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站了出來,漲紅著臉:“我……我是!”
薑橙在一旁補充:“聽說,爸爸和媽媽是要結婚的!”
“那灰灰是新娘子!”
小班的小朋友正激烈討論著,突然間,那個胖胖的男孩被人從背後輕輕拍了拍,是洛宴禮,神情冷淡,從大樹下走過來。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九連環,遞給他:“換嗎?”
“啊?”
“換你手裡這張紙。”
胖胖的小男孩本來就是被拉過來充數的,看著麵前新奇的玩具,幾乎是立刻心動了。
把手裡那張紙毫不猶豫地給了他:“換!”
洛宴禮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把有些皺巴巴的紙張遞過來,動作格外溫柔。
絲毫不在意,九連環是他最近的新寵玩具,就這麼給了出去。
陸慕傾本來是內心有些排斥,跟彆人在一起,可看到洛宴禮的那一刻,瞬間眉眼彎彎。
“哥哥!”
“錯了。”
“嗯?”
“我現在是爸爸,你是媽媽。”
“那我們是要結婚嗎?”
洛宴禮還沒回答,薑橙立刻激動地跑過來:“是啊是啊!你們應該舉辦婚禮。”
大班的幾個同學經過此地,像是見鬼了一樣,“那是洛宴禮?”
“他竟然跟小班同學一起玩過家家!”
“這麼幼稚的遊戲,我們都不玩了。”
“都是些小女生愛玩的東西。”
被大孩子說是幼稚簡單的遊戲,舉行儀式也隻是對著大樹一起拜,天資聰穎,向來討厭這些幼稚無聊遊戲的洛宴禮,卻認認真真跟小姑娘一起完成了。
牽著她的手,仿佛下一刻,就要走到未來,走向永遠。
“宴禮哥哥,你長大會娶我嗎?”小姑娘聲音脆甜,睫毛彎彎地看向他。
麵無表情的小男孩點了點頭,眼底格外認真,像是在立下什麼承諾誓言似的。
“會。”
這個字仿佛飄蕩在風中,穿梭了時間和空間,經久不絕。
第8章 8分多
什麼是喜歡?是內心深處克製不住的歡喜,是一見到她就不自覺地笑彎了眉眼,是灰灰。
——《小香香日記》
六月份,盛夏的身影已經開始到來,蟬鳴聒噪,也是幼兒園大班畢業的日子。
今天洛宴禮小朋友穿了一身正式的小西裝,雖然個頭不大,可看起來卻優雅又帥氣。
領口處還有兒童領帶,整個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跟著班裡同學一起拍畢業照。
不少小班和中班的小朋友都跑過去看。
“橙子,畢業了是什麼意思呀?”
“是宴禮哥哥要走了嗎?”
小姑娘托著腮,一臉惆悵地問。
薑橙也搞不懂,反而一旁的江凜隨意點頭:“是啊,他要去上小學了。”
“不跟我們一起了。”
一秒,兩秒,三秒。
小姑娘反應過來後,鼻尖立刻紅彤彤的。
或許是第一次經曆分彆。
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地從眼眶中奪目而出,看起來好不可憐。
“哎,陸慕傾,你彆哭啊,他走了,還有我們跟你一起玩呢。”
小男孩似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把人家弄哭了,立刻手足無措,要給她擦眼淚,又默默收了回來。
恰好這時,洛宴禮走過來,看到小姑娘正在哭,立刻心揪了一下。
“灰灰。”他低聲喊了一句。
小姑娘紅著眼眶,一臉委屈:“哥哥,你要拋棄灰灰了嗎?”
這是人生必經之路和階段。
他也不舍得,離開小姑娘。
可沒有辦法。
小男孩絞儘腦汁,總算想出來一個措辭,揉了揉她的腦袋,神情溫柔道:“哥哥是要畢業了,去小學先熟悉一下,等著灰灰來。”
“就像幼兒園,我們灰灰一進來,就有高年級的罩著,誰也不怕!”
“哥哥答應你,每周都會去找你玩,擦擦眼淚,哭了就不漂亮了。”
或許是他的神情和舉動太過溫柔,有種撫慰人心的作用,小姑娘倒是停止了哭泣,隻是依依不舍地一直拉扯著他的衣服。
仿佛擔心,下一刻,他就會變成蝴蝶飛走了。
大班的老師開始喊人聚集在一起,拍全體合照了。
洛宴禮直接牽著小姑娘的手一起走過去,“老師,我妹妹能不能站在旁邊,一起拍呀?”
小姑娘眼巴巴地看著大班老師,滿是期待,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老師擺了擺手,溫和道:“當然可以啦。”
於是乎,洛宴禮小朋友人生中第一次畢業照,身穿小西裝的男孩,旁邊站著一個嬌小可愛的小姑娘,笑眼彎彎,仿佛融化了人的心。
哢嚓一下,畢業照拍完了。
洛宴禮又拉著小姑娘哄了好一會兒,她才逐漸接受這個事實。
“那哥哥,我快點長大,好好學習,是不是就能去找你了?”
洛宴禮點頭,手掌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腦袋:“乖。”
“那哥哥,我不在的話,你……”
奶團子彆扭地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小爪子還在他身上撓了撓,揚起下巴,一副嬌氣霸道的模樣:“不準跟彆的小姑娘玩!”
再一次強調。
洛宴禮眼底劃過一絲無奈地笑。
除了灰灰,他根本不想接近其他任何人。
“哥哥答應你。”
陸慕傾這才滿意地點頭,粉嫩嫩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笑來,張開小胳膊,奶聲奶氣道:“抱抱。”
可愛乖巧的小姑娘,沒有人能拒絕。
洛宴禮微微彎下腰,把人整個抱了起來,陸慕傾在他懷裡笑顏燦爛,“哥哥抱著灰灰轉圈圈。”
兩人仿佛自成一個小世界,完全忽略了周圍的人。
哢嚓一聲,被中班的老師拍了下來。
幼兒園有一台洗照片的機器,幾乎是沒過多久,就被洗了出來。
在洛宴禮離開幼兒園的時候,中班老師悄悄把照片遞給了他,笑容有幾分意味深長。
“謝謝老師。”
大班的全體同學,畢業了。
幼兒園距離放假還有兩周,隻有小班和中班了。
最開始的幾天,很明顯的看出來,陸慕傾心情不太好,總是喊著要找哥哥。
小孩子忘性也快,時間仿佛能治愈一切。
在放暑假的前一天,她幾乎已經從悲傷中走了出來。
而這一天,洛宴禮一起來了幼兒園,接灰灰回家。
卻看到,橘黃色的夕陽灑落大地,氤氳了一地的橙色光芒,小姑娘依舊眼瞳清澈閃亮,跟薑橙打鬨著。
忽而,被一旁的江凜捏了一把臉頰,小男孩笑的有幾分放肆:“陸慕傾,你的臉好軟!”
“江凜,你找打!”
說著,她就握起粉嫩的拳頭,揮了上去。
江凜一副任憑欺負的模樣,眼底帶著幾分縱容。
可算是,從傷心和失落中走出來了。
洛宴低把這一幕收入眼底,唇瓣輕輕抿著,心情有些複雜。
一方麵,灰灰離了他,也能笑得這麼開懷,他徹底放下了心。
另一方麵,一想到,她跟彆的小男孩一起玩,他就有幾分吃醋。
陸慕傾跟他仿佛是有心電感應似的,一抬頭,就看到了很多天沒見到的洛宴禮。
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幾乎是飛奔著過去,一把撲進他的懷裡:“宴禮哥哥!灰灰想你啦!”
依舊是那麼熟稔和依戀的語氣,仿佛給他下了定心丸。
洛宴禮把她抱起來,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揉了揉她的臉頰,恰好是剛才江凜捏過的地方。
白皙粉嫩的小臉,被揉了之後,立刻泛著點點緋紅。
小姑娘還一副不自知的模樣,在他%e8%83%b8膛蹭啊蹭的,像是隻毛絨絨的小動物。
洛宴禮唇角微微彎了彎,一抬頭就跟江凜的視線對上,兩個五歲大的小蘿卜頭,仿佛經曆了一場無硝煙的戰爭。~思~兔~在~線~閱~讀~
都想跟灰灰一起玩。
洛宴禮邊摸著她的腦袋,邊輕聲問:“灰灰有沒有聽過——男女授受不親呀?”
小姑娘顯然是還不能理解,一臉的疑惑。
“就是灰灰,不能跟彆的男孩子親親抱抱。”
“那哥哥不也是男孩子嗎?”
洛宴禮:……
他輕咳了一聲,有些心虛道:“哥哥跟他們不一樣。”
陸慕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又微微踮起腳尖,在他下巴處親了一口。
“那灰灰跟哥哥親親!”
刹那間,洛宴禮白皙如玉的俊顏上立刻染上一抹緋紅,連帶著耳垂也像是染了血色。
他——才不是害羞。
就是外麵這麼多人,怪,怪不好意思的。
陸慕傾內心偷偷笑著,果然,一親哥哥的臉!他的耳朵就會變紅,好神奇的魔法!
一整個暑假,兩個崽崽幾乎都在一起玩,同吃同住,一起背古詩,做算數題。
兩家人也樂得自在。
當初陸慕傾三歲生日那天,洛宴禮送的那隻雪白色的狗狗。
她起名叫小雪球。
狗狗也很乖,毛發柔軟光滑,手感格外地好。
小姑娘尤為喜歡抱著它玩,小雪球也總是蹭著她撒嬌。
它的存在,也衝淡了幾分離彆的傷感。
“小雪球,灰灰好想快點長大!”
小姑娘儼然把它當成了新的好朋友,幼兒園很多碎碎念,不想跟爸爸媽媽說的話,都自言自語似的,跟小雪球傾訴。
而狗狗也乖巧聽話,格外粘人,總是跟在她後麵跑。
陪著她度過了,沒有宴禮哥哥的中班和大班。
秋來春往,寒暑交替。
當初稚嫩的粉團子,如今六歲了,也背著兔子拉鏈的小書包,開始踏進了小學的大門。
從今天起,她就是一年級的小朋友啦!
走過宴禮哥哥曾經經過的路途。
在小學門口,她跟著爸爸媽媽一起排隊報道,陽光正好,金燦燦地灑落下來,柔軟的微風輕輕吹拂著耳邊的劉海碎發。
陸慕傾在這一刻,一抬頭,撞上了洛宴禮的目光。
明明寒暑假還經常見麵,可卻就是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哥哥個子更高了,隱隱約約間,更顯得像個小大人了。
三年前幼兒園開學,也是他過來領著她報道,帶著她儘快熟悉新環境。
“哥哥!”
小姑娘嬌俏地喊出聲,張開雙臂站在原地。
這次跑過來的是洛宴禮,向來端方自持,清冷淡漠的小少年,快步奔過來,一把把那兒到他肩膀高一點的小姑娘,摟進了懷裡。
“想灰灰了。”
他本以為,這麼肉麻的話,說不出口。
可在灰灰麵前,隻有真情流露。
最赤誠柔軟的內心,完全剖開來,隻能容納麵前這個心尖尖上的小姑娘。
陸慕傾輕輕推搡了一下他的%e8%83%b8膛,小聲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