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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我在身邊啊!”

霍玨不解,想到穆晴嵐的能力,忍不住問道:“你為何如此執迷北鬆山?這裡經年酷寒,我聞你靈氣該是修煉在四季更替的靈山之上,北鬆山並不適合你生存。”

霍玨苦口婆心:“你修為不低,想來該有數百年道行,又僥幸能夠修成不被人輕易發現的人身,何其可貴?為何要執拗入世不說,還非要留在這裡,這北鬆山有什麼好?”

“北鬆山上有你啊。”穆晴嵐理所當然地說。

霍玨張了張嘴,一時啞然。

穆晴嵐覷他麵色,也問:“你說這天元劍派除了法器重生池之外,我看上什麼都能讓我拿走,那……你能跟我走嗎?”

穆晴嵐向前一些,拉住他的手,商量道:“霍郎,跟我走吧,我養你啊!”

“我有很多靈石很多金錢,能在凡間買很多好吃的。我所在的山雖然不是北鬆山這樣的靈山,卻非常美麗,山下的村民也都很和善,我們可以在夏天的時候去趕集;冬天的時候泡暖泉;還有很多帶毛的動物可以隨便摸!秋天山裡的果子也很甜;春天更是漫山遍野的山花,風一吹,整座山都香得不得了呢!”

穆晴嵐越說越激動,隻要一想到霍玨跟她一起生活在湘君山,穆晴嵐就要開心地找不到北。

霍玨白紗之後的眼睫閃爍如蝶翅,聞言心頭掀起難言滋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算不算被煽動。

他其實心中最隱秘的地方,不是沒有妄想過,要麼就將這天元劍派的一切都舍去,他以這幅殘軀下山,過幾天普通人的生活。

不用在風雪嚴寒之中磨煉道心,也不用肩負什麼責任,隻是單純的,以一個人的身份,活在人間。如同煙波浩渺之中的一縷不起眼的煙雲,等到五衰至極,壽命將至,他便自然而然,做一縷被蒸散在陽光下的水霧,了無波痕,散魂天地。

可霍玨自己也知道,這是他無法宣之於口的癡心妄想。

他生在北鬆山,身為天元劍派代掌門,他能做的,隻有在這山中熬乾最後一滴心血,想儘一切辦法,讓天元劍派起死回生。

霍玨良久無言,竟也沒有抽出手,給了穆晴嵐霍玨鬆動的錯覺!

穆晴嵐繼續拉著霍玨道:“霍郎,我尋遍天下,得到一種術法,能解你靈府之痛。”

“或許你知道……供生陣嗎?”

穆晴嵐說:“就是當初湮靈仙尊的道侶,那個出身尹荷宗的魔修用過的,我可以……”

“閉嘴!”霍玨猛地縮回手,聲色俱厲地叱道:“那是邪術!”

是以另一人的死,換一個人的生。

當初之所以在湮靈仙尊身上能夠成功,也是在湮靈仙尊根本不了解邪術的前提下。

“我其實……”穆晴嵐想說:我供你生,應當是沒問題的。

但是她還未再開口,就被霍玨麵無表情地瞪視。

穆晴嵐隻好閉嘴,雖然她看不到霍玨的眼睛,卻還是知道霍玨在狠狠瞪她。

霍玨這樣的人,是絕不肯以他人命,換自己命的。

穆晴嵐不敢再提,但是彆的她還是敢說的。

“所以你跟我走嗎?”穆晴嵐滿心期盼地問。

霍玨還瞪著穆晴嵐的方向,片刻後,呢喃一樣輕聲道:“不可能的。”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有些東西壓在他心上,卻重得讓他快要喘不過氣。

他不懂這樹妖明明隻要堅持修煉就能成氣候,卻非要執著於他。

“為什麼?你說的,除了重生蓮,我看上什麼都行!”穆晴嵐有點急。

霍玨深深歎息一聲,開口,“我已然開始五衰,若是尋不回重生蓮,時日無多。”

霍玨垂下頭,冷著聲音問:“你糾纏一個廢人到底想做什麼?”

就算是樹妖選擇吸□□血的那條路去修煉,也該選那些陽氣旺盛生機厚重之人。

他一隻腳已經踏入死門,生機流失殆儘,連做肥料都不夠滋養。

“還能為什麼,我喜歡你,愛你啊。”穆晴嵐納悶道,“你怎麼就不信呢!”

穆晴嵐伺機瘋狂表白道,“我從第一眼看見你,就愛你愛得死去活來,在穆家家主的生辰宴上,你記得的。”

霍玨眼皮一跳,穆晴嵐又抓住他的雙手,霍玨一抽,沒抽出來……

他本質上,是弄不過穆晴嵐的,要麼也不會被強迫著喝那些汁水。

之前幾次穆晴嵐都讓他抽回去了,是怕他發怒。

現在兩個人說開了,霍玨分明有所動搖,穆晴嵐怎麼能不得寸進尺?

她抓著霍玨的手說:“你彆覺得我那時候長得小,你也知道了,我是妖嘛,我那時候不小了,那就是愛情!”

霍玨要反駁的話噎回嗓子,有點無措。

穆晴嵐又說:“我不管,反正你說話得算話,我就紮根在這山上不走了,我還幫你解決了麻煩,你要回報我的!”

“你既然不肯跟我走,那跟我好也行。”

霍玨把手朝外扯,扯不動,強壓慌張,咬牙道:“我是個將死之人。”

穆晴嵐觀察他的神色,見他沒有真怒,也豁出去了,說:“我又不求天長地久,你活著,我們好一天是一天啊!”

霍玨還是拽手,把自己手腕都拽紅了,結果穆晴嵐吃了王八狠了心,愣是不鬆手。

霍玨臉也跟著一起紅,羞惱不已,因為看不見生怕穆晴嵐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說話啊!”穆晴嵐催促。

霍玨憋了半天,才麵紅耳赤道:“人妖殊途!”

她就說霍玨是個該死的種族歧視!

穆晴嵐知道再逼下去不成了,立刻退而求其次,她的策略很活躍,好歹是個商人嘛,反正見利就走,不跑空車就行。

穆晴嵐降級了要求,說:“那暫時先不好也行,那你讓我親親?”

“你……妄想!”霍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落入這種境地,他崩潰的還在試圖把自己手拉回來。

穆晴嵐癟嘴,“連親一下都不行,還說看上什麼都給我,你堂堂天元劍派少掌門,怎的出爾反爾。”

霍玨語塞,片刻後感覺到穆晴嵐輕輕摩挲他的手背,親昵得過了分,後頸汗毛豎立,磨牙道:“放開我。”

穆晴嵐不肯,踩著霍玨的底線瘋狂搖晃。

“我真的好喜歡你,一見你就喜歡,一靠近你心跳得飛快,我修成人形不容易啊,你就不能如我所願嗎?”

霍玨不接她的混賬話,一心一意想抽回手,好操縱輪椅向後退。

穆晴嵐一見他急得冷汗都下來了,知道是真不行,他的性子不可能因為點恩德就真的與人不清不楚的牽扯,況且她還不是個人。

穆晴嵐隻好又退了一步,商量:“那抱抱總行吧?”

霍玨一頓,穆晴嵐發現有門!

也不等霍玨伸手,直接鬆開霍玨,向前一撲,鑽進他懷中,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霍玨僵住,看不見,其他的感官就會越加鮮明,他真的無法適應同人親近。

他抬手要推開穆晴嵐,就聽她說:“就抱一下,你就當抱棵樹!你說了要回報我的,就這麼用你的雙手回抱我一下,我們就算扯平了。”

霍玨被灌了一耳朵的歪理邪說,無措地抬手懸在半空。

穆晴嵐像個黏人的貓兒,用頭拱他%e8%83%b8膛。

“你抱我啊,你抱抱我嘛!”

穆晴嵐晃著霍玨的腰說:“我很漂亮的,你不是摸過嗎?我很可愛的,你試試嘛,試試說不定就喜歡了呢。”

“要麼我給你變出一點毛毛來?你抱著舒服?”

“好霍郎,你說話算話,總得給我點好處吧……”

穆晴嵐語氣幽怨,但其實埋在霍玨腰上,嘴角要咧到後腦勺了。

霍玨腰好細!他身上的味道真好聞,他……心跳得好快啊!

霍玨心如擂鼓,腦中嗡鳴,耳邊“呱呱呱”的都是穆晴嵐的聲音,他甚至懷疑她怕彆是個青蛙成精……

被她吵得遭不住,加之她確實幫了自己大忙,霍玨心一橫,想著就抱一下吧。◆思◆兔◆在◆線◆閱◆讀◆

抱一下又不代表什麼,又不會怎麼樣,她這麼小的要求,他還是能滿足的。

他懸空的手慢慢下落,就要落在穆晴嵐背上的時候——曲雙的聲音突然從外麵響起!

“少掌門,大陣……”

霍玨猛地一個哆嗦,像是被妖精迷惑的人醒神;像是被人扒光扔進了冰天雪地;更像是被誰一劍橫貫過%e8%83%b8膛。

他,他他他在乾什麼!

他差點從輪椅上跳起來。

他像那被“捉奸在床”的奸夫,要落在穆晴嵐後背上的手,抓在她肩膀上,在曲雙進屋之前,飛速把穆晴嵐從他身上撕下去,失控地一推——

正美滋滋享受情郎懷抱的穆晴嵐,猝不及防,被霍玨突然大得離譜的手勁兒,推了個向後翻騰一周半。

第22章 你有

穆晴嵐從地上爬起來, 還沒等對著霍玨委屈,曲雙就咋咋呼呼對著她喊道:“你怎麼在這裡!”

“你竟然還敢來這裡,你剛才在對少掌門做什麼!”

“錚”地一聲, 曲雙長劍出鞘,對著穆晴嵐就刺了過來。

曲雙還以為穆晴嵐剛才在傷害霍玨, 出招雖然不是殺招, 但為了嚇唬穆晴嵐, 也十分淩厲。

穆晴嵐坐在地上一動沒動,連躲都懶得躲, 轉頭看向霍玨的方向, 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見, 滿臉幽怨,活像個被負心郎君拋棄的怨婦。

霍玨比穆晴嵐看上去還要慌張, 他這輩子沒乾過什麼虧心事,第一次乾,慌得手抓著輪椅軲轆,直在地上打轉。

他也不知道是想要奪門而出,還是朝後退去, 宛如水中失了魚鰭的魚, 就差肚皮翻上天了。

不過霍玨就是霍玨,自己恨不得鑽地縫裡麵去, 還是沒忘了管被他推開的穆晴嵐。聽到曲雙拔劍, 霍玨也顧不得什麼臉皮不臉皮的,直接吼道:“住手!”

曲雙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霍玨的話音一落, 他手中的佩劍, 正好橫在穆晴嵐前麵。

“少掌門, 這個穆家傀儡意圖難辨行為鬼祟天元劍派容不得她!”

霍玨轉動輪椅順著曲雙的聲音朝著前麵動了一些,穩了穩心神,說:“把劍收起來,她並非為穆家做事,也並沒有打法器的主意,她隻是來找我的。”

“這個時候她不下山逃命,跑來找少掌門做什麼?”曲雙雖然不信穆晴嵐,可他不得不信霍玨。

但就算是信,總也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霍玨自問長這麼大,從未撒過什麼謊,他活得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比北鬆山萬裡雪原還乾淨,向來事無不可對人言。

但是今天他注定要破個例。

他對曲雙說:“是……我叫她來的。”

霍玨開了口,內心深歎一聲墮落,而後再往下說,倒也沒有那麼難了。

“她母親怕是已經凶多吉少,穆家用傀儡冒充了她的母親,”霍玨說,“她並未同穆家合作,幾次三番不聽穆家指揮偷法器,已經把穆家得罪了。”

霍玨咽了口口水,雖然麵上一臉平靜,可是白紗之後的眼中溢滿心虛。

他強撐著,對著曲雙和穆晴嵐的方向,沉%e5%90%9f了片刻,下了重大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