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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了一下並沒能把人給甩開。

“我扶大人去床上躺著,”十九不由分說的拽著閻溫的胳膊,將他給架起來。

閻溫掙紮了一下,跟她較了一會兒的勁兒,出了一身虛汗更沒力氣了。眉頭皺出一道深深的豎紋,倒是真的跟著十九的力度,走到了床邊上坐下。

揮了揮手,像打發小黃一樣,“你趕緊回去吧。”看見你頭更暈。

十九還是沒動,她知道自己走了的話,閻溫肯定又要去批奏章,索性就在閻溫的麵前蹲下,伸手為他脫靴。

閻溫按住十九的頭,將腳挪開,躲著她。你膽子真是越發的大。”閻溫說,“你要是……”

他話說了一半,十九已經將他一隻靴子給硬拽了下來。

大概因為拽的太急,連他的布襪也一並給拽了下來。

閻溫:……這小傀儡真的該收拾了。

十九:……這老東西的腳還怪秀氣的,那麼大的個子,跟這腳也不符合啊,走路能穩麼。

十九也看出閻溫此刻連發脾氣都沒有力氣,這種機會可不好碰,她索性不理閻溫說什麼,很快將另一隻靴子也脫了下來。

另一隻靴子閻溫沒有掙紮,脫下來之後布襪還好好的在腳上。

十九蹲在地上頓了一下,抬頭問閻溫,“大人,是都穿上還是都脫了呀?”

閻溫讓十九給折騰的沒脾氣了,主要也是他現在發不動脾氣。他閉著眼睛沒吭聲,十九就自作主張。

“我還是幫大人將布襪都脫了吧。”十九說,“大人上床躺著,還是脫了舒服。”

十九將閻溫的另一隻步襪也給扯下來,然後抱著他的小腿,朝著床尾的方向挪。

閻溫睜眼看了她一眼,無奈跟著她的勁頭上了床,才躺下,一口氣還沒等籲出去,隻覺腰間一鬆。

十九輕車熟路,將閻溫的腰帶解開了。上次兩人一次落進湯池裡的時候,被她扯斷的那個腰帶,十九可是收藏起來,仔細的研究過了。

“你乾什麼?”閻溫按著已經鬆散的衣襟,瞪著十九。

十九強壓住笑意,心說我能乾什麼,我敢乾什麼呀。趁你病要你命?個老東西,警惕性還挺高。

十九一臉正經,“大人,將外衫也除了吧,躺著舒服一些。”

十九說著,拉開了閻溫的手,拽掉他腰間的腰帶,放在床邊上,又伸手去除他的外衫。

閻溫躺著沒動,抿著嘴唇看著十九,很顯然是不樂意。

十九動作頓了一下,也沒說話,心裡發出桀桀壞笑,突兀的朝著閻溫傾身。

閻溫讓她的舉動給嚇著了,下意識抬手臂去推十九,十九就借著這個機會,將閻溫的外衫的袖子給脫了下來一隻。

閻溫的另一隻手,還按在十九身上。眉頭又擰了起來,十分不配合,壓著衣服不讓十九拽。

十九也不急,低頭看向閻溫按著她的手。

這手的位置有一些微妙,肩膀向下,雖然沒有正著,可也是流氓範圍了。

閻溫剛才被十九傾身的動作驚到,慌亂之下,沒注意到自己按在什麼地方。

結果十九這麼低頭一看,他也順著十九的視線低頭,然後手上像被誰給抽了一棍子,飛快挪開。

十九挑眉看向閻溫,閻溫已經閉上眼睛,但是挪開之後無處安放的手,還在舉著。

十九心說這次就放過你,看你病的份上不喊耍流氓了。

她抓住閻溫的手,很輕鬆的就將閻溫的另一隻衣袖也拉了下來。

“大人,”十九輕聲叫閻溫,“勞煩大人抬一下`身子。”

閻溫閉著眼睛,腦中又閃過那天看到的……眉頭擰得更緊。

他雖然是一個閹人,雖然沒有行那事的能力,可他也畢竟是一個男人。

閻溫一直很避諱這方麵的事,因為自身的殘缺,就算周遭人無數次企圖給他塞人,但他從未嘗試過接觸女人,那天無意間看到……對於閻溫來說,衝擊不可謂不大。

“大人?”十九的聲音還在耳邊呱噪,閻溫睜開眼,目光銳利聲音冰冷,“滾回你的寢殿去,否則我……”

又罵人,又罵人,還趕她走,自己都這樣了,嘴被捆上的老虎,露不出牙來,誰會害怕?

十九假裝聽不清,故意湊近閻溫,“大人說什麼?”

“滾——”閻溫低吼。

十九坐在床邊不動,和閻溫對視了一會,突然露出了一點笑意。

“大人現在,就如同一個耍脾氣的孩童,病了,不肯好好休息,又不好好吃東西……”非要阿娘哄著才行?

十九心想,我可以暫時當一會兒你娘。

“大人……”十九笑意盈盈,“乖,抬一抬身子,讓我將外衫拽出來。”

閻溫被氣的血朝頭上湧,震驚於十九的態度言辭。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意誌格外薄弱,十九溫言軟語哄了一會,閻溫真的抬起了身子,讓十九將壓在身下的外衫給拽出去。

最後閻溫被扒的隻剩一身中衣,躺在床上也確實舒服了。但是他看著十九實在鬨心,索性整個人轉向床裡,用後背屁股後腦勺對著十九。

十九渾不在意,將閻溫的衣服搭在屏風上,然後轉到外間,將手清洗好了,打開了她帶來的那個小食盒。

裡麵用木桶裝著的米粥,這時候正好溫度適宜。

十九用旁邊精致的小碗盛了一碗,端著朝閻溫的床邊走過去。

閻溫聽到十九走過來的腳步聲,氣的呼吸又重了一分,趕人又趕不走,閻溫現在難受的很,連一句話都不想說。

他就沒見過這麼死皮賴臉的人。確切的說,是沒有人敢同他這樣死皮賴臉。

十九端著米粥,坐在床邊上用湯匙輕輕攪拌兩下。

“大人,吃點東西吧。”十九說,“吃點東西,身體好的才快,大人不是急著批奏章麼。”

閻溫不理人,十九將米粥放在床邊的小案上,伸手拍了拍閻溫的胳膊。

閻溫回手甩了她一下,“啪”的一聲,甩在十九的手臂上。

力道一點都不大,活像是在撒嬌。

十九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閻溫頭疼的厲害,轉頭想要怒視她,卻不知道自己凶巴巴的視線,此刻已經變成可憐兮兮的視線。

十九又極不莊重的,伸手戳了一下閻溫的腰。

“我扶大人起來吃點東西,”十九說著,直接伸手去撈閻溫的脖子。

閻溫被十九搬住脖子,極不情願的順著她的力道起身。

十九就這麼圈著他,在他的身後墊上軟枕,好容易控製住自己不直接抱上去,艱難的起身把要作孽的雙手放下。

閻溫的腰多好抱,十九是知道的,就因為知道,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她才難以自控的想要犯錯。

但是閻溫對她的態度這會才順從了一點,還是因為病的實在嚴重,沒有力氣與她計較,放在平時她敢這樣,早就被閻溫收拾了。

況且不像是那晚閻溫自己神誌不清抱她,現在閻溫的神智還在呢,十九根本也不敢胡作非為。

她好容易打消了自己要“趁人之危”的企圖,端起了小碗上的粥碗。舀了一湯匙米粥,遞到閻溫的嘴邊。

“大人嘗嘗,膳食房的人說,這米粥要冷一些才好吃,現在溫度正好。”

閻溫這兩天嘴裡一點滋味都沒有,全都是苦藥味,看著這米粥也一點食欲都沒有。

因此他皺著眉盯著湯勺裡粘乎乎的米粥,根本不張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十九心裡直叫,老東西就彆這時候再考驗她了,要是再不張嘴,她可就嘴對嘴喂了。

窯子裡麵,這種用口渡粥渡酒的事兒,十九可沒少見過,雖然沒親自試過,但是要領也都明白,莫說閻溫現在有意識,他就算昏迷不醒,沒有意識,十九都有辦法刺激到他有意識。

“大人?”十九將湯勺,又朝前送了送。

米粥戳到嘴唇,閻溫伸出舌尖%e8%88%94了一下,嘗到了一股淡淡的甜味。這才看了十九一眼,然後張嘴將湯勺含進去。

十九現在真的有一種身為老娘的欣慰,麵對擇食的孩子,好容易見他吃點什麼東西,高興的想摟著“孩子”親一口。

不過十九也隻是想想罷了,她要真敢摟著人親,閻溫估計能搶過米粥的碗,當場把她給砸死。

十九看著閻溫此刻垂眼慢慢咀嚼著米粥的樣子,不由得想著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閻溫,以至於現在愛不釋手到連小命都豁出來朝他身邊湊。

是因為當初閻溫救了她母親一命?還是在那之後,她不斷的打聽閻溫,日久天長,不知不覺閻溫就在她的心裡占據了大半的位置。

哪怕在她年少情動泥足深陷的那個時候,十九也不過才遙遙的見過閻溫幾麵而已,這是不是就是那些酸腐讀書人口中的一見鐘情?

十九生活在底層,打聽到的消息,有閻溫如何心狠手辣,又將哪個世家氏族連根拔起,又如何攪動風雨,令朝堂動蕩不安。

但更多的是閻溫又釋放了多少奴隸,幫助哪些奴隸脫離了奴籍,又設立濟世醫署,在 兩岸開放渡民船。

十九知道閻溫雙手浴血,可也知道閻溫浴血的雙手,上麵捧著的是大善與慈悲。

因此十九才越加愛慕他,哪怕他身體殘缺,哪怕他身背汙名,已經並不年少。

閻溫吃得很慢,不過十九有的是耐心,一小勺一小勺的朝著閻溫的嘴邊送。

說來十九也有一點稀奇,閻溫的雙手就垂放在身體兩側,可他並沒有搶奪粥碗自己吃的意思,就著十九的手,細嚼慢咽,視線時不時停在十九的臉上,神色複雜的十九無法解讀。

十九隻能把閻溫的這些異常,歸結為又將她錯認成了他阿娘。

而閻溫如何看她十九都不緊張,心裡還想著,看吧看吧,這一會兒給你當娘。

實際上閻溫的心裡同十九一樣複雜不清,他不清楚十九的目的,但他能感覺到十九的善意。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一直沒有急著去追究十九的目的。

兩人難得沉默而和諧,吃了大半碗米粥之後,閻溫將嘴並的死死的,不肯再吃了。

“大人?”十九將米粥送到閻溫的嘴邊,見閻溫不肯張嘴,又皺起了眉,哭笑不得。

吃不下了,不會說一聲嗎,就知道耍小孩子脾氣。

“還剩兩口了,大人……”十九說,“我阿娘說了,如果總是剩飯,將來找伴兒會長滿臉的□□子……”

十九說完這句話,兩人同時頓住。

十九在心裡抽打自己,這不是自己詛咒自己長麻子嗎?

閻溫則是臉色沉下來,他是個閹人,何來的伴兒?

十九又不不經意戳到閻溫的逆鱗,但她還渾然不知,又繼續到,“不過大人也不用擔心,”十九說,“未入宮之前,我曾經說大人選妻,”

十九說到這裡,將湯勺又在閻溫的嘴上碰了,“當時聞風而去的,還有許多遮遮掩掩的世