到薑府給薑老夫人賀壽,遠遠地見廊下走過了一個護衛打扮的人。
那?是她?自出生以後?,見過的最英俊倜儻的男子,同樣是功夫傍身的武夫,獨他與她?見過的那?些五大三粗的護衛鏢師全然不同,身上反有股清貴出塵的飄逸之氣。
她?那?時心口猛跳,眼睛完全挪不開,恨不得能把他的模樣一直看在眼裡,可惜他走得很快,沒?一會,便消失了。
她?悵然若失,暗地裡打聽了一番,才知那?人是薑大小姐身旁的護衛,叫顧陵。
從?今以後?,“顧陵”這個名字便在她?心裡烙了印,他的模樣也?常縈繞在她?的腦海裡。
可少女懷春,又能與誰說!
她?一直自詡自己是個絕色美?人,很享受被男人追捧疼愛的感覺。鏢局裡那?些年輕沒?有家室的鏢師偶有來勾搭她?的,她?便對?著人家笑一笑,喚人家一聲“哥哥”,手都沒?摸著一個,對?方便神魂顛倒,為自己爭風吃醋。她?很滿意她?把這些男人迷得團團轉。
可這些俗物,又怎比得上她?心裡那?清風明月一般的男子。因此她?心裡鬱結不快,原本身子骨便不好,加上有這門心事,更?是雪上加霜。
幸好,老天?憐她?,竟把顧陵送到她?身邊來了。
知道新來的教頭就是她?愛慕了多年的男子後?,從?昨日起?她?便開始繡這方帕子,一針一針,拆了繡,繡了拆,務求要做到最完美?。
隻有最完美?的東西才能配得上她?心裡最完美?的那?個人。
王燕見王書月又坐回原地繡帕子,心裡頗覺無趣,扛著大刀出去了。
第二日,顧陵命所有未出鏢的鏢師卯時一刻在練武場上集合。
此事天?還?未大亮,遠處的山上隱隱約約還?有白霧繚繞。
十幾名鏢師穿戴整齊,操上武器來到練武場時,但見他們新來的鏢頭已長身傲立在武台上,一副等候多時的模樣。
王總鏢頭坐在廊下,邊飲著早茶邊饒有趣味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王燕提著一把大刀站在他身後?,一副摩肩擦掌,急不可耐的樣子。
王書月也?已起?床,隻是她?不好到人前去,便躲在一株合歡樹後?,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心儀的男子。
兩年未見,她?隻覺顧陵愈發清俊了,微白的臉上染上了一團紅暈,心口又突突突地狂跳了起?來。
“顧教頭。”十幾名鏢師齊齊地向顧陵拱手行了一禮。
聲音粗獷有力?,氣勢洶洶。
顧陵不慌不忙亦拱手向他們回了一禮,也?不多加客套,直接道:“諸位請!”
各位鏢師麵麵相覷,教頭初來乍到,必是要試他們的身手。
可他直接說“諸位請”,豈不太小瞧他們了。
他們雖是鏢師,但其中?有些人在江湖上也?是頗有名氣的,以一抵十,怕是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新教頭會被打得掉一層皮。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好一會,昨日在顧陵麵前吃了憋的呂鏢師使?著雙鐧跳了出來。
“請顧教頭指教。”
顧陵看著他手中?的雙鐧微微露出了讚賞之色。要知鐧雖為短兵器,但分量極重,非是力?大之人不能持用。
這呂鏢師身材精瘦,所使?兵器卻?是雙鐧,可見其膂力?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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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鏢師帶著一雪前恥的決心持著雙鐧擊向了顧陵,這一擊剛猛強橫,虎虎生威。
他想若顧陵出劍來擋,他必能將他手中?的長劍擊斷,讓他威風掃地。
誰知顧陵並不出劍,見他擊來,不過隻是腳掌一轉,閃身躲過了。
他便及時收回了鐧,又順勢往前橫掃。
顧陵持起?手中?未出鞘的劍,出其不意地往他下盤擊去。
他急身一退,踉蹌了一下方才站穩。那?長劍又如流星一般在空中?劃了個劍花,在他晃神之際,劍尾已在他額上輕點而過。
若他的劍已出了鞘,這一招足矣致命。
呂鏢師不禁冷汗直冒,在場的鏢師皆吸了一口涼氣。
如此快的身法劍術,是他們以前從?未見過的。
難怪適才他敢狂妄地說“諸位請”。
這樣一來,大家再不敢心生懈怠,都打起?了精神,持穩手中?的兵器,一同攻向顧陵。
王燕又是激動又是不忿:“以多欺少,算什麼英雄好漢。”
王總鏢頭笑而不語,手指挨個輕敲在檀色的小桌上,待敲到第五個手指時,已有兩人摔下了練武台。
“他簡直不是人……我?……”王燕喃喃著,再也?按納不住心裡的激動,操起?大刀便飛身上了武台。
王總鏢頭攔她?不住,老臉一黑,一臉無奈。
他的發妻去得早,怕找了後?娘,讓兩個女兒受委屈,便親自把她?們拉扯大。但當爹的到底不如當娘的懂女兒心,他又是個武夫,不太懂怎麼教女兒,任由?她?們成?長,誰曾想這兩個女兒南轅北轍,就沒?一點相同的地方。
王書月溫柔懂事,除了身子骨不太好外,彆的事從?不讓他操心,王燕卻?是每日舞刀弄槍,上踹下跳,攔都攔不住。
不下片刻,台上的鏢師已被打得七零八落,心服口服。
顧陵正要收劍,卻?見一個身著黑衣的姑娘站在了他麵前,手裡還?拿著一把大刀。
“顧教頭,王燕特來請教。”
顧陵這才確定他就是王總鏢頭那?好武的女兒。可她?使?了輕功上來,便氣息不穩,明顯是功夫練不到家呀。
“王姑娘還?是回去吧。”顧陵無奈地道。
王燕見顧陵不跟她?打,擺明是瞧不起?她?。
她?王燕長這麼大,何曾被人這般輕視過,蠻勁一上,定要逼顧陵與他動手。
“謔”的一聲,便揮起?手裡的大刀,向顧陵砍去。
顧陵此時已背過身,她?這一著實屬偷襲。
練武場上講究的是堂堂正正,偷襲屬於小人行徑,上不得台麵。
王總鏢頭見狀,臉更?黑了,王書月也?在心裡暗恨自己的姐姐不是個東西。
誰知顧陵早察覺出了王燕在他背後?的動作,待王燕的刀接近他的背部時,他猛然回頭,順勢奪過了她?手中?的刀,一把丟到了台下。
王燕看著插在地上的刀,呆若木雞,隻覺心裡有什麼地方破……破……碎……了。
王總鏢頭趕緊迎了上來,向顧陵揖首:“小女年幼無知,還?請顧教頭海涵。”
“無礙。”顧陵淡淡地道。因著薑嬛,他對?這種任性的小姑娘素來是比較寬容的,再者,就算是一百個王燕也?傷不到他。
那?十幾名鏢師此時已從?地上爬起?,灰頭土臉地排成?了一列。
“諸位辛苦了,今日好生休息,明日再正式訓練。”顧陵道,語氣仍是不緩不急,竟沒?有把他們打趴下的沾沾自喜,也?沒?有見他們如此不堪一擊的嘲諷失落。
這樣的氣度非是常人能及,眾鏢師此時已是心悅誠服,恭敬地道:“吾等悉聽顧教頭安排。”
鏢師們散去後?,王燕方才反應過來,跑到地上,撿起?了大刀,然後?直接跪在了還?在和她?爹說話的顧陵麵前,一邊磕頭一邊道:“顧教頭,我?王燕不識泰山,求你收我?為徒。”
“胡鬨什麼。”王總鏢頭看著自己瘋瘋癲癲的女兒,強忍住怒火斥道。⊕思⊕兔⊕在⊕線⊕閱⊕讀⊕
“對?不起?王姑娘,顧某已經有徒弟了。”顧陵道。
雖然他一直沒?有承認,但薑啟恒那?小子喚了他好幾年的師父,又是唯一一個會眼巴巴喊他“姐夫”的人,若真要傳授武藝,他也?隻會選擇薑啟恒。
“那?多我?一個也?沒?事呀!我?可以當師妹,師父求你了。”王燕懇切地道。
王書月此時是完全看不下去了,從?合歡樹後?走了出來,先是向王總鏢頭和顧陵行了一禮,而後?溫聲對?王燕道:“姐姐,拜師收徒,也?得你情我?願,你何必為難顧教頭。”
王燕見顧陵確實不想收她?,琢磨了下,便站了起?來,對?顧陵道:“師父,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收我?為徒的。”
而後?扛著大刀,風風火火地走了。
王書月心裡一沉,覺得王燕這個做姐姐的委實丟人,可千不該萬不該在她?最心愛的男人麵前丟人。
為挽回王家女兒的顏麵,她?在顧陵麵前愈是擺出一副嬌弱有禮,小家碧玉的模樣。
“顧教頭見笑了,這是小女書月,與她?姐姐貫來不同。”王總鏢頭笑道。
王書月微微屈身,又向顧陵正式行了一禮:“小女書月見過顧教頭。”
顧陵拱手回了一禮:“王姑娘有禮了。”
王書月羞答答地抬起?水漾凝眸,恨不得顧陵像彆的男人一樣,此時也?被她?的美?貌驚豔,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怎知顧陵客套地說完這一句話後?,連正眼也?沒?瞧她?,隻顧著和他爹談論訓練鏢師的計劃,完全把她?晾在一邊。
王書月何曾被男人這般冷落過,心裡十分委屈,但又不能發作,隻得默默退下了。
第30章
“顧護衛去了鏢局後,每日卯時一刻起床,亥時三刻就寢。”錦葵一邊給薑嬛揉肩,一邊報告著顧陵的近況。
“他怎麼那麼晚睡?”薑嬛停下了手中的筆道。
自她娘有意要好好培養她如何做個“主母”後,她這段時間就沒出過薑府大門。
每日不是?在?看賬本,就是?在?抄女戒女訓,聽幾位年長的嬤嬤給她念叨“淑女典範”的故事。
她從沒想過顧陵走?後,她的日子會變得?這麼辛苦,她很想念他們以?前在?一起時無憂無慮,肆意玩耍的時光。
不過她的顧陵現在?翅膀硬了,飛了,再?也不是?她的小護衛了。
“是?這樣的,阿昌說顧護衛每天夜裡都要跑去林子裡練劍,練完劍,回來?洗個澡才睡。”錦葵道。
“嗯……繼續說。”
“如今鏢局上下無人對顧護衛不服,那群鏢師更是?對他馬首是?瞻,連林俊那個挨千刀的混蛋都被顧護衛訓得?服服帖帖的。”
“顧陵向來?很有?本事,不然娘也不會想著讓他當教頭。”薑嬛點頭道。心裡卻有?些?唏噓,顧陵當教頭當得?這麼好,以?後怕是?再?不願意回到她身?邊做個小護衛了。
“然後就是?王總鏢頭那兩個不要臉的女兒了。”錦葵說到這,語氣陡變,帶著兩分不屑道,“王總鏢頭的大女兒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